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此事古難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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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李清有意要提這些掃興的話。

    隻是有些事情可能忘掉,而有些事情,永遠不應該忘卻!

    一說功勞,李清首先想的便是血腥氣!

    李清不算是個魯莽的人,將自己和安小哥安排在戰場的前方,那隻是要發揮長弩精確狙殺的長處;要想盡量發揮陷馬坑的作用,那就需要敵軍越亂越好,所以,李清便想起了後世炒得沸沸揚揚的“斬首戰”。

    古人也說過的,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若是敵軍沒有了統一的指揮,自然便發揮不了最大的殺傷力,這樣,李清他們才有了逃生的可能,那時候,隻想支撐到援兵來就好,哪想過最後全殲人家一千人的。

    所以李清帶著安小哥潛伏在山坡那,就是想找機會射殺敵軍的指揮官,許是穿越後的人運氣都特別好些的緣故,他和安小哥的兩隻箭,真的將野利都赤射殺於馬下,誰讓黨項人窮呢?就那麽一個人是全盔全甲,太招眼了。

    不過李清是想射死對方的頭兒,同時還想保住自己的人頭,所以他與安小哥也交代了,就是要等到混亂的時候才下的手,果然,衝鋒的騎兵根本顧不上他們,後來,李清又射死了帶隊的另外一隊將。

    反正就是射了兩箭後,大隊黨項兵都衝了上去,也沒人顧得上他們,可偏偏之前射死的是野利都有赤,他的幾個親兵在後麵正照料屍體呢,李清這邊又射箭,可叫人家發現了,於是打馬便過來追殺。

    李清他們從坑裏跳起來就跑,前方殺得正激烈,哪有人注意到戰場後這幾個人的情況?

    人家騎馬的。李清他們可不敢沿著官道跑,於是幾個人拚命往山上跑,那幾個黨項親兵也是緊追不舍,還好那親兵隻有四個人,追的過程中還被安小哥的弩幹掉一個,還有一個被廂兵的弓箭射死,可就剩下的兩個黨項親兵,幾乎把他們六個人全部幹掉,那四個廂兵原就是來護衛他的,見後麵的黨項人緊追不舍,便一起身那兩個追兵撲去,可兩個算是廂兵的強壯樸刀後,一個照麵便身首異處,幸好這招募來的弓箭手,的確是有些真實本領的,危急之時,還射死了一個黨項親兵,隨後也是被腰刀砍死。

    剩下的一個黨項人拿著刀來追李清,李清手上漫說隻提了長弩,即便給他大刀在手,他也不是人家的對手,被追得象兔子一樣的樹叢裏亂鑽,身上被刀尖劃了好幾個口子;安小哥見李清危急,便上前阻攔,沒幾下也渾身冒血,幸好黨項人的奮力一劈,正砍在安小哥的長弩上。這紫衫木做的弩身的確是結實,不僅沒給砍斷,還把腰刀牢牢的卡在弩上。

    安小哥一身的傷,還死死抱著那黨項人的腿,不過李清可不算沒義氣人,一個人趁機跑掉,那可要窩心一輩子的;於他甩掉弩。也撲了上去,三個人在上翻滾廝打,不知怎麽著,李清就一口咬在那黨項人的咽喉上了。

    這是李清第一次看見那麽多的血,也是第一次這麽近的距離麵對生死,若說李清後世裏也是經曆不少事情的,可這一次震撼可是太大了。

    終是石元孫開口說道:“李公子此言甚是,諸位與我一起。將這酒敬與死難的將士吧。”

    畢竟這是在酒樓上,李清見眾人端碗都是一飲而盡,自己要是將酒灑在上,那也顯得太做作了,於是端起碗也喝,隻是喝的時候,的確有些心酸,因為他發覺這麽多人裏,隻有陳全略有些傷感外,別的純粹就是敷衍了。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何況這都是些殺人如草不聞聲的軍漢。

    酒雖然不冽,一大碗喝下去還是有些困難的,李清放下碗的時候發現就他一個人喝得最慢了,想是他之前的話讓氣氛有些凝重了,倩娘拍拍手,上來一隊歌女輕歌漫舞起來。

    可憐無定河邊骨,俱是春閨夢裏人啊。李清沒有太多的心思聽歌舞。

    石元孫又端起碗酒,輕聲對李清說道:“三郎也是性情中人,然從軍邊關,生死便是常事,疆場之上,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見的血多,心腸才會硬,才能活下來,三郎也要看開些,人生有酒須當醉,莫使金樽空對月,來,咱們喝!”

    也是,在戰爭就是伴隨著人類社會而來的,幾曾有過和平?就是李清後世生活過那個年代,和平也不過是建立在互相毀滅的基礎上。

    想李清受了傷,失血過多,加上心情也不大好,這兩碗酒下肚,人都有些恍惚起來,座中立起一個壯年軍官,身材並不高大,但是顯得很壯實,他端著酒行到李清座前,悶聲道:“騎軍指揮王育,敬李公子酒。”

    李清一聽,現下他可是一個人在這,要是座上的軍官一個個都這樣來敬酒怎麽辦?這可都是論碗喝的,連忙推挺道:“在下委實不能喝酒,還請將軍見諒了。”

    石元孫在邊上笑道:“三郎也休要擔心,若是這些軍漢們都來灌你酒,我來幫你如何?隻是王指揮敬的酒,卻不能不喝。”

    哦?為什麽?李清一臉疑問的看過去。

    那王育也不吭聲,隻是雙手端著酒碗仍站在那,石元孫又道:“這王指揮的家眷以前俱在銀州,黨項人攻破銀州,家人俱沒了,因他隨軍在外,才幸免於難,我這軍中,與黨項人有血海深仇者比比皆是,三郎還是飲了這碗酒,不要冷大家的心意。”

    也是,這些年你殺我,我殺你,死了那麽多人,有仇也是正常的,李清見無法推托,也是端起酒碗站起來,正在喝時,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

    “三郎且慢。”

    李清轉頭一看,原是楊家兄弟陪著若英來了,劉叔在後麵攙扶著安小哥正上樓梯呢。

    一陣香風拂來,若英走到李清身前,一把便搶過了酒碗,嗔道:“大夫千萬叮囑,三郎創傷未愈。斷斷不能喝酒,如何還用這般大碗來/”

    若英其實也隻是平常打扮,隻是的確容顏出眾了些,這一上的樓來,風雨樓的鶯鶯燕燕們一下便被比了下去,那幫軍爺們都看呆了。

    王育可不高興了,自從家人死於黨項人之手後,他一直心冽冽的想找機會報仇,恨透黨項人,哪怕是帶著騎軍巡邏,在野外隻要看見黨項人,他必衝上去大開殺手,隻是這些年與定難五州也是無甚大戰事,總覺得不過癮,那日送信來求援兵,他第一個便要出戰,都監居然死活不允,氣得他破口大罵,完了還想自帶軍出城呢,結果被都監關入大牢,還好石元孫恰好回城,不過等他們浩浩蕩蕩的趕去天宇山,這戰事居然結束了。

    而且過程還是一邊倒,這運糧的廂兵居然幹掉了一千的黨項騎兵。廂兵是什麽素質,王育心裏可清楚,那五百運糧兵要是和他的騎軍對伏,他有信心一頓飯的功夫便全收拾了,清理戰場的時候,發現人家黨項人還真不是烏合之眾,那野利都赤的屍體就擺在那,他自己的四百多騎軍,要是碰上這麽一千黨項人,別說都收拾掉,就是能全身而退已是幸事了。

    問明白了交戰經過,他王育是又心折又是懊惱,心折的是這安排的確是不錯,難怪黨項人吃了虧,懊惱的是居然沒留下一個給他來殺,所以,他也早就想見識見識這李清乃何許人物。

    老實說,印象並不大好,磨磨嘰嘰酸溜溜的,敬他個酒還說什麽先敬死難將士,這邊關幾時少死過人!這廝不是個爽快人。

    可人家畢竟是射殺了野得都赤,能將自身隱藏到敵軍前沿,這份膽識王育還是佩服的,聽說人家還咬死了一個黨項人,這酒王育要敬。

    所以李清之前推托的時候,盡管心裏不爽,王育也不答話,等到都統製開口了,正要喝時,殺出這麽個女的來,這酒還喝不成了,王育可不幹了。

    隻聽他冷冷問道:“我自敬李公子酒,你是何人,要上前阻攔?”

    若英也是心疼李清,一時並未注意到王育,這時聽王育話中不快,忙欠聲道:“非是駁將軍麵子,隻是三郎身上傷勢未消,大夫說過不能喝酒,還請將軍見諒才是。”

    並非王育沒長眼睛,看不見眼前這美女,隻是他家人遭黨項人毒手後,對這***之事也早就看淡了,仍然沒好氣的說道:“戰場上廝殺豈有不帶傷的,與飲酒何幹,飲完了酒,李公子自去養傷便是,莫非連這一日都熬不得?”

    石元孫也在邊上圓場道:“今日乃眾將為李三郎慶功,小娘子便容你家相公放縱一日,必不再強他喝酒,若再推托豈不是拂了眾人的麵子。”

    若英見石元孫發了話,也不好再說不喝,隻是心裏實心疼李清,便端起酒碗,淺笑著對王育說:“多承將軍美意,今日妾身便帶我家相公與你喝了這碗酒如何?”

    眾人都是轟然叫好,這王育也是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強種,你說就驢下個坡不就完了,可他偏不買帳,冷著冷說道:“我這碗酒,敬的是殺黨項人救百姓的好漢,你個娘們參合進來做什麽!”

    這句話說的,連若英都止住了笑,李清雖然聽了心裏也很是不痛快,可人家卻是來敬他酒的,也不好怪罪,不就是再喝碗酒麽,李清便從若英手上接過酒碗。

    正要喝時,猛聽一聲“公子且住。”李清一楞,劉叔上前將酒碗拿了過去,依舊遞到若英手中,斜著眼看著王育,冷笑道:“女子又如何?便喝不得你這碗敬酒?倒沒請教這位大人經過哪次戰陣?殺得幾個黨項鐵騎?”

    殊不知王育最鬱悶的就是這個,黨項人破銀州時,他才剛入了邊軍,卻是守在靜州,兩軍正要交戰之時,朝廷卻與黨項人議和了,不僅銀州不去奪回來。連靜州也是白白的還給了人家,這些年來,雖然小磨擦不斷,宋朝與這難之間的確沒打什麽大戰。王育巡邏殺的幾個黨項人,卻的確不是什麽正規士卒。

    可劉叔繼續說道:“你可知這若英娘子殺過幾個黨項騎兵?大人可去尋訪尋訪,陳大人今日也可做個見證,那日黨項人攻入我等陣式,士卒大亂,若英娘子卻半步不曾退過,若非將士死命抵擋,幾喪敵手,這酒可喝的?”

    之前發生爭執的時候,一樓的人早就停止了喧嘩,都靜靜的在一旁聽著呢,劉叔心中帶氣,這聲調也格外高些,所說的話眾人也是聽了明明白白的。

    就這麽個嬌滴滴的美人兒,仿佛一陣風便給吹跑了的,居然能與黨項人死戰不退,好些之前也是窺視若英美貌的,也都收了輕薄之心,隨著劉叔的敘說,由驚訝而變得欽佩起來。

    若說不論廂兵邊軍,既然是朝廷花錢養的兵,上得戰陣殺得幾個敵人,也是份內之事,無非是論功行賞罷了,而這麽個弱女子居然也上場殺敵,連幾個老資格的軍官司也覺得自慚形穢了,之前瞧著人家美貌,壞念頭一時間都不知道想了幾個。

    陳全也是出聲說道:“的確如此,那日黨項人殺將進來,凶悍異常,廂兵不諳戰陣,一時慌亂無度,眼瞧殺到跟前了,若英娘子卻巋然不動,激勵眾將士拚力死戰,這幾位壯士更是身手不凡,虧得他們,才有大勝,連下官的命也是他們救的。

    這話一出,樓裏的眾人聽了都紛紛議論起來。

    那王育雖然強了點兒,可也是個爽快人,他走到若英身前,端著酒卻是弓身一禮,說道:“還請若英娘子莫怪下官之前言語粗鄙,實不知若英娘子乃巾幗不讓須眉,心中著實慚愧,能容王育敬酒,乃王育的榮幸。”

    若英之前見眾人都誇起她來,早臊得滿臉通紅,一個勁的往李清身後躲,之前她搶著要替李清代酒,這會子王育可是特來敬她的,可實在沒法推托得過去。

    若英本就是出身官宦人家,前幾年又專門學的曲藝歌舞,可不是沒見過大場麵的人,知道無法推托的,反而落落大方的端起酒碗說道:“妾身謝過王將軍盛情,愧不敢當。”說完,揚頭便喝起酒來。

    不多時,那碗酒便喝完了,眾人齊齊的叫了聲“好”。

    石元孫也哈哈笑道:“那日初見三郎娘子,我也是驚為天人,頗有幾番羨慕三郎有此豔福,卻不知是一紅粉中的奇女子,看走眼了的,真是有眼不識巾幗了。”

    這碗酒便更不好推辭了,若英隻得又喝了,這會子該是李清心疼若英了。

    早有人將劉叔、楊家兄弟安排就坐,還特給安小哥弄了繡墩墊著,這會的氣氛就與剛才不同了,酒一喝開了,都是些軍旅漢子,能不鬧麽。

    陳全也將劉叔等人當日的英勇果敢添油加醋的描敘了一番,眾將官也是感歎不已,這不已當然就是敬酒了,那些陪酒的姑娘們此時倒是清閑了,除了在一旁不停的倒酒,平日裏糾纏不休的軍漢們倒沒幾個羅唕她們。

    這軍人敬酒不象文人那樣巧言辭令,卻是更難以對付,整個就一個賴字,端著酒站你麵前就不走,憑什麽不喝我敬的酒?反正你們夫妻倆誰喝都行,徐老三那假斯文敬酒你們都喝,怎麽不喝我的?莫非嫌我臉上麻子多?

    石元孫之前還說嘴要幫幫李清喝酒呢,這時候顯得就焉壞了,不僅不幫,而且李清幫若英推托的時候,他還幫著眼敬酒的說話,偏他職位高,辭令又多,什麽步軍騎軍該一視同仁了,什麽廂軍邊軍同是效命疆場,就當不分彼此了,明明那徐老三已經敬過一次酒,他還紅口白牙的幫著作證說沒敬過!果然是官越大越壞!

    不過他清今日才見識到若英的酒量了,居然比他大很多很多,看來還是平時了解工作沒做到,好後也要深入細致一點兒了,可酒量大很多又如何?好漢也架不住人多啊,況且若英是美人不是好吧。

    李清也想代若英喝些酒的,隻是若英喝了酒變得蠻橫了些,還就是不讓李清喝,而且後麵來敬酒的,本就是衝著若英來的,幾唏話一說,李清還真幫不上手,人家產了,你娘子說過你身子未好,不能飲酒的,來日嫂夫人怪罪下來。下官司可擔當不起。

    嫂夫人!省省吧,瞧你胡子拉碴的,我李清有你那麽老麽!

    幸好劉叔帶著孫五過來解困,也別怪之前李清很少注意到孫五,這人弓不在手,整個人都象換了一樣,完全沒有了那投子奪人心魄的精氣神了,的確很容易被人忽視掉的,不過不能忽視是他的酒量。

    劉叔見李清這兩口子實在是招架不來,便倚老賣老的過來搭幫手,話是劉叔說的多,酒是孫五喝的多,誰要不服氣,許是喝了酒,劉叔瞪著眼說:“如何便喝不得你的敬酒,休在我麵前說軍漢,檀淵之戰我殺過契丹人,亦隨王超將軍將黨項人趕入斤澤,你且說我喝得喝不得!”

    別說是那些軍官驚訝了,連李清也是聽得象東方夜譚,不顯山不顯水的老頭,原來還有這麽多光輝曆史,還是人家低調啊,平時怎麽瞧怎麽是個隨和的老人家,李清也隻認為劉叔不過是王老將軍的一個親兵,這時候才知道人家是王老將軍麾下的一員猛將。

    自己居然把人家當隨從,慚愧啊。

    看樣子過了千年也是一樣,李清後世裏也有過這樣的經曆,俗話說半瓶子亂晃悠,往往是越有水平的人還越平和,而那些自命不凡、跋扈囂張的,的確沒幾個有真本事,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懂!

    看來李清還是閱曆不夠,否則怎麽把楊家兄弟當成高手,而忽略劉叔孫五呢?果然是咬人的狗不叫,也別說楊家兄弟了,那兩高手已經喝趴下了。

    酒喝得多人就興奮,興奮就容易忘形,一忘形就會不小心露點馬腳來;石元孫沒有喝多,也沒忘形,不過他也許以為李清喝多了,所以他也忘形了,李清分明注意到他與倩娘便看言語不多,可眼神交流的時候,火花可是哧啦哧啦的。

    石遠孫沒注意到李清還清醒著呢,他之所以認為李清忘形,是因為若英這時候已經半偎在李清懷裏,口中喃喃自語些誰也聽不懂的話。

    李清忽而想起自己帶著若英不遠千裏,可是要尋找若英的家人的,這稀裏糊塗的打一伏,倒把正事給忘了,忙向石元孫問及。

    石元孫手一指樓中的眾人笑道:“此事我已知,已將事由吩咐下去,因是犯官發配邊關,州府並未留心安置,因此我命諸將於各寨查訪,今日叫三郎與他們一會,一則為賀天宇山大捷,二則也想三郎與他們親近些,如此他們為你尋訪也可盡心些,三郎放心,隻要令親未死,必能為你尋訪到。

    這石都統製可真是個有心人,李清可不敢再拿人家當什麽武夫看待了,今日幹淨利落收拾人的手段,李清可見識過了,連為李清尋個親人,居然考慮的都這般周到,絕不是靠著官大就亂吆喝的主。

    石小公爺畢竟還是經曆的少了點,與他叔叔比起來,可是差得太多,李清正感歎呢,突然心裏一個激靈,怎麽自己還犯先入為主的毛病,把別人看簡單了,這可不是好事,若石小爺爺真是個尋常紈絝子弟,又如何支撐起這麽大的家業呢。

    這酒宴總算是散了,其實也是不能不散了,因為已經沒幾個還能喝酒了,不過李清就有些頭大了,往常都是他李清喝趴了往那一躺,愛誰誰了,反正有人會把他送到床上去,今日卻隻有他還清醒著,其他的全趴了。

    倩娘在一旁淺笑道:“公子無須擔心,妾身自會安排人將公子同伴送入石府,隻是妾身倒有個不情之請。“

    李清也是笑道:“倩娘但說無妨。”

    “倩娘想請公子異日有暇,攜你家娘子來風雨樓一會,不知公子願意善麵否?”

    行,當然行,就衝你和石元孫那曖昧的眼神交流,就是不行也行的!

    有時候喝了酒也不一定都是壞事兒,比如若英現在這樣,紅撲撲的小臉滿是喜意,睡在床上還不老實,眼睛閉著卻在李清身上摸來摸去的,嘴裏輕聲呢喃著:“三郎,抱我,我要你抱著我。”

    若英平日裏可不大這樣的,盡管李清喜歡挑逗得若英害羞,此時若英濃情似火,叫李清如何不心猿意馬的?隻是這一身的酸痛又實在不能盡人事,老天無眼啊!

    唉,別看穿越到了宋朝,原來此事也是古難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