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希爾斯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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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正式前往遠東之前,凱倫-懷特豪斯回了趟家。

    在鬧愛爾蘭共和軍最厲害的80年代,作為派遣到這裏的治安人員,懷特豪斯小姐的父親退役後在貝爾法斯特附近小鎮裏斯本應聘獄卒,後來升到了監獄主管,於是就把家安在了裏斯本附近的希爾斯堡。

    讓懷特豪斯先生最引以為傲的,還是在杜倫上大學,在倫敦讀書的女兒;他的兒子上大學的時候與家裏鬧了矛盾,很長時間沒有跟家裏聯係了。

    凱蒂這次複活節假期時,沒回北愛,趁著這個時候回趟家看一看。

    懷特豪斯家是非常標準的半獨立的三居室房子,從三樓的兩間臥室幾乎能俯瞰整個希爾斯堡森林,而二樓的起居室和餐廳的景色也不錯,這個街區的很多人都把自己的一樓雨搭改造成了可以稍做休息的陽台,在天氣晴朗的午後,喝著紅茶,享受著為數不多的休息日陽光,實在是太舒服了。

    凱蒂被父親接回家的的時候,懷特豪斯家就是這種輕鬆的氛圍。

    照常的親子問候和平常生活的聊天。

    幾次三番地,凱蒂想把自己在倫敦的遭遇告訴父母,指望著生活經驗豐富的父母給她的這段不道德的關係提提建議,但她發現現在並不是一個合適時候。父母跟她弟弟約翰的關係沒有恢複,而又坑了自己一大筆錢,大概會被父母說成咎由自取。

    跟父母很正常地聊著天,然後懷特豪斯先生把話題挑到了懷特豪斯小姐的前男友。

    “你還跟湯姆有聯係麽?”懷特豪斯先生問道。

    懷特豪斯先生指得那個湯姆是凱蒂的青梅竹馬,一個嚴格履行公教清規教律的虔誠教徒,兩人一起上同一個小學,中學,甚至一所大學——隻不過湯姆念的是神學——兩人關係密切到了隻要湯姆首肯,凱蒂就貢獻的地步。可到了最後,可能是凱蒂有些等煩了,或許是兩人婚姻觀存在差別,凱蒂就跟湯姆非常和平的分手,去了倫敦繼續讀法律職業課程,最後進入了艾倫-賓漢姆頓。兩個人是和平分手,依然能非常親密地保持著友誼,林義龍提及到的凱蒂前男友,就是他。

    “還有一點,但我們已經沒什麽別的關係了。”凱蒂回答道。

    “他將回這裏當教士了,你知道教堂的那個老歐內斯特,他估計活不了幾年了,湯姆隻要再過幾年就能變成神甫了。”懷特豪斯先生遺憾地說道,“我還等著你們一起出現在上議院,也能變成一段佳話。”

    “爸爸,最高法院已經從上議院被分開了。”凱蒂說道,“去年,最高法院搬到了議會廣場的米德賽克斯廳。”

    “那真遺憾。”懷特豪斯先生說到,“你在倫敦有什麽的計劃沒有。”

    “我還在見習期,爸爸。”凱蒂回答道,“我可能再過一段時期就要去卡迪夫了。”

    “為什麽去那裏,留在貝爾法斯特也比去一群懶漢呆的威爾士好一些。”父親說。

    “嗯,我.....”凱蒂不知道說什麽好,事務律師不同於出庭律師,不需要在高級法庭參加辯論,很多企業也並不指望倫敦的事務律師能即時幫助他們什麽,聘請當地的人考慮合規或者幹脆自己設立一個法律部門做合同審計,弄了一個標準答案,“你知道,北愛爾蘭法律跟英格蘭法不是一套法律係統。我要是回這裏,還需要北愛爾蘭律師工會的執照許可。”

    懷特豪斯先生很尷尬地轉過頭去,一個單一製國家內,出現幾套並行的司法體係,也就隻有聯合王國了。

    “那為什麽不在倫敦做,而跑去什麽威爾士幹什麽。”凱蒂的媽媽問道。

    凱蒂很為難,她是沒辦法逃脫林義龍的控製的,但隻憑林義龍的建言不能讓凱蒂組織好一個合適有效的借口。

    “我的上司,打算回威爾士安家開一個律師樓,邀請我當他的高級助理。”凱蒂這樣說到。

    “你的上司?那個亞洲人?”懷特豪斯先生問道,“那他為什麽不在倫敦繼續做?比他去威爾士強多了。”

    “易就是威爾士大學畢業的,對那裏有很深的感情,跟威爾士的當地聯係密切,而且能保障案源,保證收入。”凱蒂解釋著,“我感覺,我要是能跳過初級助理,直接變成高級助理,能為直升合夥人省很多功夫的,何況,我是在艾倫-賓漢姆頓受訓的。”

    “總覺得哪裏不對。”懷特豪斯先生說道,“既然,你上司是高級助理,按你告訴我的你們律所的升遷規則,那他離升合夥人也不算遠了,為什麽不繼續在倫敦排名前20做而是選擇自己出去做律師樓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凱蒂還沒想到這一層,“總之,就是這麽一個工作邀請,工資不錯,我欠他一份很大的人情,所以我想.....”

    “你們之間......”凱蒂的媽媽看著凱蒂的眼睛說道,“不會發生什麽誤會了吧。”

    母親的質疑讓凱蒂炸了毛,她哆哆嗦嗦地回答道:“沒有。”

    “有什麽事兒別憋在心中,從小你就這樣,說出來吧,看看我們能幫你做點什麽。”做母親的對子女的變化非常敏銳,不會無的放矢,“是不是跟你的亞洲上司有關。”

    凱蒂搖搖頭,她發現自己的謊言已被拆穿,做得第一件事不是去向父母訴說在倫敦的挑戰;而是矢口否認抵觸著父母的關心。

    見女兒鐵了心不說,自然也問不出什麽話出來,懷特豪斯太太隻好放棄了對這個問題的糾纏。

    “我後天就要去燕京公出了。”凱蒂把自己的行程告訴了母親,她的神色有些黯然,“跟我的上司一起。”

    在自己妻子的眼神暗示下,懷特豪斯先生把需要問得問題憋了下去,隨後,一家人就把話題轉到長途飛行的準備工作上了。

    等凱蒂離開後,懷特豪斯夫婦議論著凱蒂在談及亞洲上司有些不自然的表現。

    “總感覺凱蒂被她上司威脅了了,看她的神情,跟受挾持特征非常相似。”昔日的典獄長總結道,“凱蒂好像在向我們呼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