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閣？那是什麽東西？”

    言子明聞言跳將起來，指著樸傑鼻子道：“你，你居然敢……”

    “子明！”左智將幾欲暴走的言子明按下，道：“達紳剛從極西之地歸來，對我大夏曆史不了解也是正常。”

    旁邊莫萊接過話茬，對樸傑解釋道：“那淩雲閣乃是皇宮中一座九層高樓，是當朝太祖所建，最初是為了表彰二十四位開國功臣而立。後來在天瑞三年，天策上將須元破例成為第二十五個進入淩雲閣的人。自此以後，每過二年，皇上就會組織一次淩雲評，由滿朝文武推選出一位功勳卓著的功臣，進入淩雲閣。”

    看到說起淩雲閣，一幹人等都是滿臉狂熱的神色，樸傑就知道，這絕對是無上的榮譽。就好比那些好萊塢明星，都以在星光大道留下自己的星星為榮一般。更何況其難度更是大了幾十倍不止。

    樸傑嘿嘿一笑：“那不知鄭大人進沒進去？”

    “嗯，那個，下一次淩雲評是在明年初。”雖然極力掩飾，但鄭凡明臉上洋溢的得意之情，樸傑卻看得真真切切。看來老鄭是勢在必得啊。這文人呐，不管多清高，名聲卻都看得無比重要。

    鄭凡明見周圍的人都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老臉一紅，心想本來在勸樸傑，怎麽又被他繞到自己身上了？連忙轉移話題道：“達紳，你可不能再這麽碌碌無為下去了。”

    在古代開起點書樓，發揚yy事業是碌碌無為？我才不信！

    “鄭大人，您還是別再說了。我就是一乞丐，每日說說書，賺賺錢，以後取幾房老婆，逍遙一輩子就滿足了。”

    言子明聞言，心中頓時一鬆。他才學出眾，是頂著神童的光環長大的，自然是心高氣傲之輩，也想著有一日能夠在淩雲閣留下自己的名字。但不知為何，這個粗鄙破落戶卻讓他隱隱感到威脅，如今見他胸無大誌，暗自鬆了口氣。

    這小子也不知道是說的真心話還是假撇清，真是四季豆不進油鹽！

    鄭凡明肚子裏念叨，看到旁邊的好友沈軒還悶著頭自顧自的，沒好氣的踢了對方一腳，道：“子轅，你倒是放個屁啊！”

    大學士爆粗口，罕見呀！在座諸人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這賊廝鳥，我好不容易要算出來，又被你攪和了！”沈軒不滿的瞪了鄭凡明一眼，同樣回了句粗口。

    樸傑好奇，往那邊桌上一看，頓時大驚：“你居然知道阿拉伯數字？”

    沈軒沒理會樸傑言詞中的無禮，立馬激動得站起來道：“你懂得我寫的東西？”

    旁邊鄭凡明對樸傑解釋道：“這家夥上次在京城遇到幾個大食人，就學來了這些鬼畫符的東西，整日裏寫寫畫畫的，不知道忙些什麽。”

    “你懂個屁！”沈軒一翻眼，對樸傑道：“公子自幼在海外遊學，一定精通這，這阿什麽數字了，那這個你可解得？”

    說著，沈軒用手指沾著酒水，一邊在桌上畫，一邊給樸傑說明。

    樸傑那個樂啊，他看這沈軒一個人悶頭鼓搗，還以為在搞什麽高深莫測的東西呢，原來是在解數字九宮格，還隻是五的幻方。

    前世樸傑無聊的時候，也喜歡玩一玩數字遊戲，這九宮格正好是他熟得不能再熟的一種。他立馬用手沾上酒水，刷刷幾筆就將那格子填滿。

    沈軒將信將疑的計算一番，渾身一震，對樸傑深深行了一禮：“公子大才，沈某佩服！”

    雖然被人佩服的感覺很爽，但樸傑也清楚，自己可當不得如此大禮，連忙道：“大人這是何必，雕蟲小技而已。其實無論格子多少，其中都有法可依的。”

    “還請公子教我。”

    “首先，在最下麵一行中間填上一，然後順著右下方向依次填入後麵的數即可。隻需注意碰到底的時候就將數翻到上麵去，碰到右邊的時候就翻到左麵去……”

    他一邊講解，一邊現場演示了七的幻方，九的幻方，十一的幻方。沈軒一一驗算，果然，橫豎斜數字相加之和都相同。

    旁邊眾人，除了鄭凡明稍微有些頭緒，其餘俱都聽得雲裏霧裏。

    莫萊武將出身，脾氣有些急，出聲打斷兩個還在寫寫算算的家夥：“達紳，沈大學士這次到揚州，是奉了皇上之命治理大運河來的，起碼得呆一個月，你們二人以後有的是時間。何必在這風月之地研究那些天書呢，真是煞風景。”

    他這一說，眾人的話題漸漸轉移到官場上。大運河乃是大夏的生命線，曆代皇帝都十分重視。每年，皇帝都會從京中派出一位官員，監督主持大運河疏浚淤泥，拓寬河道，修堤築壩等事，保證這條帝國主動脈運轉良好。

    而今年更是難得，不但派出了精通水利工程的沈軒，就連當朝第一學士鄭凡明也來了。

    鄭凡明一使眼色，將幾位陪酒女子打發走。

    樸傑心中一凜。一桌人都是表情嚴肅，哪裏還有剛才縱情聲色的樣子。該不會是要開什麽秘密會議吧？各位大人，千萬不要讓我知道什麽秘密啊，我隻是個無辜老百姓，不想被殺人滅口。

    “達紳，你知道為什麽今年皇上將我和子轅都派來揚州？”

    “哈哈，各位慢慢聊。小人還想多活幾年，就先走一步了。”

    鄭凡明又道：“你想哪裏去了？我隻是看你有治國之才，所以才把你也叫來出出主意的，別辜負眾位大人的期望啊。”

    看到除了言子明外所有人都朝著自己“奸笑”，樸傑隻能認命坐下，沒好氣道：“派你來揚州幹嘛？無非是為了那雪白的鹽巴。難不成還是皇帝讓你抓我進宮當太監？”

    鄭凡明笑罵道：“你這廝，總是沒個正經。不過你是如何知道的？”

    “那還用說。揚州吏治清明，百姓安居，又沒什麽流寇盜匪，能勞動您鄭大學士大駕的，用屁股想都知道，除了那日益猖獗的私鹽販子，還能有誰？”

    樸傑和耿軍等丐幫弟子混久了，自然對江湖上的事有了些了解。揚州城的本土幫派漕幫，就是靠販私鹽起家的。本來由於朝廷對鹽業管得緊，他們也隻是小打小鬧。但最近一兩年，走私卻越來越猖獗。很顯然，漕幫官麵上有人照拂，才敢如此大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