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深情擁吻過後,如何能舍得放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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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走了,他坐過的沙發還在,他睡過的床還在,他和她相擁而眠的畫麵還在。有時候,她會傻傻地盯著床上他睡過的位置,看日光停留在那裏,留下明亮的光圈,她的心也一點點溫暖起來。
(1)
少了杜明晟的陪伴,莫錦年的C市之旅也少了幾分樂趣。就算喬安安來找她敘舊,還是沒法消減她心中的空落感。從他離開C市的那天起,她就開始想他。而且時間每過去一秒,對他的思念就會增進一分。
隻有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才會患得患失,她就算不想承認也不能忽略這個事實。她漸漸地有些擔憂了,這是違背她的初衷的,她當初簽署那份協議,隻是出於兩個目的,一是幫助父親,二是刺激程然。可是現在好像把她的感情作為籌碼搭進去了,並且覆水難收。
杜明晟離開後,莫錦年跟郝時鐸要求換到杜明晟的房間住,理由是,她喜歡那套房間的房牌號,因為那是她的幸運數字。對於這個理由郝時鐸自然是滿臉狐疑,他原本就暗自揣度他倆關係匪淺,這下疑心更重了。不過好在他不是一個八卦的人,沒有深究太多,爽快地答應了莫錦年的要求。
其實,莫錦年想要住在他住過的房間,無非是想更多地感受他的氣息。就算他走了,他坐過的沙發還在,他睡過的床還在,他和她相擁而眠的畫麵還在。
有時候,她會傻傻地盯著床上他睡過的位置,看日光停留在那裏,留下明亮的光圈。而在這深秋的陽光照耀下,她的心也一點點溫暖起來。
她一邊在溫暖的房間裏畫設計圖,一邊想念他,第一次覺得時間流逝得如此緩慢。或許是他忙於處理公事,隻有剛回到A市時給她打過一次電話,之後,他再也沒有聯係她。她也想過要不要給他打電話,可每次從通訊錄裏找到他的號碼,凝視片刻又總是想:可能現在他正在忙別的事情,打電話會打擾到他,於是也就作罷。
A市的秋天一向短暫,短暫到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秋天的氣息,滿樹金黃的葉子都已經落下,隻剩下光禿禿的枝丫,開始宣告冬天即將來臨。
莫錦年從C市回到A市的那天,恰逢一股冷空氣降臨A市,剛下飛機,她就感覺到徹骨的涼意,不由得緊了緊風衣。
她到行李傳送處領了自己的行李箱,走出機場大廳,正打算坐機場大巴回去,誰知有人在身後喊她的名字:“莫錦年!”
其實有那麽一瞬間她希望喊她的人是杜明晟,不過這嗓音嘹亮,明顯不是杜明晟一貫的低沉風格。
她轉過頭,居然看到肖煜恒正坐在一輛銀白色汽車裏透過車窗朝她揮手,不由得在心裏慨歎: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或許,在她沒有和肖煜恒相親之前,他們也曾經在若幹場合邂逅,隻是那個時候彼此不認識,彼此不知道姓名,所以遇見時也隻會擦肩而過,不會留下什麽印象。而當兩個人相識後,隻要不太討厭對方,就算最後沒有終成眷屬,也會自然而然把對方當成朋友。很顯然,此刻在肖煜恒眼中,莫錦年已經成為他半個朋友了。
莫錦年對他淡淡笑了笑,說:“這麽巧?”
肖煜恒打開車門下了車,走到莫錦年身邊,笑著問道:“去哪裏?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坐機場大巴就行。”莫錦年覺得既然不喜歡他,沒必要跟他有太多瓜葛,以免他自作多情,反倒害了人家。
你行李箱這麽大,坐機場大巴多不方便啊。”肖煜恒話音剛落,就不由分說地搶過莫錦年手中的行李箱,徑自向他的車走去,吩咐他的司機打開後備箱,將行李箱塞了進去。
莫錦年見他執意如此,也不便再推脫,隻好上了車。
肖煜恒是個頗有紳士風度的男士,不僅穿著正統,一絲不苟,在她上車前還貼心地為她拉開車門。
車子啟動後,肖煜恒問她:“你去哪裏?單位還是家?”
她略猶豫片刻,隔了數秒才回答:“回家。”然後對司機報上小區名和離家較近的標誌建築物。
其實,她原本打算先去杜明晟的公寓,然後再回家的。很顯然,因為肖煜恒的出現,這個計劃要被打亂了。
你也是剛下飛機?從C市回來?”肖煜恒見她一副微微發愣的表情,主動和她搭話。
莫錦年點頭,“嗯。你呢?”
我也剛下飛機,不過我是從D市回來。那天見了你之後,第二天我就飛到D市談一個項目了。”如若不是因為忙於工作,他可能還會約她出來見一麵的。
你果然配得上‘空中飛人’這個稱號。”莫錦年笑道。
原來我的底細你都知道。”肖煜恒也笑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她笑起來的樣子比安靜的時候更好看,清新淡雅,宛如徐徐綻放的茉莉。
不帶有相親的名義見麵,他反倒覺得他們之間的聊天暢快了許多,她明顯不似那天那麽拘謹了。
其實當‘空中飛人’挺累的,真不想這麽飛來飛去。”肖煜恒歎口氣。
那就適當休息一下,不要讓自己活得那麽累。”莫錦年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緩緩說道,似乎這句話也是對她自己說的。
我就是天生的工作狂,一旦工作就像上了發條停也停不下來,所以才會這麽忙,忙得都沒時間談戀愛。我媽常以為我不談戀愛是我對女生要求太苛刻,實際上是因為我忙得壓根沒時間談戀愛。”肖煜恒也不知道為何在她麵前話會變得這麽多,平常他幾乎不跟別人聊私生活的。
那也難怪你家人會讓你去相親。你隻顧工作,都不顧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那你呢?你又是為什麽會被逼到去相親的地步?你氣質出眾,職業也很好,理應不愁嫁才對啊!”肖煜恒不解地望著莫錦年。
她當然不能說實話,畢竟被未婚夫拋棄,未婚夫還邀請她參加婚禮,以及後來和杜明晟的契約之戀,說出去都不是什麽太光彩的事情。
現在好男人太少了,所以剩女越來越多,而我就是其中之一,我倒沒為此事發愁,但皇帝不急太監急,我媽整天為此事發愁,於是逼我相親。你知道的,母命難違嘛!”莫錦年說到這裏,無奈地做個攤手的動作。
對此肖煜恒自然深有同感,附和道:“我媽也是這樣,整天在我耳邊嘮叨,讓我趕緊找個結婚對象,好讓她早點抱孫子。不過也不能怪他們,我已經三十一,確實不小了,古人雲‘三十而立’,我這事業算是‘立’起來了,不過家庭還沒‘立’起來,終究不能算‘立’。我媽總說我之所以這麽忙於工作,是因為少個女人,沒有牽掛,所以就一心一意地撲在工作上。她說,如果我有了老婆,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麽隻顧工作,因為會想到家裏有個人在等我。她說得有幾分道理,我也想早點安定下來,我現在好像已經遇到那個讓我想安定下來的人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看了莫錦年一眼。
莫錦年能感受到他異樣的目光,也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倘若此刻不是由於肖煜恒的司機坐在前麵,她會直截了當地告訴他,她並非他的良人,他也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希望他能把心妥善安放,等到值得愛的那個人,再交付與她。
可因為司機在場,她得顧及他的麵子,不能說得這麽直白,隻能婉轉表達:“你可以多比較比較,那樣或許才能找到最適合你的人。”
肖煜恒是何等聰明的人,自然能聽明白她的言外之意,苦笑道:“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已經被淘汰出局了?”
莫錦年沒料到他會這麽快反應過來,麵色略有些尷尬,可是感情這種事一向不能強求,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幾乎沒有道理可講。
你一定會遇到更好的人。”莫錦年安慰他。
肖煜恒將視線投向窗外,微挑唇角,說:“這應該是我聽過的最動聽的告別吧?最動聽的告別,其實是最殘酷的情話。”
這樣的話從他這種自稱愛情經曆少得可憐的人口中說出,令莫錦年有些震驚:“你剛才那句話可以作為愛情哲理了。”她猶記得當初程然和她分手時說的是“我現在還給不起你幸福,我們先分開一段時間,等我再奮鬥兩年,我就娶你”,這應該是她聽過的最動聽的告別吧?
肖煜恒轉過頭來,看著她,煞有介事地說:“不過,盡管是告別一段還沒開始的愛情,卻可以開展一段嶄新的友情。來,讓我們重新認識一下,你好,我叫肖煜恒。”他伸出右手,笑容溫柔。
你好,我叫莫錦年。”她也微笑著伸手,與他的手輕輕相握。
這樣的場景讓莫錦年忍不住想起中學英語課本上李雷和韓梅梅初次相識的畫麵,時光遠去,青澀的情懷早已不再,可是她居然還是會被這簡單的問候所打動。倘若她和杜明晟初次相識時,就這麽問候彼此,像張愛玲寫的那樣: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裏,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隻輕輕道一聲“哦,你也在這裏?”
那該多好。
可惜,他和她,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她遇見他的時候,已經被愛情所傷,再也不相信愛情。
所以,就算此時的她已然察覺出自己愛上了他,仍然不敢確定這份感情,更不敢去確認他是否愛她。因為她害怕,害怕所謂的愛情就如同美麗泡沫,一戳即破,消失無蹤。
(2)
莫錦年回到家後免不了被莫母追問相親事宜。莫母見莫錦年這次沒打電話過來埋怨相親對象如何不堪入目,以為這次相親進行得很順利,笑逐顏開地邀功:“怎麽樣?這個肖煜恒很不錯吧?”
莫錦年也不想立即掃了母親的興致,略沉思一會兒才答:“是很不錯。”
莫母臉上的笑容更盛,趁熱打鐵問道:“那你們有沒有發展空間?”
有。”莫錦年一本正經地回答。
莫母這下仿佛看到女兒披著婚紗的漂亮模樣了,興奮得兩手使勁一拍:“太好了!這種事宜早不宜晚,我們要不就挑個好日子早點定下來吧。”
莫錦年白她一眼,無奈地說:“媽,你等我把話說完再激動也不遲。我是說,我和他有發展友情的空間,沒說是發展愛情啊。”
啊?友情?”莫母瞬間覺得剛才的滿腔熱情都被一盆冷水澆滅,滿臉失望道:“不都說現在流行閃婚嗎?”
莫錦年拍拍莫母的肩膀,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女兒從來都不趕流行。”
正在這時,莫錦年的手機響了,她下意識地以為是肖煜恒打來的,可是當她看到手機上閃爍的名字,表情怔了怔,居然是杜明晟!
是誰啊?是肖煜恒嗎?”莫母湊過來看她的手機。
媽,給我點自由吧,是和工作有關的重要的事情。”莫錦年邊用手擋住手機屏幕,邊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莫母在她身後“切”了一聲:“騙誰呢!如果是工作,犯得著這麽鬼鬼祟祟嗎?一定是肖煜恒打來的吧?”
莫錦年沒有理會她,把臥室的門關上鎖好,然後按下手機接聽鍵。
你現在在哪兒?”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傳過來。
在家。”她回答。
這麽快就到家了?”他有些疑惑地問。
她當然不能告訴他是肖煜恒把她送回家的。雖然她和肖煜恒之間並沒什麽,不過為了避免引起杜明晟誤會她還要解釋半天,她隻得說句善意的謊言:“嗯,我打車回來的,路上不堵車。”
哦——”他淡淡應了聲,然後問,“你是四點二十到的飛機嗎?”
不是啊,我三點五十到的。”她有些奇怪他為何問她飛機抵達的時間。
杜明晟微不可聞地歎口氣。得知她今天回來,他特意開車去機場接她,誰知一向謹慎的餘秘書竟然把飛機抵達的時間搞錯,害他遲到了半小時,生生錯過了接她的時間。難怪他在機場門口等了這麽久,都沒等到她,原來不是飛機晚點,是他自己來遲了。
怎麽了?”見他不說話,她不由問。
他站在車外,看著機場外熙攘的人群,感受著今年A市第一股寒流,輕聲說:“沒什麽。隻是,好幾天沒見,開始想你了。”
莫錦年微微心動,她又何嚐不想他?她突然有種要馬上見到他的衝動,便問:“你現在在哪裏?”
他低低笑了聲:“如果我說我現在在機場你相信嗎?”
你又要出差?”她問。
杜明晟無奈地歎口氣,感歎道:“莫錦年,你的思維果然異於常人。”
你什麽意思?”她詫異地問,問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方才問她飛機抵達時間的目的,莫非他此刻在機場隻是為了去接她?
沒什麽意思,就是希望你好好照顧自己,天氣變冷了,多穿點衣服。”他輕描淡寫地說。
隻一句話,卻讓她的身心為之一震。這樣貼心的話語從杜明晟的口中說出,雖然有些不太和諧,卻分外讓人心動。原來,她對他的要求真的不高,就這麽簡簡單單一句關心的話,就能夠讓她滿足。她記得以前和程然戀愛的時候,每次天氣降溫,他也會這麽叮囑她。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她開始有種錯覺,杜明晟是不是也愛她呢?
如果摒除所謂的契約關係,他們兩人之間的相處完全像正常的戀人,會彼此牽掛,彼此想念,彼此關心。
你也是。”她輕聲說,然後問他,“你在機場是不是去接我?”
他沉默良久才說:“你現在才明白過來?果然反應夠遲鈍的。不過你用不著太感動,我去接你也隻是因為降溫,怕你受涼感冒,畢竟你感冒了,我就享受不到那麽好的服務了,不是嗎?”言語之間盡是曖昧的氣息。
莫錦年有些無語,深吸了口氣說:“杜明晟,你才真正具有商人的特質,連關心別人都帶有企圖。”
謝謝誇獎。”他不以為然地說。
真不知道,你的話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她將電話貼在耳邊,表情疑惑。
不錯,有進步,你開始想了解我了。”他慢條斯理地說,唇角揚起一抹笑容,“這是不是說明你對我越來越感興趣了呢?”
……”莫錦年無言以對。
今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不用去我那裏。”考慮到她路途奔波,他主動說,畢竟他怕自己見到她又控製不住會和她親密一番。
哦。”她木木地回答。其實如果他不說這句話,她說不定真會去他家。
那就這樣。”說著他就打算掛斷電話。
她“嗯”了聲,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說:“設計圖明天帶給你看?”她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名為把設計圖給他看,其實是想看他。
最近要處理點別的事情,設計圖不會這麽快定下來,你先給李雲皓看看,讓他也提點意見。”
好的。那我們定下來後再給你過目。”
暫時別想工作的事情了,好好休息。”
她淡淡說句“再見”,將電話掛斷。
她打算去客廳把行李箱拉到臥室,誰知一打開門,莫母的身體就因為門突然打開的慣性徑直衝了進來。
媽!你剛才偷聽我講電話了是不是?”莫錦年有些不滿地問。
因為被逮個正著,莫母臉色微有些窘迫,不過仗著她是母親,有種天然的氣場,她還是理直氣壯地說:“我是你媽,你還是從我肚子裏出來的呢,我聽你講話怎麽了?”
就算你是我媽,偷聽我說話,也是侵犯個人隱私。”莫錦年走到沙發前,拖起行李箱朝臥室走去。
莫母才不管女兒對她上綱上線,厚臉皮地問:“你剛才到底跟誰講電話講那麽久?”
媽,我累了,你就讓我休息會兒吧。”莫錦年把行李箱放到寫字桌前,徑自走到床前,倒在床上。
見莫錦年不太配合,莫母也不好勉強,又想到女兒剛出差回來,她這麽步步緊逼確實有些過分,說了句“那你好好睡一覺,醒了就來吃飯”,便識趣地退了出去。
莫錦年閉著眼仰麵躺在床上,思緒萬千。
他說:“如果能早點遇見你,我情願我從前的愛情史是一片空白。”
他說:“希望你好好照顧自己,天氣變冷了,多穿點衣服。”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是那麽溫柔,輕而易舉就能觸動她的心弦。
她以為在被愛傷過一次之後,就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對煽情的話語具有免疫力,誰知每每他說出動人的話語時,她還是會情不自禁地感動,並且沉浸其中。
眼看時間已經滑入年底,她和他的契約關係也維係了將近半年了,原本她希望時鍾能走得快一點,現在隻希望時鍾能走得慢一點,再慢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