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鷹卷 第一百一十六節 趙王劉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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薊城辭別了俞侯欒布之後,劉榮的太子隊伍,沿著來向著長安而去。
由於帶上了聶燕,有美女做伴,劉榮一路上快活了許多。
經薊入中山,太子出巡的隊伍,一路上馬不停蹄,在八日內穿越了中山國,劉榮甚至沒跟他的弟弟中山王劉勝打聲招呼,就進了趙國的境內。
“趙地的風景不錯!”劉榮在攆車上感慨著,映入他眼中的是一片盎然的春意,沿途的弛道之上,地方官員早早的就把民眾驅逐的遠遠的。
因此,盡管已經進了趙地,但是,劉榮卻失去了見到趙國聞名全國的歌女,在路邊拉攏客人的情況。
趙地多美人,更多,傳說趙地的女子異常開放,她們會在客商過路時,穿上最好的衣服,拿著琴瑟,在路邊隨著樂聲翩翩起舞,極盡其能,以使那些豪商看中自己。
因而自戰國以來,趙地的美女在諸侯與天子的後宮中占據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份額.
:是趙人。
“殿下,趙地自古多慷慨之士,人民好俠重義,乃一等一的優秀兵員募地!”汲黯在一邊道:“就是……喜歡種田……這個缺點不好!”
劉榮笑了笑,趙國確實是一個令大漢國中央官員感到又愛又恨的地方。
趙國的戰略位置非常重要,它乃是長安與河東的東麵屏障,吳楚七國叛亂時,趙王遂暗通匈奴,企圖借匈奴之力,達到顛覆中央政權的目的。
但是。沒等匈奴單於決定出兵,趙王遂便兵敗身死,由此,匈奴人才沒攙和到大漢國的內部戰爭中,當然,那個時候月氏人在西麵蠢蠢欲動,牽製了右賢王地主力,這也是一個相當關鍵的原因。
攻滅了趙逆之後,駐紮在長城的邊軍迅速南下。並在短時間內擊潰了吳楚叛軍,撲滅了叛亂,從此諸侯勢力受到沉重打擊,再無獨力與中央叫板的能力。
在這其中,從趙地招募的優秀騎兵,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那些趙國的丈夫,天生就是為戰爭,特別是騎射而生的人。在趙國許多的男子白天就是喝酒吃肉,騎馬玩女人,到了晚上就拿著刀子,幹起殺人越貨地營生,這些年來盡管地方官一再嚴肅的對這些人進行打擊。
但是奈何法不責眾,他們也隻好是抓住幾個惡名昭著的家夥,將之判個死刑,往長安一送了事。
不過,即使是那些判了死刑的。也通常可以通過各種辦法,在監獄中熬過冬天,到了春天,便不能再殺人了,通常他們隻需要交納一點小錢,就可以重新獲得自由。
因而,實際上那些死刑犯之中,真正執行了死刑的人。也不過十分之一。
這很可笑,但卻是事實。
就是這些平日嬉戲遊樂,不務農事的趙人,在戰場上卻視死如歸,他們通常唱著故鄉的歌謠,把身上的甲?脫到地上,能夠光著腳丫子。追著敵人猛打。
所以,大漢國地武將喜歡趙國,因為這裏有他們理想的優秀士兵,那些合格的趙國男子,甚至不需要過多的訓練,就能熟練的完成從新兵到精兵的過渡。
但是,文官們卻一點也不喜歡趙國,因為趙國從女人到男人,大部分都不喜歡做農事,趙國簡直就是大漢國經濟的累贅!
他們用殺人放火。偷盜竊墓以及出賣自己的身體換來的錢財,購買著大漢國其他地方出產地糧食,並迅速將之消耗掉……
趙都。
趙王劉彭祖安靜的坐在自己的寢宮的塌上,他已經得到了自己弟弟中山王劉勝的通知,他的大兄,太子榮正在朝他這兒過來的路上。
“大兄啊大兄!”劉彭祖站起來,把那卷竹簡收到自己破舊的王服中。他在殿中來回地走著,眼中血紅血紅的,那雙滿是殺機的眼睛中,存在著的是,完全不應該屬於他這個年紀的陰險與狠辣。
“大兄,為什麽你是太子,而我不是?”劉彭祖忿忿然的想著:“寡人可不比差!”
“在父皇的十四子中,誰有寡人這麽有心計?”
把玩著他珍藏在自己塌上地一個小木匣子裏的幾卷竹
千萬別小看這些竹簡,它們上麵可是記載著這幾年來,朝廷派來趙國的國相,都尉以及中尉等官員的某些不恰當的言論.
=|宗皇帝朝的幾位名臣,如馮唐,張釋之等名臣的不滿言論。
要讓那些官員說出這些話,對他來說其實很簡單。
每次朝廷派來官員赴任的時候,劉彭祖就會穿上他現在身上穿的這套破舊地王服,以非常謙卑和恭敬的態度,將那官員恭恭敬敬的請到自己王宮中,好酒好菜招呼著,讓那官員對他劉彭祖放鬆警惕。
然後,劉彭祖就會東扯西扯的用各種問題請教那官員,自己裝做一個非常好學的晚輩的樣子,恭敬的聆聽,並不時的附和。
這時候劉彭祖通過交談,也基本摸清楚了那官員的性格與為官的原則,同時他也在那官員心裏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這時候,他就會把問題扯到涉及了一些敏感的東西上麵去.
劉彭祖等的就是對方說這些話,那些官員根本不知道,當他們說那些話的時候,劉彭祖的一個最信任的宦官,早就在屏風後麵,把那些話一字不差的記錄下來。
然後嘛,假如國相等官員,對他劉彭祖言聽計從的話,那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隻要某官員稍微表現出不符合他劉彭祖心意的話,那麽不好意思,過幾天,劉彭祖就會把那些他說過的話,送到長安,交給他母親賈姬,再經由賈姬操作,泄露給一些正找不到彈劾對象的禦史台官員。
哼哼,隻要這些為馮唐,張釋之抱怨的話,特別是張釋之那一部分內容被天子知道了,那麽這個官員的仕途也就到點了。
要知道,當年還是太子的天子,在張釋之麵前可是吃了老大的虧,有幾次甚至還因此受到了太宗皇帝和薄太後的責罰。
天子可是好不容易才轉正,手握大權了,自然是要好好的出一口當年的氣。
你竟然敢給張釋之叫冤?安的是什麽心?
劉彭祖摸了摸那些竹簡,然後將之放回原地。
“大兄啊大兄,寡人可一定得好好的伺候你!”劉彭祖喃喃的說著,他忽然放肆的大笑起來,太子位他自然是眼饞的很。
但是他並不傻,他當然清楚三年前那次日食給自己的大兄建立了牢固的民間基礎,對那些篤信天命的人來說,太子遇刺出現日食,那正是說明上天確認太子乃天命所歸。
再加上皇長子繼承權根深蒂固的原因,一般人要想撼動太子的地位,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劉彭祖當然也清楚這些,不過,他卻不信什麽天命,他隻相信自己。
他認為,劉榮的地位並非不可動搖的,隻要劉榮不斷的出現負麵傳聞,那麽他就可以一點點的慢慢的看著自己這個最大的敵人轟然倒塌。
然後,他就可以踩著劉榮的屍體,入主太子宮。
“來人拉!”劉彭祖站起來,他的神情迅速恢複了正常。
“大王,您有何吩咐?”他的親信宦官趙康迅速跑進來,匍匐到他麵前道。
“去給寡人把國相,中尉和中大夫以及郡郡守叫來!”劉彭祖正色道:“寡人的大兄,太子殿下已經在來的路上,寡人得好好的布置布置,畢竟,寡人跟太子可都是天子血脈,手足相連啊!”
“諾!”趙康忍著笑意道,他跟自己的主子劉彭祖狼狽為奸這麽多年,那裏不知道自己主子的意思?
而且,他亦是非常期盼自己的主子,坐上權利最高峰的那一天。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隻要劉彭祖掌了大權,那他自然也是水漲船高,成了新朝的第一寵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