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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湧的烏雲遮蔽了月光,雷聲越來越近,一場暴雨近在眼前。

    同伴望向我的眼神帶著詢問,風吹亂了她的長發,像狂風中的柳枝。

    “要下去嗎?”

    “當然,來都來了,管它天氣如何!”

    我的堅定似給她吃了一記定心丸,她重重點頭,然後朝井中拋下繩子。

    幽深的井口不知通往何處,仿佛冥界的入口,我忽然覺得眼前的景象似曾相識。

    “小和,咱們……”我遲疑著開口,卻沒繼續問下去。

    “前輩,有什麽問題嗎?”她停住係繩子的動作,扭頭緊張地問道。

    “沒,快點,爭取趕在下雨前收工!”我揮掉奇怪的念頭,催促她加快手裏的動作。

    這口古井極深,原本被埋在地表下,用巨石封住。

    我們倆個費了番功夫才讓它重見天日,當然,日沒見著,月也叫烏雲給擋住了。

    但好在有我們,相信藏於井中的秘密,很快便會揭開。

    “前輩,找到天星真的能拯救世界嗎?”嬌和一邊把繩子固定在身上,一邊問道。

    “誰知道呢,盡人事、聽天命!”我雙手撐住井沿,將身子緩緩降下。

    井中異常陰冷,由於常年封埋於地下,盡管啟封後放了一天,下邊的氣味依舊刺鼻。

    井壁上生著厚厚的銅鏽,我用小刀刮了兩下,發現井的材質是青銅。

    “這是口銅井!”我對上方的嬌和喊道。

    “全銅製的?”嬌和停止下降,大聲問道。

    “對,就是這裏,咱們找對地方了。”我內心騰起些許的雀躍,立刻加快下降的速度。

    井底幹燥堅硬,礦燈的光柱投在四壁上,照出上麵清晰的浮雕圖案。

    嬌和落地的時候,不知踏在什麽東西上,井口處傳來‘嘭’的一聲。

    “糟糕!井口封死了!”嬌和站在原地,上麵的繩子掉下來,她抓住繩頭一看,斷口非常整齊,顯然是被封住井口的東西切斷的。

    “嬌和,我以前是不是來過這裏,或相似的地方?”知道我們被困在井底,我心中頓時升出一股熟悉感,隨口問出心中的困惑。

    “也許吧,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嬌和一臉莫明地看著我。

    “不知道,覺得這情景很熟悉,隨便問問。”我聳聳肩,將注意力重新放回井壁上。

    井底為四方型,四麵牆壁都鑄有浮雕,而且跟下來時經過的井壁不同,鑄有浮雕的麵上絲毫不見鏽跡。

    浮雕的內容很豐富,講述了某個史前文明的興衰史。

    過程比較簡略,使用的篇幅很少,隻有最繁榮和最後的時期,占據了牆麵最多的位置。

    文明覆滅的末期,浮雕中反複出現一件東西,而這件東西讓我覺得非常眼熟。

    “小和,你看看,見過這東西嗎?”我指著圖中的物件給嬌和看。

    “沒有,是塊石頭?”嬌和納悶道。

    “不,我覺得…它好像塊玉。”我憑著感覺說道。

    “假設真是玉,它應該跟著主人下葬了,咱們怕是白來這一趟。”嬌和有點泄氣地說。

    浮雕中確實描繪出玉石被放入死者口中,隨棺槨下葬的情景。

    有什麽畫麵從我腦海中閃過,但速度太快,我根本來不及抓住它。

    再說浮雕所記錄的信息,明顯是將這塊玉視為大凶之物。

    人們認為是它的降臨,使神明降禍於人間,導致世界走向毀滅。

    於是,一位大能的聖者站出來犧牲自己,用身軀做牢籠,要永遠困住這顆災星!

    嬌和看完浮雕的全部內容,撇嘴道:“史前人可真夠迷信的,依我看,災難與神明無關,是這顆天外來星本身有問題!”

    我下意識答道:“沒錯,它能讓生物產生變異。”

    嬌和詫異地看向我,我也被自己回答得如此自然弄得一怔。

    嬌和臉上露出難言的欣喜,急問:“那你想起三九是誰了?”

    我認真想了想,茫然地搖頭,說:“他是誰?”

    嬌和聽到我的回答,連忙道:“你是他債主,他欠你好多債,真的想不起來?”

    我歎了口氣,無奈地說:“就算他欠我八百億,你們要不要隔三差五就提起他?他是欠我錢,還是欠你們?”

    嬌和聞言乖乖閉嘴,她跟金三胖他們,時不時就會提到三九這個名字,我又不是非要他還錢,他們好像比我還急。

    半年前,我同意幫a找古籍中的記載,醒來後發現記憶也被那古怪的石板濾掉了。

    身邊的人用半年的時間重新和我熟悉,我知道自己名麵上,是一間叫‘過去書屋’的小老板,實際上,卻是一家私人探險協會的資深會員。

    嬌和是我的搭檔,她老公叫金三胖,是個古董商,他們收養了一個男孩,取名叫金子。

    小金子特別喜歡我,隻要有我在,他爹媽都會被無視。

    a在幾天前,成功找到了山海界的入口,她把坐標發給我,然後就跟吳楓一起消失了。

    許多人都在傳末世即將到來,有人相信,有人一笑而過。

    至於我身邊的人,似乎都相信那一天終會來臨。

    所以,才有了我跟嬌和的這趟古井之行。

    吳殤是我的朋友之一,他這人總是來無影去無蹤,他說他已經計算出災難爆發的準確日期,卻一直找不到阻止的辦法。

    而我的半個合夥人紅薇,她終於在幾天前,獲得可靠消息,內蒙古某地藏著一件叫天星的寶物。

    寶物從天而降,能拯救人類於水火之中。

    幾經波折,跟嬌和找到這口井,看到井下浮雕的內容。

    事實再次證明,理想和現實是存在差距的!

    “前輩,下麵應該沒什麽有用的信息了,咱想辦法出去吧!”

    “等等,假如你是史前人,為什麽要大費周章弄這麽一口井,要記錄曆史,在哪不行?為什麽偏偏是這裏?”

    “你是懷疑…這井下有藏著別的東西?”

    “不,我是懷疑,這就是聖者之墓!”

    “這裏空間狹窄,沒有放棺材的地方啊!”

    “咱們分頭找找,或許哪裏藏著機關,你下來時不就踩到了。”

    東西兩麵牆上的浮雕,果然暗藏著機關,相對的太陽和月亮,就是機關的控製鈕。

    我們兩人分別按住浮雕中的太陽和月亮,用力向內推。

    隻聽‘哢嚓嚓’一陣響動,北麵井壁下,露出一個繼續向下的入口。

    我站在入口邊,剛想試試底下的空氣流不流通,突然後背被人猛地一推,一頭栽了進去。

    井底隻有我和跟嬌和,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個念頭飛快自心裏閃過,身體下墜了僅兩秒,我便放出屍偶,它們的長指甲抓向兩邊的土牆。

    長發托住我的身體,因重力又向下滑出兩米,屍偶才穩住身子。

    幸好頭上的礦燈沒掉,我可以一邊照明,一邊操縱屍偶往下爬。

    同時,心裏忍不住咕噥:以為姐和從前一樣沒有還手之力呢,想把我摔暈,沒門兒!

    嘀咕完,又‘咦’了一聲,從前我摔暈過嗎?

    為嘛總覺得這趟古井行動,處處透著熟悉感呢?

    暗道終於見了底,我雙腳踏上實地,迅速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下麵的空間很大,前半段通道是個天然的地下裂縫。

    走到後半段,出現一條岔路,而且是人工開鑿的礦洞,地麵的鐵軌鏽蝕嚴重,應該被廢棄很長時間了。

    礦洞從中間將天然通道截斷,沒有繼續向前,到這裏就停止挖掘了。

    既然古井下藏著暗道,礦洞卻是後人挖的,所以這條路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

    我繼續向天然通道的方向走去,約莫過了十分鍾,頭頂的礦燈毫無征兆地熄滅了。

    “你來了……”

    一個女人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我暗罵現代產品不可靠,可突地一個激靈。

    這場景、這聲音、這心情!

    那種詭異的熟悉感又跑出來了。

    我掏出口袋裏的打火機,火苗剛點著,就被一陣陰風吹滅。

    “你出來了…”

    那聲音又近了些,我讓屍偶擋在身前,並使用精神線探向聲音傳來的位置。

    “是誰?出來!”我低喝道。

    但四周一片寂靜,礦燈也恢複工作,眼前的通道裏,什麽東西都沒有。

    “奇怪…好像在哪兒經曆過這事。”我自言自語道。

    那女人的聲音我肯定聽過,連她的台詞都半點沒變。

    想不出答案,我隻能繼續往前走,出了通道,外麵的空間豁然開朗。

    一間石屋出現在我的視野裏,我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腿已經邁向石屋後麵。

    果然,石屋後有條小路,小路由碎石混合泥土鋪就。

    盡頭是片地下湖,湖邊放著一截樹幹!

    我的心抑製不住地狂跳,樹幹長約兩米,直徑一米左右。

    我頓住腳步,皺起眉頭看向身邊,覺得身邊似乎少了什麽人。

    明明隻有我一個人下來,為什麽會覺得身邊應該有別人?

    忽然,湖中心咕嚕嚕冒出一串水泡,我警覺地拔出手槍。

    這玩意兒我雖然不愛用,但對付大家夥的時候確實有效,也能替我節省些精神力。

    水花翻湧,一個小盒子浮出湖麵,接著湖水歸於安靜。

    我操縱屍偶,將小盒子拿上來,盒子是鐵製的,20cm見方。

    打開蓋子,裏麵立刻飄出悅耳的聲音,它竟是隻八音盒!

    它不是應該被我放在床頭櫃上的嗎?

    不,它是件禮物!

    是誰送的?

    無解!

    忽然,我聽到有女人在喊救命,地下深處出現女人的呼救聲,還有比這更詭異的嗎?

    不等我尋過去,一個穿著運動服的年輕女孩就朝我這邊跑來。

    我看到她的同時,她也看到了我。

    於是拚命揮手,向我喊道:“救命!快救救我!”

    我救、或者不救,人都到眼前了,不救也得救……

    這姑娘身上、臉上全是土,八成一路跑過來摔過好幾回。

    “出什麽事了?”我看著她跑來的方向問道。

    “我、呼,我們遇到一陣黑風,還、還有吃人的妖怪!”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黑風?妖怪?”我挑眉問。

    “對,我的同學,都被抓走了。”她說著突然痛哭起來。

    “你先冷靜,告訴我她們在什麽地方。”

    “那邊,那邊有個洞!”

    她用袖子抹了把臉,然後指著來時的方向,還拉住我的胳膊,邊指邊帶著我朝那邊走。

    她既不是妖怪、也不是粽子,隻是個普通人,除了出現在這裏很突兀外,我實在想不到她能有什麽陰謀。

    因此,我決定跟她去看看,是否真有吃人的妖怪。

    “我叫程子珊,朋友都叫我橙子,謝謝你肯幫我。”

    “你叫什麽?”

    “程子珊,工程的程,孔子的子,珊瑚的珊。”

    “你同學叫什麽?”

    “哦,有一個叫古夢、一個叫包茜,還——”

    “還有一個叫火星?”

    “噫?你怎麽知道?”

    “我也想知道我是怎麽知道的,你以前見過我嗎?”

    “沒有。”

    橫豎看她都不像在說謊,難道是古井裏有迷惑人神誌的東西,讓我連連產生幻覺嗎?

    懷著一堆疑問,我們走近她逃出來的洞穴,走得越近,她的神情越恐懼。

    漸漸的,她幹脆躲到我身後,明擺著是要我先進去。

    她一再保證自己真的是大學生,和同寢室的妹子們來草原旅遊,不小心掉進一個洞裏,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她甚至拿出學生證和身份證,就差把祖宗八代的信息都背出來了。

    “行了,你先等在外邊,有危險就跑,不用管我。”

    “這…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你留下幫不上忙。”

    她被我的直白噎了下,閉嘴不再開口,老實的站在洞口外邊。

    我先用精神力探入洞內搜索一遍,沒發現有妖怪或是屍體。

    等我走進去,看到一口透明棺材立在洞的中央,棺材裏躺著一個人,白衣黑發,頭戴金冠,非常年輕。

    那種感覺又來了,我身邊應該有個人才對,他叫我別出聲,他知道棺材裏的人很危險!

    “噓~這邊!”棺材右側的石壁上有個黑洞,一顆腦袋正探出洞口,小聲招呼我過去。

    我又望了眼棺材裏的女人,怎麽覺得她也很麵熟?

    我壓下心中逐漸翻騰起伏的莫明情緒,放輕腳步走到朝我招手的人跟前。

    他見我走過來,便把頭縮回洞裏,悄聲道:“快進來,她醒了就麻煩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完全不再考慮自己行為的合理性,跟著他鑽進洞裏。

    洞口很窄,隻能爬行前進,那人在前麵邊爬邊自我介紹:

    “我姓鄧,叫鄧紹弘。”

    我愣了下,問:“你是工程師?”

    他笑道:“當然不是,做小買賣的。”

    爬出圓洞,我一把扣住他的喉嚨,冷聲道:“你究竟是誰?那些女學生呢?”

    他被掐得呼吸不暢,很快就把臉憋得通紅,掙紮道:“我是遊客,和她們一個旅行團的。”

    我鬆開手指,狐疑地盯著他,他揉著脖子委屈道:“為啥我這麽倒黴…”

    現在,我感覺下井以來發生的所有事,都太不正常了。

    然而,還有更不正常的等在麵前,我們出來的地方,是座高塔的內部。

    牆壁上被鑿出一排排整齊的格子,能容一個成年人坐在裏麵。

    “屍骨呢……”我喃喃自語著。

    “什麽?”旁邊的鄧紹弘奇怪地看著我問。

    “沒事。”我收回視線,搖頭道。

    他走到與我們出來的洞口正對著的一個圓洞前,率先鑽了進去。

    還不忘回頭道:“她們都在前麵躲著呢。”

    我看著塔底的空地,一些零散的記憶片斷像被重新激活的細胞,跳躍在腦海當中。

    這地方很記憶裏的某處很像,卻不是同一個地方。

    這樣想著,我矮身鑽進洞裏,心緒再難平複,強烈的預感如同暴風,在腦子裏狂嘯。

    出了洞口,幽深的黑暗中排列著點點熒光,從弧度看,應該是個圓型的平台。

    鄧紹弘一溜煙地跑過去,消失在平台上,整個黑暗的空間,忽然間燈火通明。

    巨大的空洞內,四周架著數十台探照燈,我腳下剛好是一條由各色花瓣鋪成的甬路。

    平台被四擊的燈柱打亮,一群人簇擁著一個男人站在上麵。

    他手裏拿著一隻花球,身上穿的是在峽穀時那身探險裝。

    無數的記憶像潮水般湧向我,不待我反應,一陣花香襲來。

    另一隻花球被舉到我麵前,透明棺材裏的女人,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邊。

    她將花球塞給我,微笑著祝我幸福。

    “音塗?”我呆呆地叫出她的名字。

    “雪娃,快來呀,你的新郎在這兒哪!”穿著粉色公主裙的依,在平台上連蹦帶跳地朝我揮手。

    莊嚴的聖樂響起,我才注意到山洞一側擺放著蓮母的戰琴。

    此刻奏響戰琴的,是我那半個合夥人紅薇。

    戰琴似乎經過改裝,至少外表看上去隻是一架普通的管風琴。

    它奏出的不再是戰歌,而是地球人耳熟能詳的婚禮進行曲。

    平台上的人,無一不穿著盛裝,金三胖、本該在井底的嬌和,扮成她姐姐重演青丘古墓中情境的袞袞……

    還有那些曾在我記憶裏占據一定位置的同伴們。

    他們全部站在平台上,等待著我走上去。

    但這一切都沒有站在人群中的那個人來得重要,他回來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上平台的,他就默默站在原地等我走近。

    兩人間忽然產生了一種默契,假如我轉身離開,那就表示我拒絕這場婚禮。

    他不會主動靠近我,因為他在等待我的答複。

    這場古井行動,根本就是他們所有人串通好的!

    我站到他麵前,內心無比平靜地看著他,他永遠是我記憶中的樣子,沒有絲毫改變。

    他張開雙臂抱住我,低聲在我耳邊說:

    “對不起,讓你哭了。”

    我哭了?

    嗯……哭了。

    也許是委屈、是高興、是難過、是激動,無論是哪一種情緒使我流淚,原因都是這個男人,他終於回來了!

    這是一場盛大的婚禮,在遼闊草原的地下世界。

    每個情景重現,都由眾人精心布置,水晶棺本來是音塗帶回老家的紀念品,也被她拿過來當道具了!

    還把老撾地下湖邊的樹棺給運來了,他真夠能折騰的!

    嬌和主動向我坦白,她們在我失憶後隱瞞我和三九的事,是希望我能借著失憶的機會,讓過去成為真正的過去。

    所以,她們讓我住李妙雪家、經營她的書店,還跟我說我是什麽探險協會的會員!

    隻是偶爾內疚的時候,他們就會問起三九,還騙我說他欠我債。

    嬌和說得理直氣壯:“他丟下你跑了,就是欠你的債!”

    但看在她們幫三九忙活半天,為喚起我的記憶這麽努力的份上,我就不跟她們計較了。

    一個月後……

    三九拎起收拾好的皮箱,轉身問:“還有什麽想帶的?”

    我環視才住了一個月的新房,戀戀不舍道:“多好的房子啊,能帶走不?”

    三九無奈地微笑搖頭,柔聲道:“到了那邊再給你蓋新的。”

    我提上兩個旅行袋,跟著他走出房門,吉祥兄弟等在門口,他們的東西倒不多。

    三九用最快的速度解決了百子星的問題,外星人侵略什麽的,暫時是不會出現了。

    但地球上日益嚴重的汙染、疫病和戰爭等問題,不是靠少數人的力量能解決的。

    尤其是吳殤那本羊皮卷中的預言,正在實現。

    因此,我們最終應下了依的邀請,回蓮母重建家園。

    至於其他人,畢竟故土難離,不願意跟我一起去蓮母的,我把山海界的坐標留給了他們。

    吳殤也在送行的人裏,他感謝我替他集齊了八芒星徽章。

    當時疏桐沒在我身上搜到,因為我早將徽章藏在八音盒裏。

    隻要是流火人,都不會去查那隻盒子,因為她們受不住它播放的曲子。

    疏桐死後,是紅薇找到她身上的徽章然後交給了吳殤,我藏在八音盒裏的那枚,則是三胖無意中發現的。

    說到底,他該感謝的人不是我,而是紅薇和三胖!

    傳說和窮奇奇仍舊沒查到古玉的下落,也許,世上不是每個故事,都有結局;也不是每個問題,都有答案。

    比如被林敏拿去的醒屍號,它就未曾再出現過,唯一可能知道它下落的趙樂,帶著這個秘密離開了人世。

    音塗駕駛著飛船,緩緩升上天空,金三胖抱著已經會說話的金子站在透明的舷窗前,看著地麵上的人們,漸漸變成小黑點,最終消失在視線裏。

    金子的表現比三胖這個當爹的要冷靜淡定得多,畢竟他嬌嫩的小身子裏住的是老魂魄子劫……

    整艘飛船上就兩個半男性,這一趟,凡願意回老家的,我們都接上了。

    露爾抱著一個嬰兒也坐在船上,讓我意外的是,她懷中的嬰兒,竟是離歡的新身體!

    離歡被疏桐控製的三胖殺死,幸而魂魄逃脫了,機緣巧合下,露爾撿到了成為路邊棄嬰的她。

    仍然生活在這顆藍色星球上的人們,哪會想到正有一艘飛船掠過他們頭頂?

    音塗啟用艦身隱形功能,即使是人類的衛星,也察覺不到我們的存在。

    我的故事就這樣結束了,但在另一個地方,它才剛剛開始。

    廢棄的家園正等著我們重建,但願它能接受我們帶回來的兩位‘女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