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o章

    餘若惜下班後。便坐著公交車去接幼兒園的女兒。正常情況是幼兒園放學比較早，餘若惜每天下班後，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去幼兒園接女兒。

    好在公司距離幼兒園也就五站公交車的路程，中途不用轉車。來到幼兒園後，餘若惜第一眼就看到坐在幼兒園大廳裏，拿著一本小畫冊認真看著的女兒。而女兒旁邊，則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子。

    餘若惜認得對方，她是女兒的班主任，隻是不清楚，已經下班的她為何還沒有離開。

    “姍姍，每天一個人在這裏等媽媽真的一點不怕？”

    “不怕，媽媽要掙錢養活姍姍，姍姍長大了，不能拖累媽媽。”女兒稚嫩的聲音漫不經心的說著，隨手翻看著手裏的畫冊。

    “姍姍確實長大了，真勇敢。”女子輕輕的撫摸著餘姍姍的頭，感慨道。

    “姍姍~~~”餘若惜猜到可能是班主任看女兒一個人在這裏等自己，不太放心，便陪著了。聽見女兒那乖巧的聲音，餘若惜心裏充滿來到滿足，自己還有個女兒。自己就知足了。

    “謝謝你李老師，這麽晚了，還陪著我們家姍姍！”餘若惜輕輕的握著李老師的手，感激道。

    “不用客氣，說實話，我可真羨慕你們家女兒，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教育的。我帶幼兒園這麽久了，還沒有見到這麽懂事，這麽讓家裏放心的孩子。”李老師也是感慨著說道。

    “嗬嗬~~”聽到李老師誇獎著自己的女兒，餘若惜也不好說什麽，這麽多年來，在原來家中，因為生了個女兒，她就在家中不怎麽待見，婆婆和死去的丈夫對女兒都不太好，而且一有不順，便惡言相向。

    好在女兒一項聰明，慢慢摸清了他們的脾氣，懂事乖巧，經常陪著自己。餘若惜不知道，如果沒有女兒陪著自己，自己的生活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對了，餘小姐，怎麽這麽長時間，也沒有見過姍姍的爸爸？看姍姍這麽聰明，他爸爸也一定很優秀？”

    “我沒有爸爸，姍姍隻有媽媽！老師再見。媽媽累了，我和媽媽回家了！”餘若惜聽到李老師的話，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而一旁的餘姍姍聽後，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通紅，最快的說道。

    “這？”

    “那李老師，我們先走了，姍姍估計餓了，謝謝你照顧姍姍這麽久！”餘若惜也沒辦法，隻得被女兒拉著離開了幼兒園。

    出了幼兒園後，餘若惜拉著女兒的手，想到公司裏的一幕，低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女兒，看似無意的問道：“姍姍，我給你找個新爸爸怎麽樣？”

    “新爸爸？和壞蛋爸爸一樣的爸爸嗎？”餘姍姍睜著那雙滴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餘若惜。

    餘若惜知道他口中的壞蛋爸爸就是自己那死去的丈夫，沒想到當初在家中一口一個親爸爸，好爸爸叫著的女兒，如今卻叫著壞蛋爸爸，可想而知，當時女兒的苦。她小小年紀。怎麽弄的出這麽一套處世方法。

    “自然不是，像幼兒園其他小朋友的爸爸一樣，姍姍放學後，爸爸會在外麵接你放學。周末的時候，帶著姍姍去看兒童劇院，吃肯德基，姍姍高興的時候，騎在爸爸的脖子上，我們一起去公園野餐。”餘若惜一邊給女兒描繪著爸爸的角色，腦子裏不自主的浮現出顏東升的麵孔。臉上羞紅羞紅的，尤其是王雅婷在最後說的那句話，一直縈繞在她心口。

    “那還是爸爸嗎？爸爸有那麽好？”餘姍姍天真的問道。

    餘若惜聽了女兒的話，心中一陣愧疚，她知道女兒的苦，長這麽大，從來沒有體會過父愛。緊緊的將女兒抱在懷裏，用自己的臉頰貼著女兒的頭，喃喃的說道：“姍姍以後會有個爸爸的，以後的爸爸會比這個還好。”

    母女倆走在大街上，女兒給母親講著今天在幼兒園裏生的開心的事情，以及讓其他小朋友搶自己玩具的事情，聽著女兒的喜怒哀樂。尤其是聽到女兒在幼兒園交到新朋友時的開心，餘若惜知道，或許他們會在這個城市定居下來。

    “姍姍，想吃什麽？媽媽今天請客？”

    “媽媽，我們有錢了嗎？”餘姍姍疑惑的看著母親，前天的時候，他們換了住的地方，雖然沒有壞奶奶家大。但卻非常的幹淨漂亮，比之前住的旅館舒服多了。她知道，現在住的這個地方，已經花了好多錢，而且自己還要上幼兒園，媽媽手裏肯定沒錢了。

    “媽媽自然有錢了，媽媽現在是有工作的人，以後會掙很多的錢，要把我的姍姍打扮的漂漂亮亮。”餘若惜手裏還餘下一千左右生活費，好在還有十多天就要工資，這個月雖然工作了2o天，但也能拿3ooo左右。到時候，母女兩平時也沒什麽消費處，再節省節省，差不多下個月就能還清欠王雅婷的錢。

    “啊？真的？那太好了，我想吃兒童套餐，我要送小熊的那種，我還要去青龍山公園？幼兒園的小朋友說青龍山公園可漂亮了，還可以一家人野餐。”餘姍姍高興的手舞足蹈。

    將女兒放下後，餘若惜說道：“那好，我們就去吃兒童套餐，等媽媽休息的時候，我們一起去青龍山公園。”

    “萬歲。漂亮媽媽！”說著，緊緊的抱住了餘若惜

    “你們兩個站住！”突然間，後麵傳來一個聲音。

    餘若惜雖然聽到，但以為是其他人，沒有理會，繼續走著。

    “前麵那對母女，你們站住！”這時，那個聲音的主人已經跑了過來，攔住餘若惜的路。

    男子看到餘若惜的樣貌，也不由為之一愣，他沒有想到。這女人如此漂亮，但想到剛剛生的事，頓時忘卻她的樣貌。

    “先生，有事嗎？”餘若惜不知道生了什麽事，但眼前這男子，似乎來者不善。

    “你，你看看，你們幹的好事？”男子不由分說，拉著餘若惜的胳膊就往後拽。

    冷不丁被男子抓住胳膊，餘若惜頓時羞急，怒道：“你放開，你再不放手，我可喊人了！”

    男子不理會，餘姍姍看到他欺負自己的母親，頓時揮舞著自己的小拳頭，說道：“壞蛋，不準你欺負我媽媽，不準你欺負我媽媽！”

    這時，周圍圍了行人，也紛紛停下腳步。

    “你看看你們幹的好事，我剛剛將車停下，就買一包煙的功夫，你們就將我的車，刮了這麽一道口子？”男子將餘若惜拉到自己的白色雅閣車旁，指著車門處那一道長約十厘米的刮痕說道。

    餘若惜看到這男子血口噴人，頓時大急，她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幹這事，而且女兒手裏根本沒有硬物，如何去刮。

    “你胡說，我女兒手裏又沒有東西，怎麽刮你的車？”餘若惜看著周圍人漸漸多了，也不怎麽懼怕這男子，底氣足了一些。

    “還說不是，之前明明沒有，可是我買煙回來，就有了，而你們剛剛經過我的車。不是你們還是誰？”男子也得理不饒人。

    餘若惜想不到今天會碰到這種事，急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轉。女兒看到母親的樣子，嬌聲嬌氣的說道：“媽媽，我沒有刮他的車。姍姍不做這種事的！”

    “我女兒不會做這種事，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餘若惜不知道該如何解決，孤兒寡女兩人來到這陌生的城市，孤苦無依，如何應對這種事。

    “不是你是誰？看不出你模樣倒是漂亮，怎麽素質這麽低下？穿的人五人六的，還真以為是什麽好貨色，就你們這幫窮人，買不起車，也看不得別人買車，你要是不說個解決方法，我們就警察局見！”男子見這女子不承認，而圍觀人也漸漸增多，也就更加無所顧忌，開始惡言相向。

    圍觀人群越來越多，餘若惜看著周圍的人對她們母女指指點點，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心裏也想著盡快離開這裏，知道這人無非要要錢，隻要不多，離開再說。

    “那你說賠多少錢？”餘姍姍也沒辦法，他們母女倆根本沒得靠，隻能任人欺負。

    男子聽到眼前這女子肯賠錢，臉色也好了些。上下打量著餘若惜，假裝思索了一下，說道：“一萬塊錢，不二價？”

    “什麽？就那麽一小塊漆皮，你就讓我們賠一萬？”餘若惜沒想到，這男子居然如此獅子大開口。

    “怎麽，你以為就那麽一小塊漆皮？說說你們這些窮人，還真不懂。雖然蹭掉那麽一小塊，但是重新補漆，肯定會留下痕跡，所以隻能全部刮掉，重新上漆。這已經算少的了，如果全部讓你們負，沒個五萬，怕是下不來的。”男子一副你已經賺了的樣子。

    餘若惜對這些也不懂，看男子說的頭頭是道，她哪裏找這麽多錢，身上隻有一千多，還是那天王雅婷借給自己的。

    “可是我沒這麽多錢？能不能便宜些？”餘若惜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幾年來富裕的日子，加上一直過著看人臉色的生活，根本不會處理這種事情。

    “沒有，沒有你打電話借也得給我借到，要不，我們警察局見！”男子狠道：“我可和你說，我朋友可是警察局指導員，到時候可就不是一萬這麽簡單的事？”

    餘若惜急的快哭了，而一旁的女兒隻是惡狠狠的看著那男子。

    周圍的人有部分看到餘若惜可憐的，也就幫襯著餘若惜說話，怎料那男子根本不給好臉色看。

    “怎麽回事？”這時幾個穿著製服的走了過來，餘若惜望去，隻見他們的袖標上寫著“城市執法”，她也不知都這是哪個部門的，但想來應該能管得了這事。

    餘若惜走到幾人麵前，向其中明顯一個領頭的說道：“同誌，我和我女兒路過這裏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刮他的車，可他非要說我們刮他的車，要我們賠一萬塊錢，你說這不是訛人？”

    這時男子也看到幾個執法的人過來，連忙拿出自己的剛買的玉溪煙，拔出幾根就給幾人分，然後說道：“同誌，你說我這倒黴不倒黴，新買沒多久的車，好端端的放在這裏，剛進去買了一包煙，出來就看到這裏刮了這麽長的口子。同誌如果不信，可以問問煙店的老板，他知道我買煙沒多久的。”

    “希望同誌們給秉公處理這事，我和警察局的劉戰奎指導員是哥們，到時候請兄弟們吃飯！”男子說完，偷偷的在領頭的耳邊說道。

    執法隊的聽過兩人的述說後，裝模作樣的走到雅閣車旁邊，看著男子指給他的那道口子，又看了看母女兩人，心裏不由的有些遺憾。

    這男人如果不說和劉戰奎指導員的關係，說不定看在女子嬌滴滴的份上，幫他一把。但如今，想幫也沒的幫，誰叫警察局的人可是他們這群人的頂頭上司。

    “我說小姐，既然你們刮了人家車這麽大的一道口子，理應賠償，欠債還錢，自古就有這個道理。這口子，不大不小，我看兩萬正合適。趕快打電話，拿錢過來吧，如果到了局子，這不是這麽簡單的事。”執法隊的領頭一副為餘若惜著想的樣子，眼睛還肆意的在餘若惜的身上掃來掃去。

    這時人群中自然也有憤憤不平者，剛剛人家事主明明隻要一萬，怎麽這些穿製服的一來，就從一萬升到兩萬了。

    但迫於小民思想，也隻是敢怒不敢言。

    男子自然也聽到這執法隊的話，心想著，看來這幫人，想自己訛詐這女子一萬塊錢。

    “你看，我說早點解決多好，現在可好？你自己看著辦法，不賠償的話，我們隻有進局子，慢慢調查了。”男子也是一副語重心長的說道。

    “你們都是壞人，欺負我媽媽！”餘姍姍稚氣的聲音，說道，隻是她人言輕微，誰待理會。

    “嗬~~這可不是我們欺負你媽媽，小朋友，你做錯了事，你媽媽自然要待你受罰。”

    餘若惜看著這群人的模樣，知道今天不賠錢肯定是走不了了，而且可能會越弄越複雜。想想母女兩來到這城市，又誰會幫自己。

    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王雅婷夫婦，隻是餘若惜百般不願意去求他們，每次見到他們，餘若惜總是心存愧疚，

    但如今，不求他們，看來是解決不了，反正已經欠了他們很多了，也不差這次了。

    想到這裏，餘若惜便撥通了王雅婷的電話。其他人看到餘若惜果然打電話了，也一副心安理得，等待著別人送錢過來。

    “王總嗎？我這裏出了點事，你能不能再借我兩萬塊錢？我會盡快還給你的！”接通電話後，餘若惜直接說道，然後就掛掉電話

    “東升，我一個朋友出了事，我這就過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去？”王雅婷剛剛回到家中沒多久，將顏東升叫醒後，便接到餘若惜的電話，盡管不知道生了什麽事，但是王雅婷從電話裏聽的出來，餘若惜還是挺急的，而且周圍嘈雜的很。王雅婷骨子裏希望顏東升過去，希望顏東升能給他們解決問題，讓餘若惜心存感激，或許就會答應自己的事。

    “哦，那行？一起去吧！”顏東升今天心情不錯，實驗很成功，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成功。到時候就不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