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天羅地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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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隔著老遠停下。為首一將出聲吆喝道:“末將乃是兗州牧帳下部將曹鈞。奉我家主公之命前來迎接太仆李曆李大人。不知前麵可是李大人的車隊。”曹昂繼承的是曹操奮威將軍、兗州牧的官位。雖然兗州已經在文遠手上。可這個官位。曹昂可舍不得摘。
劉司馬回頭向矍鑠老者笑了笑。揚聲道:“既知是朝廷使者。還不快上前迎接。”那彪曹軍忙迎上前。領兵將領一邊上前見禮。一邊讓麾下護在晉軍圈外。
劉司馬似乎存心挫一挫來人的氣勢。一見麵就刁難道:“曹昂既然知道朝廷使者前來。為何不親自前來迎接。”
那為首曹將似乎早有準備。不卑不亢道:“我家主公事務繁忙。不能親來硬結。不過主公已經命人在壽春準備好一切。恭候朝廷使者到來。”
這話說的既沒有失了禮數。也沒有丟了曹昂的顏麵。太仆李曆探出頭來了。這支負責迎接的曹兵大概有千餘人。領兵將軍也起來精明強幹。點了點頭。曹昂來為了迎接自己。還是用了不少心思的。
有了這千餘曹兵的加入。護送的隊伍頓時顯得有些臃腫起來。一千五百軍士把可容六匹馬並行的大道堵得嚴嚴實實。還派出二三百步開外。
走在路上。那喚作曹鈞的部將道:“太仆大人。此去壽春。還有五百餘裏。步行的話還有十五天路程。如果走穎水入淮水坐船順流而下。兩三天功夫就能到壽春。不知太仆是想走水路還是旱路呢。”
李曆想了想道:“既然水路快些。那就走水路吧。”
那曹將聽著。眼中閃過一抹不為人察覺的笑意。道:“既然如此。前麵不遠的丘頭店就有我們漁港。咱們可以從哪裏調集船隻。送太仆大人從水路去壽春。”
劉姓司馬在一旁突然道:“等一下。這條水路可還太平嗎。”
曹軍眼中閃過一絲異樣。道:“太平啊。晉公治下百姓安泰。我家主公這些年也把二郡治理的有聲有色呢。”
劉姓司馬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車駕沒走兩個時辰。剛過午後就到了一處百姓聚居的漁港。這曹鈞倒還是挺利索的。李曆一行人一頓飯還沒吃好。曹鈞就找到了十幾條船。不過因為船隻有限。每船隻能做二三十人。曹鈞和劉司馬商量一番之後。決定這十幾條船都留給劉司馬帶的護衛乘坐。曹鈞隻帶一隊人擔任向導。其他的曹兵則走陸路返回壽春。
上了船。李曆一行人前行的速度頓時快了不少。乘船既免去了一路旅途顛簸。還不用耗費腿腳。最重要的是順流而下。可日行一二百裏。這樣隻要兩三天功夫就能到壽春了。李曆見這曹軍安排的如此妥帖。他也是順眼了不少。
船行半日。就走了六七十裏。眼著天色漸黑。曹鈞一聲令下。十幾條船靠向岸邊。這年月如果不是十萬火急的話。黑夜行船還是能免則免的。不然要是走岔了路或者紮進草窩子裏可不好。
眾人下了船。劉司馬命令安營紮寨。埋鍋做飯。曹軍尋了個由頭出了營地。步行走了幾裏地。在一處密林前對著林子學了幾聲鳥叫。
不一會。林子裏也傳來一陣鳥叫。曹鈞不再遲疑穿林而入。被一個黑衣人引到一團火堆旁。幾個黑衣人已經圍在火堆旁等候著了。而透過火堆向著密林深處去。遠處竟隱隱約約到密密麻麻一頂頂的軍帳。
曹鈞還沒在火堆邊坐下。黑衣人中一個身形魁偉貌似首領的已經開口問道:“怎麽樣。能動手嗎。”
曹鈞似乎路上早就已經想好。搖頭道:“不行啊。護衛的晉軍戒備相當森嚴。那個領頭的司馬一就不是個好對付的家夥。依我為了穩妥行事還是明天在河道上動手才好。”
那魁偉首領聞言不悅道:“他們不就隻有五百軍士嗎。怕個什麽。上麵這次撥給了我兩千精銳。還怕收拾不了他們嗎。”
曹鈞聞言忙勸諫道:“晉軍驍銳天下聞名。夏侯將軍萬萬不可小瞧。上麵把如此重任托付到將軍手上。將軍也不希望出什麽紕漏走了風聲吧……”
那魁偉將士沉吟一陣點頭道:“好吧。那就再等一夜。等明天過了汝陰。就讓李曆老兒和那些晉軍一起葬身魚腹。”
…………
第二天一早。李曆的車駕就登船出發了。船行半日已經到了汝陰地麵上。汝陰是汝南的大縣。交通要道。有穎水、茨淮水等幾條支流匯入淮水水道。船隊起初在穎水上緩緩前行著。有曹鈞作為向導。李曆也沒有多想什麽。
趁著劉司馬沒在意的時候。李曆悄然下令。將船駛入一條稍顯狹窄的水道。這條水道顯然沒有太多船隻同行。兩邊幹枯的蘆葦叢生。而且河道越來越窄小。
劉司馬沒來過汝南。道路不熟。可走了十幾裏路之後。也漸漸覺得有些不對勁了。登上最前麵的船找到曹鈞問道:“曹都尉。這是怎麽回事。船隊還沒進淮水嗎。怎麽河道越來越窄了。”
曹軍不動聲色陪笑道:“劉將軍。您沒來過您是不知道。從穎水入淮這一段就是這樣子的。從這裏再走個二十裏。差不多就該到淮河口了。”
劉司馬警惕的掃視左右。隻見如今河麵已經隻有十幾丈寬。兩岸河堤高聳。河岸邊蘆葦叢生。險惡異常。不禁皺眉道:“此處地勢險惡。曹都尉。四周不會有水賊盜寇什麽的吧。”
曹鈞聞言嚇了一跳。打了個哈哈道:“哪有的事情。劉將軍也太多心了吧。”雖然曹鈞說得輕鬆。不過眼神卻左右遊移。大冬天的額頭已經見汗了。
又行二三裏。劉司馬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喝道:“停船。曹都尉。命你的人快快停船靠岸。我要把車駕轉移到陸上。”
“劉將軍。這樣不大好吧。到淮河口了。劉將軍為什麽這麽疑神疑鬼呢。”曹鈞一邊敷衍一邊悄悄給身邊的副手使了個眼色。後者悄然點頭會意。十幾個曹兵悄無聲息的抽出了鞘中鋼刀。因為是最前麵的向導船。曹鈞帶著的三十名心腹有二十幾個都在這條船上。而因為船上位置有限。劉司馬隻帶著兩個護衛就上了曹鈞的船上。
“快停船。再不停船。信不信我砍了你。”劉司馬大吼一聲拔出佩劍。在他來。曹鈞定然會驚恐莫名。遵命求饒的。可是他到的卻是曹鈞臉上的一抹獰笑。
“劉將軍。這不已經到地頭了嗎。”曹軍獰笑道。他已經到了前麵河麵上攔起的鐵索。伏擊地點終於到了。
“曹鈞。你想耍什麽奸計。”劉司馬本能的感覺到不妙。可是他剛一開口。一陣撕裂的疼痛從背後腰椎傳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已經聽到了身便親衛的慘叫。
“給我砍了他們。扔到河裏喂魚。”曹鈞冷笑一聲喝道。十幾個心腹已經將劉司馬和兩個護衛砍成肉泥。曹軍一聲吆喝。船頭一轉已經向岸邊靠去。船上一支響箭破空射過。河岸兩邊頓時一陣連珠號炮聲起。
“怎麽回事。劉司馬呢。快是怎麽回事。”李曆年紀大了。正在船艙裏假寐。聞得號炮聲起頓時驚得噌的一聲坐起。叫來一個軍師詢問道。
軍士火急火燎的回報道:“大人。不好了。咱們中了賊人的埋伏。劉司馬已經被曹鈞殺了。”
“曹鈞。曹昂這個無信小人。”李曆麵色一變一聲怒罵。等到人跌跌撞撞走到船舷上。隻見此時兩邊河岸上已經密密麻麻沾滿了張弓搭箭的弓弩手。鋒利的箭矢對準了穿上的李曆等人。
這麽多弓弩手。即便是駕船衝上岸邊。不也一樣被弓弩射殺。李曆見狀忙驚慌道:“快。駕船闖過去。”可是話音剛落。船底突然傳來一陣劇震。幾個站在船舷上的軍士一個立足不穩掉進刺骨的河水裏。這種深冬的天氣。掉到水裏即便不被射死也得被凍個半死了。
“怎麽了。”李曆差點沒被這一陣劇震掀到河裏去。多虧幾個軍士從身邊拉住了。
軍士驚呼道:“不好了大人。河底被人打了木樁鐵索。河道被封船過不去了。”
李曆道:“那就快調頭。往上遊跑。”前路不通。左右更是死路。李曆急的都快吐血了。可是船隊剛剛調轉船頭。就聽後麵船上的軍士又是一陣驚叫。
“完了。”李曆再回頭去。這一下他是徹底絕望了。十幾隻火船塞滿了河道順流而下。直直的撞向船隊的後方。這真是前後左右。天羅地。
“放火箭。一個活口也不要。”南岸的河堤上。那一身裹在黑衣中的魁梧壯漢冷然一笑。揮手喝道。兩岸的軍士沒打號旗。也沒穿製式的衣甲。不過手上的強弓硬弩一就是軍中製式的。
一時之間。箭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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