第一百六十二章 迷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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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吧!”

    這是雲崖暖腦子裏第一個閃出來的念頭,而他的身形也在這一瞬間衝了出去,向著那些沙沙聲相反的方向。

    但是他背著一個豐碩性感的美國女人,要知道她們牛肉民族的體重可不是開玩笑的,背著一百多斤的女人,雲崖暖的速度不免大打折扣,加上這些霧氣讓他有些頭暈惡心,所以自己明明對身體發出的命令是跑,但是那速度真的很可憐,最起碼與平時他的速度比,這是非常慢的。

    他沒有扔下後背的詹娜,雖然甚至開始認識到現在,倆人都沒有正式說過一句話。沒有誰能夠輕易的放棄一個平等的生命,自己的別人的都一樣。

    當我們看到電視裏,為了戰友擋子彈,炮彈飛來之前,撲倒戰友,用自己的身體作為他的堡壘,手榴彈爆炸前,一把撲到手榴彈上,用自己的身體承擔所有的衝擊。

    一切的一切,在很多人眼裏就是演戲,是的,因為看的本身就是戲。然而很多人,尤其是老一輩,參加過戰役的老紅軍,他們會告訴你,那一切都是真的,幾乎在大大小小的對壘之中,都會看到。

    雲崖暖老家的鄰居,就是一位老紅軍,八十多歲了身體還很硬朗,經常會給熊孩子們講他部隊的故事,這也是雲崖暖最終走入部隊的很大因素,那就是向往。

    這位老紅軍經常會說:“我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有陪著戰友一起死在戰場上。”

    普通人無法理解,就是現在的雲崖暖也無法理解,但是或許正是因為害怕這種遺憾,所以才會有戰無不勝,勇往直前的軍隊。

    雲崖暖無法形容這種行為,因為在他自己的思維判斷下,如果拋棄詹娜,那麽自己逃生的幾率是很大的,兩個人在一起,幾乎沒有生路,如果這些聲音來自於那些恐怖的蚩蟲。

    但是理性在這樣的情況下似乎並沒有起到主導作用,真正控製他行為的是一股莫名的熱血,所謂的血灌瞳仁。

    這些細碎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代表著它們已經離自己越來越近,雲崖暖舌頂上齶,牙關緊要,用出身上最大的力量奔跑。

    牙為腎水,舌為心火。兩梢用力,全身陰陽齊動。

    但是這裏的空氣本就稀疏,大多是這些沉積的霧氣,隻跑了一會,雲崖暖就覺得有些眩暈,這不是中毒的眩暈,而是缺氧的狀態。自從燭九陰的第三隻眼拿了出來,似乎這些毒霧的影響小了很多。但是缺氧是無法改變的環境。

    自己的視線隻有一米左右,他借著燭九陰的光線,已經看到了跑在最前麵的蚩蟲,暗紅色的殼甲,偶爾振動一下的透明翅膀。

    雲崖暖憑著自己的耳朵,感受著這些蚩蟲的隊形,它們在右邊凝聚最多的時候,他就要朝著左側跑,始終與這些甲蟲保持著一米多的距離,但是他很清楚,隻要自己稍微一個停頓,那麽一切都結束了。

    他甚至在腦子裏冒出一個想法,那就是把詹娜扔下來,扔到那些蚩蟲的中間,那麽一定能夠拖住那些貪吃人肉的家夥,自己也能順利的逃生。

    這種想法在他的腦海裏轉了幾圈,揮之不去,但是有另一個聲音告訴自己,不能那樣做,一旦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那麽他這一輩子都要在悔恨和自責之中渡過,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那生不如死。

    沒有人想死,因為隻有活著,一切才有可能。但是,人也遠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麽怕死,隻有事到臨頭,生死取舍之時,才有機會看到什麽是勇敢。

    雲崖暖沒有放棄活著的權利,但是也不會為了活著,讓自己的信念出現裂痕,所以他奔跑著,強忍著眩暈的神經。

    他的速度已經越來越慢,可是奇怪的是,那些蚩蟲依舊和他保持著一米左右的距離,似乎雲崖暖跑得快,它們也快,雲崖暖慢了,它們也放緩了速度。

    但是雲崖暖沒有時間,甚至說沒有腦細胞來思考這個問題了,他現在隻是木然的在逃跑,完全是求生的下意識動作,至於能不能逃走,逃到哪去,他現在已經完全沒有概念了。

    “撲通”

    雲崖暖雙腿一軟,摔倒在地上,但是很奇怪,並沒有摔的很痛,似乎有什麽東西減輕了自己落地的衝擊,但是緊接著他知道這是為什麽了,因為冰涼的溪水,讓他的腦子清醒了過來。

    是的,他這樣亂跑,竟然回到了溪水邊。

    雲崖暖一陣苦笑,若是沒有這些蚩蟲,那麽自己來到溪水邊就意味著會走出迷霧,但是此刻被這些蚩蟲追趕,找到了溪水又有什麽用呢?自己很快就會變成一堆被吃光皮肉的骷髏。

    詹娜被溪水一激,竟然微微轉醒,她是被一條很小的毒蛇咬傷,那些毒液還不成熟,而且她也在剛被咬住的第一時間就甩脫了那條毒蛇,將自己可能受到的傷害降到最低。

    而且,毒蛇不是在覓食的時候,不會輕易釋放毒液,畢竟那些毒液對於毒蛇來說,也是很珍貴的,詹娜明顯不是一條小毒蛇能夠吃掉的。

    所以她扛過來了,畢竟被毒蛇咬傷,死亡率在現代,是百分之十五左右,即便是在沒有抗毒血清的年代,死亡率也不超過一半。所以她活下來,也並不奇怪,同樣的,就此死去也不奇怪。

    被冰涼的溪水激醒過來,她有些迷茫,身上很疲倦,也很痛。神經毒液的作用還在繼續,阻礙了中樞神經和肌肉神經之間的聯係,讓她渾身無力,軟軟的在溪水裏蠕動身體。

    她在一股讓她心悸的寒光之中,看清楚了身邊這個人的麵貌,是那個東方小子,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全名,隻是知道姓雲。

    “他為什麽會在這裏?他是來救我的?”

    想到這,她很虛弱卻迫不及待的問了一句:“你救了我?”那聲音很像大舌頭發出來的。

    雲崖暖翻身坐起,看到那些圍過來的蚩蟲,知道不能幸免於難,幹脆直接把眼睛一閉,也不抵抗了,就等著被咬死。

    但是等了一下,身上沒有任何痛感,倒是一個女人和自己說話,不由的急忙睜開了眼睛,他沒有著急回詹娜的話,而是向著四周仔細的看著。

    甚至在溪水裏拿起跌落的燭九陰第三眼,用手臂往前後左右探去,但是除了濕霧和偶爾一叢青草,竟然什麽都沒有,那些蚩蟲消失不見了,一隻都沒有留下。

    詹娜看雲崖暖沒搭理自己,而是像一個丟了錢包的人一樣,到處用眼睛撒摸,臉色煞白,似乎很恐懼,但是又有著難以言表的疑惑。

    她感受到了雲崖暖的恐懼,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但是她依舊努力的向著雲崖暖的身邊靠了靠,奈何肌肉並不好用,努力了半天,才把臉貼在雲崖暖的大腿上,心裏頓時安穩了許多。

    “走了?消失了?怎麽就沒了呢?”雲崖暖喃喃自語。

    “什麽沒了?你丟了什麽東西?”詹娜不由得問道。

    “不是我的東西,剛才好多蚩蟲追趕我們,但是突然不見了,一個都沒有了!”雲崖暖很顯然被這樣的突變弄得有些大腦當機。

    詹娜是落入溪水才醒過來,哪知道什麽蚩蟲,急忙問道:“什麽蚩蟲?我怎麽什麽也沒看到?什麽是蚩蟲?”

    雲崖暖的情緒已經慢慢恢複,心討既然沒被吃,那麽就還得研究怎麽活,於是隨口答了一句:“估計是我產生幻覺了,沒事了,蚩蟲就是一種屍蹩,吃人的!”

    詹娜嚇得咽了一口唾沫,奈何吞咽的肌肉也不受用,嗆得一個勁咳嗽。

    雲崖暖靜坐了一會,恢複了一些體力,將身體還是軟軟的詹娜背在身後,說道:“走著,咱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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