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取義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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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新建陸軍學校的學員,坐在一旁的吳紹基忽然微微皺了皺眉頭,遲疑了片刻緩緩說道,“皇上,有件事情微臣一直覺得有點蹊蹺,想向皇上稟明。”

    哦,光緒一愣,轉頭望著吳紹基說道,“有什麽話但說無妨,你們都是朕的股肱之臣,用不著轉彎磨角。”

    望著光緒溫和中透出一絲威嚴的目光,吳紹基收斂心神,正色說道,“這次招收的學員裏麵,有十多個旗人子弟。原本都是通過了考試進來的,也沒有什麽,隻是其中有兩三人微臣卻略微認識。微臣曾經在禮親王世鐸府中呆了多年,對各王府貝勒府都比較熟悉,認得其中的這兩三人是載漪的包衣奴才。”

    “那又如何啊?隻要是考進來的,就說明還是有些本事,這其中難道有什麽問題嗎?”光緒隨意的一笑,心裏卻不由得升起一團陰雲。

    “微臣前些日子聽禮親王世鐸講過,旗人鬧事那會兒,太後曾讓剛毅暗地裏密查過載漪,發現載漪在京城外的園子裏養著一些死士,都是江湖上麵舞刀弄槍的人。微臣將這兩件事情連在一起,心中不免有些猜疑……”

    吳紹基沒有把他的猜疑說出來,光緒已然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臉色頓時變得陰沉下來。連坐在旁邊的杜懷川和陳卓,此時也是驚詫中帶著些憂慮。

    曆史上載漪曾經想攛掇慈禧廢了光緒,立自己的兒子溥俊為皇帝。隻是那是庚子年的事情了,沒想到現在載漪居然已經在背後搞了這些名堂。慈禧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情,卻不動載漪,自然是留著防備自己,這一點光緒心裏非常明白。但是如果讓載漪把手伸到了陸軍學校,這就不好辦了。

    沉吟了片刻,光緒不動聲色的看著吳紹基問道,“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置啊?”

    “找個由頭把他們弄出陸軍學校並不難,但是微臣覺得這樣做,太容易招致猜疑,反倒落了下乘。”吳紹基迎著光緒的目光,皺眉說道,“微臣這些天仔細想過這件事情了,即使把這些人弄出去,他們還會想方設法弄別的人進來,與其被動,還不如坦坦蕩蕩的把他們放在陸軍學校裏麵,隻要外鬆內緊,小心的防備,就不會出什麽亂子,也好讓背後的人安心。”

    吳紹基的話,也是有些道理的,隻是真把人放進來,以後怎麽去控製,卻是想著容易做起來為難。眼下光緒身邊親信的人太少,就連麵前的吳紹基,他都還是存著一些戒備的,更何況這軍校背後還有光緒最重要的一步大棋,編練新軍。

    想到此,光緒心中一動,目光深沉的看著吳紹基問道,“你剛才說的背後之人,不知道是哪些人啊?”

    吳紹基多少也讀出了些光緒話裏的意思,心中一凜,坦然說道,“無非就是載漪、剛毅等人,提防著皇上掌握了權柄,將來對他們不利。”

    光緒站起身來,沉吟著走了幾步,忽然轉頭問道,“朕這個皇上,雖然說親政了,可眼下隻是個空架子皇上,你們跟著朕,就不怕一腳踏空,將來掉進萬丈深淵裏麵去?”

    室內的空氣頓時像凝結成一團,坐在席位上的吳紹基三人都沒有料到,皇上會忽然這樣發問,一時都有些怔住了。

    片刻後,吳紹基緩緩的站了起來,他心裏也明白,因為自己和禮親王世鐸的關係,皇上的這番話其實大多是對自己說的。

    他抬起雙手一拱說道,“要榮華富貴,臣自可以和禮親王世鐸說去,臣跟著皇上,不為其他。隻是想追隨著皇上勵精圖治,振興國家的雄心壯誌,雖九死而無憾。”

    杜懷川和陳卓也站了起來,神情凜然的望著光緒,卻沒有說一句話。

    但是那樣堅毅和熾熱的目光已經讓光緒心神一蕩,他明白他們想說而沒有說出的話,也明白有些話,其實根本用不著說出來。

    “倘若朕不能做到呢?”光緒靜靜的說道,“世間的事情就好像一盤棋局,總是會有很多變數和可能,如果朕將來輸了這盤棋局,不能挽狂瀾於既倒,讓這個國家振興自強,你們又將如何呢?”

    這話讓三人忽然間都麵麵相覷,心中一片茫然。

    “這個問題讓朕來回答吧,”光緒看了他們一眼,自失一笑說道,“倘若朕沒有做到,或者說朕最後輸了,你們大可坦然的棄朕而去,朕絕不怪你們。海闊天空,任意馳騁,依你們的才具和本身,去為這個國家尋找一條自強的路吧。”

    “臣等誓死追隨皇上……”三人都是斷然堅決的說道。

    光緒淡淡的一擺手,“朕不是試探你們,告訴你們這些話,就是朕對你們最大的信任。孟子雲,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眼下國家積弊叢生,就像一個病入膏肓的人,倘若連國家都沒有了,朕這個皇帝拿來又有何用?你們要永遠記住一點,一個人最大的忠誠,不是對某個人的忠誠,而是對他自己國家的忠誠……”

    見三人臉上都是一副不解和困惑的神情,光緒想了想又說道,“朕給你們講一件事情吧,文天祥你們三人都是知道的,當年被蒙古軍隊俘虜後,忽必烈派了很多人去勸降他,最後竟然讓已經投降了元朝的南宋皇帝去勸降,文天祥是避而不理,視如不見。多少年過去了,有誰會記得當年投降的那個南宋皇帝,可是卻都記住了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天祥……朕記得文天祥的遺書是這樣寫的,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唯其義盡,所以仁至。讀聖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後,庶兒無愧。今天讀來仍然擲地有聲,振聾發聵。這才是真正的大忠,真正的大勇。你們說說看,文天祥是忠於他的皇上,還是忠於他的國家啊?……朕今天說的這些話你們回去好好想想吧,現在不明白也沒有關係,當有一天,國家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再回過頭來想想朕的話,你們就懂了。”

    三人遲疑了片刻,都無聲的點了點頭,懷著不同的心事默默想著光緒的話。

    “好了,不說這些了,喝酒,”光緒舉起酒杯,展顏笑道,“今日的話題就到此為止,你們也不要那麽拘束,朕很不喜歡。男兒當隨意盡興,何必拘泥於小節呢?”

    說罷,轉頭看到一種在旁邊默默斟酒的月兒,心中忽然一閃念,想到了這些日子一直耿耿於心的一件事情,便裝做若無其事的說道,“唉,可惜月兒姑娘不會武功啊,要是會舞劍的話,為我們君臣三人舞上一遭,豈不是更助酒興啊?”

    杜懷川若有所思的看了光緒一眼,剛想說話,月兒姑娘已經放下手中的酒壺,有些埋怨似乎又有些神秘的回答道,“皇上怎麽就知道月兒不會武功啊?要是月兒會武功呢?”

    光緒裝作一怔,目光卻緊緊的注視月兒問道,“莫非月兒姑娘真的會武功?”

    一旁的杜懷川笑著解說道,“皇上不知,月兒從小因為身體不好,二叔便讓她跟著一個太極的宗師學習吐氣強身的法門,原來是想能讓她的身子骨盡快好起來,沒曾想十幾年下來,月兒倒是因此學了一身不俗的功夫。”

    “這麽說來,那日在禮親王前那個混賬家夥也不是月兒姑娘的對手了?”光緒笑著問道。

    “就算再多幾個,月兒也不怕。”月兒脆生生的回答道。

    這時候,光緒才裝作恍然的拍了拍腦袋,“可歎朕這個皇上當時還擔心月兒姑娘受欺負,卻不知道朕是會錯了意,月兒姑娘原來是高手啊。”

    月兒姑娘抿嘴笑道,“那****本來就不怕那個無賴的,是皇上非要把我拉到身後,月兒也不敢違抗皇上的意思……”說著,忽然想到那日皇上拉著自己手的情景,頓時有些羞澀的低下頭。

    話到這裏,原本壓在光緒心中的一塊陰影算是徹底給消除了,心情大悅。再望見月兒姑娘羞澀可人的神情,忍不住頻頻舉杯,和杜懷川、吳紹基、陳卓等聊起曆史典故,雜談軼事,數日來的煩悶在談笑間一掃而空。

    ………

    載漪府中,今日卻是安靜異常。

    載漪的大管家索海布陪著載漪在書房裏麵,小心的回稟著事情。

    “按照貝勒爺的吩咐,赫格和索爾果他們幾個已經順利考進陸軍學校了,現分在步兵科裏麵。隻是管理的很嚴,輕易出不來。奴才今日也試著想和他們見見麵,結果今日皇上視察陸軍學校,所以一直沒有見到他們。”索海布站在載漪身邊,精瘦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鬱的神情。

    載漪卻是全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靠在躺椅上麵悠閑的翻著剛從琉璃廠買回來的一本宋代的孤本,“你得空帶話給赫格和索爾果,安心在裏麵給我呆著,就是再苦也得熬下去。不要動不動就把旗人大爺的做派拿出來,把尾巴夾緊一點,那個陳卓和杜懷川可不是省油的燈,尤其是那個杜懷川,才半年多時間就升到了三品頂戴,這個人可不好對付啊。”

    “招呼奴才早就打過了,赫格和索爾果辦事素來謹慎,也知道輕重,隻是眼下那個杜懷川忙著擺弄銀子,對學員的事情倒還不是很上心。倒是原來禮親王府裏的那個吳紹基有些可慮,前兩天赫格讓人帶話出來說,似乎吳紹基把他們盯得很緊。”索海布不緊不慢的說道。

    赫格和索爾果都是他按照載漪的吩咐,特意送進陸軍學校裏麵去的。這件事情從開春朝廷準備籌建陸軍學校,就開始著手安排了。赫格和索爾果也是他精心挑選的,索爾果還是他的親侄子,這兩個人做事情穩當,嘴也比較嚴實。

    “世鐸擺弄出一個吳紹基出來,以為別人就不知道他心裏那點算盤,他也不想想,現在是什麽時候啊,想腳踏兩隻船,遲早有一天得掉在水裏。那個吳紹基你不必管他,要盯就讓他盯去,出不了什麽亂子。”載漪合上手中的書,站起來在屋裏踱了幾步,忽然又回身問道。“那個人的情況怎麽樣啊?”

    “回貝勒爺的話,他進去後分在了炮兵科,奴才沒敢和他聯係,隻是之前叮囑過他,萬一要有什麽急事,可以到東城的那個四合院裏去,奴才在那裏留了個心腹,萬急之時,由他和那個人往來聯係,這樣也更加隱秘些。”聽載漪問起這件事情,索海布皺起了眉頭,神情顯得有些緊張。

    載漪點了點頭,一邊來回踱著步,一邊沉吟著。

    上次在府中試探孫毓汶和剛毅的意思過後,載漪就明白,陸軍學校總辦那個位子,自己是甭想了。沒了這個念想,他倒也不是很在意,原本也就是想試試,其實在背後他還留著一篇大文章。

    “他的家裏人安置的怎麽樣了啊?”載漪忽然停下來問道。

    “自從貝勒爺把他父親從死刑牢裏弄出來以後,奴才把他的一家子都安置在京城外的一個僻靜處,用的下人都是咱們自己的人,有什麽動靜立馬就能知道。”

    “該花銀子的地方就一定不要省錢,要讓他的家人都過得舒舒服服的,也要讓他明白,他的一家都在咱們手裏,這一層意思你要把握好。”載漪又叮囑了一句。

    “貝勒爺放心,這些個事情定然辦得妥妥帖貼的,隻是奴才對那個人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不是咱們的家養奴才,還是個漢人,真要到了要緊關頭,奴才怕他……”索海布看在載漪的臉色,有些遲疑。

    載漪微微一笑,擺了擺手打斷索海布說道,“這一層我自然明白,我暗地裏觀察他已經很久了,他為人忠厚,也懂得知恩圖報,還有一點你不要忘記了,他可是個孝子啊……”

    響應賦歸榮華兄弟的號召,今天慶祝一下,突破一萬推薦,再更。

    剛剛應付了一個飯局回家,有點醉哈。努力更新,絕不斷更,這就是我的願望。我很少看評論的,今天對於某些朋友類似於施舍的票票,麵條不要也罷。麵條不是靠寫書賺錢的人,寫這個故事隻是因為麵條的承諾。

    今天麵條給兄弟們談點心裏話,麵條為什麽忽然寫這個故事呢,,我在篡清批評了奧特曼那麽久,說別人容易,自己做做才難。麵條就是不想做隻是會說空話的人,所以麵條寫這個故事,不為推薦,不為投票,麵條就是想證明一點,一諾千金,麵條不想做隻會批評奧特曼的人,麵條希望以自己的努力帶給大家快樂和期待。

    你可以不喜歡,可以不投票,但是麵條不要施舍,麵條不要可憐的投票,麵條可以不上架,可以不要推薦收藏,麵條可以慢慢的寫,在奧特曼沒有更新的日子裏,給大家一種期待。

    最後,朋友幫麵條開了個群,152393.期待朋友們的加入,和朋友們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