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模糊的輪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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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歡的手輕抖著,一顆顆解開時璟言襯衣的紐扣,露出精壯的胸膛和堅實的肩膀。他的呼吸越發沉重,眸子如墨般深邃,她的氣息香甜,幾乎迷醉他的心神。

    他喜歡看錦歡雙頰潮紅為他脫衣的模樣。

    這個吻持續了很長時間,他才離開她,額頭抵著額頭,如此近的距離,她甚至能看清他黑眸中閃爍著的笑意。比天上的星辰更加明亮,璀璨如銀河。

    他低頭撕咬她的鎖骨,愛撫她身體每一處的手指仿佛帶著無邊的魔力,錦歡近乎貪婪地呼吸,感覺身體正被他釋放的火苗一點點地點燃,血液都在沸騰。

    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麽嗎?”迷離中,耳旁響起他沙啞性感的嗓音。

    錦歡的長發因汗水黏在臉上,不斷搖頭。

    他低低地笑了,修長的身體在下一秒覆了上來,不知何時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扔到一邊,“你說過在我生日的時候就會為我穿那件睡衣。今天,是我的生日。”

    錦歡猛然清醒,她竟然忘記今天是他的生日。

    帶著歉意注視他的眼睛,誰知時璟言今晚破天荒地大度。再度吻上她之前,聽到他說:“沒關係,我可以等到下一個生日。”

    這一夜,他們做得很激烈。時璟言體現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動作始終輕柔,也更加纏綿。

    住在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地方,他們就像是一對隱居山林的小夫妻。

    早上心血來潮,錦歡拉著時璟言手牽手去逛市集,俊男美女的組合自然吸引了不少欽羨的目光。這對時璟言來說顯然很受用,連錦歡也對這種感覺上了癮。

    吃完午飯,時璟言會小睡兩個小時,他就像是幼兒園裏的乖寶寶,沒有工作時生物鍾會精準到連她這個女人都自歎不如。錦歡不禁好奇,時璟言的好皮膚會不會都是美容覺睡出來的?通常小睡過後,就是他的工作時間。錦歡如今是個閑人,不想打擾他,就跑到鄰居家串門去了。

    等時璟言將劇本看完,也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找不到錦歡的身影,房子頓時顯得空曠許多,他已經開始覺得不習慣。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劇本合上放到一邊,來到鄰居家院落門前,敲了敲門。

    來開門的是一個小姑娘,十六七歲的模樣,齊劉海紮著利索的馬尾。見到時璟言,女孩在原地愣住了,嘴巴張成了一個O形。時璟言從這個女孩身上看到了某人熟悉的影子,於是張開唇對她微笑。瞬間,女孩的臉色紅起來,捂著雙頰咚咚地跑開了。

    時璟言跨進這座小院,幾乎第一時間就在找到了坐在一張小板凳上的女人。錦歡腳邊放著兩個木籃子,裝滿了紅彤彤的粗繩。還沒意識到他的到來,她隻是低著頭,專心致誌地將手裏的兩根繩子纏到一起。

    她的臉在陽光下像是上好的琉璃瓷器,白皙到近乎透明,吹彈可破。他最愛不釋手的那一頭烏黑長發此刻用一支簡單的木簪鬆鬆垮垮地綰在腦後,偶爾清風拂過,會吹動她耳旁細碎的發絲,那時候她總會不耐煩地將它們撥到耳後。

    時璟言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另一個場景,五月的驕陽豔麗,天空蔚藍如洗,像是一張無與倫比的精美畫布,院落外的梨樹掉落了少許花瓣,而吸引他的是樹下那一道纖細的身影。女孩動也不動站在那裏,低垂著頭,長發及肩,沉靜而又孤單,如果不是風吹起了她寬大的白色裙擺,如果不是院子裏傳來難堪的爭吵聲,他幾乎以為世界在這一刹那定格成永恒。

    她當然不知道他那時就坐在前方的車裏,如同她不知道自己散發出來難言的悲傷氣息,像是罌粟的誘惑,叫他移不開目光。直到車子緩緩駛離,他本以為要帶著遺憾離開,最後一刻,她才突然抬起頭,他終於看到了她的眼睛,莫名的驚喜從他的血管中湧動。是一雙似泉水冰涼清澈的眼,又像暗夜中盛開的百合花,盈盈閃動的光,堪堪落在他的心頭。

    咦?小歡,是不是來找你的?”鄰居大嬸的聲音響起,時璟言從遊離的思緒中回過神。

    錦歡這時微揚起頭看他,雙頰被曬得透著淡淡的粉色,她向他展顏一笑。

    你忙完了?”

    時璟言笑著向她點頭。

    大嬸好奇的眼神在兩人的臉上徘徊,隨後拉住錦歡的袖子,用自以為很小實則旁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問:“小歡,這是你男朋友?”

    錦歡微微一怔,隨即搖頭剛要否認。時璟言這時禮貌地伸出手,表現得彬彬有禮,氣度不凡,“您好,我是時璟言,您叫我小時就好了。”

    不知是不是被時璟言的氣場所震懾,大嬸連忙用圍裙擦了擦並不髒的雙手,才與時璟言交握,連連道:“你好,你好。”

    錦歡在一旁暗暗搖頭,這個男人總是能輕而易舉地俘虜所有女人的心,老少皆宜。

    回去的途中見她一路拿著紅繩在玩,時璟言出聲問:“這是什麽?”

    錦歡將手中的東西拿給他看,“這是情人扣。離鎮子不遠的那個風景區有很多家都在賣這個,是給來觀光的情侶的。大嬸平時拿到家裏來加工,剛剛沒事做,就讓大嬸教我怎麽編。”

    學會了嗎?”

    當然。這就是我自己編的。”女孩子對織織編編的事向來就有天分,而且錦歡又是能靜得下來的人,這種考驗耐心的東西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麽難事。她語氣難掩驕傲,而時璟言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好像並不怎麽感興趣。

    這是錦歡第一次手工編織的小玩意兒,原本是想要好好保存起來的,隻是後來不知道將它丟在哪兒了,始終沒有找到。

    錦歡走進院子,身後那個男人一直沒有跟上來。她回頭,見時璟言站在院外望著某一處發呆。過了須臾,他將視線移到她的臉上,“這裏的梨花樹呢?”

    原來他在找這個。錦歡說:“移走了。”

    他們這裏有一個習俗,會將家人的骨灰埋在一棵樹下,算是落葉歸根。那年她父親過世之前就一直坐在這棵梨花樹下,因為這棵樹是媽媽留給他唯一的紀念。

    想起父親,錦歡的表情一點點黯然下去。而她也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件事,時璟言是如何知道這裏曾經有過一棵梨花樹的?

    大嬸好心地燉了一鍋肉送給他們。再沒有人嚴格監控她的卡路裏,錦歡難得痛痛快快地大吃一頓。時璟言吃得很少,全程眼神怪異地盯著她,顯然被她的吃相嚇到,但她不在乎,今天應該是這一年來她吃得最滿足的一頓。

    大快朵頤之後,錦歡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小壺酒來。時璟言洗完澡來到客廳,就見她坐在地上,茶幾上擺著兩個酒盅。

    他走過去將她從冰涼的地上抱起放在沙發上,還沒坐穩,她就將其中一杯遞到他的唇邊,笑意盈盈地望著他,“這是大嬸自己家釀的米酒,純糧食做的,很香呢。”

    時璟言凝眸打量她半晌,得出結論,“你醉了?這一會兒工夫,到底喝了多少?”

    看他不領情,錦歡也不強人所難,自己一仰而盡,享受醇濃厚重的酒香在口腔中彌散,侵入味蕾,回味無窮地眯起了眼睛。見她第二杯又要下肚,時璟言第一時間握住她拿著酒杯的手,順勢喂給自己。

    這酒的確好喝,也不烈,不知不覺兩人將一壺都喝光了。

    錦歡雖然酒量尚淺,但因為父親愛喝這種酒,從小也品嚐過不少,喝米酒很難會喝醉。她轉過頭,卻見身邊的男人閉著眼睛,一隻手臂弓起搭在額頭上,麵頰升起異樣的潮紅。

    他才是真的醉了。

    錦歡的手指不受控製地落在他的眉眼,無聲地輕撫。而與此同時,閉目養神的時璟言倏地睜開眼睛,握住她作祟的手。兩兩相望,他的指腹在她柔若無骨的掌心緩緩摩挲,帶著挑逗的意味。

    錦歡看到他的眼底有細碎的火光在閃爍,僅僅過了半秒,他將她壓倒在沙發上,濕潤的舌夾雜著強烈的男性氣息,在她唇上、頸子、胸口肆意地攻城略地。

    時璟言雙手撥開她的濕發,掌心捧著她未施粉黛的小臉,送上滾燙的吻。

    第二天一早,陸世鈞出現在她家,錦歡絲毫不覺得驚訝。有些事不會因為逃避而消失,更何況時璟言行程緊湊,陪她這幾天已經實屬不易。

    時璟言和陸世鈞到臥室開他們的秘密小會議,錦歡正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來準備午飯。

    陸世鈞對錦歡的手藝仍是讚不絕口,消化了一會兒就自己找個地方發郵件去了。時璟言和錦歡兩個人擠在空間狹小的廚房,一個刷碗,一個欣賞。

    方董的事你為什麽不跟我說?”時璟言徐徐開口。

    錦歡手裏的碗一滑,險些掉到水池裏。她轉過頭看了男人一會兒,猜想這件事應該是陸世鈞告訴他的,“不知道怎麽跟你開口。而且最開始的時候我已經和Melody姐說得很清楚,我以為這件事就結束了,誰知道還會有後續。”

    你平時看起來是個很精明的女孩子,但處理這件事卻不夠圓滑。”

    聞言錦歡頗為不屑地撇撇嘴,恐怕最沒資格說她不圓滑的人就是時璟言了。畢竟他才是那個對任何人都抱以冷臉的傲慢家夥,圓滑世故對他來說簡直如同虛設。

    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會幫你處理好。”他最後交代。

    錦歡的動作微頓,將碗放下,對他搖搖頭,“就算你再紅,也都是為辰星打工的。胳膊擰不過大腿,反正我已經這樣了,我不想你因為我惹麻煩。”

    他深深地望著她,忽而春風般地一笑,“這麽說你是擔心我?不過這種擔心完全沒必要,方世達要成為我的對手還不夠資格。蔣薇薇的事我會一並幫你擺平。”

    不知為何,聽他說完,錦歡完全沒有覺得很開心。想起那個淒涼又繁華的圈子,竟然有些望而生畏。但要放棄,又覺得不甘心。因為那裏有她一年來的努力和所走的每一個腳印。

    時璟言和陸世鈞似乎已經商量好了應對之策,轉天她就和時璟言坐著陸世鈞的車離開了老家。錦歡沒有住進時璟言的別墅,因為眼下這個敏感時期更是要避免出現一切緋聞。

    回到公司的第二天,時璟言破例接受了一家電視台的名人專訪節目。除非不得已的宣傳,他極少在電視上公開露麵。神秘這兩個字似乎已經成為他的個人標簽,所以在得知他接受采訪這個消息後,網絡上立刻炸開了鍋。

    媒體在兩天前就收到采訪流程,並依照要求提交了專訪提綱,陸世鈞那裏通過後,才提上日程。專訪過程中,時璟言保持著獨特的風格,回答言簡意賅,偶爾抿唇淺笑,充滿個人魅力。

    節目最後,記者問到了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蔣葉大戰。當然,這也是陸世鈞事先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