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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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尋看什麽呢?”
鍾靈端著菜進來,把飯菜放在中間的桌上。
……沒什麽,觀景罷了。”
南絮在白尋身後的床上坐著,白尋看著窗外,南絮看著她。
白尋靜靜的凝望著天邊披上一身彩衣的晚霞,目光微不可察的閃了閃。
傍晚的餘暉總是以迷幻旖旎慣稱的,微風吹過,帶走了落葉,也仿佛帶動了泛光的雲。
你們趕緊過來吃飯,我快餓死了。”
鍾靈走過去拍了拍白尋的肩膀,眸光掠過窗外的景色,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黯淡。
自從白尋到這裏以後,為了幫南絮恢複,她可謂是耗費心力。
可是南絮並不見好轉。
鍾靈也束手無策。
她醫術再怎麽高明,總不能割開南絮的腦袋,把他那根筋兒給他連上吧?
也許誰都不會想到,曾經揚名一時的天下第一,如今竟然淪落到這個地步。
也許,對於現在的白尋來說,住在哪裏,生活的怎麽樣,這些她都已經不在乎。
她似乎執著於一件事。
就是讓南絮恢複。
白尋走過去連哄帶勸,南絮下了地,坐在桌前安安靜靜的吃飯。
鍾靈看了看南絮,又看了看同樣安靜吃飯的白尋。
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吐出來:“白尋,你…”不知道怎麽說。
白尋從飯碗間抬頭,麵色如常:“怎麽了,鍾靈?”
鍾靈咬著筷子。
被她這麽很平常的一問,倒是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白尋看透了她的心思道:“鍾靈,你不用擔心,我沒事。”
給南絮擦了擦嘴,“也許,我隻是有些不甘心罷了。”
曾經那些過去,隻有她一個人記得。
雖說是不去在意,可是心裏總有些不舒服。
可是,現在的他也是南絮啊。”
鍾靈無心的一句話,讓白尋愣了。
現在的他,也是南絮啊。
自己是什麽時候認為現在的南絮不是南絮了呢?
鍾靈的話一直在白尋腦海裏徘徊。
直到下午帶著南絮出去,白尋依然處於發愣狀態。
南絮被她牽著,跟在身後,小心看著白尋臉色。
剛走了沒多遠,就聽見了遠處傳來的敲鑼打鼓聲,有人吹奏的特別喜慶的調子,透過空氣傳入耳裏。
南絮從未聽過這麽歡快的樂曲,頓時停下腳步,扯住了白尋,疑惑的看著她。
白尋被他一扯,回過神來,一聽就知那是什麽,便回到:“有人娶親。”
娶,親?”南絮費力的重複了一遍白尋的話。
迷惑了:“好吃?”
人群湧了過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白尋隻好拉他朝前方走去,一邊走一邊跟他解釋娶親是什麽——就是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拜過天地和高堂,回家過日子。
白尋詳細解釋了成親的過程,接著又意猶未盡的加了自己的注釋:成親之後,兩個人就不能分開,要一直在一起,老了,死了,埋進同一個墓穴裏。
南絮聽著的同時,也直勾勾看著大道上逐漸走近的迎親隊。
為首的新郎官長的很是憨實,騎了一匹高頭大馬,後麵是鼓樂隊,接著是一抬大紅花轎,綴著彩色繡球。
白尋說:“走吧,有什麽好看的。”
說著拔腿就走。
卻不料正是此時,南絮猛地甩開她的手,像個發射的炮仗似地朝那花轎衝了過去,動作快的簡直都不像是一個癡傻的人才有的。
迎親隊頓時亂了手腳,誰也沒料到會半途殺出這樣個人來,像是要搶親似地,直奔新娘的轎子。
等南絮鑽過兩個轎夫的身側,揮起了轎簾後,兩旁的婦人才反應過來,一邊驚聲怪叫著,一邊就要攔他。
卻又哪裏攔得住此時的南絮。
南絮看到了轎子裏蒙著蓋頭的新嫁娘,一身大紅衣裙端莊坐著,似乎是被嚇著了,動也不敢動。
南絮一把扯了她的紅蓋頭。
這個時候已經有反應過來的人,揮著手裏的鼓樂之器要揍他了。
白尋倏地撲過去,抓住南絮的手,一甩手就拉著他跑起來。
兩三下就沒了蹤影。
隻剩一隊沒有反應過來的迎親隊,和失了蓋頭的新娘子。
由於兩人奔的太瘋狂,隻覺得耳朵兩旁風聲呼嘯,白尋就這麽拉著他,一路奔家。
等回到家,一側臉,卻見南絮手上緊緊攥著一個紅蓋頭,因為一路攥的極緊,所以手指都根根泛著白。
白尋若有所思的望著他的臉,又看了看他手中攥著的紅蓋頭。
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南絮往前邁了一步,與白尋相貼了,這才凝望著她的眼,低聲道:“娶,你。”
——我要娶你。
見白尋沒有反應,南絮略提高了音量,又重複一遍:
我,娶你。”
我娶你。以前南絮也說。
白尋怔怔站著,忽地眼前閃過一抹紅,豔麗的紅色仿若鮮血,有著摧枯拉朽之勢,遮天蔽地而來。
即使明知那是什麽,白尋失去了閃躲的能力。
紅色蓋頭罩住了她。
南絮望著仿佛嫁娘一樣的人,微微笑了,隔著紅色蓋頭,低聲喃喃,重複又重複:我,娶你。
白尋靜靜站著,眼前的大紅蓋頭讓世界變成了鮮紅。
宛如流動奔湧的鮮血,蘊著蓬勃的生命力,鮮活生猛的灌入她的身體,轉化成生存的動力。心口有一股一股的酸澀,眼眶裏卻潮濕起來,仿佛枯竭的生命被催化,汁液豐沛。
南絮。”蓋頭後麵,白尋的聲音響起,淡漠的語氣掩去了所有情緒,問他:“為什麽要娶我?”
和你,在,一起。”南絮在蓋頭前麵站著,認真回答:“我們,要在一起,再,不,分開。”
——不分開。
現在的他沒有才學,不會舞文弄墨,也不會舞刀弄槍,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即使白尋努力教過。教了很多次之後,漫卷紙上,也隻有歪七扭八的滿滿兩個字:白尋
白尋抬手,摘去了頭上的紅蓋頭,這種隨處可得的新娘的物事,不過此時她並不在意這些。她從袖子裏,取出了一張折疊的紙。
白尋小心的展開了其中一幅,展開的畫卷上,第一眼看去就是:紅。朱紅品紅石榴紅,緋紅桃紅海棠紅,胭脂紅絳紫紅朱砂紅,漫天飛舞的紅色花瓣,層層相疊,依次鋪展。落英繽紛,美不勝收。
就是這樣的配色,也不知要花多少功夫,這漫卷鋪展的各異花瓣,也不知要多少心血,才能描畫。
花海中間,是一個人。
隻一眼,南絮一眼就認出是白尋。
仿佛與花海融為一體。
花一朵一朵綻在身邊。
畫卷的另一邊是一座孤墳。
墳前立著碑,碑上沒有署名,墳塋旁立著兩根白幡。
南絮震住。
白尋垂下眼,眼中似有水光閃過。
我以前差點害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