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碎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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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連續七天的時間,及兩千多萬人口的屠戮,拓森的意識再一次漸漸開始蘇醒。

    我在哪裏?

    蘇醒一點自我意識的拓森,目光仍顯茫然的環顧一眼四周,猩目的注視之下,眼前所能夠看見的一切,都散發著某種陰冷的血色,就如同眼睛上籠罩一層不正常的虹,那種特別的感覺,足以讓人惡心幹嘔。

    不過已經冷靜下來的拓森,漸漸的開始能夠控製住這種感覺,隻需要給他一些時間,他就能夠從暴走的狀態下完全恢複,並且完美的控製住自己的身體。

    可是就在這時候,他的麵前出現了一個人,一個很強大的人,僅僅隻是站在那裏,憑空散發出來的氣息,都充滿著驚人的壓迫力。

    拓森立刻止住自己前進的步伐,因為警惕和危機的衝刷之下,他體內那股不詳的力量,開始無比瘋狂的湧動著,漸漸的將要占據他所有的心神,讓他被迫把身體的主動權再一次交出去,否則會發生什麽,他自己也難以預料。

    會很疼?

    這是拓森第一時間產生的感覺,並且肯定這絕對是一個非常不好的事情。

    而拓森實際上並不怕疼,但是他十分清楚疼痛,會讓他再一次失去理智,會更進一步刺激到心底深處的戾氣,然後陷入更深層次的暴走。

    怎麽辦?

    拓森微微思考一下,便已經覺得無所謂了。

    是的,暴走又如何?不暴走又如何?反正這賊老天不會放過他,會一次又一次把他逼入無底的深淵。

    既然如此,所幸不再掙紮,也無需控製心中的殺意和戾氣,盡情的宣泄,帶給所有人無情的恐懼,等到時候再也沒有人敢招惹我的時候,那才能夠換來寧靜。

    殺!

    殺!

    殺!

    一切考慮都已經是多餘的,我要尊崇心中的欲望,拋棄所有的天真,隻求自我的超脫。

    拓森再一次向自己的命運妥協,內心深處一些東西煥發出來,夾雜著某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覺,整個人都好像解脫了。

    爾後,拓森動了!

    對方說什麽,即將做什麽,都已經變得不重要,隻要打到他,摧毀他,殺了他,我就可以安靜了。

    “啊~!”一聲烈咆,如瘋似魔一般,從拓森的身體內部炸開。

    緊接著,一股極其恐怖的神力,在拓森的身體之中開始爆炸,然後凝聚在腳底,噴湧而出,一切都像是本能,順勢自然的施展出來,帶著拓森一躍而起,衝入雲霄。

    轟~!

    風都被撕裂,大地在顫抖,空氣被壓榨爆裂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麽的震耳欲聾,一方天地都隨著拓森的力量,直接變得一片狼藉。

    麵對這麽狂暴的拓森,先前還勝券在握,仿佛能夠主宰一切的趙白衣,當場臉色就變了,死亡籠罩而來,殺意是如此的瘋狂和暴戾。

    但不管怎麽說,趙白衣也是一位元嬰中期的大修士,雖然拓森一瞬間爆發出來的力量,給他帶來一種強烈無比的危險感,趙白衣還是在一瞬間就反應過來,單手聚風雲,浩然養正氣。

    斬~!

    趙白衣在此刻充分展現出一位元嬰中期大修士應有的戰鬥力,持劍用力一斬,便是正氣凜然,浩然無雙,仿佛天生有一股天地大義相隨,斬妖除魔,於一念之間。

    嘣!

    幾乎沒有任何花哨的一擊碰撞,趙白衣虎軀一振,就感覺到一股駭人的神力,形成一股驚人的衝擊力,逼得他連退七步,踩在雲端,虛不受力。

    不過拓森比趙白衣還要狼狽,能夠引動天地之力的浩然正氣,在初一碰撞之下,猶如麵對整片天地,難以撼動,無法侵入。

    然後就見拓森轟然墜落,比升起的速度更快,狠狠砸在大地之上,肌體開裂,鮮血淋淋。

    一下子,高低立判,拓森的驚天神力首次遇到對手,竟然被趙白衣給打退。

    看到近日裏連屠五座宗門,三座城市,兩千多萬人的拓森,遭到如此驚人的迎擊,被當場重創之際,四周悄悄觀戰的修士們,立刻忍不住發出一陣陣歡呼聲,仿佛拓森已經注定要喪命在趙白衣的手下。

    “白衣,白衣,揚我仙威!”

    “浩然正氣,天地永存,諸邪不侵!”

    “汝等魔道,斬!”

    這些都是來自白衣宗的弟子,在此刻叫囂的特別歡快,並且還一個個挺胸傲立,感覺自己天生優越他人一等,並且更加對白衣宗充滿信任感,好似他們的老祖趙白衣,如今已經天下無敵,在三級修真國巨鹿國再無敵手。

    其餘人等,雖然沒有白衣宗修士叫囂的那麽歡,但是大多數人還是發自內心的讚歎著,趙白衣不愧是在三級修真國巨鹿國屈指可數的強者,一劍斬魔,仙威難測。

    趙白衣本人則風度翩翩的負手而立,仿佛很享受來自四周的讚揚。

    可是沒有人注意到,他得意洋洋的神色之下,目光之中隱藏著幾分謹慎和嚴肅,因為他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輕鬆。

    尤其是剛剛持劍的雙手,負在身後,微不可查的顫抖著,怎麽也控製不住。

    此子,怎麽會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趙白衣心頭隱隱暗含幾分驚駭,他所苦修的浩然正氣,乃暗含一種天地之力,一招一式都具有幾分天威,斬妖除魔,無往不利。

    可是今天這一劍斬下去,隻是重傷拓森,自己還被震的雙手顫抖,這份力量未免也太恐怖了點吧?

    不過,就算是擁有這一身神力又如何?技法毫無章法,根本不足為慮。

    趙白衣微微穩定一下心神,稍稍恢複一下,鎮壓住自己顫抖的雙手,就不屑道:“爾,當真準備冥頑不靈嗎?哎,那就用吾之手斬妖除魔吧,此乃大義!”

    趙白衣說得正氣凜然,不熟悉他的人,當真以為趙白衣是仁義滿懷的君子人物。

    可是他所做的事情,卻一點都稱不上光彩,趁著拓森遭受重創的一刹那,祭劍飛斬,卷起一股驚人的浩然正氣,帶動天地之力,下手完全不留一點情,不願意給拓森一點喘息發揮的機會。

    這也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的事情,畢竟趙白衣想要維持自己的臉麵,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死在這裏,他還有機會衝擊元嬰後期,白衣宗注定要長存下去,怎麽能夠允許有一丁點意外發生呢?

    所以趙白衣出手了,一出手便是狠辣無情的殺招,快刀斬亂麻。

    隻可惜想法是好的,但是也得問拓森願意不願意。

    鐺~!

    不知何時拓森已經再次站了起來,單臂高舉,麵無表情的承受了這一劍,被切入筋肉之中,最後被堅硬的骨頭阻擋。

    也不知道拓森這一身骨頭到底有多硬,趙白衣的寶劍劈在上麵,竟然無法斬斷,並發出一聲金屬交擊的碰撞聲,響徹雲霄,隻用微末的代價擋下。

    轟!

    但是趙白衣的寶劍並不隻是鋒利而已,劍身上蘊含的浩然正氣,附帶的天地之力,硬生生壓迫的拓森渾身一沉,大地都在開裂,山河都在顫抖。

    好強的一劍!

    拓森感覺到一種極致的痛楚,全身上下的骨骼竟然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裂痕,再一次傷上加傷。

    可是受傷越重,拓森感覺自己複蘇的就越快,戰鬥力也就越強。

    尤其是在前麵七日的時間裏,拓森足足吸收了兩千多萬人口的生機,其中還有數千修士,這得是多麽龐大的生機。

    如今這麽龐大的生機,都堆積在拓森的體內,讓他無論是多麽嚴重的傷勢,都能夠快速的恢複過來。

    也就是說,除非能夠一劍斬殺拓森,否則拓森隨著傷勢的積累,會越來越強。

    趙白衣顯然無法一劍摧毀拓森強悍的體魄,哪怕是借助一部分的天地之力,也照樣難以傷害到拓森分毫。

    而隻要無法做到一劍絕殺拓森,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幾乎已經可以預見。

    吼~!

    就仿佛野獸在低吼一般,拓森發出一聲從壓抑到爆發的極致烈吼聲,就完全不顧自己手臂上的傷勢,麵目猙獰的反手用力一抓,凶狠的直接握住了趙白衣祭出的寶劍。

    趙白衣當場臉色再是一變,因為先前承受了拓森強力一擊的原因,他不願意再持劍跟拓森硬碰硬,反而耍了一個巧勁,祭起寶劍飛斬拓森,由硬碰改為纏鬥。

    可是趙白衣怎麽也沒有想到,拓森竟然如此的凶殘,以傷換劍,以肉掌抓飛劍。

    而諸如此類的事情,以往並不是沒有出現過,但那都是肉身體魄修煉到極其強橫的境界之後,才敢做出這樣的魯莽行為。

    那麽,拓森行嗎?

    行!

    盡管拓森的手掌,被飛劍的劍鋒劃破,以至於鮮血淋淋,但他卻沒有任何鬆手的意思,仿佛這隻手不是自己的,牢牢把飛劍禁錮在掌間。

    “給我斷!”趙白衣的額頭之上,出現幾分細密的冷汗,他此刻稍稍感覺有點吃力,竟然抽不出被拓森抓住的飛劍,隻能一遍又一遍的發力。

    拓森的肉掌早就已經被飛劍的鋒利,給絞得一片血肉模糊,換做正常人早就已經鬆手,甚至痛得慘叫連連。

    可是拓森卻無動於衷,反而手上的力量越來越大,終於在用力的一握過後,隻聽哢嚓一聲巨響,整柄飛劍,都在拓森的掌間,當場炸碎,滿天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