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傾斜的天秤】01 騙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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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節當天一大早,奧斯拿著厚厚的一疊資料,哼著小曲兒,跑進了安格爾的畫廊。
莫秦和沈雋突然有事情回去處理,留下莫笑和三個小孩兒在畫廊繼續騷擾安格爾。
奧斯推開畫廊的大門,“哐啷”一串鈴聲響起。
奧斯納悶地仰起臉看了看,就見房門上和大廳的頂上掛了三串貝殼風鈴,響聲十分悅耳。
奧斯故意又開了幾次門,弄得那幾串風鈴不斷地“哐啷、哐啷……”
艾斯正趴在沙發上,它和奧斯也熟,原本見奧斯進門它就甩甩尾巴,這回響聲大作,艾斯似乎是高興了,仰著臉跟著“嗷嗚”了起來,逗得奧斯更賣力地搖門。
“吵死了。”
樓上,傳來了一個略不滿的聲音。
奧斯和艾斯同時停下製造噪音,抬起頭,果然……是安格爾。
安格爾還穿著睡衣,打著哈欠順著樓梯下來。
“安格爾!”奧斯精神爽利地跟他打招呼,“怎麽就你一個,其他人呢?”
話剛問完,廚房裏,莫飛走了出來,“艾瑪和莫笑帶著小朋友們去吃早飯了。”
“哪兒來的風鈴啊?”奧斯走到沙發邊坐下,將一大疊材料放在了桌上。
“昨天艾瑪和小朋友們去了海邊,撿了一大臉盆回來,晚上串的。”莫飛將剛剛做好的三明治放到桌上,又去拿紅茶。
安格爾打著哈欠坐在了沙發上,艾斯立刻親昵地過來趴在安格爾腿上。安格爾無精打采地摸著艾斯的腦袋,怨念地看著那三串風鈴。昨晚上那三隻年幼的生物纏著艾瑪和莫飛一直鬧騰到半夜。身為未成年,竟然超過九點半都不睡實在是太不可原諒了!可是小動物的精力都是異常旺盛,今天一大早還沒到人類起床的時間,樓下又是一陣“嘩啦啦呼啦啦”的風鈴響,還有小孩子的歡呼聲,“艾瑪我們去吃生煎包吧!平民早餐!平民早餐 !”
安格爾剛剛睡了個回籠覺,又被奧斯和艾斯聯手吵醒了,超級不爽。
“你要的資料安格爾。”奧斯將文件推到安格爾眼前。
安格爾托著下巴,“奧斯,你竟然帶著紙質資料過來,現在警局沒有無紙化操作麽?”
奧斯望天,安格爾明顯沒睡醒於是各種難伺候,“你不是討厭電腦麽?”
“所以我明顯是在誇你。”安格爾拿起一分資料翻看。
莫飛拿著紅茶走了出來,又給奧斯倒了一杯咖啡,最後拿起茶盤裏的小碟子,放到窗台上。
碟子裏有杏仁餅,伊莉莎蹦蹦跳跳地從窗台上新建造的小窩裏鑽出來,捧著杏仁餅啃起來。窩裏還處於哺乳期的小鼯鼠們一個個都已經睜開了眼睛,好奇地望著外邊的世界。由於莫飛精心的照顧,小家夥們圓滾滾肥嘟嘟。
“莫飛。”安格爾叫了正在跟小鼯鼠們打招呼的莫飛一聲,伸手拍了拍身邊的沙發墊。
莫飛走了過來,在安格爾身邊坐下,拿起咖啡,安格爾順勢斜靠在他肩膀上,犯著懶繼續看資料。
“這些就是被騙老人的資料?”莫飛看了看數量,微微皺眉,“不少啊。”
奧斯點頭,“總共有九起了,分布在s市各地,十分的囂張啊!幾個被騙的老人家好可憐。其中有一個年級特別大的,因為一時激動,中風過世了。”
“警方之前沒有調查?”莫飛皺眉。
奧斯一攤手,“調查了,但是對方很狡猾!沒有線索。”
“確定是同一夥人所為?”莫飛問。
奧斯點頭,“都提到一個戴著金絲邊眼鏡的年輕人,特征是斯斯文文。可我找她們做了拚圖,你看這些。”
奧斯拿著好幾份拚圖的打印稿、還有畫像師的畫稿給眾人看,“每一次都不一樣,那些老人家都說不準是個什麽樣子。”
安格爾摸了摸下巴,問,“那些老人家眼神都不好?”
“都有一點白內障。”奧斯一攤手,“對方肯定是看人來騙的。”
莫飛皺眉,“怎麽這麽惡劣!”
“白內障啊……”安格爾摸了摸下巴,問,“那為什麽都那麽確定,那人戴著金絲邊的眼鏡呢?”
“和那天王伯老伴的情況一樣,那年輕人很熱心地幫搬東西,隨後撞到頭之後眼鏡掉了,還摔碎了,是老太太幫忙撿起來的。她們都注意到是金絲邊的,看著挺別致,鏡片也厚,感覺近視很厲害。”
安格爾脫了拖鞋,蜷著腿將腳丫子伸到艾斯的肚皮地下,腳趾頭蹭著艾斯柔軟的腹部,頭靠著莫飛的胳膊,繼續摸下巴。
之前,眾人去了王伯的家裏,詳細詢問了被騙的老太太,了解了事情發生的經過。
事情是這樣的。
王伯喜歡釣魚,每逢周六周日,女婿一定陪著他去釣魚。而王伯的外孫每個周末都會到他家來住,周六下午一點到三點,他女兒會帶著外孫去上鋼琴課。也就是說,每個周六的下午一點到三點這兩個小時,王伯的老伴兒都自己在家。
王伯的老伴兒年紀也不是特別大,六十幾歲,就是有一點白內障,正準備去做手術,目前在調整身體,因此她平時都不怎麽出門。
周六這天下午,當她一個人在家裏抱著貓曬太陽聽收音機的時候,忽然樓下傳來了門鈴聲。
王伯家住二樓,老房子,五層沒電梯那種小公寓,樓下有統一的門鈴,還有通話的係統。
老太太打開通訊器,問是誰,就聽到有個年輕人說,送快遞,並且報出了她外孫的名字。
老太太麽,都是疼孫兒的,平時沒少給零花錢,她外孫爹媽管得嚴,不讓玩遊戲、不讓看漫畫什麽的,小孩兒偷偷從網上買了漫畫,都寄到外婆家裏,老太太負責給藏著,等外孫單獨在的時候再拿出來看。
平時快遞的確經常到,但是最近沒聽說小家夥買了書啊,於是老太太讓他送上來。可是那小哥說快遞太多了,你自己來拿一下吧,我放樓下了啊!說完就走了。
老太太無奈,隻好自己下樓拿。到了樓下發現箱子好重,根本拿不動。正原地團團轉,這時,旁邊一輛很高檔的車子停正停車,一個斯斯文文的年輕小夥子從車子裏下來,從她身邊走過,見她為難,就問是不是箱子太重了?還問她幾樓,他幫忙拿上去。
老太太感激不盡,小夥子就幫忙搬著箱子上樓。
老太太邊走邊問他是不是住這裏,以前沒見過,小夥兒就說不是,是來看那誰的。
老太太一聽名字就知道,是樓上住戶家的女兒,二十幾歲,挺漂亮的。於是就以為是鄰居家閨女的男朋友,那小夥兒還挺不好意思,說還沒成呢,人家姑娘的爹媽不同意。
老人家總是八卦的,特別是閑著沒事的老太太們,於是就問他,家裏大人幹嘛不同意啊?
說話間已經到二樓了,小夥子蹲下將箱子放門口,還很熱心地說讓老人家別自己搬,等家裏人來了再搬,小心閃到腰,自己也不進門,生怕引起什麽誤解。老太太正覺得這小夥子好穩重,小夥兒一轉身,“嘭”一聲就撞在門口的門框上了,眼鏡掉了,腦門還砸出血來了。
老太太趕忙幫忙撿眼鏡,一看那眼鏡厚度,好家夥,起碼**百度,都摔裂了。小夥兒捂著腦門還要走,跟個睜眼瞎似的,老太太趕忙將人讓進屋裏,拿著藥箱子幫他處理傷口。
小夥傷得不重,就腦門劃開了一點,還起了個包,看著挺疼的,老人家拿出藥給他處理傷口,很是內疚。
就這麽著,兩人聊了起來,且越聊越投機,大多是些小夥子煩惱的感情問題。
老太太覺得他人挺老實靦腆的,還給他出招追樓上的姑娘,還說幫他給人家爹媽做思想工作。最後又聊到了小夥子的工作,原來他是做金融理財和投資的,最後,老人家被三忽悠兩忽悠,就將錢都拿出來了。
用老太太事後的話講,好像中了**藥一樣,當時都沒懷疑,糊裏糊塗就給了錢,等後來家人回來之後才察覺不對。之後一問樓上小姑娘,說根本沒這麽個人在追她,外孫也說根本沒買書。可打開那個快遞箱子,裏頭的確是書,還都是外孫平時看的漫畫書。於是……老王就直接給奧斯打了電話。
另外,讓人費解的是,老太太將銀行存折之類的也給了對方,但是對方並沒有問密碼,可到了銀行,錢也不翼而飛了。
調監控錄像,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取錢的就是一個老太太,從監控裏看,穿著打扮和老王的老伴像極了。
銀行的職員都是按照流程來辦理的手續,身份證什麽的都查了,職員還特地問了老太太為什麽取那麽多錢,老太太指了指外邊的車子,說兒子在那兒呢,兒媳婦給生了個大胖小子,她拿錢給小兩口包個大紅包。她還讓銀行職員別聲張,說明了他兒子該不肯要了,她要悄悄塞給兒媳婦。銀行職員也就沒再懷疑,保安幫著把老太太送去門口的時候,那車上的小夥子還下車一口一個“媽”叫著,還問她怎麽存個錢那麽久。
“其他幾個案例也都差不多,隻是細節上各有不同,相同點就是對方對被騙對象非常了解,顯然是跟蹤觀察了很久。另外,快遞、取錢的老太太、還有去取錢的人每次都不同、外加那個戴金絲邊眼鏡的年輕人……總之起碼是一個十人以上的詐騙團夥。”奧斯憤憤,“你說這年頭的人怎麽這樣呢?那麽聰明幹點兒什麽不好,騙人老太太。”
“安格爾,你能抓到那一夥騙子麽?”奧斯挺著急,“局長說這種情況估計要做新聞節目將騙子騙人的手法昭告天下,以免再有人上當。”
安格爾笑了一聲,“奧斯,你和局長都太天真了。”
奧斯嘴角抽了抽——果然。
“要阻止這幫騙子行騙的方法隻有一個,就是抓住他們。”安格爾慢條斯理地說,“這不過是一套a方案,如果被曝光了,換一套b方案唄。對方顯然是經過縝密計算的職業騙子。”
“那你有把握抓住他們麽?”奧斯皺眉,“都沒什麽線索留下來。”
安格爾微微一笑,“誰說沒線索?線索一大把呢。”
奧斯眨了眨眼,將剩下一口三明治都塞嘴裏了,湊過去“安格爾!大王!靠你了!我們永遠追隨你!“
安格爾無語地將奧斯一張欠揍臉從眼前推開,靠著莫飛換了個姿勢,抱著胳膊想了大概有五分鍾。隨後轉過臉,對奧斯勾了勾手指頭。
奧斯湊過去。
安格爾道,“幫我準備點東西。”
奧斯拿著紙筆記錄,安格爾羅列了幾樣,雖然奧斯很困惑,不過安格爾說的都是對的,他拿著單子就準備去了。
莫飛好奇問安格爾,“安格爾,你準備怎麽做?”
安格爾精神顯然恢複了一些,坐了起來,“玩點好玩的解解悶。”說完,伸手拿了茶幾上的名片盒子,翻了翻之後,翻出了一張名片來。
安格爾笑眯眯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瑪麗姨媽,親愛的,我們來玩愚人節遊戲吧?”
莫飛含笑搖了搖頭——這位瑪麗姨媽他以前見過一次,當時就印象深刻。他現在有些期待了,安格爾準備聯手這位惡魔姨媽,怎樣教訓那群可惡的騙子呢?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