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不快說！”禿頂老者又是一聲大吼，凶神惡煞一般，卻是又加強了精神蠱惑的力量。

    “那是一個春光明媚的早晨，我出門在外，來到了一片山裏……”公衍兩眼直，無意識的開始訴說……禿頂老者一直用精神鎖定他全身意識、心跳、脈搏……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他有百分之一萬的把握，公衍的神智已經被自己控製，在這樣的狀態下，就算是神仙……都無法撒謊的！

    但隨著公衍的訴說，禿頂老者和秦善都慢慢的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因為，公衍所說，跟他們聽到的，無疑是有天淵之別，簡直是驢唇不對馬嘴，直接一個天，一個地。

    “……我現了山洞，就進去了，然後嘩的一聲掉下去，原來下麵有一個石室……”公衍兩眼迷蒙，渾渾噩噩的說道：“……那是一位前輩的居所，我一進去就看到四個字：來到此地，就是有緣，傳我衣缽……”

    禿頂老者與秦善嘴眼歪斜，愣嗬嗬的聽著。

    “……全是一些早已經失傳的功夫的鑄造之法”

    公衍絮絮叨叨、扯出來的一係列名字，讓麵前的禿頂老者與秦善聽得頭大如鬥……這他娘的叫什麽事兒？

    “停住！”禿頂老者氣急敗壞的打住：“你是怎麽回來的？你以前做過些什麽？說一遍聽聽。”

    從師門找不到線索，那就問履曆。總有蛛絲馬跡可循……這才是釜底抽薪的法門啊。秦善在一邊，連連點頭。

    “我是在外麵……我苦啊……受盡了欺淩……”公衍一把鼻涕一把淚，開始訴說自己的‘慘痛身世’……今天被李流氓打一頓，明天被張地痞訛詐，後天被孫混混狂揍……這個少年的生活真是苦，苦到了家了……幾乎就是被人揍回來的……羅裏吧嗦的說了大半個時辰，扯出來的人名絕對不少，足足有了百十個，都是些不值得一提的小人物，最牛逼的，居然是一個街道的混混老大……禿頂老者與秦善臉色青，但這時候不能打斷，隻能硬著頭皮聽下去……

    “…”

    公衍雖然兩眼呆滯，卻是口若懸河：“……於是我，到處遊曆……終於有一天！”

    聲音突然悲憤，沉重起來。

    “怎麽了？”禿頂老者禁不住心中一跳，感覺到了一個極大轉折。

    “……我我為一位劉員外打造了一把兵刃，等他打敗了仇家之後，他說好的將女兒許配給我，卻變了卦，非但如此……還打我，趕我，罵我……到後來，更將我打暈，扔到了山林中，我回去一次就被打一次……嗚嗚嗚……”

    禿頂老者與秦善麵麵相覷，聽得出來，這件事分明對公衍的刺激比較大，所以他說到這裏，情緒竟然激動起來，居然哭了，鼻涕一把淚一把。

    然後，公衍情緒就更激動了，喃喃的咒罵，不斷的訴說他遇到的不公正的待遇，到後來更是咬牙切齒，滿臉漲紅，眼冒凶光，聲音高亢，滿嘴的老王八老雜毛老混蛋老不死的……而且是兩個老不死的，而且出口必然是一邊狠狠地看著禿頂老者與秦善，張口罵：“你們這兩個老王八！你們這兩個老不死的……”

    兩人狂鬱悶。

    知道的當然知道這小子是在罵那個什麽‘劉員外’和‘劉員外的老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倆在挨罵呢……媽的！

    說到最憤怒的地方，公衍更激動了，突然跳了起來，一把揪住了禿頂老者的衣襟，神情激動之極的痙攣著，扭曲著，破口大罵：“我**呀我**！你這個老不死的，你這個頭上頂著一千頂綠帽子的老王八！你為什麽這樣對我？你為什麽這樣對我？你這個老王八，我草你祖宗十八輩，我詛咒你子子孫孫……”

    一邊咆哮，一邊狂罵，一邊狂噴口水。真是苦大仇深，憤怒到了極點，看著幾乎要氣爆炸了一般。

    禿頂老者的禿頭上頓時如同下過一場暴雨，被公衍的唾沫星子刹那間噴的滿頭滿臉，狼狽不堪的將公衍的手從自己胸前拉下來，兩手手忙腳亂的抹著臉，一張老臉變成了茄子，喃喃咒罵：“他媽的！他媽的！這真是無妄之災……老子執掌刑訊兩百年了，還是第一遭遇到這種事……媽的，真是晦氣……”

    雖然惱怒的幾乎要毀滅世界，但卻知道對方絕對不是故意罵自己：人家神智都被自己控製了，怎麽可能？

    隻得吃了這個啞巴虧。

    媽的，老子控製著一個人的神智讓他罵我……這他娘要是傳出去，老子這犯賤的名頭是丟不掉了……禿頂老者無限鬱悶，轉過頭去看秦善。

    秦善肩膀雖然仍是痛得死去活來，此刻也忍不住一邊吸冷氣一邊捧腹大笑，他娘的，真是太過癮了……這小子無意識之中將這混蛋當成了最大仇人，居然罵的如此痛快，真是讓老夫酣暢淋漓……禿頂老者兩眼凶光暴射的看著秦善，眼中意思很明顯：不準說出去！

    秦善一邊痛一邊笑，辛苦之極的點點頭，抹著眼中笑出來的淚花，突然又是‘噗’的一聲噴出來，緊接著哈哈大笑……禿頂老者暴跳如雷……那邊，公衍那裏管他笑不笑，依然在兩眼直絮絮叨叨往下說，時而怒罵，時而哀求…

    …

    然後終於一路說到了如何進入那個山洞……然後又過了一段時間，…然後就說到到了公家沒有一技之長，所以隻好哀求了一番，出來開鑄造，哪知道……就遇到了這麽多人受傷……然後公衍很興奮的將屎盆子扣到了老爹頭上說趁此大賺一筆靈晶，補貼家用。他老人家說的對，這些人都是有錢的，弄點兒靈晶，還有助於我以後修煉……然後就說到了之後，一個勁的興奮的咋呼：

    “財啦！真是財了啊哈哈……那麽多的靈晶，亮瑩瑩的，一堆一堆……哇……嗚呼……真不知道那位高人是何人啊……他要是每過一段時間就來大打出手一次，那我可就幸福死了哈哈哈……這靈晶賺起來這麽容易哈哈哈……”

    公衍手舞足蹈，興奮的無以複加，口沫四濺，分明精神處在一個很亢奮的狀態之中——一般來說，從窮光蛋驟然成為暴戶，基本都是這德性。

    等到嘮嘮叨叨的說完，居然已經過去了一上午的時間！

    禿頂老者與秦善麵麵相覷，一頭一臉的黑線。

    做夢也想不到，居然是這樣的結果。

    禿頂老者尤其鬱悶：老子花費了這麽多的精神力，控製住這小子的神智，到頭來竟然是聽了一上午的故事。

    一個苦難，一個弱肉強食的故事，一個飽受欺淩的故事，一個……然後是一個暴戶的崛起故事……所有時間地點人名都是一目了然，這不要說是一個神智被控製的人，就算是一個正常人，讓他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編出這樣天衣無縫的故事，也是絕對不可能！雖然這個故事很平凡……絕對不是瞎編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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