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修]

    那丁級修羅接了銀子，又悄悄說道：“您想啊，白凡大人再怎麽樣，也是甲級修羅，他要娶一個新人乙級修羅幹什麽？誰不想挑選一個更強一點的配偶呢？”

    葉楓聽了這話，心裏思量道：“說得倒也沒錯，雲茹雖然資質不錯，但是畢竟修為太低，她根本就沒達到甲級修羅需要的血統，但是白凡完全可以等她成長到一定程度，再……我想什麽呢，這真是。”

    葉楓問：“好了，白凡大人心裏反感這件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那人道：“大人，實不相瞞，小的和白凡大人下麵的人常常深夜出來幹活，時間長了也就熟悉了。據他說呀，今天他看到白凡大人長籲短歎，如果他要是心裏高興，又何苦這般唉聲歎氣呢？小人們人微言輕，自然是不敢前去詢問，但總也得長點眼罷？”

    葉楓朝著那人微微一笑，道：“好，我再給三兩銀子，湊夠承諾的十兩，但是你得帶我找到白凡大人下麵的人，我要親自問他。”

    那人接過銀子，便領著葉楓前往一處偏僻的樹林，他叫葉楓在此稍等：“大人，就在這等我一會，小人去叫他過來，但您可千萬不要亂走，因為您不是青龍宗的人，我怕給您帶來麻煩，到時候對不住您。”

    葉楓笑了笑，說道：“那你快點。”

    “好叻。”

    那修羅撒腿便走，葉楓見他的背影略顯倉皇，心裏便想道：“哎呀，看來麻煩真的來了。我走還是不走呢？萬一他說的是真的，我就失去了機會，萬一是假的，我就空惹了一聲騷。”

    想到這，葉楓抬頭望了望樹林間的參天大樹，隨即飛身而起，以十步奪的步法躍上一顆矮樹，再跳往高處，依此往返，終於越跳越高。

    雖然隻練了不到三個月，但是經過苦練之後，基本的縱身功夫也還是掌握了，尤其是十步奪對腰力的整體協調性要求非常高，可以說每次發力都盡量將運用全身各處的力量，將其使到點子上。

    這一點，區別於常人手臂隻能發臂力，而腳腕隻能發腳力的局限。

    最終，葉楓跳上了一顆大樹的枝杈，靜觀其變。

    不多時，方才那個丁級修羅便帶著一人來到樹下。葉楓見了他帶來的人，心裏一驚，那種灰袍分明是甲級修羅的裝束。

    “這廝果真是騙我來的，現在怎麽辦？跑？鐵定跑不脫，那就隻好下去了。”

    方才那丁級修羅立即跪在地上，將葉楓給他的十兩銀子都抖了出來，惶恐無措顫顫巍巍地說：“大人，小小的，的，的確不敢騙您，那人是白虎宗的乙修羅，到處刺探您的消息，還給了小人這些髒銀，小的見，見他可疑，懷疑他會對大人不利，就將他引到這兒來了。可，可這才一轉眼功夫，他，他就……”

    那個甲修羅聞言，淡淡說道：“知道了，那些銀子既然是他給你的，你就自個留著吧，我會找到他的，你先下去吧。”

    那丁級修羅道了聲是，連忙兜著銀子，慌慌張張地離開此地。

    葉楓見那丁修羅離開，便從大樹上一躍而下，定住身後，俯身道：“白凡大人，打擾了。”

    那白凡走到葉楓跟前，沉聲說道：“好你個葉楓，竟然敢來青龍宗刺探我。”

    葉楓抬頭道：“原來大人認得在下。”

    “我怎會不認得你！”隻聽那白凡說道：“在今年白虎宗的第三關試煉時，你可是‘大出風頭’，讓我們宗主大人輸了二萬四千兩，我當時也在場。你這個人，雖然年輕，但定力和策略都過人一等，可貴地是竟肯為了救同伴而不惜自己性命，這倒是很叫我欣賞。”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在月光的斜照下，葉楓見那白凡身材清瘦，濃眉大眼，麵貌冷峻，深邃地雙眼中，略帶幾分憂鬱和滄桑。

    白凡接著道：“假如我的朋友有麻煩，我也會像你這麽做。”

    “哦？真是赧顏，讓大人見笑了。但這就是所謂的‘以己推人’吧，看來在下為何而來，您也是知道了。”

    白凡微微頷首，說了句：“跟我來吧。”

    說著，他領著葉楓往回走，大概走了半柱香的功夫，竟然進了自己的居所。這居所的主人也不愧是甲等修羅，比楓葉閣的占地要廣闊許多，由於深夜，葉楓一眼也看不到邊際。

    隨著白凡走過一條石道，兩旁都是大量硝石堆積而成的假山，一看主人便是屬火的靈根，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硝煙味道。

    再轉過幾道石質回廊，便進入了一間石屋。

    在石室內，白凡示意葉楓就客座，自己則在主位坐定。

    葉楓借著四壁的火炬燈火，仔細打量著這位甲修羅。在燈火的襯映下，他看出白凡方臉長鼻，顯得英氣逼人，隻是雙眉微蹙，似乎正有些煩惱。

    白凡身為主人，當先開口道：“你這次來，是不是想探點消息回去，幫你那同伴出頭？”

    葉楓謹慎地答道：“不敢出頭，但若是她自己心中不願，我倒是想給她出個主意，所以想過來打聽一下白凡大人的意思，沒想到，卻能親自登門造訪。”

    白凡道：“這麽說來，她是真不願意了？哼，區區乙修羅，別說是她了，連我自己都不甘心。不過，聽說她也有甲級木性靈根，於我的火性修為頗有助益，我就勉為其難地接納她罷。”

    葉楓說道：“既然大人也不甘心，何苦又要落個兩心不討好呢？青龍宗屬木優等靈根者多有，何不尋一位兩情相悅的佳人，以成喜事？”

    白凡又哼了一聲，道：“我知道你雖然靈根、性根不足，但也是個聰明人，既然你也問起來了，我不妨跟你實話實說，不過話隻能說一半，這可是阿修羅中的法則，否則，可是要掉腦袋的。”

    葉楓拱手道：“大人請講，葉楓洗耳恭聽。”

    白凡站起身來，走到石窗旁邊，仰頭望月，負手說道：“關於李雲茹，從我對她說的第一個字至今，可都是好言相勸…可她不懂我的一往情深……”

    這時候，白凡轉過身來，直視著葉楓，接著上一句說道：“白叫我等了三個月，凡是好話都說盡。也罷，是她自找苦吃，迫使我出此下策，不知我的良苦用心。得了，已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葉楓聽了這話之後，心裏尋思道：“‘白叫我等了三個月，凡是好話都說盡。也罷，是她自找苦吃，迫使我出此下策，不知我的良苦用心。得了，已沒有挽回的餘地了。’這句話怎麽有點別扭呢？難道是隱喻？不對呀！”

    葉楓又在心中念及白凡的上上句話：“‘關於李雲茹，從我對她說的第一個字至今，可都是好言相勸…可她不懂我的一往情深……’從我對她說的第一個字…好言相勸…可她不懂……”

    ……

    ……

    “第一個字？”葉楓忽地眼前一亮，瞬間反應了過來：“[白]叫我等了三個月，[凡]是……白凡？原來如此，‘[也]罷，[是]她自找的。’也是？嗯，明白了，這句話是藏頭語，結合他上上句話的暗示，每句的第一個字，才是他想說的意思！”

    白叫我等了三個月，凡是好話都說盡。也罷，是她自找苦吃，迫使我出此下策，不知我的良苦用心。得了，已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這段話的每一句，合起來也就是：[白.凡.也.是.迫.不.得.已]

    想到這裏，葉楓便明白了白凡的寓意。

    此刻那白凡已經瞪了他好大一會，問道：“懂嗎？”

    葉楓點頭頷首，反問道：“為什麽不再想想別的解決辦法，非要吃強扭的瓜呢？”

    白凡哀歎一聲，又瞪著葉楓的眼睛說：“我不是告訴你凡是好話都說盡了麽？沒人理解我的痛楚，叫我魂牽夢繞，白天黑夜都思念著她，連氣都叫我喘不過來。”

    聽到這裏，葉楓尋思道：“我.沒.叫.白.連。不對，不是這個意思，慢著…這……他說，他是說[我.妹.叫.白.蓮]？白蓮是他妹妹？這……”

    葉楓眉頭微蹙，臉色倏忽一變，站起來驚問道：“怎麽會這樣？”

    白凡見他驚起，立即喝斥道：“你激動什麽？回去告訴李雲茹，白凡可是誠心誠意，唬弄我的下場就是死，宗主婉娩可不會管這種事。”

    葉楓當即嚇得坐了下來，並在心裏尋思道：“[你.回.白.唬.宗]？叫我回白虎宗？”

    白凡怒氣衝衝，接著又一字一句地說道：“三，天，內！就叫李雲茹老實給我呆著，出了半點差錯，我拿你是問！沒其他事的話就滾吧。”

    說著，白凡重重哼了一聲，一副怒氣勃發的樣子。

    葉楓聞言，心道：“三.天.內.就.出.我.沒？’應該是：[三.天.內.救.出.我.妹]吧！”

    聽到這裏，葉楓站起身來，躬身拱手，連聲說道：“是是是，小人明白，小人這就回去勸她。”

    葉楓剛一轉身，又聽那白凡叫道：“慢著！”

    葉楓轉過頭來，隻聽白凡繼續說道：“她要是不服我，再給我耍什麽花招，晚了半步出來迎接我，免不了要受到皮肉之苦，那個時候！”說到這，白凡冷聲喝道：“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她.在.晚.免.那]！”

    聽到這，葉楓已經完全明白了白凡的弦外之音——[你回白虎宗，三天內救出我妹，她在婉娩那]

    見葉楓渾渾噩噩，那白凡又大聲嗬斥道：“你聽明白了沒有？”

    葉楓的腿抖了抖，並不是被他嚇抖的，而是也為白蓮的處境擔憂：“聽，聽明白了！”

    “還不回去告訴李雲茹，叫她別打什麽歪主意。”

    葉楓點頭，說道：“白凡大人請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李雲茹少半根汗毛。”

    說著，葉楓疾奔而出，隻聽白凡在後麵追出門來，似乎他對葉楓是否聽明白自己的話而有所懷疑，便又朝葉楓的背影喊道：“這可是你說的，我要好好看到她的人，要是有半點閃失，我第一個不饒你。”

    這句話，恐怕才是白凡最想說的言外之意了。

    ……

    葉楓聽出白凡的意思，白凡剛才對他說過話，表麵是在說李雲茹，除此之外，背後的信息量很複雜，還有另外兩層意思，可以說是一語三關。

    背後的其中一層意思，是那些藏頭的暗語，這是告訴葉楓，白蓮目前的狀況；而第二層意思，則是借著說李雲茹的機會，在說婉娩和白蓮，用以表明他的堅決態度。比如：

    ————

    [白叫我等了三個月，凡是好話都說盡。也罷，是她自找苦吃，迫使我出此下策，不知我的良苦用心。得了，已沒有挽回的餘地了。]這句話表明了他對婉娩的心態。看來，白凡之前已經暗中和婉娩交涉過多次，但是婉娩不肯放人，無奈之下，他隻好求助葉楓。

    [你激動什麽？回去告訴李雲茹（婉娩），白凡可是誠心誠意，唬弄我的下場就是死。]

    [三，天，內！就叫李雲茹（婉娩）給我老實呆著，出了半點差錯，我拿你是問！沒事的話就滾吧。]

    [還不回去告訴李雲茹（婉娩），叫她別打什麽歪主意。]

    [她（婉娩）要是不服我，再給我耍什麽花招，那個時候！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這幾句話，則是表明他對婉娩的敵視，假如婉娩敢傷他妹妹，他日後必定會加倍報複於她。

    ————

    [假如我的朋友（白蓮）有麻煩，我也會像你這麽做。]

    [我不是告訴你凡是好話都說盡了麽？沒人理解我的痛楚，叫我魂牽夢繞，白天黑夜都思念著她（白蓮），連氣都叫我喘不過來。]

    [這可是你說的，我要好好看到她（白蓮）的人，要是有半點閃失，我第一個不饒你。]

    這兩句話，說的卻是白蓮，表明他對親妹妹的眷戀，他是借著與他毫無關係的李雲茹這個幌子，才敢表現出這種難以掩飾的惆悵與牽掛，以及表明他對葉楓是否成功的態度，如果葉楓救不了白蓮，想必會遭致白凡的記恨。

    雖然葉楓隻需領悟第一層深意便足夠，但是和白凡相處的這短短半個時辰，已讓他深切地意識到白凡的深沉。這樣一個心思縝密之人，如果真的因為白蓮而遷怒於白虎宗，想必日後也會對整個阿修羅國產生深遠的大局影響。

    葉楓從他目前的心境及態度中，隱隱體會到了阿修羅國這片泥潭中的險惡鬥爭，所以他不願放過任何的信息和情報，這也將有助於自己日後對局勢的判斷。

    ……

    ……

    一路上，葉楓心急如焚。

    他知道，在阿修羅國的初級知情權裏，就告訴了他一條十分嚴格的約束，那就是在這裏的修羅，不允許有任何的親人。除了隊友就是敵人，修羅不允許有人間的那許多牽掛。

    白凡與白蓮的關係，應該也隻有他們自己知道，絕對絕對是不能外泄的，否則兩個人都會有性命之危。這也就難怪白凡會如此謹小慎微，明修棧道隻為暗度陳倉了。

    既然兩人是兄妹，葉楓也就明白了為什麽白凡之前從未與他交涉，卻會突然找上自己。因為白蓮可能會在平時偶爾與他暗中傳遞信息，從妹妹那裏，了解到自己，從而使白凡將希望寄托到自己身上。

    或許是身為甲修羅的白凡，知道了某些白蓮的消息，和婉娩交涉無果後，這才假借李雲茹做文章，並在交.配書上大放闕詞。這樣一來，李雲茹為了使自己安心呆在白虎宗，必定會叫同期的隊友來幫忙想辦法。又由於有白蓮這層關係，所以白凡對葉楓還是有所了解，知道自己必定會到青龍宗調查他的底細。這時候，他就安排下人注意盯梢白虎宗的人，一旦發現，就讓他們把自己引到暗處，隨後親自見麵交涉。

    這樣一來，幾乎毫無破綻的瞞天過海，必定不會驚動阿修羅國的其他人員，大家都隻道他是有喜事，但誰也不會想到他還有個妹妹，而他的真實目的就是為了要營救白蓮。

    至於為什麽相信自己，葉楓也站在白凡的立場上考慮過，因為白凡那晚看到過他的表現，是對葉楓心智的信任，而葉楓又和白蓮相處了一段時間，更受宗主婉娩的器重與青睞，所以，葉楓會是比較合適的人選。

    那麽，事情基本上是弄清楚了，李雲茹的事他倒是不再擔心，唯一讓他擔心的是白蓮。

    雖然以前也有想過白蓮的處境可能不會太好，但是，沒想到事態會這麽緊急，這一次，葉楓覺得自己可能會與婉娩決裂，而且是一點準備都沒有。

    怎麽去和婉娩說呢？怎麽才能讓她放人，並且讓她心甘情願，完好無損地放人？婉娩的個性他不是不了解，要做到這點是難上加難。不過一想起白蓮對自己的各般好，如同親姐般的悉心照料，知道情況後，即使白凡不來找他，自己也絕不會坐視不理。

    “白蓮……”

    【好漢們，再來個收藏吧，為了寫這篇文，最近每天都日更萬字，說實在的我也有點疲憊，而且大家也知道，這種類型的文寫得不是那麽舒服，你們看著都要費點腦細胞，就更別說我寫出來還得像模像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