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武國之“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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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陽一地,居然會有宛城的豪族插手?
說實話,對於武國的現狀,從出閣至今,林玧琰是多多少少了解的,積弱不堪是從上至下的。
自己的父皇,如今的武帝,雖有心改製,卻並非是一位手段高明的國君,武國的晉韓之難過去,便是發布了求賢令,武國這些年來朝堂雖有起色,但並非到了入骨療毒那一步。
如今的武國,依舊是豪族林立,把握地方大權。
林玧琰在當日朝堂一事便是了解到了,這些人在武國究竟是處於什麽地位,又是扮演著什麽角色。
譬如蝗蟲,看似聲勢不弱,但實則是國家的蛀蟲!
便是從淯陽令前些年的處境看出來,武國朝廷何不是扮演著這樣的角色呢!
林玧琰深知,憑借自己如今的地位和力量,還不足以改變武國對付這些豪族的方式。
宛城內的豪族,錯綜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因此,林玧琰現在對這些勢力也是不好動手!
林玧琰看向淯陽令,說道:“先將淯陽本地的土地丈量出來登籍入冊,至於棘陽一事,看看能不能從淯陽這邊的豪族手裏查清楚有多少土地,等水匪一事了解,便是著手處理他們的事!”
淯陽令彎腰提醒道:“殿下,此事關乎武國根本,恐怕朝廷不會讓殿下出手管這件事的!”
這句話但是提醒了林玧琰,頓時想到了什麽說道:“我的確是管不了,但並不意味著有人管不了,荊翊,通知項鷹以及肖昆,淯水上淯陽和棘陽交界設置關卡,將這群水匪趕入棘陽!”
“這……似乎要得罪把握棘陽土地的豪族,畢竟棘陽因為各豪族把控,並無多少守城軍。”
聽見林玧琰如是吩咐道,淯陽令也是說清楚其中利害。
“這豈不是更好?”林玧琰反問一句,然後看向了淯陽令繼續吩咐道:“對民間傳出消息,說是世家大族將棘陽作為墓地,陪葬品甚多,上幣各種珍貴物件多不勝數……”
“殿下,這……有悖人倫啊!”淯陽令自然是明白這位殿下想要驅虎吞狼之計,不過卻是難以接受這種手段。
林玧琰冷冷道:“既然能夠占的下這千畝良田,就要看看他能不能夠守得住,匪患嚴重,自然是要他們出一份力的,既想占百姓的便宜,又要不出力坐享國家的安寧,怕是沒有那麽好的事情。”
“再者,”林玧琰寬慰淯陽令說道:“淯陽軍乃是淯陽的守城軍,棘陽之地可不能越權節製。”
林玧琰如是說道,才讓淯陽令黢德勉強接受了此事,才應了一聲,準備下去安排。
待淯陽令走下去以後,屋子內剩下林玧琰和荊翊兩個人,宗衛隊的大多數都在紀武好淳於啟的帶領下前去協助淯陽新軍的訓練去了。
良久,見自家殿下不語,荊翊也是開口說道:“這幾個月來,殿下變得好快啊……”
林玧琰聞言,知道荊翊所指什麽,不過卻是莫名的說了一句:“並非是我要變,是武國要我變的……”
……
與此同時,棘陽。
兩道身影並向而行,許久,其中一人才指著周圍的大好山河提醒道:“韓兄,這棘陽如何?”
“沃野千裏,風調雨順,乃是一處興旺之地……”韓悝應道,又補了一句:“韓某遊曆武國諸地,未見有如同棘陽這般沃土,不過可惜啊……”
沮子安問道:“韓兄可惜什麽?”
韓悝掃了一眼周邊,說道:“棘陽百裏之地,有土地九萬頃,除了山澤民居村落占據三分之一在,可用作耕種的土地便是有六萬頃,也就是六百萬畝土地,隻有百姓能夠勤於耕種,歲歲可得萬萬石糧食,武國有此作為依仗,何愁難以富強!”
沮子安也是點了一下頭說道:“聞韓兄所言,的確是覺得可惜,這棘陽本是耕種的好地方,可無奈此地被世家大族把控,或做墓地,或為獵場,也真是可惜了此處。”
韓悝又道:“武國積弱絕不是因為外患,放眼天下,縱然是當世強國,孰不是環伺皆敵?武國窮困,困在世家大族把持地方大權,如若不加修理,就當如十丈之古樹,內生蟲蟻而潰其根幹,韓人則為雷夜之雨,稍稍一淋,便為轟然倒塌!”
“韓兄明見!”沮子安對韓悝佩服道,旋即話鋒一轉:“當日羅大夫舉薦韓兄來武國從仕,韓兄答應下來,確實要看看武國的地方是何狀態,如今韓兄在武國地方已經遊曆了半年,是否打算入武國為仕!”
韓悝看向了沮子安笑道:“子安不知我心矣……曾上蔡求學時,便有豪情壯誌,當如往昔吳子內可治國,外可起兵伐敵,於是求仕魏國,魏國乃當世強國,我雖不凡,卻在魏國難以為官,每讀吳子遺作時,常常思慮當年吳子之魏國起先時不過中原小國而已,吳子憑借一人之力使小國變大國,強於諸侯國之中,實乃我輩所思之在!”
沮子安點點頭說道:“韓兄如今可是想好了要做武國之吳啟?”
韓悝點點頭說道:“吳子大才,韓某不敢比及,但是若是有機會一試的話,未嚐不可。”
沮子安點頭,然後對著韓悝說道:“家父受羅大夫所托,要為韓兄引薦給武帝,既然韓兄已經做好了打算,那便隨著我前往宛城拜見家父去吧。”
韓悝點點頭說道:“的確是要去宛城了,不過,子安,當務之急是要整理這一路上在武國的見聞……和所思所感,不然光是憑借令尊的引薦,也是難以作為進身之策的!”
沮子安也是點了點頭說道:“韓兄是做大事的人,我當竭力相助!”
韓悝回過頭來,看著淯陽的方向,這段時間以來,淯陽的動靜已經攪動了武國的視線,作為從淯陽剛剛回來的韓悝自然也是知道的。
“真是希望你能夠看到匪患因何而起,如何而滅……這武國的“匪”,絕非是淯水那些啊……”
韓悝心中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