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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也好夏天也好,出於安全考慮,張東明來回北山鄉都不打算再做客車了。

    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跟那個出租車說好了到時候來接他倆。

    道近還行,可北山鄉這麽遠,這一句話對雙方來說其實都沒啥保障性,不過一路嘮嗑張東明看那個出租大哥挺實誠的,然後下車時多給了一百塊錢表達誠意,這事就比較妥了。

    花錢好辦事,任何時候都是。

    上午九點,家門口,王強幫著張東明把大包小兜的拿進了出租車。

    唐婉不舍地拉著白潔,“暑假也太短了,還沒待夠呢。”

    白潔打趣道,“咱這兒暑假長,要不回來?”

    唐婉歎氣,“還真想。”

    白潔樂著,“都待十多天了還短啊,十一或者寒假不就回來了,再說以後王強在你們學校上班了,我肯定也經常去縣裏啊,到時候不還是想看著就能看著……”

    這倆人這邊說著,張東明和王強那邊說著。

    王強簡短道,“謝了。”

    張東明無奈道,“別扯沒用的,房子啥的,真不用我倆幫你倆看看了?”

    王強說,“不用,這兩天我倆在家收拾收拾,等過兩天你們上班了我就去學校報到,然後就找房子啥的。”

    張東明點頭,這也不是啥事,工作方麵的話等到時候再細嘮吧。

    王強這次調工作,雖然機會是安娜辭職後的空缺,但他們這屆開學就高三了,王強無論在北山鄉中學教的多好,但剛調過去無論水平還是經驗肯定都勝任不了。

    所以就跟當初張東明的情況一樣,學校把王強安排這屆高一同樣也隻教一個班,他們班和20班的英語則學校從高一年級組另抽上了一個老師。

    這其實很麻煩,而且王強也遠不是學校合格的人選,但這就是關係。

    不過這個前提是唐婉清楚王強的教學水平和工作態度,如果王強本身就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關係再好,她也不會想著幫王強走這個關係。

    “走了啊。”

    “嗯。”

    倆人上車,倆人擺手。

    一路的綠意盎然,出租車朝縣裏開著。

    車裏,張東明笑道,“武大哥,這回信了吧,我倆說坐你車回去就肯定坐你車回去。”

    出租師傅叫武大誌,四十多歲,矮胖,麵相很和善,說話嘮嗑啥的也挺實誠的,樂嗬嗬道,“要是信不著,我這也不能過來了。”

    武大誌開了十幾年出租,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多了去了,來時候嘮了幾句,他就能看出來這對年輕情侶都挺穩當的,不是那種沒事瞎扯蛋的人,就算來時沒多給他那一百塊錢,要是手裏沒活的話,他今天也會來接的。

    這個武大哥不咋愛吱聲,張東明也沒沒話找話。

    一路無話。

    出租車往北山鄉跑線,一般到縣東門就算是到站了,不過應該是來時多收那一百塊的事,武師傅給倆人一直送到了小區西門。

    掏錢,張東明示意他家唐老師又多掏了一百塊錢,笑道,“武大哥,我倆過年過節啥的經常回北山鄉,也不樂意擠客車,到時候就給你打電話。”

    上次就很不好意思了,這次武大誌哪還會多收人家錢,趕忙道,“這是幹啥,你倆啥時候回去打電話,我要沒活的話,就過來。”

    唐婉推著手裏的錢,笑道,“武大哥你就收著吧,上兩次回去,我倆也都叫了出租過來接,當時說的好好的,結果都沒來接我們,武大哥你人好,我倆也信得過你。”

    武大誌就使勁往回推錢,“不行不行,這錢我哪能收……”

    一百塊錢,仨人在車裏來來回回推了半天,最終武大誌還是說啥沒收這個錢。

    倆人下車進了小區,張東明搖頭歎息著。

    剛在車裏,他家唐老師說的那些都是扯蛋的,都是為了配合他勸武大誌收錢,而當時他和這丫頭可是沒一點眼神交流的,“你說,我家唐老師為何如此聰明呢?”

    唐老師剛才配合是配合,不過這時候也迷糊著呢,“幹啥非得多給那一百塊錢呀,也沒必要,再說都看出來人家根本就不收了,還使勁塞?”

    張東明樂嗬嗬摟著這丫頭,“有錢任性唄。”

    唐老師一個白眼,“敗家。”

    上樓,倆人先痛痛快快衝了個澡。

    本來按照慣例,每次一次衝澡張東明肯定是得折騰一通的,不過他家唐老師剛好來親戚了。

    中午了,倆人也沒正經做飯,煮了點掛麵。

    “上個月不是26號來的麽,咋提前了這麽多。”

    “不知道。”

    “不是又不規律了吧?”

    “不能吧,之前不都挺好的。”

    “要不再去看看,抓點藥,那藥方是挺管用的。”

    “哎呀又吃藥,別了,真太難吃了,估計就偶爾一次,下個月肯定就好了……”

    上次抓藥之後,他家唐老師的親戚情況基本就好了,一直挺正常的,這一下子提前了十多天,雖然不是啥大事,但長期下去對身體肯定不好。

    這丫頭對自己身體從來都大大咧咧的,又可怕打針吃藥了,他這不操心點是不行,過倆月看看,還不規律的話,就押著這丫頭去檢查一下,或者再去抓點藥。

    吃完飯給二黑子打了個電話,說晚上吃飯。

    他家唐老師也不太樂意摻和董燕啊二黑子啊這些事,而且也沒啥事,吃飯就不去了。

    倆人五點多下樓,這丫頭回家了,他朝著旱冰場對麵的飯館去了。

    跟以前一樣,二黑子已經提前到了。

    半年沒見,倆人也沒熱情地來個擁抱啥的,跟平常一樣,打了個招呼坐下了。

    菜也還是老樣子,一個葷的,一個涼拌,一人兩瓶啤酒。

    張東明笑著舉杯,“來。”

    二黑子也大笑著舉杯,“來!”

    碰杯,一飲而盡。

    一杯酒說明了所有,倆人誰也沒提酒裏的事,一個字也沒提。

    事情就是這樣的,越重要的事越沒那麽多說的,越無關緊要的事才總是一大堆廢話。

    而這一杯酒裏,並不隻是事情,更重要的是信任,真正的信任。

    二黑子那邊,這次的事他是冒著極大危險的,這種危險並不是來自於事情本身,而是來自於張東明,他答應下來是出於對張東明的信任,為的是他對這輩子的野心。

    張東明這邊對此自然是清楚的,而二黑子用這場瘋狂的豪賭,的確換來了他真正的信任。

    同時,他如今也完全認可了二黑子的膽識和能力,這是個真正可以成事的人。

    三年的認識,兩年的觀察和考驗。

    二黑子終於贏得了張東明完全的信任和認可,這並不容易,但是是必須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