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韓悝【看完書請大家投個票!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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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護門小廝覺得林玧琰說的有道理,隨即道:“那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先去詢問一下我家老爺的意見。”

    隨機這小廝便是轉回頭進了羅府內,去而複返的時間所用的並不長,如此看來,這羅府之內,怕也是不會大到哪裏去。

    隻聽那小廝說道:“我家老爺說了,今日府中有事,怕是招待不周公子琰,如果公子琰嫌怠慢了,就請改日再來。”

    林玧琰朝著這小廝白了一眼,隨即領著荊翊等人大步跨進了羅府,似是想到了身穿鎧甲的宗衛似是不便擠入羅府內,林玧琰回過頭看著荊翊道:“荊翊,你暫且領著宗衛們在這裏候著。”

    荊翊卻是道:“殿下,你這幾日才和羅府起了衝突,如今身在羅府中,翊不敢懈怠。”

    林玧琰想了想說道:“既然這樣,就留荊翊你一人隨著我就好,其餘人留在這裏。”

    隨即,林玧琰便是領著荊翊前往羅府大廳。

    這羅府布局並不複雜,甚至頗為直接,橫豎有致,不想一般豪貴人家將院子修的七轉八彎的,也不怕給人迷失了方向。

    走到半路,林玧琰便是聞到了一股香燭味道,可是一看羅府的大廳卻是空無一人。

    荊翊也是聞到了香燭味道,隨即看出來的動靜:“殿下,羅府治喪似乎是在後院內。”

    林玧琰看了一眼後院的方向,果然是看到了嫋嫋煙霧,當下快步走向了後院。

    果然,便是可以看見後院大廳中停了一口棺材,四周皆是穿著麻衣戴孝之人,林玧琰看見正中央那道身影,隻聽荊翊介紹:“那跪在正中央的便是刑大夫。”

    見到這種情景,林玧琰心中越發不安起來,那羅士成也是看到了進來後院的林玧琰,便是對身邊幾位夫人囑咐幾句,便是走了出來。

    “戴孝之身,不便行禮,還請公子琰勿怪!”

    看到羅士成這般姿態,林玧琰終究不是鐵石心腸之輩,心中越發不好受了,當下道:“羅大夫,終究是琰處事過了,才讓老夫人……你又何必擺出這般姿態折煞琰呢?”

    羅士成卻是擺了擺手道:“家母今年七十有六,乃是喜喪,請殿下不必在意。”

    “礙於現在是風口浪尖,羅府才未大肆操辦老夫人的喪事麽?琰心中實在有愧,還請羅大夫允許琰為老夫人點上一香,祭拜一下老夫人。”

    “殿下有所不知,羅某在求道法家之前,學的是墨家,墨家學說之中自有節葬一說,羅某至今銘記於心,與殿下無關……”

    話雖如此,究竟有沒有關係,林玧琰還是心知肚明的,不過看這位刑大夫的臉色實在是談不上有多好,不過眼下似是看不到那羅蠑的身影,怕是說及這件事徒惹尷尬,林玧琰便是不提及這件事了,隨即,在羅士成的領頭下,林玧琰對這羅氏老夫人的靈位上了一炷香。

    行了叩拜之禮。

    羅士成卻是阻止道:“殿下,不可!”

    不過想要阻止的動作被宗衛荊翊攔截住了,林玧琰卻是舉著香,朝著羅老夫人的靈位叩拜,然後將香插入了香爐之中,才轉回頭對羅士成說道:“羅大夫,這一拜老夫人受得起。”

    羅士成麵色一動,看著林玧琰卻終是沒有說什麽,而是看著跪在一旁的羅夫人道:“夫人,你照看一下靈堂,我與殿下談一談。”

    那羅夫人也是點了點頭:“老爺盡管去便是,這裏有妾身看著。”

    羅士成這才將視線看回了林玧琰:“殿下,移步中堂一敘。”

    這羅府的各處堂廳隔著並不遠,幾乎都是走上一小段距離便是到的地方,羅府中堂,這是素來羅士成在這裏接待重要客人的地方,對比羅府其他地方,這裏就稍稍布置了一點。

    羅士成已經是脫下了孝服,並且讓人沏了茶,對林玧琰道:“寒舍簡陋,還請殿下不要認為羅某怠慢了殿下。”

    “哪裏會……”林玧琰解釋了一句。

    羅士成將茶盞推到林玧琰麵前,親自斟了一杯茶,開口道:“公子琰不必自責,從某處看上來,公子琰是有恩於我羅家的。”

    聞言,林玧琰臉色一窘,麵紅耳赤的說道:“哪裏有,還請羅大夫不要折煞本公子了……”

    “羅某這句話可不是寬慰殿下之語,”羅士成道,“其實從某些方麵看上來,殿下與犬子羅蠑有些方麵真的是十分相似,譬如說,一樣的真性情,一樣的不諳世事……”

    “我兒羅蠑就是如此,妄早的參與進謀奪儲君位置這一件事情,才被人擋了刀子使,這一點,殿下又何嚐不是呢?”羅士成反問一句。

    “羅大夫,我可沒想參與這件事之中,也不想參與進這件事之中。”林玧琰道。

    對此,羅士成隻是笑一笑:“公子琰這句話不是有一點自欺欺人了麽,即使殿下不認為自己參與進這件事之中,那些人呢?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殿下自從宗府出來選擇接受了公子信那所宅子,這件事,殿下就已經是參與了,包括羅某也是如此,不管羅某有沒有參與進這件事,犬子所做,以及將羅某也拉進這件事之中,羅某也自知不願意參與進此事,但終究是進來了。”

    “願聽羅大夫教誨!”言及以此,林玧琰自是聽懂了羅士成這位刑大夫是話裏有話,言有所指。

    羅士成歎噓一聲說道:“罷了罷了,待安葬老母過後,羅某也是向陛下致仕,回鄉為家母守靈三載,三載過後,怕是這武國境內又再是一場風雲了,這件事向殿下說明白也未嚐不可,羅某可不希望我兒身上發生的這件事再發生在殿下的身上。”

    “先生要回鄉?雖說先生以守靈為由,但是這個檔口選擇致仕,琰不得不多想是否與琰有關,先生為何要致仕?先生為國士之才,致仕回鄉實在是武國的一大損失,琰在這裏希望先生留在宛城,先生不是說過學過墨家的節葬麽,為何前後言語又是不一致了,莫非還是在責怪琰?”

    雖說林玧琰不諳政事,但是自接觸到這位刑大夫羅士成,便是深有感觸這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賢才,武國朝堂要是少了這樣的一位大能,真的算是一大損失。

    “殿下能夠說出這番話,羅某實在欣慰,不過國士之才羅某不敢擔待,天下豪傑英雄何其多也,羅某不過是螢火之光而已,殿下也不必自究,羅某致仕一事絕不是因為殿下,至於羅某走後武國朝堂的刑大夫一職,羅某已經有了人選,正欲向陛下推薦,此人真的是一位國士之才。”

    聽見羅士成如此推崇,林玧琰也是對刑大夫口中的“國士之才”滿是期待,問道:“此人是誰?”

    羅士成回道:“韓悝,衛國人士!”

    “韓悝?衛國?”

    “嗯,韓悝昔日與我同在上蔡求學法家之道,後羅某前往武國謀官,韓悝前往齊國稷下學宮遊學,如今在晉魏氏的封邑中擔任小吏,不過此人之才,晉魏氏卻不能人盡其用,實在是可惜,如今我已修書一封,邀請他前來武國為仕。”

    不過看著林玧琰對此人深究的模樣,羅士成也是話鋒一轉道:“不過此人要是到武國朝堂上,並且受到重用,長公子仁與公子信的‘仁黨’‘信黨’勢必有一位水漲船高,另外一方則是……嗬嗬,韓悝師弟治國之道崇尚集權,集君主之權,當然儲君之權,他也勢必是要集中的,似武國現在這般分權狀態,韓悝若是執政,是絕不會不管的。”

    其實,林玧琰知道羅大夫這件事已經將真正的含義說的呼之欲出了,便是勸林玧琰不要涉入黨政之中,一旦政治分明之時,統治一派豈會對原競爭一派給及好果子吃。

    “不過,羅某了解的韓悝師弟,怕無論是長公子仁還是公子信都絕非韓悝師弟心目中理想的明君人選……長公子仁與公子信的胸中格局實在是太小了,小的隻能容納武國這一隅之地,孰不知今日之武國如同危危將傾之大廈,環伺皆敵啊,而武國比之諸敵,尚有多處不足,然兩位公子卻是內爭不斷,徒惹內耗!”

    看著這位家國情懷極為濃重的武國刑大夫,林玧琰也是心中百般滋味,的確,他所知道的武國,的確還是在五年前的晉韓之難中尚未恢複過來,國力貧乏的武國,四周卻並非是太平之世,如羅士成所說,環伺皆敵!

    說到最後,這位刑大夫也是意識到今日自己說多了,也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其實刑大夫羅士成也不知為何,看到林玧琰這位皇六子,便是全然拋棄了往日裏嚴謹不多錯一步的態度,對他說了這麽多。

    “今日羅某家母逝世,妄言了幾句,還請殿下不要在意。”這位武國刑大夫對林玧琰如是說道。

    其中驅客的意思明顯:“那琰就不再叨擾刑大夫了,羅大夫那日要走,琰必親自送出宛城告謝刑大夫教誨!”

    看著這位殿下認錯態度誠懇,甚至言語最後竟然是俯下了身子,羅士成也是伸出手扶起了公子琰,小心囑咐了一句:“二十五日旬朝議事,怕是長公子那邊少不得發難,還請殿下小心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