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節 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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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駕到!”沒過多久,天子就急急的趕到了太*。

    他的臉上帶著幾分欣喜也帶著幾分憂慮,最近的事情,對他來說,實在太多了。

    穎陰侯為禍鄉裏,大臣袁盎遭遇刺殺,然後就連他的太子也病倒了,還一度幾乎就。。。。這不免讓他感覺,現在是一個多事之秋,大漢國正在跌跌撞撞的前進到一個未知的方向。

    “父皇。。。。”劉榮掙紮著就要起來。

    “太子,躺著就是,別亂動!”天子連忙製止了他的行為,他走劉榮的身邊,坐到塌上,道:“太子總算醒過來了,可把朕給嚇壞了!”

    “兒臣不孝,竟讓父皇擔憂。。”劉榮抓住天子的大手,感激的道,他現在已經真正的把眼前這個男人,當成了自己的父親。

    “太子別說傻話了。。好好養病,把身體養好了,就是對朕的最大孝順!”天子摸著劉榮的額頭,然後才舒一口氣道:“祖宗顯靈啊,太子的燒已經在退了。。。太子病好了以後,一定要去給高皇帝和太宗皇帝好好的拜謝,也要多謝你母親,要不是你母親日夜跪在高皇帝和太宗皇帝靈前祁福,怕是,太子的病還好不了這麽利索!”

    “諾!”劉榮雖然是無神論者,但是,他一想起栗姬那麽心高氣傲的人,也肯為他的病,不分晝夜的跪在高祖廟和太宗廟。。。他心中就升起一股溫暖,栗姬,終究是愛著他的。

    沒多久栗姬也來了,她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甚至沒注意到天子在旁邊,就撲到劉榮身上,抱著劉榮又親又吻,口中直說:“祖宗顯靈啊。。。。總算把榮兒拉回來了。。。”

    劉榮感覺到她的淚水,正在順著她的臉頰滴落下來,他心中一陣感動,抱著栗姬道:“是兒子不孝,讓母親擔心了。。”

    天子的手,亦也搭在栗姬的肩膀上,默默的安慰著她。

    劉榮看著這一幕,他感覺,這似乎就是家的味道。栗姬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她抬起頭,就見到了天子正看著她,她就再也禁不住心中的痛楚,撲到天子懷裏痛哭起來。

    天子的神色,微微楞了一楞,但他沒有推開栗姬,反是用手拍著她的背部,安慰道:“愛妃莫哭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不久,竇太後與竇嬰亦也相繼趕了過來,看望劉榮,令劉榮好生感動,他感覺,這場病,或許不是什麽壞事,反是一個契合了他父母感情的紐帶。

    。。。。。

    猗房殿,王美人高興的坐在塌上,逗著她的愛子劉彘玩耍。

    她感覺,現在她是全大漢國最幸福的人了,劉榮病了,而且病的非常嚴重,持續的高燒,足以將劉榮的健康徹底的摧毀。

    因此,這場病,劉榮就算不死,亦也將大受打擊,甚至可能一蹶不振,大漢國,不需要一個身體虛弱的太子,它需要的是一個有能力領導它走向強盛的儲君。

    王美人,甚至已經看到了自己登上皇後寶座,一呼百應的樣子。

    這時候,她的親信近侍走了進來,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王美人聽完,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她憤怒的站起身來,眼睛看向高祖廟的地方,心裏憤憤的罵道:“該死的!保佑誰不好,去保佑劉榮。。。你們就是偏心!”

    她越想,心中就越不平衡,越想就越氣惱,最終,她把怒火發泄在了她寢宮中的家具上麵,將那些壇壇罐罐給砸了個稀巴爛。

    嚇的劉彘哇哇大哭起來,宮中侍女宦官見了,亦是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生怕王娘娘發了火,怒氣撒到自己頭上。

    王美人發泄了一通後,見到哇哇大哭的愛子,心裏自是軟了下來,亦也冷靜起來,連忙令人把那些碎掉的東西,收拾掉,抱起劉彘哄了起來。

    她心中亦是安慰著自己:“沒事。。劉榮的病,沒這麽容易好!”

    與此同時,太子病將痊愈的消息,被迅速的傳播到各個大臣的耳中,自是有高興的,有懊惱的,亦也有無所謂的。

    。。。。。。

    然而,不管別人詛咒也罷,歡呼也罷,劉榮的病依然以著緩慢的速度慢慢的康複了起來,到了二十五日,他已可正常的進食,走路,甚至還可騎馬了。

    感冒,隻在他身體上留下一個輕微的印記,便隨風而逝了。。。。。

    七年十一月二十五日,不僅僅對劉榮來說,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對大漢國同樣如此。

    這一天,匈奴軍臣單於的使者,在典屬國公孫昆邪的安排下,從長安南門進入長安城中,並向大漢國皇帝遞交了軍臣單於寫與大漢天子的國書。

    劉榮在張常等人的保護和攙扶下,在太*的丙殿假山上,目睹了匈奴使者的入城過程。

    “這是恥辱!”劉榮指著趾高氣昂,目空一切的那群匈奴騎兵,對左右說:“寡人誓報之!”

    雖然說,按照當年高祖劉邦與匈奴梟雄冒頓簽定的條約,大漢與匈奴屬於兄弟之邦,長城以內是農耕之人的國度,長城以外是騎馬放牧者的國家,兩者必須相互約束自己的軍隊,互不侵犯,兩國之間每逢新君即位或者其他重大事情,應互派使者,互贈禮物。

    可實際上。。匈奴人完全不遵守條約,他們屢次撕毀漢匈之間的和平協議,悍然從長城入寇,太宗皇帝時期,甚至一度威脅到了甘泉宮,並燒毀了一座皇家行宮,在大漢的腹地肆虐長達一月之久。

    如此嚴重的毀約行為,最終的解決辦法,卻僅僅是匈奴當時的老上單於寫了一封信,口頭上允諾不再侵犯,並送了兩匹馬作為道歉。

    也正是那一次嚴重的侵略和毀約行為,徹底的刺激了整個大漢國中央政權的神經,太宗文帝一度準備反擊匈奴,雖然最終因為漢匈之間軍事力量對比太過懸殊而作罷,但是。。匈奴人已經親手為他們將來的下場挖好了墳墓。

    從那次之後,大漢國上到天子下到百姓,都明白了,漢與匈奴之間,不可能存在和平,戰爭終將到來,各階層之間對此唯一的爭論,就是這場戰爭,到底在什麽時候打響!

    而戰爭打的是後勤,打的是國家的戰爭潛力,沒有足夠的人口支撐,大漢國即使最終擊敗了匈奴,也隻能是慘勝,所以,生育更多的人口,培養更多的戰士,農民,是目前大漢國的最重要國策。

    如此說來傷寒雜病論的意義,就更加重要了!

    “大漢國,知道匈奴嗎?”劉榮轉過身子,朝公孫弘問道:“我們知道他們有多少部落嗎?我們知道他們每個部落的人口是多少嗎?我們知道他們平均幾個人,控製一千引的土地嗎?他們有多少股政治勢力?他們有多少男人,他們的敵人是誰?他們的軍隊除了我們大漢還在防備誰?這些我們知道嗎?”

    劉榮一連串的問題,將公孫弘問成了啞巴,在這個時代,大漢國尚未真正睜開眼睛,運用自己的視角去觀察周圍,並準確的將自己的力量,用到最佳的地方。

    可以說,除了匈奴人的軍隊外,大漢國對這個陌生的國度所知甚少。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要用最小的代價,擊敗匈奴人,就必須先看清楚他們,認識到他們的力量,並熟悉他們的地理,人文,風俗,然後從中找出一個致命的弱點,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則狹雷霆萬鈞之勢,一舉徹底摧毀它的中樞係統,在最大程度上削弱它的戰爭潛力,打擊它對戰爭勝利的信心。

    而且,大漢國的眼睛,不能隻盯著匈奴,在茫茫大草原上,危險無處不在,打跨了匈奴,鮮卑崛起了,消滅了鮮卑,柔然人來了,千辛萬苦消滅了柔然,突厥人又站了起來,不能讓別人趁著匈奴失敗後出現的權利真空,找到機會崛起。

    否則,豈不是白忙活?

    所以,擊敗匈奴後,大草原上的人口數量必須受到嚴格控製,不能容許有超過一萬人的部落出現,必須要用一切手段,阻止新的敵人。

    大漢國,必須用鐵與血,在草原上建立一個新的秩序,製定一個新的遊戲規則。

    一等強國輸出********,二等強國依靠武力征服,三等強國給人打工,曆史上,中國古代確實做到了輸出********,但是,他們做的還不夠。

    他們經常隻記得給糖吃,而忘記要拿著棒子敲打,一味的仁慈,隻能令別人藐視你,而適當的戰爭,卻可令人敬畏你。

    大漢國,是一個強國,是一個有責任心的世界強國,所以毫無疑問,大漢國必須承擔起充當世界警察的責任。

    巨龍終將走上它應該表演的舞台!

    。。。。

    注:在這個時代,確實沒有幾月幾號的說法,一般是說某月丙戍日,甲丁日之類,這是用天幹地支進行換算的說法,但這樣寫。。。很麻煩啊,而且也不通俗。

    ps:這一節,實際上就是寫出了我這書的主線。。。打造一個新的秩序,新的遊戲規則,屬於大漢的,漢民族的遊戲規則,並強迫別人遵守。假如不遵守的人,那麽大家看看今天的米國就知道它是怎麽對付那些不聽話的,暴君!蠻夷!不服王化!不讀聖人之書!這些都是借口,隨時隨地可以幹涉,而且似乎最妙的是,有些人會比我們還著急,自己就主動把那家夥拉下去了。

    要知道,二鬼子,新附軍幹起搖尾巴,邀寵的事來,可比真正的鬼子還厲害。。。因為他們要證明自己確實是主人家的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