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節 長安夜(今日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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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下的長安,非常安靜,整個大街之上除了巡邏的士兵外,幾乎很少看到行人。

    在今天晚上,絕大部分人,被禁止出行,中尉府已經下令實施宵禁,除了那些持有特別通行文書的貴族外,其他人,一旦出現,便視同叛逆。

    田蚡坐在馬車上,探頭看了看外麵的大街,寒風吹在他的臉上,在馬車前方昏暗的燈光照耀下,他原本猥褻的長臉,更顯獰猙。

    “大人,前麵便是師先生的府邸了!”馬車在街邊一棟豪宅前停了下來,趕車的車夫小聲的提醒著說。

    田蚡整理了一下自己身是穿的衣冠,他現在不過是區區的一個郎官,幾乎沒有什麽權利,若非他有兩個姐姐是天子的愛妃。。。這長安城,怕是不會有人將他放在眼裏。

    他輕輕的舒出一口氣,將胸中鬱積的情緒,一古腦的釋放出來,然後,他露出一個相當燦爛的笑容,就這麽走下馬車。

    “請通報貴主人一聲,故人田蚡來訪!”走到門口,田蚡以一種非常低下的口氣,對那守門人道。

    守門的大漢,看了看田蚡,眉頭皺了皺,顯是有些不耐煩的道:“回田公,可不巧了,我家主人今兒個被杜家少君硬拉著去吃酒了。。。。。敝主人,命小的向田公致歉。。。”

    田蚡的臉色,微微一顫,他嘴巴抖動了幾下,沒有說話,拱拱手就轉身走了。

    “大人。。。怎麽了?還是不肯見嗎?”車夫顯是與田蚡關係極近,問道。

    “哼,見風使舵,商人,縱是富貴,也還隻是商人。。。。。他日我若飛黃騰達了。。。定報今日之辱!”田蚡鼻子中輕哼了一聲道。

    他雖然早料到會吃上閉門羹,但。。。他怎麽也沒想到,今日求見十數豪族,竟統統找著借口,把他擋在了門外。

    在旬月之前,他還尚是這些豪族府上的貴賓,每每到訪,這些聞名全國的大豪強,哪一個不是親自開大門相迎?

    隻是區區數日工夫,整個長安豪族的風向和立場就立刻轉變了,而且轉變的是如此的幹脆和不留情麵!

    世態炎涼,人情冷暖,當年蘇秦的遭遇與他何其相似。。。。不知不覺中,田蚡把自己比成了蘇秦,他發誓,他定會迅速翻盤!

    然後,再將今日受到的侮辱,十倍還與他人。

    “回府!”田蚡的口中,擠出這兩個字,車夫應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麽話,便調轉了馬車。

    。。。。。。。。。。。。。。

    長安,師府。

    大漢國有名的大豪商師史輕輕的掀開自家閣樓上的窗子,看著田蚡的馬車,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師史輕輕一笑,扭過頭去道:“諸公,咱們這樣做,會不會得罪了人家?”

    “得罪了又任何?”一個穿著雪白的狐皮大袍的富商,躺在塌上,半閉著眼睛,享受著周圍侍女輕柔的按摩,他笑著說:“這長安的水實在太深了,咱家可是辛苦了一輩子才攢下這麽點基業,哪能就這麽毀了?”

    “說到底,咱們也就是個生意人,有空做些買賣,買幾個小妾,樂嗬樂嗬也就是啦,平素賺了些小錢,便多買糧食,送到邊地去,偶爾良心發現了,便收養幾個孤兒,修些水渠,給後輩攢下些德名!”另一位穿著厚衣的中年人輕輕飲著手裏的酒兒道:“這聖天子的家事,輪不到咱們插手。。。。天子一怒,伏屍千裏啊,這邴家之所以覆滅,就是他們的手伸的太長,自以為有些小錢,便無法無天了。。。。。還是我家祖上想的周到啊,低調,做人一定要低調,不該管的事情,絕對不管,壞了規矩的事情,絕對不做!”

    “任公說的是!”師史笑著道.

    “師公,任公,這邴家和無鹽氏,倒了好啊,一下子就把長安的地皮讓了出來,平素,咱家就是想摻和到長安的買賣中,也找不到下嘴的地方,這下。。。咱家痛快了!”那穿這狐皮袍子的富商,站起身來,笑著道:“我打算,過了這個月,便讓我家小十三,到長安來做點小買賣。。。還請二位明公,到時候多幫襯著些,就不要和晚輩一般見識啦,咱們這些老骨頭,還是一起去蜀郡看看程鄭家和卓家,鬥來鬥去,可分出了高下沒?”

    “得。。。刀公。。。這天下誰不知道您家的奴才,個頂個的精明能幹,這老十三,咱家聽說過他的才幹了。。。您把他派來長安,這不是明擺著欺負我們任家人丁單薄嗎?”那任姓富商道:“這可不行。。。刀公,您得把鐵器的份子再讓些出來!”

    師史亦道:“對。。。刀公,您這明擺著欺負我們啊!”

    那狐皮袍子富商摟過一個侍女,上下摸了一陣,笑著道:“我家小十三,其實也就那麽一回事,沒什麽才幹,那裏比的上任公家的大公子與師公家的老七厲害?”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忽然齊聲笑了起來。

    。。。。。。。。。。。。。。。。。。。。

    “田大人,我家主人有請!”田蚡的馬車剛剛拐了一個彎,便被一群執著燈火的不明人士攔了下來。

    “你家主人是誰?”田蚡探出頭問道。

    “別問這麽多。。。去了。。您就知道是誰了!”那些人根本不給田蚡拒絕的機會,一下子便將馬車的控製權奪了下來。

    那車夫還想反抗,以期引起中尉府中巡邏士兵的注意力,但是,田蚡阻止了他的舉動:“阿福,別動手,隨他們去!”

    那些人在控製了馬車後,便在馬車上掛起了一個燈籠,田蚡認得,那是中尉府發放的通行燈籠,見到這個,隻要不是發生了謀逆或者其他類似的重要事情,中尉府的巡邏士兵,一般是不會過問的。

    而在這個特殊時期,能從中尉府中輕易得到這種燈籠的人,在長安城十個手指頭數的清楚。

    於是,田蚡放下了心來,安靜的坐在馬車中,半閉著眼睛,他可以猜測到,到底是誰要見他!

    ......

    日。。。起點抽風,傳了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