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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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前兩條與劉宇掛不上號,可後兩條在劉宇這裏可說是表現的淋漓盡致。能娶到二十一世紀經濟學院十大校花之首,同時也是三國時代姿容無雙,巾幗不讓須眉的天下第一奇女子孫琳;雖然沒有金榜題名,但一身光環耀眼的幾乎使世人隻能仰望,能享受到這種好運的也隻有同樣來自未來的劉宇劉元瞻了。

    新婚燕爾,劉宇和孫琳兩人橫穿兩個時代的愛情終於有了圓滿結果,自然是好的如蜜裏調油一般,不想有須臾分開。每日朝起乘車遍尋美景,夜則珠簾暖榻,雙宿雙棲,當真是過的神仙也要羨慕的生活。

    不知漢代是不是也有新婚蜜月這種說法,但成親半個月來,劉宇沒有過問哪怕一點點公務,不過郭嘉等人也很識趣的沒有打擾他享受這人間豔福。

    不過沒人找不代表沒有事情發生。事實上,在這半個月中,在大漢朝廷高層,確確實實發生了幾件對未來影響頗為深遠的事情。一隻筆寫不了兩家話,所以隻好一件件的將這些事情交代清楚。

    這最開始的一件事是與漢靈帝有關。去年漢靈帝因為小兒子劉協的怪病,以為是殺戮過重而導致上天示懲,不得已才下旨免去一幹黃巾降卒的死罪,可作為封建王朝的統治者,漢靈帝是不能容忍背叛劉氏王朝的這些賤民活的如此逍遙自在的。不過皇帝的旨意是金口玉言,一旦下達了旨意就絕對不能反悔的,更何況漢靈帝也實在是吃不準如果他殺掉這些賤民的話,上天會不會再次降罪。為了處理降卒的事情,漢靈帝一連幾天都悶悶不樂。

    漢靈帝有不開心的事,最先察覺到的就是跟隨他最近的張讓。張讓能從一個小小的內侍做起,短短十幾年間爬到十常侍之首的地位,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就好像有人擅長文事而有人擅長武略一樣,作為不完全男人的內侍,他們要想在自己這一行出人頭地,最重要的能力就是察言觀色。不要小看這察言觀色的學問,如果能把這學問研究通透,那做任何職位想要升遷都會事半功倍的。當然,如果隻是能夠看出皇帝心情好不好,那還遠遠不夠,真正能夠博得皇帝歡心的,是那種能夠猜出皇帝為什麽會心情不好的人。

    張讓無疑就屬於那種人中的高手。漢靈帝心裏稍有不快,張讓就能猜出個大概。這次漢靈帝不高興的原因,張讓自然也猜到了八九分,但張讓並沒有去出這個頭,因為張讓很明白,知道別人為什麽而煩惱也不過是察言觀色的一步而已,沒有人會看重在危難時刻隻會誇誇其談的人,隻有那些既有眼神,又有解決問題能力的人才能最終得到上位者的青睞。張讓隻是一個弄臣,讓他教漢靈帝如何吃喝玩樂大概還能勝任,但要說到治國之策,那他可就白給了。所以,張讓雖然明白漢靈帝是在為降卒的事情犯愁,在沒有解決辦法之前,他是不會去觸這個黴頭的。直到劉宇成親後的第二天晚上,劉宇的首席軍師郭嘉來到他的府上拜訪...

    劉宇的婚禮使漢靈帝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下,不過也隻是暫時的。隻過了兩天,劉宏的眉毛又開始打結了。這時,張讓湊上前來,向漢靈帝道:“陛下,老奴這兩天看陛下愁眉不展,陛下莫非是有什麽煩心事嗎?”漢靈帝歎了口氣道:“阿父說的不錯,朕這兩天的確是為一件事煩心。”於是漢靈帝將自己為如何處理黃巾降卒而頭痛的事向張讓說了一遍。張讓聽完沉思品片刻,好像有些猶豫的說道:“陛下。老奴倒是有個主意,隻是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漢靈帝聞言大喜道:“阿父有什麽主意,快快說來!”張讓道:“陛下所憂者乃是那些亂民賊心不死,萬一留下他們,到時賊心不死,立時又是一場禍患。”漢靈帝點頭道:“朕所慮者正是為此。但要是想把所有亂民都關押起來,又太過耗費,左右思量,苦無計策啊。”張讓神秘兮兮的笑了笑道:“陛下難道忘了,有一個地方,古稱天獄,陛下何不用之?”

    漢靈帝眼睛一亮,問道:“阿父說的可是益州?”張讓點頭道:“正是,蜀地群山環繞,道路崎嶇難行,從秦國起就是拘禁各地亂民的天然牢籠,陛下何不下旨,將各地黃巾降卒押解入益州,充作苦役呢?”漢靈帝眉頭舒展了一下,但旋即又皺了起來道:“隻是,將這些亂民聚在一起,萬一禍亂益州,又將奈何?”張讓道:“無妨,陛下隻需要在雍涼、荊州兩處,屯以重兵,那些亂民就算再度作亂,也隻能身陷川中,難以為禍他處了。另外,老奴聽聞現任益州刺史郗儉昏聵無能,治政不利,致使州事廢弛,陛下可借機將其撤換,另派一得力大將前往益州擔任刺史,則亂民未必就能生事。”

    漢靈帝點頭道:“阿父所言有理,隻是這統領益州的人選...”張讓趁機道:“陛下,現放著一個剿除黃巾十幾萬人有功的能臣在此,為何不用呢?宜陽侯右將軍劉宇有將帥之才,而且在豫州政績不凡,如此文武雙全之才,派往益州監視那幫亂民,實在是最合適的人選啊,更何況,這幫亂民的性命可說本就是他保下來的啊。”“對啊!”漢靈帝大喜道:“朕幾乎將劉宇忘卻,有他坐鎮川中,朕當可無憂矣。嗯,皇叔劉焉前些日子曾向朕提起設立州牧一職的建議,如今可就封劉宇為益州牧,節製兩川,為朕管理這各地叛民!”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漢靈帝沒有說出來,那就是,漢靈帝對於劉宇這個功高蓋世的宗室禦弟總是有點不太放心,如今將他放到益州,隻要在雍涼、荊州等處部署上得力人手,不愁不能將他牢牢困在益州之地。雖然可能會有在封地內不臣之舉,但就當是對他的獎賞吧,反正他也走不出兩川。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漢靈帝的嘴角不由的露出微笑。雍涼兩處有鎮守西京長安的重兵把守,不足為慮,現在隻差坐鎮荊州的人選了。

    第二件事卻是一件比較喪氣的事,那就是曆仕大漢桓靈兩朝的前太尉喬玄過世了。按照曆史原本的走向,喬玄在中平元年初就已經去世了。倒是劉宇的到來不知觸動了曆史的那根筋,讓喬玄能夠一直活到現在。說起來喬玄去世可說是壽終正寢,漢代人能夠活到七十多的為數也不多。喬玄是在劉宇大婚一周之後,在睡夢中駕鶴西去的。喬玄的去世對於整個大漢王朝似乎並沒有什麽影響,算不得一件大事。可他的去世卻直接將四個年輕人的命運推向了交匯點。

    喬玄的去世使他的兒子喬洪對於仕途心灰意冷,在父親去世的第二天就以為父戴孝為名,向朝廷遞交了致仕本章。大漢自高祖以來就提倡以孝治國,所以喬洪的本章很順利的獲得了通過。而與他一起致仕的,還有喬玄生前頗為得意的弟子洛陽令周異。

    喬玄是豫州睢陽人,周異是廬江舒縣人,兩人正好結伴而行。另外,還有家住富春的孫堅,要將他的家中妻小送回老家安置,所以也和喬、周兩人同行。

    喬玄逝世,喬洪、周異回鄉,使得劉宇感到很是遺憾。雖說是在新婚蜜月之中,但並不代表劉宇對於外界的事情毫不知情。他真正感到遺憾的,是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和天才智將周瑜失之交臂,日後再想將周郎收為己用,那可就難比登天了。

    劉宇對於錯過周瑜很是遺憾,殊不知,讓他感到遺憾的人也正在談論他。這也難怪,現在的劉宇已經成為了年輕一代中好為將者的偶像。前些天那場聲勢浩大的婚禮更是讓很多人豔羨不已,很多人已經把劉宇如今的成就作為自己畢生的追求。孫策和周瑜也不例外。

    南下的車隊中,孫策和周瑜正津津有味的討論著他們偶像。他們的父親也都麵帶微笑的聽著他們討論。年輕人有目標終究是好事。“策兒,你覺得劉元瞻什麽地方最值得你佩服呢?”孫堅笑著向兒子詢問道。孫策一揚頭道:“兒子最佩服的,是劉宇單人匹馬,手中紫金蟠龍棍,獨掃千人的無上霸氣!為將者就應當披堅執銳,臨難不顧,身先士卒,如此方能得成一代名將。”孫堅眼中流露出讚許之意,微微點頭。

    這時周異也在一旁問周瑜道:“公瑾,你又佩服劉宇什麽地方呢?”周瑜沉思片刻道:“兒最佩服的,乃是劉宇臨危製變,料敵設奇之能。曾聽人言,劉宇初到虎牢關下之時,麾下僅六千之眾,而黃巾卻有十萬大軍。若是換了旁人,必定不敢與戰,但劉宇卻敢另出奇謀,單身暗入敵營,出其不意,擊殺敵酋,巧妙利用黃巾內部矛盾,一舉將其分化瓦解,成功招降了這十萬悍匪。此等機謀氣魄,正是孩兒心中所向往的。”

    周異滿意的點點頭,和孫堅對視一眼道:“你們兩人說的都不錯。劉元瞻此人文武雙全,智略超群,虎牢一戰,他既有韓信臨陣用奇,以弱敵強之才,又有霸王獨戰千軍之勇。汝二人若能得其智勇之一,不難得成名將之器。”孫策和周瑜兩人對視一眼,一起點了點頭。

    等到父親離開,孫策悄聲對周瑜道:“伯父說我二人能得到劉元瞻智勇之一就可以邁入名將之路,可如此一來,我們豈不是一輩子都比不上劉宇。”周瑜搖搖頭道:“智勇之道,能精其一就已屬不易。若要兩樣皆通,那就未免太過求全,恐怕反而會分散了精力。像劉宇那樣的文武全才,不是我說喪氣話,恐怕不是我等一人可以匹敵的。”

    孫策喪氣道:“那我們豈不是一輩子都做不出可以超越他的成就?”周瑜微微一笑道:“一個人不行,那我們可以聯手啊!伯符你專心於勇將之路,而我則潛心智將之道,等你我二人加冠之後,我們就聯手征戰,到時何愁不能做出一番超越劉宇的事業!”孫策一拍手,叫好道:“公瑾所言極是!我竟然想不到這點。不錯,等我二人長大後,憑借我的勇力還有你的智略,自可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

    就這樣,在劉宇驕人戰績的“逼迫”下,兩隻年輕的手握在一起,分別立誌於勇將、智將之路的未來江東雙雄,就在此時聯合在了一起。這恐怕是劉宇始料未及的。如果他之道的話,恐怕會後悔自己韜光養晦的程度不夠吧。

    與此同時,喬家車隊中的一輛裝飾華美的馬車中,兩個少女也正在竊竊私語。“姐姐,自從我們離開洛陽,你就一直悶悶不樂的,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啊。”喬夕顏偎在自己姐姐喬朝容的身上,盯著姐姐的眼睛問道。

    “小丫頭,淨瞎說,我哪裏有悶悶不樂。”大喬勉強擠出一絲笑顏。姐姐的強顏歡笑自然逃不過妹妹的眼睛,小喬眨眨眼,試探著問道:“姐姐,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劉宇大哥了吧?”“不要胡說!”大喬麵色通紅的說道:“劉世叔文武全才,隻有孫琳姐姐那樣才貌雙全的天下奇女子才能配得上他,我,我...”大喬的聲音越來越低,似乎沒有力量說服自己一般。

    “姐姐。”小喬愣愣的看著麵帶悲苦之色的姐姐,一時不知該從何解勸,她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對於這男女****之事本就是一知半解,好半晌才好似自言自語的說道:“劉大哥文采橫溢,寫詩作詞,無不精妙,我也覺得跟他在一起有種親切感,姐姐難道也是嗎?”“我嗎?”大喬目光迷離,喃喃道:“我最想看到的,是他縱橫沙場,單人獨騎,萬夫莫敵的英姿啊,可惜沒有這個機會了....我知道,在他的眼中,除了琳姐姐,再也容不下其他了。”

    心情惆悵之下,大喬輕輕撥動琴弦,一首剛從蔡琰處學來的,劉宇抄襲的柳永的《蝶戀花》,從她的之間流淌出來。小喬默默的伏在姐姐身旁,心神也被這美妙委婉的琴聲所陶醉。

    突然間,一個年輕的聲音從車外傳來:“琴聲精妙,可惜,尚有未能盡善之處。”琴聲戛然而止。大喬麵露驚訝之色,而小喬對於這個打斷姐姐彈奏的聲音簡直恨的咬牙切齒,一把掀開馬車的窗簾,一張清雋英俊的年輕麵龐映入她的眼簾。大喬也忍不住向外看去,不過她所注視的,是另一個有著石刻般堅毅麵龐,粗獷中不乏俊美的麵容。

    緣分就是這樣,就在一段琴聲響起的時候悄悄的降臨。當這四個年輕人的目光交匯的時候,兩段宿命的姻緣正在輕輕煽動它們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