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莫雨的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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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如梭,趙痕來魔門已經有不少時日,在這段時間裏,趙痕不僅修為和心境得到了提升,而且還收下了莫雨為徒。如今,趙痕已經決定替玉玲瓏煉製兩瓶恢複龍魂的丹藥,所以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便沒有了絲毫的空閑。玉玲瓏乃是大乘期高手,需要服用的丹藥等級和品質也相當之高,雖然趙痕是四品煉丹師,但要煉製兩瓶供玉玲瓏服用的丹藥,依然會需要不少時間。
不過,像煉丹這種需要消耗漫長時間的事,對修真練道之士來說還是不算什麽的,三人在短短幾天內,在一片深山老林中找到一處僻靜的山穀安頓下來,隨後趙痕便開始替玉玲瓏煉製恢複龍魂的丹藥,而玉玲瓏則是四處奔波尋找趙痕所需的藥材,至於莫雨則是一直守在趙痕的身側,目不轉睛的盯著趙痕煉丹。
雖然莫雨年齡不大,但她在絕幽穀從小長大還是見識過不少藥材的,對於趙痕所煉製丹藥的靈藥也大多數都能夠識別。當然,在這龐大數量的藥材中,自然有莫雨不認識的,但每當這時她便會好奇的向趙痕請教,直到完全明白靈藥的作用以及藥性之後,才會安靜的坐在趙痕身側默默思考。
熟話說一回生二回熟,長時間在趙痕身邊識別藥材,久而久之莫雨竟然懂得了怎樣辨別各種藥材的藥性和特點,漸漸的竟然能夠替趙痕幫忙配出各種趙痕所需的丹方,這樣的變化,倒是讓趙痕驚訝不小,心中暗歎莫雨聰明伶俐。
在繁瑣而枯燥的煉丹中,趙痕有時候也會短暫停下來休息片刻,而每當這時,莫雨總是去附近的樹林中摘來一些野果,笑嘻嘻的塞到趙痕的嘴中,直到目不轉睛的盯著趙痕將一個野果吃完,才滿意的倚靠在趙痕旁邊坐下,自顧自的吃著野果。
安靜的看著莫雨略顯青澀的小臉,趙痕不禁露出一絲笑容,曾幾何時,趙痕也如同莫雨一般純真無邪,隻是隨著時間的研磨,後來這些遺失的美好都在記憶的長河裏消彌殆盡。若是人生如茶,又有誰能體會到那淡雅茶香中的細微苦澀?或許芸芸眾生的存在,也不過是自然更迭中演繹的滄海一粟罷了。
忽然之間,趙痕有些感慨,雖然趙痕兩世修仙,時間漫長無比,但如此刻這般愜意的日子,甚至比普通凡人都要少得多。前世,趙痕為躲避凡間九霄門和仙界九天門的追殺,一直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而今日,趙痕為了複仇,毅然踏上了一條與眾不同的苦修之路,在這修真界中遊走,此次替振興宗門的大計奔波同樣是危機四伏,趙痕對自己亦是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如今,替玉玲瓏煉丹雖然讓趙痕大多數時間都處於精神集中的專注狀態,但依然還是有著少許空閑時間,而這也讓趙痕心情放鬆不少。在這段時間裏,去各處收集靈藥的玉玲瓏每隔一段時間便會過來一趟,替趙痕收集大量煉丹所需的藥材。
當玉玲瓏的身影出現後,莫雨似乎總是顯得特別興奮,連忙接下玉玲瓏帶來的藥材,隨後便在一大堆藥材中反複的搜尋一些未曾見過的靈藥,找趙痕問個清除明白,偶爾見到一兩株形狀怪異的靈藥,更是不斷的嘖嘖稱奇,拿在手中把玩。
莫雨對這些靈藥的濃厚興趣,久而久之便引起了趙痕的注意,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趙痕有些驚喜的發現,莫雨對靈藥的辨別以及藥性的判斷,竟然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因為趙痕平日裏煉丹不經意間的教導,莫雨竟然已經能夠配出一些簡單的丹方了。
雖然配置丹方對趙痕來說不算什麽,但對於不過才十多歲的莫雨而言,無疑是難如登天。不說別的,光是辨別靈藥,就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每次玉玲瓏帶來的靈藥都有近萬種,而這些靈藥當中,形狀和特點近似的又有不少,莫雨已如此年齡,便能夠在短時間內學會辨別各種靈藥,甚至能夠通過藥性配出一些簡單的丹方,這絕對是逆天的天賦。
想到這些,趙痕心中一動,連忙檢查了一下莫雨的靈根,很快,更讓趙痕意外的是,莫雨的靈根竟然與自己相同,也是屬於雷靈根,而且還是高達九十五點,資質已經接近滿靈根。
當趙痕發現這些後,頓時欣喜不已,雖然趙痕是九天界玄仙,但對收到一個資質如此出色的徒弟,依舊是忍不住心中的激動。無論如何,莫雨都是趙痕的第一個徒弟,對於初次當師父的趙痕來說,絕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隨後的時間,趙痕在兼顧煉丹的同時,開始教莫雨煉丹,有時莫雨遇到不解之處,趙痕也是一一解答,替莫雨指點迷津。如此下來,莫雨在幾個月之後,便開始了第一次煉製丹藥,不過第一次煉製丹藥畢竟經驗不足,結果莫雨一番煉製下來,卻是煉出的一爐廢丹。
對此莫雨有些沮喪,不過這時趙痕卻立即上前寬慰,並指出莫雨煉丹時的不足之處,替莫雨仔細分析解答煉丹過程中遇到的各種困惑。有了趙痕這位前世的九天界玄仙悉心教導,不久之後莫雨終於是成功的煉製出了第一爐丹藥。
萬事開頭難,有了第一爐丹藥煉製成功的經驗,莫雨頓時對煉丹一途信心大漲。每當趙痕在煉丹時,莫雨總是安靜的坐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盯著趙痕每一個煉丹的動作,以求通過觀摩煉丹手法,能夠從中學習一些煉丹經驗。
在不斷的學習和鑽研中,莫雨的煉丹手法也從一開始的生疏到後來的日益熟練,甚至能夠替趙痕煉化一些比較低級的藥材。如此一來,趙痕煉丹的時間也是縮短了不少,當玉玲瓏再一次出現,替趙痕搜集來一些煉丹藥材時,發現趙痕這次剩餘的藥材相比之前要少了很多後,頓時對趙痕的煉丹速度吃驚不小,不由得疑惑的開口問道:“這次你煉丹的速度似乎突然之間快了不少,莫非近期你的煉丹水平又有了提升?”
對於趙痕的煉丹水平,玉玲瓏是知道一二的,不過她卻並不知道莫雨在這段時間,竟然已經學會了煉丹,能夠替趙痕幫上不少忙,這才能夠讓趙痕煉丹的速度加快。當趙痕將莫雨學會煉丹的事告訴玉玲瓏後,這才讓玉玲瓏解除了心中的疑惑。
在玉玲瓏知道了莫雨能夠協助趙痕煉丹後,接下來便是每次都搜集來更多的靈藥,而趙痕和莫雨也是通過不斷的煉製,在煉丹水平上又有了不小的提升,直到趙痕將玉玲瓏所需的兩瓶恢複龍魂的丹藥按要求全部煉製完畢,莫雨的煉丹水平甚至已經達到了二品煉丹師的巔峰水準。而這時,趙痕和莫雨在此地渡過的時日已經有將近二十年。
在這近二十年中,莫雨也從青澀懵懂的少女,搖身一變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絕色美女。即便是修為,也從當初的築基初期提升到了築基巔峰,隻差一步就能夠進入金丹期。在趙痕的悉心教導下,莫雨的變化,便猶如那破繭而出的蝴蝶,完成了實質性的蛻變。
當玉玲瓏將最後一批靈藥帶來,提供給趙痕煉製丹藥時,一向清冷眼眸看向莫雨,也是露出了一絲讚許之色。莫雨能夠在近二十年時間,從一個不懂煉丹的青澀少女,變成一個名副其實的二品煉丹師,絕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而莫雨能夠在這樣的年齡在煉丹一途上就有此成就,無疑已經超過了當年的莫岐,由不得玉玲瓏不暗自讚歎。
待趙痕將最後煉製出來的丹藥交給玉玲瓏後,總算是付足了答應玉玲瓏的報酬,因此心情頓時鬆懈不少,這些年來趙痕雖然在煉丹一途上長進不小,但長時間待在深山老林卻也悶的慌,現在也是時候出去透透氣了。目光轉向玉玲瓏,趙痕不禁淡然一笑:“現在總共已經替你煉製好了兩瓶恢複龍魂的丹藥,接下來我準備回宗門一趟。”
聽過趙痕的話後,玉玲瓏接下丹藥的纖手微微一僵,片刻後臉色恢複清冷,淡然微微點了點頭,輕聲道:“在這裏停留了這麽長的時間,也的確該走了。”
玉玲瓏說過此話後,兩人便誰都沒有再說話,而一側的莫雨見狀也是識趣的退下。沉默的氣氛持續了一會,還是趙痕率先開口,打破尷尬的局麵:“不知你有何打算?”
妖異的雙眸中透出些許憧憬,玉玲瓏的表情突然變得柔和起來,隨即在趙痕對麵坐下,淡然道:“我想,離開這裏之後,我會先去海域。”
“哦。”微微點了點頭,趙痕揉了揉額頭,片刻後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隨即開口道:“能和我說說當初你是如何被血海鎖魂圖困住的嗎?”
當初,趙痕第一次見到玉玲瓏,記得是和蘇魅一起進伏魔洞,隨後被吸入血海鎖魂圖中,這才遇到了隻剩下虛弱龍魂,被血海鎖魂圖困住的玉玲瓏。當時,若不是趙痕處理謹慎,說不定便是和玉玲瓏魚死網破,現在想來趙痕依舊曆曆在目。不過,現在雙方雖然關係發生轉變,但趙痕對玉玲瓏是如何被困入血海鎖魂圖中,卻是充滿了疑惑。
聽過趙痕的話後,玉玲瓏原本清冷的眼神突然之間變得複雜起來,隨即纖手悄然緊握,不知過了多久,身體似乎才緩緩放鬆下來,隨即淡然開口道:“那些事已經過去多年,我都已經不打算追究,現在不提也罷!”
對於玉玲瓏這番話,趙痕不置可否,既然玉玲瓏不願多說,趙痕也就不多問,畢竟誰都有自己心中不能說的秘密,因此趙痕也不強求。不過,趙痕心中知道,既然玉玲瓏當初是被困在血海鎖魂圖中,那想必和琴魔杜嶽有所關聯。
“對了,既然你要走了,那你我之間相互下的血咒就現在解除吧!”指尖輕輕磨挲著裝有趙痕煉製的丹藥的玉瓶,玉玲瓏的臉色再度恢複了清冷,聲音似乎也突然間變得決然起來。
聞言,趙痕頓時想起自己曾經在血海鎖魂圖中與玉玲瓏互下血咒的一幕。當時玉玲瓏身陷絕境,肉身已毀龍魂虛弱,發現趙痕和蘇魅突然闖入血海鎖魂圖後,便是將二人當成了救命稻草,雖然當時趙痕有血翼飛劍在手,能夠克製吸收了血氣僅剩龍魂的玉玲瓏,但雙方當時若是爭鬥就必然是兩敗俱傷,無論誰勝誰付,最終便隻有死在血海鎖魂圖一個可能,因此當初趙痕與玉玲瓏便想出雙方互下血咒來約束對方。
現在雙方關係早已經是不同往日,隨著這些年的時光早已如知己一般,尤其是趙痕記得當初在銷魂樓與狂敖交手時,玉玲瓏不惜動用秘法救自己那一幕,這些經曆早已讓趙痕洞悉玉玲瓏秉性絕非表麵這般清冷,更不會做出翻臉無情之事來。因此,現在趙痕和玉玲瓏之間,再用血咒相互防範對方,未免顯得有些多餘。
對於玉玲瓏決然的話語,趙痕似乎早就習以為常,當下隻是隨意一笑,便果斷的開口道:“好吧,我知道你其實並非表麵上這般清冷,不論如何,我相信你現在是做不出翻臉無情之事的,所以這血咒便讓我先替你解除吧!”
聽過趙痕此言,玉玲瓏妖異的眸子微微跳動了一下,心湖似乎突然間泛起了一絲漣漪,世間修真練道,無數人各自為戰爾虞我詐,若是能夠有一個真的值得信任的人存在,不失為一件幸事,然而,能夠讓一個人信任,被人相信的感覺,更是如同知己手足一般。
緩緩閉上雙眸,玉玲瓏全身放鬆下來,卸下了大乘期高手保持的所有防備,讓趙痕替自己解除血咒。而趙痕見此,便沒有再多做遲疑,連忙揮手結印,指掌間一股柔和的氣息化為一道道流光溢彩的梵文,緩緩融入玉玲瓏的身體中,隨即隻見玉玲瓏臉色微微泛起一絲潮紅,透出些許動人心魄的妖異之美,直至片刻後,臉色漸漸恢複正常,玉玲瓏才終於是睜開了雙眸。
“該我替你解除血咒了!”目光微微流轉,玉玲瓏被趙痕解除了身上附加的血咒後,呼吸略微有些紊亂。當初,趙痕和玉玲瓏雙方互下血咒並不困難,但現在要解除卻是要靈魂承受些許痛苦的,不過好在玉玲瓏是大乘期高手,依靠自身強悍的修為,在趙痕替她解除血咒時,始終都是一聲不吭,甚至沒有露出一絲痛苦之色。
聽過玉玲瓏此言,趙痕也是沒有任何猶豫,果斷的閉上了眼睛,讓自己全身放鬆,好讓玉玲瓏替自己解除血咒。而玉玲瓏看著此刻沒有絲毫防備靜靜閉上眼睛的趙痕,眼中不經意間透出些許落寞,凝視了許久後,終於是開始替趙痕解除附加的血咒。
在此期間,趙痕也同樣是一聲不吭,對於靈魂解除血咒時的痛苦,宛若絲毫不知,使得玉玲瓏在替趙痕解除血咒時驚異不已,甚至還以為自己在施法的過程中出了差錯,若不是大乘期高手定力非同一般,隻怕玉玲瓏會中途停頓下來。
不過,玉玲瓏並不知道趙痕是魂修,如今已經修煉出了魂嬰更是讓靈魂的防禦能力達到了肉體一般的程度,若是單純的比較靈魂防禦能力,恐怕就連大乘期高手都無法比擬。
待玉玲瓏替趙痕解除附加在身的血咒後,趙痕沒有再多做停留,淡然一笑向玉玲瓏拱手告辭後,便大步向山洞外走去,隨即在玉玲瓏些許落寞的目光中,帶著莫雨禦劍而行,直至身影漸行漸遠緩緩消失在遙遙天際。
出了山洞後,趙痕和莫雨一路禦劍,向道門所在的方向極速飛行。這些年來,趙痕在魔門中行走,非常擔憂紫雷宗,對紫嫣然、洛白和公孫雁更是十分牽掛,不知這些年她們過得怎樣。如今趙痕就要回紫雷宗,心中也似乎有一種近鄉情更切的感覺。
想到紫嫣然、洛白和公孫雁,趙痕禦劍飛行的速度不由得加快了幾分,過了十幾日後,趙痕終於是進入了道門的邊境,不過,剛進入道門中的趙痕還來不及高興,便突然間發現有兩道頗為不弱的神識肆無忌憚的探了過來,片刻後,遙遙天際卻是傳出一道略微驚訝的蒼老聲音:“想不到許多年過後,你的修為居然精進得如此迅速,看來當年老夫依然是小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