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要感受對方的實力，除了對手完全放開自己的氣息（其實可以理解為氣場），感受者用經驗去判斷之外，一般不可能直接探測對方的階位，可是眼前這個老人的話，給他們的震動不下於一場地震。

    “你能夠感測一個人的實力？”牙五臉上顯出錯愕的神色，這可是開天辟地第一遭，他會在談判對手麵前失態。

    曼莉眉頭緊緊皺了皺，如果說對方能夠感受到她六階的實力，她無話可說，因為她並沒有一直收斂自己的氣息，因為在一個流民聚居區，這種做法毫無必要。另外，這種憑經驗感受得出的能力也大有人在，可是能夠說破她目前的階位狀態，一語道破她即將突破的現實，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這是她從未遇到過的。

    即便牙五，也是這麽多年荒野行走中的第一次。

    “沒錯，真實之眼。”費列羅肅穆道。而在他話語即將出口刹那，艾倫下意識的拍了一下費列羅的肩膀，當他想阻止老人的這個行動時，費列羅毫不猶豫的已經脫口而出，不但艾倫，就連牙五和曼莉，也不由為之一震。

    沒有絕對的信任基礎，道出自己的能力，在這荒野中絕對是個忌諱。

    “真實之眼？”牙五在腦海裏思索著所有有關基因學的知識，卻最終不得不放棄，這種能力從未聽聞，他詢問意味的看向曼莉，曼莉的額頭皺成一個“川”字，對著牙五也搖了搖頭，就連見識多廣的她，也同樣迷惘不知。

    “你是感官域能力者？”牙五問出問題的同時立馬後悔，這種問題似乎顯得極為不禮貌。

    費列羅阻止了艾倫的提醒，淡淡道：“黑暗域。”

    “感官係黑暗域能力，這不可能。”牙五默默想道，可想到自己的跨係能力，心中同時釋然，既然能出自己這樣的案例，這種奇特現象似乎應該也不值得大驚小怪，因為他早就清楚，如今的基因學在很多方麵存在缺陷。

    而他自己的進化，就是幾乎反基因學式的。

    基因學框架內所一直否定的跨係能力，就已經出現在自己的身上，他更相信，自己這樣的案例絕不會僅僅隻是一個個案。

    這很可能代表著未來的進化大趨勢。

    而對於費列羅的坦言和信任，使得牙五對費列羅印象分又高了不少，無論如何，對於一個真誠坦言的能力者，都應該報以尊重。在這個缺乏信任和人情的時代，這種坦白，無疑比這個世界的愛情更加稀少，也更加珍貴。

    這是一個良好的開始。

    至於真實之眼具體是什麽，牙五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深入下去，對方的舉動已表現出足夠的誠意，如果再追問就顯得有些不合規矩，從這點上，費列羅說的沒錯，他是一條懂得規矩的狼，雖然具備侵略性，可也有原則。

    這種原則可以在荒野中取得良好信譽，並最大可能的發揮行動能力。

    黑暗域是個奇特的體係，四大進化係中，基因學在黑暗域方向遇到的問題最多，理論建設也最為薄弱，它像一個巨大的漩渦，在表現出足夠吸引力同時，也讓人難以靠近。一不小心就會被徹底吞沒。黑暗域能力，絕大多數都可以被認為廢材，可在已知的寥寥可數的頂尖能力中，黑暗域係占據著絕對的統治地位。

    這本身就是一個未知一般的進化體係。

    而費列羅的真實之眼，牙五的直覺告訴他，絕對不是什麽廢材，僅僅一項能夠看透對方的階位狀態，就足以列為高端能力之一。而且他也僅僅知道了真實之眼的感測特性，除此之外，是否還會具備其他強悍的特性呢。

    “你為何如此信任我們？”牙五直白道。

    “直覺。”費列羅的答案非常簡潔。這種簡潔有一種非常不錯的說服力。在這個感官能力大步向前進化的年代，直覺往往比任何數據和儀器都要來的可靠。這種可靠性，在過去多年的荒野生存中，牙五深以為然。

    看來現在該進入正題了，牙五默默想道，他向曼莉默契的點了點頭。

    “我的原則是，首先是，一些事情，我願意去做，然後是有能力去做。”牙五說道：“我希望如果你需要我去做的事情，會在我的能力範圍內。”

    這是一個價碼底線，也是合作的起碼基礎。

    “當然，這非常合理。”費列羅吐出兩個煙圈，神色恢複到原狀：“知道嗎，拉斯維加斯聚居區，共13片聚居點，人口1.3萬，進化者比例35%，不要這麽驚訝，這的確是個很高的比例，問題是我們存在已經多年，而且從未被剿滅過，這本身就是一個淘汰選擇的過程，流民每天都在增加，當然，每天也在死亡。”

    流民聚居點的死亡率比較高，如能長期存在，的確可以淘汰出一批進化者。

    一般流民聚居點，進化者比例能達到5%就已經非常不錯。35%，就是一般的科技公司，也未必能夠到達，而牙五此刻終於有些明白，這片聚居區間，似乎並非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也是為什麽他一直能夠存在的原因。

    35%的比例，這本身就代表了一種實力。

    “那些死去的，都是不能適應這片環境的。活下來的，隻要運氣好，還是有較大幾率成為進化者，你知道這幾年，進化普及率越來越高，我不知道怎麽回事，但對於人類來說，應該是個不錯的現象。拉斯維加斯，13片聚居點，其實由一個委員會進行管理，共有21名委員名額，派拉蒙占據了一個，就是我。”

    聚居區形成行政管理機構，一般來說並不多。

    “其中最大聚居點有三個，分別為孟菲斯，索菲特，以及鋼鐵之城。人口人別到達了2600，2800和4200，鋼鐵之城人口最多，首領為mrzhang，下麵有兩兄弟，實力都不錯。孟菲斯和索菲特其實可算是一個勢力，兩頭領分別是獨耳阿比蓋爾，黑熊謝裏爾，以及幕後控製著這個兩人的queenwolf狼後，德博拉。”

    “queenwolf？”牙五愣了一下。

    費列羅一臉肅穆：“wolf這種酒，我想這位漂亮的小姐已經嚐過了，它不是陳酒，是新釀製的，包括我手裏的裹著新煙絲的香煙，都來自德博拉，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這片聚居區能夠長期存在，很大程度上依賴於德博拉的物資。”

    “你的意思是說，他有一片原生態農場？”牙五終於揭開了答案。

    “沒錯，關鍵是，他還控製著這裏的水源。要知道你購買的三級水，雖然輕度汙染，可是沒有做過任何處理的。”費列羅盯著牙五：“這是一筆大買賣。”

    沒有處理就有三級水質的水源，這的確是個很大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