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傑笑道：“我說衛先生，這種拯救黎民百姓的大事，好像和我這樣的小角色沒關係吧？”

    魏先生嗬嗬笑著搖了搖頭，臉上的鐵麵具泛著攝人的寒光。他說道：“聖上在揚州經營許久的勢力，就因為你們二人的出現而被一網打盡。你說你還是小角色嗎？”

    怪不得漕幫走私多年卻拿它沒辦法，怪不得那些漕幫餘孽襲擊自己的時候能動用軍用弓弩。原來這後麵還有更大的魚。那以前的知州康平國也一定是這信王的心腹了。這麽看來，朝中定然還有信王的手下。

    樸傑心中自顧思量，言子明卻道：“你還是打消這念頭吧。要本人棄明投暗，是絕對不可能的！”

    唉，這小子怎麽跟吃了槍藥似的，難道不懂什麽叫虛與委蛇？真不知道他是怎麽將康平國擺平的。樸傑搖了搖頭。他實在是弄不明白，這言子明為什麽會突然跟個二楞子似的。

    “二位別先忙著拒絕。如果你們肯答應為聖上效力，自然是金錢美女，享用不盡。而且以二位才華，如果今後大事得成，必然是封侯拜相，名垂青史。如何？”

    雖然看不清對方的臉，但樸傑怎麽看怎麽覺得對方像前世那些搞傳銷的騙子。名垂青史？遺臭萬年還差不多。

    樸傑道：“您看，我這樣胸無大誌的人還是算了吧。這種高難度的活兒在下還是不接的好。您另尋大才吧。”

    言子明更是幹脆：“做夢！”

    鐵麵人似乎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他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二位何必如此固執呢？我今日請了四位過來。對你們二人，卻是抱了招攬之心。而那兩人，則是要讓他們的父輩出點血。左智莫萊斷了我們的財路，自然要有些表示才行。不過為了兩位，少收幾萬兩銀子又算得了什麽。黑姬，去！”

    那一直立在房間裏默不作聲，幾乎被樸傑和言子明遺忘的怪女人沙著嗓子道：“是，衛先生。”然後就開門離開。

    不一會兒，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傳來，直聽得樸傑心中一顫。言子明的臉色也有些發白。聽這聲音，慘叫之人分明是莫元林。

    “混蛋！”樸傑終於忍不住罵出了聲。他實在沒想到，對方居然說殺就殺。

    不一會兒，那古怪女人又回來了。她手中的長劍還滴瀝瀝往地上淌著鮮血，左丘夢被她抗在肩膀上，臉色慘白，嘴唇顫抖，害怕到了極點。

    怪女人將左丘夢仍到地上，沾滿血腥的長劍又架在了對方優美雪白的脖子上。

    “左姑娘！”言子明失聲大叫，然後衝著那衛先生道：“你要幹什麽？”

    “不幹什麽。”衛先生道，“我見二位都是憐香惜玉之人，如今這位小姐的性命可就全掌握在你們手裏了。答應為聖上效力，這位小姐安全無虞。如果拒絕，她的下場就和剛才那人一樣了。是生是死，就在二位一念之間。”

    樸傑絲毫不懷疑對方的決心。剛才殺莫元林就是給自己這良知猴子看的。現在隻有先答應拖延時間了。怎麽還沒有救兵來？難道我留下的線索還沒被發現？他心中有些焦急。

    “卑鄙無恥！”言子明見左丘夢被劍架住脖子，咬牙切齒道。

    鐵麵人毫不理會言子明的話，隻是慢悠悠道：“怎麽樣，二位還需要考慮嗎？”那古怪女人似乎在配合他的話，長劍往前微微一挺。左丘夢頓時呼痛出聲，脖子上出現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言子明臉色變了數變，似是心中在進行著激烈的鬥爭。終於，他咬牙下定決心道：“我與那逆賊不共戴天，你們要殺便殺吧，休想讓我改變主意！”

    左丘夢一臉絕望，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很好，有骨氣。黑姬，動手吧！”從鐵麵具裏傳出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

    “慢著！”眼看著左丘夢就要香消玉殞，樸傑急忙開口道，“衛先生，您還沒問過我的意見呢。”

    “我還以為樸公子是啞巴呢，原來也會說話呀。”衛先生語含戲謔道。

    靠！上當了！樸傑這才知道，對方剛才的一番做派，是在逼自己表態呢。

    鐵麵人似乎看出了樸傑心中的想法，道：“你別以為這隻是試探。如果你不開口，這一劍一定會斬下去的。”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我答應為信王效力，快把她放了吧。”樸傑道。

    衛先生笑道：“我果然沒看錯人。黑姬，快把劍收起來。”

    被稱為黑姬的怪女人將劍收回。樸傑總覺得，對方對自己有種莫名的敵意。

    言子明叫道：“樸傑！枉你熟讀聖賢之書，如今卻屈服於逆賊淫威，實在是讓人不齒！”

    聖賢書我可沒讀過，激情書倒是看過許多。樸傑看了言子明一眼，也不去理會這不知哪根筋不對頭的家夥。先保住性命在說，舍生取義的事，他才不會去做。更何況如今還有著一線希望，隻要盡量拖延時間，也許救兵就到了。

    左丘夢也從剛才的驚嚇中恢複了過來。她對樸傑道：“樸公子，您的救命之恩小女子謝過了，但萬萬不能為此等狗賊賣命！”

    你這小妞添什麽亂呀！乖乖等著王子來救不就好了嗎？樸傑對這才女實在是頭痛，大聲嗬斥道：“給老子閉嘴！男人說話，有你這女人插嘴的份麽？頭發長見識短。”

    衛先生道：“好了，你們小兩口要說話，以後有的是時間。黑姬，先送子明小友上路吧。”

    左丘夢失聲道：“你，你們要幹什麽？”

    “聖上得不到的東西，其他人也休想得到。既然言公子不願為聖上效力，那就隻好委屈他了。”

    媽的，說殺就殺，眼皮都不眨一下，心腸夠黑的。樸傑暗罵道。

    言子明大叫道：“要殺便殺，我就是做鬼，也不會饒了你們這些逆賊的！”

    黑姬拖著他出了房間，越走越遠，叫罵之聲也漸漸停止。突然，又傳來一聲慘叫，嚇得左丘夢趕緊撲到樸傑懷裏，瑟瑟發抖。

    “別怕，沒事的，有我在呢。”樸傑一邊柔聲安慰著懷裏的女孩，一邊緊緊的盯著那一臉冰冷的鐵麵具。

    怎麽救兵還不來？我快拖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