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魔王初成亂朝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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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呂布願意歸順董卓,魏信滿意的笑了笑,說道:“既然如此,就請呂將軍現在就隨我一起去見前將軍吧。”

    呂布先是點點頭,而後卻又一皺眉頭,好像有些躊躇的向魏信說道:“魏先生,雖然董公說過對呂某不計前嫌,但日間呂布畢竟是傷到了薰公,如果我就這樣空手前去,隻怕顯示不出我的誠意。”說完,呂布考慮了一下,眼中閃過一道狠厲的光芒,又向魏信說道:“魏先生請稍後片刻,且容呂布去取一件晉身之禮!”

    晉身之禮?魏信微微愣了一下,心中納罕,但眼睛稍稍一轉,就猜到了呂布想要去取的禮物是什麽。命,作為覲見前將軍的見麵禮?”魏信的臉色有些不善,低聲問道。

    呂布沒有聽出魏信語氣中的不悅之意,反而嘖嘖讚歎道:“先生不愧是薰公手下謀士,果然好眼力,布這點小心思卻是瞞不過先生。先生請稍待,待呂某取了丁原的人頭,再一起去見董公!”

    魏信這個人,不是個忠君之人,這點從他可以毫不忌諱的向董卓提出廢立當今天子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來。不過他卻絕對是個忠於主公之人,他認定了張濟做主公,那就是九死而不悔。如今呂布竟然為了向董卓表明投靠的誠意,而籌謀弑殺舊主,這就讓魏信感到很不舒服。不過作為薰卓一方的人,魏信也不好因為這件事來斥責呂布,所以隻好委婉的勸說道:“呂將軍心意可嘉,但丁原畢竟是將軍舊主,若是殺之,對將軍聲名不利,魏某以為,還是暫且先放過他吧!”

    沒想到呂布聽了之後,大搖其頭道:“魏先生。丁健陽是鐵了心的要與薰公作對,布剛剛從他那裏回來,看他的意思,好像明日就要與董公兵戎相見。呂布既然歸順了薰公,與其在戰陣之上與其相見,被其羞辱,倒不如就此殺卻,奪了他的兵權。也算是為董公立一大功!”說完,好像是怕魏信再出言阻攔,呂布頭也不回的匆匆出府而去。

    魏信一臉冷漠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自言自語道:“此人乃豺狼之性。引入薰公麾下,隻怕是要引狼入室,養虎為患了!”不過魏信隨即又搖頭一笑,將這件事放諸腦後。畢竟這隻嗜主的惡狼投靠地是董卓,而不是張濟,他日後會不會成為董卓集團的禍根,就不是魏信需要取操心的了。

    果然。大約半個時辰之後,一身銀甲上帶著斑斑血跡的呂布提著一個滴著血的錦布包裹回到府中,向魏信一笑道:“事成矣。先生可引布前去覲見董公!”

    薰卓府。手臂上還綁著傷藥的薰卓親自帶領手下眾人來到前廳。迎接呂布。三國時期的那些有點雄心壯誌的人,不論是奸雄、梟雄還是英雄。都有一種愛將地癖好,對於那些真正有能力有氣魄的大將,這些做主君的往往都會不惜一切的去拉攏。就好比董卓,早上剛被呂布射傷了手臂,現在就拉著他地手噓寒問暖,顯得情誼備至,要不是他手臂上的傷口很顯眼,估計旁人還以為他和呂布真的是摯友呢。

    當然呂布對董卓的態度也是畢恭畢敬,呈上地見麵禮更是讓董卓眉開眼笑,總算是去掉了一個讓他感到不痛快的眼中釘。人逢喜事精神爽,薰卓本就有言在先,若是呂布願意歸順與他,那他就將其認為義子,從此共享江山富貴。如今呂布不但前來歸順,而且還帶來了丁原的人頭和大半部隊,這就是有功。所以董卓在當場舉行了認子儀式之後,又厚賜呂布黃金二十斤,明珠百顆,錦緞百匹,同時吩咐大擺宴席與眾人同慶。

    酒席間,董卓向呂布詢問起當年河東一戰的情況,當聽到呂布大戰劉宇三百合之後,再次以帶傷之身與馬超大戰疏失合時,董卓不禁擊案叫好道:“吾兒神勇,當世何人能敵!”叫完好,董卓又換了一副表情,很是八卦地問道:“奉先,你說,你與元帥,哦,就是劉元瞻比試武藝的時候,到底是誰的武藝比較強一些呢?”

    停住手中地酒杯,呂布沉思了一會兒,歎了口氣道:“劉元瞻武藝精熟,招數精妙,且揮灑隨意,讓人不易揣摩套路,再加上手中地奇門神兵紫金蟠龍棍,胯下地踏雪烏寶馬,整體實力當比兒高出那麽一絲,不過,若是兒有一匹寶馬,那就不必再忌憚劉宇了。”說到這裏,呂布似乎有些頹喪,他身居北地多年,經未能尋得一匹適合自己的寶馬,對於一個武將來說,這也是件很遺憾地事情了。

    聽到呂布感慨自己沒有良馬為坐騎,董卓還沒說什麽,反倒是他的女婿李儒眼睛眨了眨說道:“原來奉先還沒有稱心的坐騎,那正好,嶽丈大人這裏正巧有一匹西域寶馬,名曰赤兔,乃是當年孝武皇帝西征所求的汗血寶馬的後裔,神駿非凡!儒以為自古寶馬配英雄,奉先不如去看看是否還中意,不知嶽丈大人以為如何?”

    聞聽李儒提到了赤兔馬,董卓臉上的肌肉猛地抖動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不舍與掙紮的神色,手上端起的酒杯也忘記放下。看到董卓沉吟,魏信湊到他耳邊

    道:“前將軍,赤兔雖好,亦須尋得明主。但有赤必能得天下,但若是有了以赤兔為坐騎的呂奉先,天下就是前將軍的囊中之物了!”

    聽了魏信的話,董卓的眼睛猛地一亮,哈哈大笑著向呂布說道:“若非你姐夫提醒,為父倒險些將此事忘卻。不錯,那赤兔馬乃汗血馬之後,與奉先為坐騎,實在是再適合不過了!來來來,你我父子一起去看看寶馬!”說著,董卓起身拉著呂布的手向後院走去。真正的用人者會為了一個人才放棄自己所喜愛的東西,現在的董卓無疑就是這種人,對於像董卓這樣愛馬的武將來說,赤兔馬簡直比他的夫人還要珍貴,可他就能麵不改色的送給呂布。可以想象,如果此時王允施展連環計的話。那肯定是會碰到鐵板上的。

    得到了豐厚地賞賜,而且意外的得到了不遜於踏雪烏的赤兔寶馬,呂布可以說是真正的將董卓視為知己,心甘情願的在他麾下賣命了!

    一直以來,董卓集團最大的軟肋就是缺乏一個作為支柱的武將,正因如此,董卓才會白白坐擁數萬帶甲猛士而不敢輕易向袁家這樣的大士族挑戰。可現在有了一個頂三個地絕世武將呂布,董卓集團唯一的軟肋消失了。而薰卓也終於決定,就在明日的朝會上,強行廢黜當今皇帝,改立陳留王為新皇!

    這廢立的事情可不是過家家。朝中所有人都知道。當今地皇上漢少帝不是個做皇帝的材料。做皇帝的人,資質如果太差的話,放到治平之世都不保險,更何況是在這個社稷隨時都可能坍塌地危急關頭呢。但即使知道這一點。絕大部分的大臣都不會支持廢立的舉動。尊重皇權是一個原因,但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漢少帝如今是整個大漢官僚體係,士族體係地旗幟。

    漢少帝在位。自桓靈兩朝開始把持朝政地方的官員們的榮華地位就都能夠名正言順地得到繼承,而如果漢少帝失去了帝位,那就代表著長達三十多年地一個時代地結束。舊的世家貴族將麵臨不可預知地未來。而新的貴族階層也將會不斷崛起。從而形成一個新的時代。

    反對廢立的人,還是以老牌世家袁家為代表。被譽為袁家最有才華以及前途的袁紹成為了這次廢立風潮中反對派的領軍人物。早在溫明園的時候,袁紹就已經表明了自己的反對立場,雖然那是他一時失了計較,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現在再改口非但挽回不了狀況,而且會惹得天下英雄恥笑,所以,盡管前一天晚上袁氏家族就明確的表示不支持袁紹的立場,但袁紹在朝堂上還是和董卓弄得水火不容,乃至刀劍相向。最後袁紹自知在洛陽不是薰卓的對手,所以趁著董卓有些猶豫的時候,轉身離開宮殿,跨上戰馬匆匆逃出城去了。

    對於這個不聽話的袁紹,董卓恨之入骨,但又投鼠忌器,拿捏不定到底應該如何處置他,而偏偏在這個問題上,他的兩個謀臣之間也產生了分歧,魏信勸董卓道:“袁氏一門,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布天下,袁紹此去,若是召集心有不軌之徒,與前將軍為難,將如之奈何?不如趁其落單,速速派人追上斬殺之,免留後患!”

    而李儒則是對董卓說道:“如今朝中局勢未定,廢立之事尚未能成定局,此時對袁紹斬盡殺絕,恐失百官士族之心,沒有這些人的幫助,日後主公如何做的穩這首輔的位子。袁紹雖有小才,但不過是苔蘚之疾,就算有異心,也殊不足慮,還望主公以大事為本。”

    兩個謀臣的話讓董卓舉棋不定,躊躇間,將眼光描向了太傅袁隗。袁也是個成了精的人物,看到董卓現在的這個架勢,就知道如今他勢大難敵,於是很光棍的出班向董卓說道:“內侄袁紹,狂悖亂言,得罪了大將軍,還請大將軍不必估計老朽等的臉麵,將其鎖拿治罪就是!”

    薰卓心中鄙夷道:“這老家夥,撇清關係倒是很及時。”他重重哼了一聲,盯著袁隗說道:“袁太傅,汝侄妄議朝政,狂悖無禮,這些事情,本將都可以暫不追究,隻是不知袁太傅對這廢立一事有何見解呢?”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袁隗還能說什麽,為了家族的命脈,袁隗隻好回答道:“老臣附以前將軍的提議!”

    作為士人領袖的袁家在董卓的殘暴麵前屈服了,剩下的人那裏還敢強硬。就這樣,兩天後,在嘉德殿,董卓大會在京的文武百官,就於殿上宣讀了廢黜漢少帝的策文。茲廢皇帝為弘農王,皇太後還政,請奉陳留王為皇帝,應天順人,以慰百姓生靈之望。

    眼看事情已經難以挽回,尚書丁管持笏當殿大罵董卓喪心病狂,他日定遭天譴,同時還將手中的象牙板笏擲擊董卓。可惜他終究勢單力孤,被憤怒的董卓命人拖出殿外斬首示眾。

    有了血淋淋的教訓,所有的文武官員都不敢再有任何的異議,董卓的廢立行動終於成功。而天下,也進入了董卓主政的魔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