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你的笑比哭還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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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絮轉身,雍容沉著,看著一直沒說話的白尋。

    今天一起吃飯,我叫廚子準備你喜歡的菜。”

    白尋默默地想要轉身回房間,“我……我不餓。”

    南絮準備的從來都是月桐喜歡的東西,她真的吃不下。對著自己不喜歡吃的東西如同嚼臘的感覺。

    南絮臉色猛然變了,一個箭步跨前,抓著她的肩:“你在發什麽脾氣??你哪裏比得上月桐?你什麽地方值得我這樣對你?你拿什麽和月桐比?你什麽都不是!月桐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十萬倍!”

    白尋在劇烈的晃動中笑著點頭。

    對,他說得很對。

    拿什麽和月桐比。

    白尋輕說:“是,我什麽也不是,不過,月桐不喜歡你,這是現實。”

    南絮冷靜下來,危險地眯起眼睛,痛心地問:“白尋,這樣做很有趣?你為什麽一次又一次撕我的傷口?”

    我憑什麽撕你的傷口?我什麽都不是。”

    南絮不說話了,發紅的眼珠盯著她。

    你並不是什麽都不是。”南絮揚起唇角,惡毒的譏笑:“你起碼是個還不錯的替身。”

    心上被狠狠捅了一刀,白尋覺得一陣暈眩,有點站不穩。

    南絮忽然放開白尋,冷笑著,轉身大步離開。

    瞪視南絮離開的方向,白尋疲憊地坐倒在床上。

    夢境中,南絮不會吝嗇一個屬於白尋的笑容。

    南絮在夢中對她笑,吐出:“白尋”

    一個笑容,就是一個美夢。

    一個笑容,就已足夠。

    夢境往往斷在那個字吐出來的瞬間,猶如正上演到高潮的電影忽然斷電,好不掃興沮喪。

    好,好,連夢也知道這是奢望。

    一個屬於自己的笑容。

    白尋恨自己卑賤,而連這樣卑賤的願望,在夢中也不過是奢望。

    時間成為一個沒有規則的概念。

    逝去的,恍在眼前。

    而眼前,卻似乎總纏繞過去。

    白尋在床上發呆,南絮推門進來

    有怒氣隱隱在南絮眸中凝聚。

    南絮瞪著她,銳利的目光象刺一樣紮著她。

    但南絮終究沒有發怒。

    你的笑……”南絮說:“比哭還難看。”

    白尋還是笑著。

    南絮竟然溫柔地靠過來,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發,問:“餓嗎?中午想吃什麽?”

    白尋在那麽瞬間,有一點脊梁麻痹的感覺,又有那麽一點灰心喪氣。

    無精打采地吐出幾個詞:“芙蓉糕,水晶肘子,還有……”

    我問你喜歡吃什麽。”

    芙蓉糕,水晶肘子……”

    閉嘴!”

    南絮驀然帶著怒氣打斷她的話。

    這都是月桐最喜歡吃的東西。

    看得出來,南絮生氣了,緊緊抿著唇。

    白尋不再說話,轉身走開幾步,卻又立即被南絮扯了回去。

    為什麽不說話?”

    白尋失笑地抬頭看南絮一眼:“說什麽?”

    你愛吃什麽?”

    芙蓉糕,水晶肘子……”

    夠了!”

    南絮的怒火終於爆發出來,不出乎白尋意料的猛烈。

    他用力抓著白尋的手腕,仿佛想把它捏碎似的。

    白尋皺著眉

    南絮最終還是什麽也沒做,放開了白尋。

    他退開一步,將目光定在白尋身上,好一會,才自失地冷笑兩聲。

    好,你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吧,都隨便你。”

    白尋還打算說什麽,總有點東西梗在喉嚨裏不倒不快,但卡住了,她什麽也說不出來。

    沒等她的話,南絮已經轉身朝大屋走回去。

    白尋苦笑,任何做法都會讓南絮不滿,她總是讓南絮不滿。

    她挨著牆,緩緩坐在地上。

    一種難言的沮喪淹沒了她。

    生怕自己會哭,舉手摸摸自己的臉,幸虧,是幹的。

    不知過了多久,才想起自己不該總這樣坐著。

    假如是月桐,絕沒有這樣孤獨傷心的時候。

    那人一定總是轟轟烈烈的,生也好,死也好,情愛也好。

    站起來,站起來挺直腰杆。

    白尋扶著牆站起來,走出來。

    囚禁也好,替身也好,不過是一種假相和另一種假相,已經沒多少心思去分辨。

    白尋輕輕鬆了一口氣,現在,她該幹什麽去呢??

    你們能滾嗎?!”白尋怒視著身後的四個大漢,眉頭緊皺。

    小姐,莊主吩咐,讓屬下們保護好您。”一個大漢說道。

    白尋笑了,

    什麽保護,明明是監視!

    白尋冷笑了一下,提氣施展輕功。

    小姐!”

    幾個大漢一驚,紛紛去追,但白尋的身法太快,幾個閃身便甩開了他們,最後去了常玩的秋千旁,飄然的坐到了秋千上,輕輕的蕩起來。

    喜歡在這裏靜靜的蕩秋千,因為這個秋千是南絮做的。

    剛才甩掉跟著他的人並不是想逃跑,自從被南絮抓回來,她就清醒的意識到逃不了的。

    不管跑到哪兒,南絮也會把她抓回來,所以,不跑了,南絮不許她出莊,她就不出去,讓她老實呆著,她就老實呆著。

    她受不了身後總有人跟著,不管到哪都像影子一樣甩也甩不掉。

    時時刻刻在提醒著她自己的身份

    不知道一會南絮知道她甩開了那些人會怎麽樣,最多也就是丟到床上去吧。

    白尋想著,自嘲的笑了笑,南絮一向都是這樣罰她的。

    除了那一年,南絮剛坐上莊主之位時,因為月桐犯了錯,南絮哀求她,所以她代月桐去受過。

    當時,南絮親自動手打了她二十鞭,南絮將鞭子揮的震天響,但打在身上時已沒有多少力道,也許是出於愧疚,也許那時侯南絮對她還是有感情的。

    她還記得受完刑後,月桐跪在她的床邊哭的跟個淚人似的,而南絮也一直對她說對不起,那時候雖然身上火辣辣的疼,但心裏卻甜,因為南絮在乎她。

    天邊最後的一點餘光慢慢消失,就如她內心的希望一樣,一點點被磨光。

    忽然,白尋看見一道黑影閃過。

    誰?!”白尋皺眉大喝一聲,向那個黑影追去。

    白尋一直追著那個黑影出了莊,最後在一片樹林裏將人跟丟了,白尋在樹林中轉了半天,最後還是沒有找到那個人。

    那個人的輕功居然跟她不相上下,可見武功不一般,他到冥陵查探的目的是什麽?難道要對南絮不利?

    白尋皺著眉,一臉的嚴肅。

    冥陵在江湖的敵人是不少,但武功如此厲害的還沒有幾個,況且那幾個人她都知道是誰,可剛才那個人她卻不認識,她不記得冥陵得罪過這樣一號人。

    難道是南絮新樹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