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仇人陰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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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候他們真來了,再想轍!”
雲崖暖喝多了酒,身上熱得慌,把新做的外套長衫一甩,扔到地上,隻穿著貼身衣物,往被窩裏一鑽,卻似乎突然間想起了什麽,轉頭一臉壞笑的對著陰皇說道:
“娘子,該歇息了!”
“哼!”
陰皇冷哼了一聲,在藤椅上盤膝而坐,五心朝天,轉眼入定。
昨夜她就是這麽休息的。
雲崖暖本是個很為女人著想的男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陰皇是天下榜屈指可數的高手,一族領袖,那身份那地位,逮著機會不欺負,總覺得對不起人類啊!
而且,這屋裏就一張床,幾張藤椅,自己是沒那能耐靠著打坐當睡覺,危急時刻還能靠那個撐一撐,閑著沒事,誰遭那份罪去。
看這陰皇入定,雲崖暖也不辭辛苦,在床上開始蹦躂,一邊蹦躂還一邊高八度叫喚,結果,陰皇瞬間出神,盯盯的看著全情投入表演的雲崖暖,沒來由的,心裏從來沒有這麽想打人過。
偏偏,她心裏清楚,這是雲崖暖迷惑眾人的方法,畢竟他在藍目城內這麽多年,一直都是這樣的過日子,不可能瀨亞美走了,他就徹底變了樣子。
次日,悅來客棧正常營業,夥計忙裏忙外,客人絡繹不絕,生意紅火,全是尋著聲來的。
這些圍捕陰皇的房客,都是早早的就出發,漫山遍野尋找,然後每天怨聲載道的跑回來,雲崖暖和他們現在混得熟,這幫家夥說話也不背著這個他們眼裏這位床上的英雄,生活中的慫包。
“這麽找下去,累死了也找不到,千把人說起來很多,可是撒出去,根本不頂用。”一個大胡子的漢子灌了一口酒埋怨道。
“聽說幾位諸侯已經聯名寫請帖邀請月古國明月城的古皇還有八方城城主前來幫忙演算,有他們兩個過來,怕不是能把陰皇藏身之地,精確到一公裏範圍內,那時候她就無處可逃咯。”
一個書生模樣的人,用鹿皮擦著自己的寶劍,慢悠悠說道。
“那古皇見錢眼開,估計九成九會來,但是低調的八方城城主,卻不是一般人能夠請得動的,據說那八方城主性格古怪,十年未曾以真麵目示人,始終蒙在霧紗之中,連男女都分不出啊。”
“那可不一定,當年大戰之初,蟲獸二族反撲,八方城主曾一人獨擋蝗蟲大軍,據說還沒等他出招,蝗蟲大軍遠遠看見他飛起來,就嚇跑了,那是多大的能耐啊!真為了人族大義,他會出山!”
“是是,這傳聞我也聽說過,不知道是真是假!”
“真的,當年我就在那片戰場,本以為必死無疑,沒想到八方城主力挽狂瀾。”
他們這麵聊著,且說有熊國和三身國之間,有一片險峻的山脈,此地不屬於兩國任何一方,一個身材魅惑完美的女人,一頭紅發,蹲在一處山野間。
那本就飽滿的一圓滿月,因為下蹲愈發顯得沉實,偏偏那纖腰盈盈一握,兩相對比,衝擊著人的眼球。
她的身前有一堆紙在燃燒。
那是土黃色的燒紙,專門燒給另一個世界的故人。
這種風俗來自於中心國,現在流行全世界,作為一種祭奠和緬懷。
“雲!以前我不相信神,真的,雖然我有信仰,但是我真的不相信神的存在,不相信輪回。但是我現在很相信,所以,我講的話你一定聽得見對不對?”
她已經在這裏一整天,一直就這麽對著空氣說話,慢聲細語,聲音略帶沙啞,很好聽,很舒服。
猙獰的麵具遮擋著她的臉,看不出喜怒哀樂,但是露在麵具外的那雙眼睛,卻閃著光,充滿了深情,對著那虛空處講話,卻如同看著自己的情郎就在那裏。
“他聽得到,但是,我想他並不想聽到你講話!”
一個聲音清脆透徹,幹淨的好像一汪清水,但是,那卻那樣的冰冷,甚至有著濃濃的怨念。
“你來了!”
紅發女子沒有抬頭,盯著眼前的火堆,並沒有因為來人的話而生氣,依舊那麽平靜。
“本想等你走了我才來,但是沒想到,你這次待得這麽久,我不想等了!”
來者一襲白衣長衫,身上披著一個罩住全身的鬥篷,頭頂闊沿帽,遮著一層白紗,看不出是男是女,但是那聲音清澈滴翠,應該是女人無疑。
“十年了,為什麽偏偏如此恨我?”紅發女子沉聲問道。
“我不想再次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多年前我已經說過。”白衣人聲音冰冷道。
紅發女子點了點頭,說:“好,你很與不恨我,這無關緊要,我隻要你告訴我,凶手是誰!”
白衣人冷哼一聲:“哼,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當初不是狠心的離開他了嗎?甚至連最後一麵的送別都沒有出現在甲板上,你知道誰殺了他有什麽意義?”
紅發女子眼睛閃著淚花,同時有著冰寒的殺意溢出。
“我和你一樣,也要為他報仇,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我答應你,給他報仇之後,我會在這裏殺死自己,永遠去陪著他。”
白衣女子冷冷的看著紅發女子,慢慢的但是很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
“我可以告訴你仇人是誰,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你答應了,我便說與你聽!”
紅發女子看著白衣人,慢慢站起身來,曼妙的身姿讓百花失色。
“好,我答應你,無論任何條件,我都答應!”
白衣女子冷冷一笑:“哼哼,這可是你說的,那你給我聽清楚了,我的要求很簡單,我告訴你仇敵是誰,但是,餘生,哪怕到你身死,都不許再來這裏,你不配陪著他。”
“你!你不要太過分!”紅發女子的眼睛裏燃燒著火,真實的火。
“過分?那你是不答應咯?”
白衣人冷冷的問道。
“除了這個條件!其他的我都可以答應你!”紅發女子忍著怒意,甚至有著哀求的語氣。
“你自己選擇,要麽答應我,我告訴你仇人是誰,要麽你就一輩子這麽猜測下去!”
白衣女子聲音很冷,帶著一種殘忍,這種殘忍很明顯是故意在傷害著紅發女子,但是,看著他抖動的衣衫,可以猜出,每說出這樣一句刀子般的話來,他自己也一樣很痛。
“好!好!好!”紅發女子連說三個好字,那燃燒著火焰的眼瞳裏,卻流出了淚水。
“我答應你,隻要你告訴我是誰殺了他,那麽我便永生不來此處,不過,你還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
白衣人沒想到她真的會答應這樣的條件,語氣中帶著詫異。
“把七韻給我看看,就一會,我就答應你這個條件。”
紅發女的眼淚已經漫過臉頰,在麵具下麵滴落。
“唰”
白衣人沒有說話,隻是一張手,就見彎月般的一把短刃出現在他手裏,然後抬手輕輕一送,那漫著青光的寶刃就出現在紅發女的身前。
輕輕用雙手捧住這把刀,他曾經用過的刀,紅發女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動著,眼淚如斷線的珍珠,她撫摸著刀身,感受著那股熟悉的氣息,身體似乎脫力,委頓與地。
良久,她親吻了一下七韻,然後雙手捧著送到白衣人身前,問道:“是誰?”
白衣人望著這個曾經最熟悉,最親密,同生共死的好友,一字一頓道:“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