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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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顧師弟師妹如何怨念,最後還是揮一揮衣袖走人的景黎兩人很是幹脆的當了甩手掌櫃,離開關山府後,一路向東而行,前往歸一門。

    蒼麒這次出門把青鸞也一同帶了來,許久不曾出過遠門,早就憋壞了的青鸞一從禦獸袋裏出來,就撒著歡的一路疾行,間或來幾個高難度動作。

    又一次體會了一把三百六十度旋轉雲霄飛車青鸞版的景黎木著一張臉,揪著鳥背上的一撮長羽,都這麽久了,這隻鳥還是這副德行……

    青鸞引吭高歌,對著剛才自己的那一下很是滿意,就是有點可惜沒能把背上的白毛給甩下去,嗯,等會再來一次吧。

    蒼麒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輕拍了拍青鸞的後頸,示意後者莫要再胡鬧。

    每次看見師弟,青鸞總要鬧騰一番,不願消停。

    已經對此習以為常的景黎在身下的某鳥類安分下來後,鬆開了手裏抓著的那一撮青色羽毛,從儲物戒指裏把幻紫流金劍取了出來。

    剛才青鸞各種飆車不能消停,他怕自己一個手抖直接掉下去,這會好不容易這隻鳥消停了,才取出來。

    他們離開的比較匆忙,在城裏,事件又一樁接著一樁的發生,自這對雙劍折斷後,都還沒有功夫仔細看。

    劍身的斷口並不整齊,雖然當時看著是石煒徒手折斷,但現在看來,斷口處有腐蝕痕跡,並非是完全用力量為之。

    不管是在遊戲裏,還是穿越後,這對武器都是陪伴自己最久的。

    景黎盯著手裏的斷劍看了片刻,召喚出機關玉獅子,激活了上麵的機關囊,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把斷了的幻紫流金劍給放了進去。

    十息過後,斷劍依舊躺在裏麵,沒有任何變化。

    哎,果然還是不行啊。

    景黎輕歎了口氣,把斷劍取了出來,失望雖然有,不過也算在意料之中,畢竟這對劍整個被折成了兩段,要是真的放進去就給重新接上了,那他以後估計光靠給人修裝備就能走上發家致富的康莊大道了。

    一隻手忽然從旁伸過,從景黎手中將斷劍抽走。

    景黎的這對劍,戾氣極重,初見時,就覺得與主人氣息相駁,雖然景黎用起來也頗為順手,到底戾氣過重。

    景黎是單水靈根,既然要重鑄,蒼麒便想找兩件水屬性的天材地寶來熔煉,一則與景黎本身屬性相符,景黎用起來也能越發得心應手;二則,水包容萬物,有水作為中合,也能消掉一些劍身上原來的血腥戾氣。

    蒼麒身上的奇珍異寶並不少,因之景黎的緣故,其中水屬性的珍寶亦並不少,但蒼麒查看了一番,總覺比之他心中所想,還差上一二。

    想到景黎現在手上沒有趁手的兵器,行事多有不便,蒼麒不由擰了擰眉。

    出城之前,他就傳訊夏嵐,讓後者幫忙打聽蜃龍鱗和返元露,珍奇閣門路眾多,或許會有那兩物的消息,隻是目前還沒得到回應。

    想到夏嵐畢竟不是珍奇閣的掌權人,手中能夠動用的資源也有限,蒼麒指尖無意識的輕點手中的斷劍,思忖,或許,應該直接去珍奇閣走上一遭。

    景黎一手托著下巴,支在膝上,轉過臉,盯著蒼麒看。

    其實他們倆的儲物戒裏,難得的鑄造材料也有不少,其中也有幾件是水屬性的,他本來是想直接用了的,不過被蒼麒阻止了,說是不合適。

    他家師兄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啊,連天水精石都看不上……

    雖然這麽說好像有點過於討打,但不得不說,有一個人想把最好的東西給予自己,這種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感覺還是很讓人受用的。

    景黎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身邊人看,越瞧越覺得自家師兄真是怎麽看怎麽優秀,忍不住嘿嘿傻笑出聲。

    再優秀,這也是自己的啦……嗯?

    正埋頭飛行的青鸞冷不丁被人拽了一把羽毛,極度不滿的在半空又來了個轉體三百六十度,扭轉過脖子,怒瞪著坐在自己背上的白毛——它家主人從來舍不得拽它的毛毛!

    蒼麒:“?”

    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

    久違了的兩個金閃閃的大字再一次出現在景黎麵前。

    這是點背了這麽久,終於人品爆發了一回麽。

    景黎麵上的神色有些古怪,青鸞飛的速度太快,剛才“發現”兩字閃閃發光的在他眼前秀著存在感,眨眼就變成了個扇形,不過,應該也不會相差太遠。

    下意識的探出半個身子向底下望,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垠的蒼茫。

    上一回尋寶發現了大土豪青木真君留下的傳承,這一回不知道又會是什麽東西。

    ……

    *

    青鸞不甚滿意的抓了抓腳下的地麵,長長的尾巴掀起一陣大風,刮的兩邊的樹木東倒西歪。

    這地方的草木長的高不成低不就的,正好膈應到它的羽毛。

    那白毛也不知道拉著它家主人在找什麽東西,都這麽半天了,怎麽還沒走!

    一邊心疼剛才被白毛揪的羽毛,一邊對於周圍環境感到憋屈逼仄的青鸞正尋思著,要不要自己先上天,就眼尖的瞥見的自家主人和白毛走遠了。

    越是往裏,周圍的灌木就越發茂盛,以至於尾巴上的羽毛被掛了的青鸞心底越發惱怒,索性揚起翅膀,一巴掌把那邊煩人的帶著倒刺的灌木給扇飛了。

    眼見著那些討厭的倒刺沒了,這才高興起來,揚著脖子,撲騰著翅膀追去前麵找人。

    冷不防腳下一重,踢到了什麽東西。

    青鸞尤未反應過來,就看見個黑影飛了出去。

    湊近一看,才發現是個人,臉色白如金紙,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胸前一個黑乎乎的爪印顯眼非常。

    青鸞:“……”

    不會是死了吧?

    青鸞轉了轉眼珠,正尋思著是把人再踢遠點,還是弄些樹枝給埋了,前頭發現它不見了的蒼麒兩人就折了回來尋它了。

    “咦?”遠遠的瞧見片衣角的景黎走進發現青鸞身邊果然躺了個人,不由納悶,“這誰?怎麽在這?”

    青鸞聞略有些心虛的把爪子往身下縮了縮,奈何那人淺色衣料上的那一隻黑爪印實在太過明顯,景黎兩人就是想不注意都難。

    景黎倒不懷疑是青鸞把人弄成這樣,青鸞平素雖然有些胡鬧,卻也知道分寸,不會故意傷人。

    地上這人看起來年紀也不大,約莫二十五六上下,傷得不輕,頭頂的血條空了大半,就剩了一層小血皮。

    景黎看了眼蒼麒,蒼麒手指剛從那人肩上撤回,似是注意到景黎的目光,正好望過來。“體內有半數經脈被掌力震斷,身中火毒。”

    那可真夠倒黴的。

    景黎目光從地上那人身上掃過,沒在對方腰間見到儲物袋,猜測著是不是又是一起殺人奪寶,不過既然被他們發現了,那這人的運氣也不算是差到極點。

    先給人喂了兩顆紅藥,把血線給拉了回來,再喂了顆沐火丹驅散,地上那人的臉色便好轉了許多,雖然依舊蒼白,但也不再是原先的慘白。

    “這荒郊野嶺,也沒看見有其他人,難道是個落了單的?”

    這人身上也沒什麽帶有標誌性的東西,景黎兩人也不知道對方是何來曆,不過有蒼麒先行檢查過,倒也不怕對方來曆不正。

    風水羅盤上的指示一直在這附近打著轉,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景黎兀自納悶,還有什麽地方是自己沒轉悠過的。

    自以為自己一爪子把人給踩成了重傷的青鸞這回老老實實的待在原地,一雙圓眼滴溜溜的盯著主人和白毛轉,納悶兩人一直在那走來走去作甚。

    為了確定寶藏具體位置的景黎依照著風水羅盤上的指示,一步一挪的在這附近繞了數個大圈,蒼麒在一邊陪著他,以便在雙眼緊盯腳下,埋頭前行的師弟在即將撞上什麽時,及時將人攬住。

    景黎挪了一圈又一圈;蒼麒便陪他轉了一圈又一圈;青鸞從來就不是隻坐得住的鳥,在眼睛被主人和白毛快要繞成蚊香前,終於忍不住,想要去邊上撒個歡,餘光就瞥見腳邊的草叢動了動。

    “——”

    聽見青鸞那一嗓子,景黎與蒼麒同時望過去,就見青鸞伸出左翅衝著地下揮了揮。

    於是,景黎兩人同時看見在青鸞那一翅膀的翅風下,某個傷患再一次被扇飛了出去。

    景黎:“……”

    蒼麒:“……”

    沒想到那人竟然如此不中用的青鸞呆了呆,然後若無其事的收回翅膀,在草地上蹭了蹭爪尖,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

    因為某鳥而導致三度受傷的胡一州醒過來時,隻覺得腦袋、胸口、腰腹、後背、四肢,無一處不疼。

    模糊的焦距漸漸清晰,一張大到變形的鳥臉正盯著自己。

    “哎呦!——”

    胡一州嚇的疾退,因為速度實在太快,還沒等景黎提醒,就重重的撞上了背後的樹幹,頓時又是一聲哀嚎。

    青鸞冷眼盯著胡一州看了眼,尋思著以這人的智商,估計自己也能把自己折騰死,眼珠一轉,瞄見自家主人和白毛的注意力都在那人身上,便默默的往後退了退,退出兩丈遠後,撒著歡跑遠了。

    蒼麒轉過身來,看著那體型偌大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