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收網（13）

    衝天的火光即便是在白天也還是遠遠感覺的到，濃煙滾滾，皇城司悍將孫偉一把火燒的何隻是船，那是人心。

    也許不是每個人都明白這是起個啥子的火，很多皇城司的兒郎就不得而知，可是不知不畏，人人都知道自家的埋伏，這海上能有什麽東西是自己的，燒了也就燒了，難不成還能是敵人自己來個破釜沉舟，以示決心？即便是，那也不怕，這些三山五嶽的好漢平生怕過誰來？武功不敵，頭可斷，血可流，怕還是下輩子吧。

    可有的人卻明白這火燒的是什麽？起碼這武四凱和嚴潤二人是最先明白過來的，這二人能在泉州鷹犬中做到出類拔萃，自然也還是有高人一籌的本事，其實大凡曆史上的大奸無不有大才，看有宋一代，自真宗時的“五鬼”開始，到後來的亡國“六賊”蔡京，童貫之輩，建炎南渡後秦燴。韓胄，史彌遠，賈似道諸人誰不有過人的才能，就以那中國曆史上的傳奇宦官童貫為例，據傳童貫為人有度量，能疏財，出手相當慷慨大方，很像《水滸傳》上同時代那些仗義疏財的好漢。隻是，他仗義與疏財的對象具有極強的選擇性，後宮妃嬪、宦官、宮女、能夠接近皇室的道士、天子近臣等等，時不時可以從他那兒得到不少好處。因此，皇帝耳邊經常可以聽到關於他的好話，稱得上好評如潮。更重要的是，這樣一個陽剛外形的人，卻性情乖巧，心細如發，對皇帝的心理具有極強的洞察力，每每能夠事先預知皇帝的意趣意圖，於是說話做事很少荒腔野板，從而大得歡心。小人得勢並非一般。這武四凱和嚴潤又怎會是愚笨之人。

    這二人見衝天的濃煙自是知曉發生了何事，心中叫苦不已，那嚴潤更是臉都發白了，武四凱見到衝天濃煙的那一刻，心中自就全涼了，心知定是中了連環的埋伏，今日估計難以全身而退，數百兄弟恐怕都要留在這裏了，武四凱自此時方知一直以來心中的憂慮終於出現了，竟然是這樣一個大殺局。

    眨眼間，許多心思靈活的鄉勇也明白出現了何事，突見前有強敵，後路又被抄了，許多人一時都沒了心思，慌亂之色現於臉上，短兵交接中已現敗勢。

    武四凱見此已明了，生死已懸於一線，此時不想倒是激起了他自己胸中的七分狠勁，三分豪氣，咬牙大吼一聲“我為爾等斬賊將，殺光賊子，生路自有，說罷，直奔正在廝殺中的段彪而去。

    此時趙蘭攜林文，何水及編練人馬來到最前線，林文欲整訓做海盜用的人馬本就為二百來號人，先前混編在伏擊的功手中便去掉了百來號人，本來這個時代的海戰本就極注意****的運用，在火器的出現並得到廣泛的應用之前，****才是遠距離殺傷的利器，劃撥旗下的弟兄來做這伏擊之事，林文自是開心不過，剩下的百來號人馬，在主將何水的帶領下，來到了最前線，意做最後的衝陣。

    趙蘭看著呼嘯而去的武四凱，淡淡的道“不想此鷹犬還有些膽氣。”

    一旁的何水歎道“此人昔年早江湖上也算是有些名頭，在這沿海一帶算的是把好手，可惜投靠的韃子，自甘墮落，就是可惜了一身好本事。”說罷徑自搖頭不已，像是極為惋惜。

    林文心中暗道“你是沒看過梁羽生的，裏麵不知道講了多少江湖豪傑為了各種原因投靠了朝廷，這有什麽好稀罕，何況這大元朝如今是氣勢正濃，隱約為中原正統，如何會沒有人投靠，別說那些赳赳武夫了，即便是那些視名節如命的文人都不知道降了多少，簡直是少見多怪。”

    在林文心思轉念間，武四凱已然撲向段彪，段彪冷喝一聲“來的好”，手中戒刀依然橫於胸前，段彪雖然張狂卻不自大，知眼前人為大敵，絲毫大意不得。

    武四凱大喝一聲“蟊賊，受死吧。”長刀劈下，為廣為流傳的“斧劈華山”，隻是力道之猛，角度之準，與普通凡夫相較當有雲泥之別。

    段彪被這刀震的手臂發麻，大喝聲“好刀，看我的。”說罷舉刀反劈“飛龍一擊”。

    正當段彪和武四凱二人殺的難解難分之際，何水及其兄弟已紛紛準備好了，由於皇城司的兒郎原大多就是來自於三山五嶽的好漢，所使的兵器本就是五花八門，在加上皇城司幹的勾當也不要求什麽武器，所以皇城司好漢們的武器向來是不一的，後來亂世當道，誰又有時間精力去管這個，林文雖然想打造一支真正的軍隊，可是一想這反正幹的是海盜的活，個人能動性很強，還是什麽兵器順手就用什麽吧，所以這樣一來何水的手下什麽兵器都有，什麽刀槍劍戟，甚至連北國異族常用的狼牙棒都有，這樣齊刷刷的亮出來倒顯得稀罕。

    趙蘭冷聲道“該我們出場了。”

    何水爆喝一聲道“弟兄們等此刻很久了，請郡主娘娘放心就是。”

    趙蘭冷冷的看了眼林文，慢慢的道“護好林兄弟，出發。”說罷一陣青煙似的衝入戰場。

    何水皺眉道“林兄弟既然非要上場廝殺，那定然是好漢子，隻是在後邊吧，我們依仗兄弟的還是兄弟的頭腦，會廝殺的多了，林兄弟這般的還是很少的，望林兄弟要小心，刀槍無眼。”

    林文灑然一笑道“知道了，何大哥，小弟也不過是感受下氣氛而已。”

    何水也宛然一笑道“如此正好。你們注意看護好林兄弟，出發。我們殺敵。”在何水的呼聲中，這百餘名兒郎呼嘯的殺進去，開始了這場戲曲的最後一幕。

    泉州團練副教頭嚴潤的手中長槍已經握的不是那麽緊了，好在他的功夫還沒丟下，依然在人群中搏殺著，隻是汗水越來越多，心也越來越恐懼，在幾名大墜島的兒郎圍困中遲遲不得突圍，其實本來以他的武功是沒什麽問題的，隻是此刻他的心已然被恐懼所占滿。十成功力不到五六……此時，隻見一襲白衣出現在他的麵前，那道白影是那麽的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