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深情擁吻過後,如何能舍得放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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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人很有錢嗎?”趙欣怡忽然發覺哪裏不太對勁。

    是啊,很有錢。”她下意識地回答。

    趙欣怡雖然平日裏有些神經大條,可是由於愛寫言情小說,在感情方麵比較敏感,她將上次和莫錦年吃飯時她的反應以及她今天很奇怪的話語連貫在一起,終於明白哪裏不對勁了,恍然大悟地說:“你說的這個朋友不會就是你自己吧?”

    莫錦年當然沒有把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訴趙欣怡,隻是說那個人是她的一夜情對象。這件事瞬間讓趙欣怡對莫錦年刮目相看,誰會想到平時看似那麽文靜的女子會有這麽另類的舉動呢?

    猶豫良久,莫錦年最終還是決定把懷孕的事情告訴杜明晟。畢竟懷孕的事情和他有關,她不需要他負責,但最起碼應該讓他知道。要不要孩子是他的事情,告訴與否則是她的事情。

    當天晚上,莫錦年沒有回家,徑直乘車去了杜明晟的公寓。

    她進屋的時候他還沒回來,由於懷孕,她也沒什麽胃口,吃了兩個從711便利商店買來的白菜包子充當晚餐。

    也不知道他究竟什麽時候回來,擔心打電話去問影響到他工作,又怕因為昨晚失眠會等得忍不住在沙發上睡著,於是莫錦年洗完澡之後,開了電視機,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等他。

    電視裏在播一檔類似全家總動員的綜藝節目,一家三口在舞台表演小品,那個紮兩個小辮子的小姑娘很有表演天分,父母配合得也很好,看起來非常具有喜劇效果。

    莫錦年看著電視裏溫馨搞笑的畫麵,忍不住嘴角上揚,可是心裏卻有微微的苦澀。

    她很喜歡小孩子,甚至以前和程然感情最好的時候,她還幻想過將來結婚後打算要兩個孩子。最好是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男孩主要讓父親去帶,而女孩主要由她負責,她要把女兒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甚至,她還想過,她要保持愉快的心情,還要盡量做好皮膚保養,這樣等女兒長大後,她和女兒站在一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們是姐妹呢!

    她情不自禁撫上自己的小腹,盡管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盡管她因為TA的到來手足無措,盡管她都不知道孩子的父親到底喜不喜歡TA的存在,但她仍然舍不得隨意就處理掉TA,畢竟孩子是無辜的。何況,她知道自己其實是愛杜明晟的,就算不談母愛,出於愛屋及烏,她也對這腹中的孩子懷有感情。

    (4)

    杜明晟回到家的時候,莫錦年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脫了黑色大衣,扯掉領帶甩到茶幾上,鬆開襯衣最上麵的紐扣,這才覺得舒服了許多。他剛參加完一場飯局,雖說他對種種飯局早已習以為常,可謂身經百戰,但他還是很討厭參加這些飯局,因為在飯局上他總要戴上麵具扮演自己並不想扮演的角色。

    他最喜歡和莫錦年待在一起,不僅僅是喜歡她,還因為在她麵前,他的神經完全放鬆,他可以做自己。

    或許是昨晚一宿沒睡的緣故,莫錦年睡得極熟,呼吸輕淺均勻,連他走近都沒有察覺。

    燈光柔和地照在她的臉上,平日裏如泉水般清澈的眼睛此刻緊緊閉著,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陰影。隻是,皮膚卻略顯蒼白,仿佛少了一點光澤。

    杜明晟站在沙發邊,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她,心裏柔軟得不可思議。這個女人就是有本事讓他心軟,縱然他在外麵那麽強硬,在她麵前照樣可以溫柔似水。

    他拿過剛才脫下來的大衣,彎下腰,蓋在她身上,然後不由自主地俯身,在她唇邊印下一個輕吻。

    隻這一吻就將她吻醒了,她睜開眼,看到映入眼簾的英俊麵孔,輕聲說:“你回來了。”

    杜明晟唇角泛起一抹笑容,說:“我怎麽有種吻醒白雪公主的感覺?”

    你可以是王子,我可不是白雪公主。”莫錦年邊說邊坐起身,看到身上搭著他的大衣,心中微微一暖。

    杜明晟在她旁邊坐下,做個後悔的表情,說:“早知道我就不吻你了,我發現你還是睡覺時比較可愛,一醒來又變成刺蝟了。”

    你這自相矛盾了吧?你剛才還說人家是白雪公主呢!”

    杜明晟笑道:“其實我剛才用錯詞了,應該是吻醒‘睡美人’,你確實不是白雪公主,因為你身邊沒有七個小矮人。”

    莫錦年也笑了,在心裏悄悄說:看,寶寶,這就是你的爸爸,他在說童話故事呢!你喜歡他嗎?

    杜明晟看她穿著睡衣,問:“你洗過澡了?”

    嗯。”她輕輕點頭。

    洗完澡怎麽不去床上睡?在沙發上睡容易著涼。”他微微皺眉。

    等你啊。”她回答得輕描淡寫。

    杜明晟心中一動,擁她入懷,低聲說:“我怎麽突然有種妻子等丈夫回家的感覺。”

    你想過結婚嗎?”她突然問。

    他明顯一怔,隔了數秒才回答:“沒有,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結婚的打算,我父母的婚姻不幸福,所以我對婚姻也沒信心。”

    莫錦年瞬間感覺心涼了半截。一個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婚姻的人,如何能許她和寶寶一個幸福的未來?果然所謂的契約情人就頂多隻能停留在戀人的程度,永遠過渡不到愛人的角色。

    怎麽?你不會是想和我結婚吧?難道你愛上我了?”見她沉默不語,他主動問,私底下卻是有些竊喜的。

    怎麽可能?”她一邊說一邊故作厭煩地推開他,“你今天又喝酒了吧?快去洗洗,我可不喜歡滿身酒味的男人。”

    不喜歡也得接受,要知道當初你可是喝完酒才主動對我投懷送抱的。”杜明晟故意逗她,作勢來親吻她,卻被她躲開了。

    你今天不能碰我。”莫錦年一本正經地說。

    為什麽?”他不解,話剛出口瞬間明白過來,“是不是你的‘好朋友’來了?你前幾天還抱怨怎麽還不來的,我就說你不要擔心嘛,遲早是會來的。”

    莫錦年笑了笑,沒有回答,看著他略帶倦意的俊臉,想起他剛才說“沒有結婚的打算”,她又開始拿不準要不要現在告訴他懷孕的事情了。

    杜明晟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說:“對了,餘秘書說今天上午在集團樓下看到你了,你今天沒去上班?”

    嗯,今天我朋友趙欣怡身體不舒服,我去看望她了,路過那裏。”莫錦年一邊撒謊,一邊在心裏感慨餘秘書真是敬業,幾乎事無巨細地向老板匯報。

    你確定你不是因為想我才去的?”他低低地笑起來,側過頭望著她,目光深沉似海。

    她沒有回答,轉過頭,迎著他的目光,反問他:“你希望聽到什麽樣的答案?”

    傻瓜,當然是希望聽你說‘想你了才去看你’。”他伸出手撫摸她的臉,溫暖的指腹輕輕覆在她略顯蒼白的皮膚上,他的眼中忽然蘊有幾分憐愛的神色,“你怎麽今天看起來這麽沒精神,連餘秘書都看出來了,你可要吃好一點,不然餘秘書會覺得是我虧待了你。”

    一陣酸澀的感覺霎時湧過她的心尖,漸漸傳遍身體的每個角落。也不知是感動還是無奈,總之一種複雜的情緒攪得她幾乎不能呼吸,眼前似乎有薄霧泛起。

    他的一舉一動無不顯示著他其實是在乎她的,他的動作輕柔,眼神深情專注,語言真摯動人。雖然他沒有說“我愛你”,可是每個細節都仿佛在說“我愛你”。

    盡管如此,她仍然不能確認他究竟愛不愛她。就算他愛她,他也不能和她結婚,那這份愛也不會走到終點。

    想想她和他一路走來的曆程,她發現是她錯了,是她不該起貪念,她就應該安分守己地做他的地下情人就好,為什麽要奢望他愛上她,甚至因為懷孕的事情竟然奢望他能娶她?

    莫錦年拿開他覆在她臉上的手,語氣冰冷地說:“你不要對我太好,那樣會讓我出現幻覺。”說著就起身,打算去臥室休息。

    杜明晟也起身,上前兩步,扣住她的手腕,聲音低沉地說:“不是幻覺,你的感覺是對的。”

    聞言她的身體微微一震,明明不是告白卻勝似告白。

    她並沒有回頭,深吸一口氣,努力讓她的口氣盡量冷靜自如:“那又怎樣?你又不會跟我結婚,我們之間隻是一場纏綿遊戲,等到明年夏天,一切都會回歸原點。”

    你僅僅當成是一場纏綿遊戲嗎?原來,你早就迫不及待想結束我們的關係了。”杜明晟無力地鬆開她的手,眉宇間閃過一絲痛楚和無助。

    聽著他略帶傷感的話語,有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滾落,她不忍回頭,也不敢回頭,怕自己會情不自禁投入他的懷抱。

    她隻輕聲答一句“沒錯”,便頭也不回地走進臥室,把門關上。

    浴室裏,杜明晟站在淋浴噴頭下方,仰著頭,閉上眼,任由嘩嘩的水流衝刷在他的臉上。

    那又怎樣?你又不會跟我結婚,我們之間隻是一場纏綿遊戲,等到明年夏天,一切都會回歸原點。”莫錦年方才的話語不停在他腦中回響,一遍又一遍,讓他心痛難當。

    在程然侵犯莫錦年未遂之後,杜明晟很久都沒碰過她,不是他不想要她,而是他在猶豫該不該提前結束契約關係。因為,隻要和他在一起,她就會被卷入不相幹的煩擾中。媒體報道她被他潛規則讓她不得已在公眾麵前曝光,程然因為利益衝突找她的麻煩試圖侵犯她,她因為沒有公開的男朋友被父母逼著相親……這所有的困擾都源於他,如果他提前結束這段契約關係,她就不用為此困擾了。

    可是掙紮了一段時間,他終究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打算繼續把她留在身邊。他看到她和別的男人相親會嫉妒,他不能控製自己不碰她,他和她分居兩地會想念她。

    他愛她,卻不能和她結婚。

    因為他在一個不美滿的家庭長大,親眼看著原本相親相愛的父母離婚,從小他就明白了一個道理:所謂的愛情和婚姻是不能長久的。那個時候他就對自己說:他不要結婚,因為他不能確定能否給對方一輩子的承諾和幸福。與其如此,還不如開始就說得清清楚楚,不讓對方懷有希望,這樣對方就不會受到傷害了。

    現在想來,他確實太自私了。像莫錦年這樣的平常女子自然渴求一段可以共白頭的愛情,不然也不會在程然的婚禮上落淚。她應該幻想過她和程然結婚的場景,而與程然結婚的又是別的女子,她才會那麽傷心難過得哭吧?

    至今回想起當日莫錦年臉上掛有淚痕的表情,杜明晟還是會隱隱心痛。

    他喜歡看她笑,不希望看到她哭,更不希望她因為他而哭。可是他到底還是讓她難過了。而且如果不早點結束這段契約關係,隻會讓她越來越難過。

    就算莫錦年不說,他也能感覺到,她其實並非一點都不在乎他。越是如此,時間越久,他們對彼此的愛就會越深。到時候,他就會更加舍不得放她走,而他卻始終不能和她結婚,那會讓她更難過。長痛不如短痛,不如提前結束契約關係吧?

    是時候放她走了,是時候還她自由了。既然給不了她長久的幸福,還不如現在就放她走。

    雖然會難過,雖然會不舍,雖然會心痛,但是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解藥,當時間遠去,一切就會慢慢變好的。

    溫暖的水流衝刷著他矯健的身軀,他卻覺得心裏一片冰涼。隻要想到她即將從他的視野裏離開,她即將不屬於他,他的心難過得就像要被撕裂了一般。

    (5)

    那個夜晚杜明晟第一次沒有和莫錦年同床共枕,一個人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沉沉睡去。既然決定和她分開,他就要漸漸適應沒有她的生活。

    莫錦年應該慶幸前一晚失眠,所以才會這麽困,所以即便杜明晟沒有擁著她入睡,她也睡得比較安穩。

    第二天一早,莫錦年醒來時習慣性地向身後靠了靠,可是背後卻不再是以往那個堅實溫暖的胸膛,而是一團空氣,心裏莫名就缺了一塊,她翻身下床,心中疑惑:他今天怎麽起得這麽早?

    她打開臥室門,穿過客廳打算去衛生間刷牙洗臉的時候,突然發現杜明晟睡在沙發上,身上蓋著一床薄被。好在室內暖氣充足,不然她真擔心他會感冒。

    這還是他第一次和她分床睡,她心想或許是昨晚她說的話傷到他了吧?他以前說過希望她對他付出全部,身體以及感情。可是她卻對他說“我們之間隻是一場纏綿遊戲”,他應該是為此感到失望難過吧?

    莫錦年不忍吵醒他,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蹲在沙發旁邊,靜靜地望著他安寧的睡顏。晨光透過客廳的落地窗照進來,映著他沉靜的英俊側臉,也不知他究竟為何事煩擾,就連睡覺的時候眉毛都微微蹙著。

    她忍不住伸手,撫上他濃黑的眉毛,試圖想要撫平他的憂傷。忽然,她的手被身下的男人抓住了:“我已經決定放你走了,為什麽還要來招惹我?”低沉的聲音宛如一聲輕歎。

    她瞬間怔住了,有些聽不懂他到底在說什麽,就這樣任憑她的手被他握在手心,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他睜開眼看著她,一雙素來清亮深邃的眸子此刻卻多了幾分倦色和疲憊,他不動聲色地說:“你不是想盡快結束契約關係嗎?我昨天晚上已經想好了,我決定如你所願。不需要等到明年夏天,你是不是很開心?”

    她的心仿佛沉入穀底,就好像有人迎麵潑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她從前一直期盼的這一天終於來臨了嗎?為什麽當這一刻來臨的時候,她不但不開心,反而覺得痛苦?

    其實杜明晟一樣痛苦,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下定這個決心掙紮了多久。

    謝謝。”莫錦年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仿佛聲音都不似從她口中發出的一樣。

    他要在心裏糾結片刻,才舍得放開她柔軟溫暖的手。

    他站起身,從客廳的櫃子裏找出他自己的那份契約協議遞給莫錦年,麵色平靜地說:“趁我後悔之前,你把它撕了吧。”

    莫錦年愣愣地接過協議書,垂眸看著白紙黑字的協議,難過得不能自已。

    這不是她期盼已久的事情嗎?盡快毀掉協議,結束和他的關係,這不是她所希望的嗎?怎麽現在卻有種不舍的感覺呢?可能是她沒想到這一天會提前到來,沒做好準備吧,而且還是在她剛得知懷孕的消息後,應該是這個緣故吧?她這麽自我安慰。

    協議上對我有利的條款依然有效吧?”她忍住流淚的衝動,抬頭問他。其實她真正想說的是:“我們能不能繼續履行上麵的協議,包括我做你情人的條款。”

    杜明晟冷笑一聲:“這個時候你最關心的還是你父親的公司,看來你和我在一起被我同化了,居然也把利益看得這麽重。放心,之前我答應你的全部有效。這些就作為你和我在一起的這半年的報酬吧,如果你覺得不夠,還可以提要求。”他的口氣裏透著冷嘲熱諷。

    不必,我覺得你能做到這樣已經夠仁慈的了。”莫錦年邊說邊將手中的協議撕成兩半,再撕成兩半……直到撕成碎片。

    杜明晟看著一點點變成碎片的協議,覺得他的心仿佛也碎成了一片片。他突然說:“在結束這段關係之前,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額外要求?”

    什麽要求?”莫錦年站起來,把已成碎片的協議扔到垃圾桶。

    再陪我最後一天,今天我們談一次真正的戀愛,和契約協議無關,隻當做普通的戀人,做尋常情侶做的事情。”

    杜明晟明明說得輕鬆自如,可是莫錦年仍舊從他的話中聽出了悲傷的味道。自古傷離別,麵臨分別,尤其是和情人告別,沒有誰真正做到灑脫。

    莫錦年不忍拒絕他的要求,鄭重地點點頭說:“好,我答應你。”

    上了車,莫錦年打算係安全帶時,杜明晟側過身說:“我幫你係吧,以後可能也沒這個機會了。”說完格外細心地替她係安全帶,兩人的身體此刻靠得那麽近,他溫暖的呼吸從她頸側似有似無地拂過,宛如小刷子緩緩刷在她的心上。

    他的動作這麽輕柔,和普通情侶無異,讓她格外依戀,可是他說的話卻是那麽讓她傷感。

    發動汽車後,杜明晟竟不知該去哪裏,於是偏頭問她:“你有什麽特別想去的地方嗎?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