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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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無防備的景黎完全沒想到會迎來這樣一個親吻,隻能傻傻的望著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忘了該怎麽反應。

    溫熱的唇舌在唇間舔-舐,帶起一股至極的酥麻,經由脊椎,傳遍全身,在失神的瞬間,輕易的被身上的人叩開了齒關,深入到溫軟柔軟的口腔裏去。

    濕滑的舌頭在口腔內肆意挑-撥,舌尖被人不停的吸-吮,當舌尖糾纏上舌尖,溫柔的舔-舐與唇齒間的交-纏很快就變成了一場你來我往的親密接觸。

    酥麻的感覺行遍全身,讓他頭皮都要發麻,很快就感覺喘不過氣來,隻能被迫微張著嘴承接,呼吸被攪亂的一塌糊塗。

    想要摟住身上人的手臂換還沒等搭上對方的肩膀,就因為突然轉換了位置的慣性掃過桌麵,不慎打翻了桌上的棋盤,灑落了滿地棋子,劈裏啪啦的掉了一地。

    曖昧的水漬聲伴隨著輕微的呻-吟,與鼻腔間的喘-息,將屋裏的氣氛渲染上了無邊的春-色。

    也不知過了多久,景黎頗為艱難的的推了推身上的人,赧然的側過臉,低低的喘息——差點沒透過氣……

    耳畔響起一聲輕笑。

    原本扣在後腦勺的大掌緩緩下移,遊走到背脊輕拂著為身下的人順氣。

    景黎氣還沒喘勻,就感覺到背上摩挲著的帶著薄繭的指腹,灼熱的溫度,讓他幾乎產生被灼傷的錯覺。

    “師兄……”

    他小聲的喊著對方,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想要避開,卻又不自覺的下意識迎合。

    蒼麒垂下眼注視著眼前緋紅色的臉頰,以及那因為過度廝-磨而泛著一絲豔-色,帶著些許水光的飽滿唇瓣,頓了頓,再一次俯下身,很有耐心的輕輕接觸,慢慢貼合……

    *

    魔界——

    瘴氣彌漫的山穀內,森白的獸骨累累。

    一股濃鬱的得令人作嘔的腥味撲麵而來,充斥著整個鼻腔。

    聞人異擰起眉,在原地站了一會,才強忍著這股腥氣,抬腳繼續向山穀深處走去。

    爭鬥不斷的魔界裏無主之地很多,但禁地卻寥寥無幾,而萬血池所在的這一處山穀,正是其中之一。

    回想著昨夜又一次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仇燁霖所的那些話,聞人異的眼神不由沉了沉。

    他的身體確實是出了些問題,現在還不過是剛出現一絲苗頭,還不足以對他造成大礙,但若是任由它加劇,怕是總有一灘,連自己的抑製不住,到時會出現的,絕對不會是他所樂見的。

    之前也有猜測過,是否是因為自己體內的另一半來自於魔族的血液在作祟,卻因為無法比對,從無從下手。

    卻沒想到竟然會是仇燁霖來向自己揭開謎底解惑。

    第一次從司嫣口中聽到這些時,他的心裏就存有疑慮,而這一點疑惑,在昨夜仇燁霖再一次找上門後,進一步被擴大——仇燁霖對自己體內的異常很清楚,從司嫣先一步拿走他想要的東西來看,她們其實一直都有在暗中注意著自己的動向。

    而司嫣又是在自己加入九華宗沒多久就找上門來的,即是說,她們對於自己過去的動向其實一清二楚,包括自己曾經被聞人家掃地出門,以及被掃地出門的原因。

    一個經脈閉塞,先天靈力堵塞的五靈根廢物能夠在短短數年間躋身元嬰之列,換做任何人都會感覺到奇怪,進而懷疑一些什麽;但仇燁霖卻並沒有,甚至於覺得自己現在是這等修為是理所當然的事,隻是再三強調讓自己過來萬血池,將身體的另一半血液中的血脈之力覺醒。

    他從不相信仇燁霖會如他表麵的那般無害,所以,這萬血池,是有什麽問題嗎?

    這處山穀作為仇燁霖的私人領地,幾乎是整個魔族的禁地,無論是誰都不敢輕易踏足。

    這樣一個人跡罕至之地,卻並沒有他所以為的生機盎然,光禿禿的地表上零星的冒出一兩株黃褐色的枯草,整個山穀都幹燥的厲害,很多地方已經開始龜裂,若是一不留意踏了上去,並不會有什麽令人高興的下場。

    目光從那些漆黑的裂隙上掃過,聞人異加快了步伐,片刻後,終於抵達了這座山穀的最深處。

    很快,一個數丈寬的池子便躍入眼內,那池子中的水,呈現殷紅之色,宛如鮮血所凝,就連那彌漫在池子上方的水氣,都呈血紅色,看起來分外的詭異。

    空氣中更是充斥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煞之氣。

    那池麵上不斷冒出一個個水泡,又即刻破滅,循環往複。

    聞人異站在池邊,若有所思的盯著池麵上那一個個沸騰的氣泡,片刻後,終於有了動作。

    他得到的那一份傳承裏,有件法寶名為傀儡分-身,能夠作為主人的半體,用來擋災避禍。

    聞人異取出傀儡分-身,在其中注入了兩成靈力後,抬手將傀儡拋進了萬血池內。

    殷紅色的池麵因為傀儡的進入而下陷出一個深坑,很快就將傀儡淹沒。

    聞人異抱臂站在岸邊,耐心等待著接下來發生的事。

    事實上,他也並沒等太久。

    傀儡沉入池底約莫半刻鍾後,池麵上漸漸開始泛起一圈圈的漣漪,有什麽東西,正從池中探出。

    “比想象中的更深麽……”

    聞人異低聲自語著,見自傀儡探出湖麵後,整一池血水都開始沸騰,突然間狂風大作,原本尚算平靜的池麵上掀起陣陣巨浪,連帶著腳下的龜裂的地麵都開始劇烈的震動,仿佛有什麽東西要從地底狂嘯而出。

    傀儡周圍幾乎同時出現了九個漩渦,不停的高速旋轉著,形成了一道道狂虐的水龍卷,從池麵上層層攀升而起,將傀儡牢牢困於其中。

    尖銳刺耳的啼叫與嘶吼從四麵八方聚攏過來,無孔不入的刺入耳膜,不斷攀升的水龍卷內不時有影像閃現,或單個或一群,形象各異,卻無一不是痛苦、猙獰之態。

    幾乎是在這些鬼哭狼嚎響起的同時,一股腥甜就湧上了喉間,體內的血液也隨之沸騰升溫。

    英挺的劍眉緊緊的擰起,快速運轉功法,將靈力貫通全身,壓下了那一股突然間冒出的狂躁嗜血之感。

    才堪堪將那陣翻湧壓下。那九道打著旋的水柱一路躥到了數十丈高,高聳入雲。這九道水珠蒲一聳起,就好似遮天蔽日,遮擋住本就不甚明亮的日光,映襯著這一片的紅霧血池,將這個本就陰暗的山穀渲染的更加幽森。

    當水柱到達頂點,不再攀升,裏麵那些若隱若現的虛影也開始變的清晰,從水龍卷的內部轉移到了表層,模糊成一團的黑影漸漸具象化,頭顱、軀幹、四肢,逐漸分明,以一種極端扭曲的姿勢呈現在聞人異的麵前。

    每一道高不可攀的水龍卷內,全部都存在著類似的扭曲黑影,密密麻麻的堆疊,形成了一幅幅怪異至極的抽象畫。

    高速旋轉中的水龍卷讓這些黑影也同時運作起來,過快的速度將那些黑影拉伸出一道道的殘影,看起來仿若活物,耳邊的鬼哭狼嚎之聲一並不曾停歇,兩相結合,就像是是那些黑影們不甘與怨恨的納悶,令這座本就陰冷的山穀更添了詭異之色。

    即使那些水龍卷轉動的極快,但以聞人異的目力還是能瞧出其中一些黑影的原形。

    飛禽走獸無一不有,甚至還有不少的人形摻雜於其中。

    萬血池……好一個萬血池……

    聞人異將目光從那些黑影上收回,下移到血池中間的傀儡身上,和周圍的水柱相比,分-身傀儡的存在幾乎微不足道,隨著因為漩渦而掀起浪濤的池水上下起伏,晃晃悠悠,還時不時被某個突然襲來的浪頭給拍了結實。

    但盡管身處的環境糟糕,傀儡卻始終占據著一定的位置,不曾被水浪從裏麵擠出來。

    傀儡表麵的淺褐色漸漸褪去,變為蒼白,最後又轉為半透明,與此同時,傀儡內部與聞人異本體一致的髒腑經絡逐一顯現,每一條經脈都有微弱的光亮閃現,透出半透明的表皮,方便人更直麵的觀察。

    沒過多久,血池中就躥出十幾道小臂粗的水柱,將傀儡牽製禁錮,而剛才所見的那些黑影卻一個個從水龍卷中脫身而出,前仆後繼的撲向血池中心的傀儡。

    早有準備的聞人異飛快的將一道靈光打入傀儡體內,那靈光剛沒入,那些黑影就到了跟前,半虛半實的黑影忽的縮小了一些,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了傀儡的體內。

    在那些前赴後繼,源源不絕的黑影麵前,半透明的傀儡顯得尤為脆弱,隨著湧動的池水不斷起伏,卻逃不開黑影們的入侵。

    與血池內的風起雲湧相比,岸上就顯得平靜的多,隻除了那些依舊尖銳的啼叫嘶吼。

    聞人異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血池中央,臉上的表情陰沉的幾乎能擰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