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節 巨賈(求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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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軍隊遭此挫折,在把幾百具戰士的屍體搶回來後,他們立即停止了攻擊。
主帳之中,右賢王稽善的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他一腳踢在跪在他麵前的呼衍於蘭身上。
“你簡直是大匈奴的恥辱!”稽善幾乎恨不得把呼衍於蘭拖出砍了,再把他的腦袋做成酒器,他的眼睛,稍微瞥了瞥烏孫小王子忽雷靡,隻見忽雷靡閉著眼睛,裝做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平靜的坐在狼皮坐墊上。
“大王,弓鉉受潮,非戰之過!”左大將蘭奢耄站來給呼衍於蘭求情。
“請大王再給呼衍部一次機會!”呼衍於蘭低著頭道,他的眼睛,看了看須卜呼,眼球中似是要噴出火來。
早知道,他就不爭這個先鋒了,讓須卜部落,去嚐嚐這羞辱的滋味。
稽善當然不會真的對呼衍部落的進行嚴厲的懲罰,他冷下臉來道:“好,既然左大將給你求情,本王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他說:“明天,還是你部做先鋒,呼衍部假如還不能拿下眼前這個小小的城池,給本王開辟出一條通向漢國薊城的道路,那本王就決不輕饒!”
“您的仁慈,令整個呼衍部感動!”呼衍於蘭重重的磕了一個頭,站起身說。
他在心中暗暗發誓,明天便是用蟻附的方法,也定要登上那座城池,然後把裏麵所有的男人統統殺光,以此洗刷呼衍部落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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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尉史,我們離沮陽還有多遠?”在弛道上,從薊城出發的大軍,再一次拔營起程,李賁騎著馬,飛快的跑到華鷹的身邊問道。
“回大人,應該再隻需一天即可到達了!”華鷹看了看地形說:“就是道路太難走了,否則,在今天天黑之前,應該就可以趕到沮陽。
老實說,目前腳下這條弛道,在去年是得到了完善的修整的,燕王的膽子再大,也不敢侵吞那些擁有直接上奏天子權利的邊軍郡守的錢。
但是,畢竟弛道隻是弛道,不是後世的碎石路,更加不是城市中的青石路,它到底還是泥土平整出來的。
在昨天一場大雨之後,大片的路段,成了泥水混合的世界,大軍的後勤車輛,特別是那些運載著重甲的車輛,經常陷入了泥濘之中,大軍不得不停下來,等待後勤車輛的速度。
特別是進入上穀郡的境內之後,速度更是慢了下來,誰也不敢在這個地方,拋下那些沒多少戰鬥力的民夫與後勤兵,獨自前進。
否則,一旦遇到匈奴小股精騎的襲擊,整個後勤車隊便會遭到毀滅性打擊。
“這樣啊。。。。。”李賁想了想,看了看這個速度明顯緩慢的車隊,他說:“讓大家都去幫幫忙,爭取在明天中午之前,趕到沮陽,本將以為,沮陽城怕是撐不了多久!”
李賁在邊地呆過,他當然知道邊地城池的堅固程度。根據經驗,一般像沮陽那樣的城池,能在至少一萬匈奴騎兵的輪流攻擊下,堅持兩天,就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諾!”華鷹點點頭,帶上手下的士兵,招呼其他的輕步兵,一起趕到後麵去幫忙,至少重步兵,他們需要積攢足夠的體力和精神,以應付即將到來的大規模野戰。
至於那三百多羽林衛,則已經開始了給連弩裝填,散到道路的兩邊,保持著警戒狀態,那些年輕的羽林戰士們,一個個臉上都隻有興奮,而沒有半點緊張的情緒,他們等著向匈奴複仇的這天,已經很久了!
。。。。。。
薊城。
天一放晴,便給劉榮帶了一個喜訊,右北平郡守李廣寫來了捷報,表明他已經完全清除了右北平的敵人,右北平,漁陽,遼東三郡的邊軍,已經騰出手來,隨時可以支援中路戰場。
“斬首近三千,俘獲完好戰馬四百多匹,牛,挽馬近千頭,這實在是大捷啊!”劉榮拿著捷報高興的對汲黯說:“李廣將軍果然不負寡人之望!”
至於捷報上李廣用顯目的大字標明的‘所獲首級皆非真正匈奴!’被某人選擇性的無視了。
“是啊,此天佑大漢!”汲黯也很高興,不過他不是為戰果高興:“殿下,這近千的挽馬和耕牛,足夠耕作數百頃的土地了,右北平那邊加緊一點補種農田,今年肯定會得一個大豐收!”
劉榮聽了,也大生感慨,大漢與遊牧民族作戰,還從未一次性俘獲如此多的挽馬和耕牛。
要知道,挽馬雖然不能做戰馬,但卻是耕地和運輸的好手,這次李廣得了這麽多好處,想必,他做夢都會笑出來!
“黯卿,立刻把這份捷報用八百裏加急發回長安,讓父皇也知道這個喜訊!”有了勝利之後,劉榮幾乎就快把正麵還存在的匈奴主力,給拋到腦袋後麵去了,再加上,這次首先報捷的是他未來的大翁,都是一家人,李廣得了勝利,連帶著劉榮走路都神氣了幾分。
“諾!”汲黯點點頭,他走了幾步,忽然又回過頭說:“殿下,有件事情,臣想您一定願意聽的!”
“哦,什麽事情?卿說來聽聽!”劉榮好奇的問道。
“是這樣的,殿下,昨日有雁門巨賈聶氏向薊城捐獻了戰馬三百匹,這尚是第一個向薊城捐獻戰馬的巨賈!”汲黯知道劉榮喜歡些新鮮的事情,當時在聽說了此事,也自記了下來。
“三百匹?”劉榮的眉頭一揚,好奇的問道:“這聶家很有錢嗎?”
“也不算很有錢。。。隻是聶家世代居住在邊地,靠著養馬發家,據說他與匈奴王庭的許多高層有著非常好的感情,這些年來,靠著聶家和橋家,我大漢先後用重金從匈奴購入了幾百匹良種馬,以改良大漢的馬種質量!”
“有意思,聶家竟然與匈奴高層有關係,太有意思了!”劉榮笑著道:“那橋家又是什麽來路?”
他對這些有意思的家族,永遠都是有興趣的,因為通過這些在戰亂中發家的巨賈的經曆,使他可以輕易的了解到這時代的民間社會。
“橋家和聶家是世交,據說兩家都分別娶了宣曲任氏的女兒做夫人!”汲黯笑著將他所了解的事情一一說出來:“這橋家和聶家,都是當年遵照太宗皇帝的命令來開拓邊地的,僅在過去十年中,橋家和聶家就先後捐贈了上千匹戰馬,太宗皇帝在時,亦也曾專門下詔,表彰過這兩家,都是義士之家啊!”
“宣曲任氏?”劉榮笑著道:“果然是物以聚類,鳥以群分,什麽樣的人跟什麽樣的人做親家,像任家那樣為富大仁者,和橋氏,聶氏這樣的義士家族,地方官員,應該好生優待,盡量給他們行方便,有什麽困難,要主動幫他們解決!”
雖然劉榮以前曾經導致過長安的幾個豪族滅門,又曾經故意縱容羽林衛給長安的豪紳找不痛快。
但是,對於宣曲任氏,他一直都非常有好感。
因為在整個大漢國的豪紳巨賈之中,任家,是最有良心的商人。他們雖然也經營暴利行業,但任家從來不趁人之危,從來不幹違法亂紀,他們隻賺良心錢。
甚至,假如遇到地方發生災荒,或者年景不好,任家總會拿出贏利所得,將之購買糧食等物資,以極為低廉的價格出售給百姓。
任家的子弟,向來彬彬有禮,對人對物,都極為平和,而且最值得讚賞的是,身為全大漢有數的巨賈家族,任家的子弟,從來都吃自己種出的糧食,自己養出來的牲畜。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榜樣,至少在天子眼裏,任家是他最最欣賞的商人,在這兩年裏,屢屢在劉榮麵前提起了這個大漢國最有良心的商人家族。
因為,在天子看來,任家身為商人,經商致富之後,不忘本,心懷朝廷,而且從不主動鼓勵同鄉人經商,而是拿出錢財,以極低的利息,貸款給同鄉的破產農民,讓他們可以購買土地,重新耕作。
這是什麽?這是在呼應天子的勸耕思想,簡單點來說,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符合天子要求的標準忠良家庭,所以,嘉獎自然是免不了的。
“諾!”汲黯自然也是對聶家和橋家非常有好感,才提起的。
但劉榮的思路,卻飛快的轉換到了另一個地方,聶家,竟然與匈奴高層有關係,這實在是天在幫他啊!
他覺得,有必要跟聶家的人見上一麵了。
因為,在遙遠的匈奴之外,有一個國家叫大宛,大宛有名馬,叫汗血寶馬,在史書中,武帝為了得到汗血寶馬,發精銳騎兵數萬,遠征大宛,亦落得一個灰頭土臉,事實證明,強硬的搶奪,得不償失。
那麽智取呢?
更何況,在大宛附近,據說還有無數的小國,甚至還有匈奴人的死敵月氏,曆史上張騫花了十幾年時間到達月氏,雖然沒有完成聯絡月氏,開辟第二戰場的任務,卻大大的開闊了國人的眼界,此後數百年,大漢國開始對西域進行經營。
若,張騫開西域提前二十幾年會怎麽樣?月氏怕是有很大可能同意與大漢國聯盟。而西域亦將出現在國人的視線中,大漢國將提前幾十年,睜開自己的眼睛,審視它的周遍環境。
劉榮實在很期待這樣的情況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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