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靈魂出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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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真我離開掣肘後,感受到的世界與過往截然不同,在這個緩慢的空間裏,他的所有感觸敏感到了極致,甚至於那些神經的觸角已經開始蔓延出去,向著四麵八方擴散,就像水麵的一波波漣漪。
濃濃的水霧,漆黑的夜晚,再也阻擋不了他此刻的眼,世界的一切都變得那麽清晰,視覺,觸覺,嗅覺,味覺,聽覺在這一刻似乎合五為一,靈智凝聚成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點,正是那撩動水紋的淘氣水滴。
湖水是清澈的,他知道那就是水,但是感受到的卻是一種組合,能量的組合,雖然他並看不懂。他看到極遠處,梯田式的雪山高原,那一所所一片片潔白的雪花,竟也是完全不同的模樣。
他甚至禁不住心裏在想,這些形狀就好像一個個複雜的方程式,但卻絕對不是數學那麽簡單,是比數字更加高深的組合。
數學,從來就不能代表規則。
他不知道的是,除了瑪雅,戴安娜和可心也都出現了這種夢魘,亦或是靈魂出竅的感覺,他們都在這一片真切存在的空間內遊蕩,然而這真切的世界,在他們的眼中卻是如此虛幻。
雲崖暖感覺自己的身體越飛越高,高到整個海島都在自己的視線之內,那蔚藍激蕩的海水,狂風怒吼的原始森林,下著綿綿細雨的雨林,那些土著正在一座散發著黃色光芒的神廟前祭拜,他們望向雲崖暖在天空之中的位置,他們感覺到了他的存在。
雲崖暖很困惑,這麽遠的距離,自己怎麽可以看他們看得那麽清晰,而他們又怎麽可能看到自己?
然而,那些土著很快收回了眼神,繼續她們虔誠的祭拜。雲崖暖的目光掠過雨林邊的湖麵,大井號依舊在湖邊隨著湖水蕩漾,那樣悠閑自得。
金黃的沙漠就在自己的眼中變換著模樣,隻一眨眼,便不在熟悉,隻是那越來越大的熊可艾瀨皮湖和滿溢而出的河流倒影著月光,依舊那麽美麗。
他還在高升,根本無法自己控製這種趨勢,他開始恐懼,想要高呼救命,然而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他掙紮著,好像溺水之人,張牙舞爪,但是卻抵抗不了清氣上升的命運。
那一瞬間,他知道自己完了,當這點靈識離開身體,那麽自己隻能無力的在空間內飄蕩,直到能量耗盡消散於天地之間,而他的肉體,也將死亡或者變成一個活死人。
他期望這是一個夢,可是他已經有了足夠的恐懼,為什麽還是不能夠醒來?
絕望無助,但是他沒有放棄,依舊努力的想讓自己的身體沉下去,雖然根本沒有任何效果,就在這時,一個纖細美妙的身影來到他的身邊,環住了他的身體。
那是瑪雅,雲崖暖想要高喊讓她不要升上來,因為他知道這有多恐懼,但是他沒有發出聲音的能力,可是,就在瑪雅環住他身體之後,一切似乎改變了,他的身體開始慢慢下沉,地麵越來越近。
自己就這麽鑽進青色的塔身,毫無阻隔,然後再次看到了自己的身體,他幾乎迫不及待的撲了上去,一聲驚呼後醒了過來。
這一聲驚呼就像是野獸的咆哮,把另外三人全都喊醒過來,她們自己也在迷茫之中,可心和戴安娜也出現了那種靈魂出竅的狀態,隻是她們倆沒有飛離的那麽遠,隻在這青塔附近徘徊。
但是,隨著雲崖暖的慘叫聲,兩人出體的靈魂亦或是腦電波,幾乎忽略了空間距離,直接回到了身體內,醒了過來。
雲崖暖猛然間恢複知覺,但覺四肢還是麻酥酥的,而腦袋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就像一池攪和了黃泥的汙水,沉澱過濾,變成一彎清泉。
長期的打坐內功鍛煉,使他醒來後自然而然的逆腹式呼吸,恢複全身的供氧,盯著關注看著自己的瑪雅輕聲問道:“剛才是真的嗎?”
瑪雅一愣,陷入了沉默,可心也正自懷疑自己剛才到底是做夢還是怎麽回事,見雲崖暖沒頭沒腦的問瑪雅這麽一句話,不由得嘴快道:“什麽是不是真的?”
雲崖暖猶豫了一下,好一會也想不到合適的形容詞,隻好來了一句:“靈魂出竅!”
可心和戴安娜都是一驚,幾乎同時說道:“你也是這樣?”
三個人互相看著對方,同時確認,剛才並不是夢境,而是真實存在的一種感覺,雲崖暖不由得好奇問道:“你們兩個是怎麽回來的?我的意思是飛起來以後,怎麽回到身體裏?”
戴安娜用手撫著胸口,似乎被這種認知嚇得夠嗆,見雲崖暖問,就說道:“聽到你的喊叫聲,突然就醒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可心在一旁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和戴安娜的情況是一樣的。
“我隻覺得自己離開了身體,然後就在身體邊上遊蕩,我甚至還看到了戴安娜也變成了兩個人,一個飛起來,一個沉沉睡著,我想打招呼,但是不能出聲,我想過去她的身邊,但是身體卻不聽使喚。”可心回憶剛才的情景,禁不住有些後怕道。
雲崖暖不由得把目光再次集中在瑪雅身上,柔聲問道:“剛才是真的對嗎?”
瑪雅嘟著嘴,緩緩點了點頭。
“你可以控製自己的身體?”雲崖暖驚訝的問道。
瑪雅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說道:“那不是身體,我無法形容那是什麽,但是我能夠自如的控製那個叫自己的它。”
“你是怎麽做到的?”雲崖暖很好奇,因為自己很清楚那種無助,自己算是意誌比較強韌的人,而且經常坐禪,精神強度超過一般人很多,但是都無法控製那個叫自己的它,而瑪雅一個小孩子,卻可以輕鬆做到。
不過想到一路上,瑪雅身上的離奇事,似乎這樣的能力在她身上出現,也不足為奇。
瑪雅仔細思量了一會,似乎在感受剛才的情景,好一會才回答道:“不是我自己做到的,應該是很多人幫助我一起做到的。”
“那群土著?”雲崖暖失聲道,他記得自己在空中高處看到的景象,那群土著正在神廟前拜祭祈禱。
瑪雅聳了聳肩,說道:
“我也不確定是不是他們,反正我就感覺有人再幫我一起用力,讓我可以很隨意的控製叫自己的它。然後我看到你越飛越高,很慌張的樣子,就急忙追過去,把你拉了回來。”
戴安娜白了一眼瑪雅,嘀咕道:“怎麽不想著救救小姨!”
瑪雅這次沒用想,直接說道:“你們不用救的,因為你們的影子很淡,根本飛不遠,好像有一根繩子牽著,所以沒事,但是雲不行,我親眼見他與身體剛才徹底沒了聯係,飛得很高,而且他的影子很清晰,就像實體,和我差不多。”
戴安娜疑惑道:“我怎麽沒有看到雲的影子呢?”
瑪雅指著天空說道:“他最早飛走的,然後我就追出去了,出塔時才看到你們也有了這種跡象,但是感覺你們沒什麽擔憂,就繼續追雲去咯。”
雲崖暖有些不解和惱怒,怨氣道:“我禪定的功夫都有些火候了,怎麽還不如你們兩個對靈魂的控製力?奇怪。”
可心搖了搖頭,說道:“不奇怪,或許我能猜測到一些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