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學期第六十七章：醫者不能自醫

    “真的用麻藥？”許伊伊有些躊躇不知道該不該聽夏醫生的。

    “你還愣著幹什麽？”

    “是。。。”

    麻藥被擺在了手術台的托盤上麵，夏醫生毫不猶豫的敲掉玻璃瓶口用針頭抽出麻藥給病患注射了進去。。

    “手術刀給我。”

    “給你。”

    夏夢萌開始一絲不苟的切除患者的小臂，患者仰麵朝天，心髒的聲音衝擊這耳膜，雖然打著麻藥，可是半麻醉是最可怕的，自

    己的意識還在，耳邊能夠清楚的聽到哢嚓哢嚓的手術剪刀的聲音，患者手腕的黑色印記不斷的緩緩的侵蝕肉體的其他組織。一

    陣陣焦炭的味道開始從龜裂的黑色皮膚裏麵散發出來。

    “怎麽回事，這不是。。。自燃嗎。。。”許伊伊獨自念叨。

    “。。。是。。。是火焰的。。詛咒。。”

    “火焰的詛咒。。。”

    “說來慚愧，我們碰了不該碰的東西。。。”患者說。

    “。。。”

    “本來能夠。。。能夠直接消滅那個怪物的。。。”

    “到底是什麽樣的怪物擁有這樣可怕的詛咒。。。”

    “是。。。蠱。。。”患者咬牙切齒的說。

    “。。。被下了蠱了。。降頭嗎？”

    “雖然。。。雖然。。。。可是。。。”患者思緒都是亂的，每次回想起來都會有不愉快的畫麵。。

    “所以。。切掉手臂也不知道會不會解除詛咒啊。”

    “會的。。。之前。。。之前有人就是這樣解除詛咒的。。。”患者笑著伸出另一隻手。。。

    許伊伊和夏夢萌這才注意到，這個患者的另一隻手上隻有四個指頭。。。

    “。。。你曾經。。。”

    “啊。。是個曾經跟丟的家夥。。。這次總算。。。圓滿了。”患者說著哼唧了一聲。

    “準備止血藥物和骨鉗，還有骨鋸。”夏夢萌吩咐許伊伊準備重要截肢器具。

    “接下來可能。。連麻藥都無法幫你緩解疼痛了呢。。。”夏夢萌說著站起來拿起一塊用紗布纏著的木頭示意患者咬住。

    病患知道，自己馬上就要和這個小臂告別了。不過能撿回命來也是很不錯的事情呢。患者張開嘴，木頭被放入口中，此時此刻

    他奮力咬住木頭希望夏醫生能夠如同傳言中的一樣，幹淨利落的將自己的小臂截斷。

    “哢嚓”“哢嚓”“哢嚓”

    耳邊響起自己骨骼碎裂的聲音，接著又是鋼鋸在關節中間來回錯動的聲音。雖然麻藥作用在了肌肉裏麵，不過銼骨這樣的事情

    還真不是區區麻藥能夠解決的。。。骨髓裏麵，骨骼裏麵的神經驟然如同被喚醒一樣一股腦的向著患者的腦子裏麵發出了神經

    信號。汗珠激增，血管開始舒張，心率也不停的開始攀爬那數字的高峰。。。

    “唔。。。。”患者瞪著眼睛忍受著。。忍受著比起詛咒炙烤更讓人抓心的難受。。。

    “哐當”一截斷臂掉在地上的托盤裏麵。

    “由於條件簡陋，隻能用石膏給你封閉骨骼。可以吧。”夏醫生問道。

    “啊。。。。啊。。。”喘著粗氣的傷員點了點頭。

    就這樣，截肢手術就做完了。傷員鄭重的向醫生致謝後被隊員攙扶出去。。。

    “總。。。算。。。。結束了。。。。”許伊伊癱倒在床上。。而傷員的被詛咒的手臂則是被撒上了鹽水和汽油火化了。

    第二天。。。。

    許伊伊永遠記住的就是這一天。。。她從夢中醒來一陣陣的焦糊的味道充斥著自己的鼻子。。。

    “什麽味道。。。”許伊伊推開夏醫生的門。。。發現夏醫生跪在地上。。。

    “別。。。別過來。。。。”夏夢萌大聲吼道。。。一隻手伏在病床邊。。。。

    “夏。。。。”許伊伊突然看見，夏醫生的手臂整個都是如同昨天那個受到詛咒的傷員一樣。。變得焦黑。。。

    “對不起，許妞。。。”夏醫生抬起頭遠遠的靠在牆邊。。“可能。。。沒法。。給你簽明年的用工合同了。。。”

    “這。。。是。。。”

    “是啊。。。你想問這是怎麽回事是吧。。。”夏醫生說著低下了頭。。。“昨天。。。注射麻藥的時候。。。手被玻璃劃破

    了。。。大概是因為麻藥的關係就沒有在意。。。。”夏夢萌搖了搖頭說“原來我比你還粗心啊。。。”

    “。。。。不。。。不。。”許伊伊不能接受這個現實。。昨天晚上兩人還像姐妹一樣聊天說笑。。。今天。。今天就。

    “別擺出這麽晦氣的臉。就是一個小小的失誤不是嗎。。。你看，白求恩不也是。。。”

    “你不是白求恩。。。。”許伊伊眼淚都出來了。。你幹嘛和他比啊。。你打算讓自己的畫像也掛在傳說學院瞻仰嗎。。。。

    ”

    “許妞。。你說話可太損了。。嗬嗬。。”夏醫生仰起頭望著天花板長出一口氣“這樣可嫁不出去啊。”

    “呸。烏鴉嘴。”許伊伊說著大踏步的走過來。。。

    “你幹嘛。。別碰我。。你會被傳染詛咒的。。”夏醫生有些慌張。。

    “如果截肢還應該來的及吧。。。”

    “傻丫頭。。我是醫生。。我當然。。。知道。。。可是這種情況就。。。”夏醫生拉開領口。。

    許伊伊的瞳孔都幾乎被凍結了一樣。。。原來黑色的詛咒都已經蔓延到了胸口。。。

    “你個。。。。你個。。。”許伊伊哆哆嗦嗦的一肚子怨氣都不知道如何發泄了。。。“你睡覺能睡死過去啊。。早點發現。

    。。早點發現。。。早點。。。該多好。。。”說完許伊伊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痛哭起來。

    原來每天早上，第一個起床的都是許伊伊。。。許伊伊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叫夏醫生起來。。。而平日裏午睡的時候則是

    夏醫生叫許伊伊。。由於昨天晚上兩人聊的太高興，許伊伊今天起來的比平時要晚。許伊伊的那句能睡死分明就是自己怨恨自

    己。。。

    “別哭了許妞。。。你看我一開始以為這詛咒真的跟自燃一樣疼呢。。其實一點都不疼。。。”夏醫生不知道這樣的安慰管不

    管用。不過其實兩人心裏都明白。。。安慰什麽的。。。從一開始就是自欺欺人啊。

    知道中午，聽聞夏醫生將要死去的曾經得救的那些病患也都來了。。。

    “你們這群家夥。。。還嫌老娘沒有給你們治的疼嗎？”夏醫生現在隻能躺在床上。。。為了留點麵子臉上蓋了快白布。

    “夏醫生。。其實。。我們都很崇拜你。”

    “不錯。我們其實都是你的粉絲。”

    “夏醫生，是我們心中的女神。。”

    “。。。到現在哄我開心是不是。。我早知道當時都應該給你們的舌頭也做個摘除手術。”

    “夏醫生我們。。我們對你的救命之恩深表感謝。。”

    “是啊。夏醫生。。。”

    “行了行了。。。一群沒正形的家夥。。。有功夫說這些筆頭的。。不如回去多訓練一下各自的本事，別給未來的一護人員找麻煩才是。。。”夏夢萌說“給你們看病的醫生可是倒了黴了。”

    “。。。夏醫生您放心。。我們一定多多訓練，撐起這個學院。”

    “哼，我在天堂看著你們。。。你們要是誰敢。。。敢那麽快思念我，敢提前掛了。。小心我在那邊修理死你們。”

    “是是。。。”

    “。。。。。”

    “。。。。”

    “。。”

    一陣長長的沉默夏醫生再也沒有繼續說什麽。。。。就連蓋在夏醫生身上的白色床單和蒙在臉上的單子都一下子壓到床上。。。夏夢萌已經徹底化作一片焦黑的灰土了。。

    而許伊伊則是莫名的坐在病床上發呆。。。沒有一個人說話。。。一連三小時的默哀在病患中自覺蔓延。。。就連剛剛回到學院的外出的隊伍也是在聽到消息之後原地站上三小時。。宿舍裏。。。走廊裏。。甚至校長辦公室裏麵的校長，都為這位夏夢萌立正進行了傳說學院的最高級別的默哀。。三小時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