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世間, 從有了天地，便有了陰和陽。

    當太陽的陽光照下來的時候, 所有的事情都是分成兩麵的。

    陽光的, 還有...陰暗的。

    也因此，這世上有了好人，自然就不會沒有壞人。

    每一個職業裏，都會有害群之馬。

    香港警察也不例外。

    也許有的人, 於公是好人, 可是於私便隻能算是混蛋。可再怎麽樣也不能因此而否定這個職業。

    林琳漫長的生命裏，不止一次成為過香港警察, 現在麵對一個將來有可能將香港警察當成獵物的人，心中自然有些個不舒服。

    不能因為一個人的渣屬性, 就否決了這個職業。

    哪怕這個人是你親爹，也不能以偏概全......

    反正在林琳看來，這個職業的人, 還是非常偉大的, 例如那位犧牲的林先生, 例如那位陳國榮陳警官, 例如...當初的自己。

    說到當初的自己, 林琳摸了下臉, 將那股自戀情緒壓下去後，便又開始拿著魔杖對著房間進行大改造。

    因為對麵住著關祖，又因為自己可能對關祖造成了心理‘傷害’，林琳決定在關祖去美國前便一直就近住在他附近, 以便引導他樂觀向上。

    好吧，她承認，對於樂觀向上這個詞，她本身也沒有多大的潛質。

    當一個多小時後，林琳將這套三室一廳的公寓都按著自己的意思重新裝修好後，便穿上了一件隱身鬥篷離開了家。

    從家門口出來，林琳先是對著毀屍滅跡的地方丟了一打的清理一新，恢複如初後，這才坐著電梯下了樓。

    上電梯後，便看見了電梯裏的監控頭，林琳皺了下眉，決定先去將電梯裏的監探視頻消毀，然後再進行別的項目。

    因為隱身鬥篷的原故，林琳很輕鬆的搞定了這一切，等到離開公寓，去了黃森慣常停車的地方，林琳又將黃森的那輛車，借著夜色的掩護來了一個消失咒。

    ......

    林琳做過警察，所以非常清楚警察辦案的一些手段和步驟，在將一切證據都消毀後，林琳這才一個幻影移行回到了家中。之後吃了頓宵夜，便洗漱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林琳便醒了過來，看著房間裏的時鍾猶豫了半天，還是起床去上學了。

    林琳念的小學是香港這邊非常有名的公立小學。離林琳現在所居住的公寓步行也不過十幾分鍾的樣子。所以往常林小姑娘上學的時候，都是林太太牽著她的手走著去學校的。

    想到林太太已經去逝很多天了，她不能總是呆在家裏。而且林琳想著以她現在的年紀，若是不上課，還真的沒有什麽事可做了。所以回到學校去上課也是一種消磨時光的好辦法。

    現在林家的房間都是按著林琳的意願改裝過的，不過像是冰箱和廚房這兩個地方卻不是林琳用魔法就可以添滿的。

    又一次從空間裏往外拿食物的林琳決定今天放了學便去超市來場大掃蕩。

    吃過早飯，漱了口，林琳背起原主粉嫩的小書包一頭黑線地拉開家門出去了。

    一個十歲小姑娘的書包，若想要不幼稚那太難了。

    看著上麵的美少女戰士圖畫，林琳想著也許她今天應該找時間對著書包來一打變形術。

    這麽想著的林琳剛一出門，便在電梯口碰到了同樣也是上學的關祖。

    因為旁邊有大人在的原因，兩人並沒有表現出昨天那股不客氣的樣子。

    “阿姨早，關祖早。”

    林琳一副乖巧模樣的與兩人打招呼，這讓關祖不自在的打了個冷顫。

    “早。”

    關祖看了一眼母親，然後轉頭看著林琳淡淡地道了句早，而關太太則是非常矜持地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林琳並不以為然，打過招呼後便看著電梯門，一動不動地等電梯到達。

    關祖到是想要說話，可是礙於母親在場，便也隻是時不時地看一眼林琳。

    關太太也不知道是真的沒有發現兒子的小動作，還是並不關心兒子會有什麽小動作，至始至終都是一另高貴冷豔的樣子，這也讓林琳對於關祖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感到了一絲了悟。

    那樣的爹，這樣的媽，也怪不得兒子的性格會扭曲成那個樣子。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位老師，他們對孩子的影響非常的大，而關家父母這一對，真是一點好作用都沒有起。

    暴力和冷暴力，都忒麽一樣叫人鬧心。

    電梯來了，三人分別上了電梯，因為這個時辰比正常上班時間早了半個小時，所以電梯裏便隻有他們三人。

    林琳挑了一個角落站定不住，而關家母子同樣也是如此。

    上電梯前與電梯裏，三人的差別便是關太太站在門口，雙眼一直看著電梯的指示屏，而關祖和林琳的視線正好對上了。

    看著關祖火熱的視線，林琳對著他扮了個鬼臉，看到他既將要笑出來的樣子，林琳連忙將臉板正，一下子就變得非常嚴肅。

    關祖見了一愣，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叮的一聲，電梯先到了一樓。

    林琳要下電梯出公寓的大堂，然後步行去學校。而關家母子則是要坐電梯到地下一層取了車庫裏的車開車離開。

    於是林琳對於小關祖的逗弄也告了一個段落。

    順著記憶，林琳去了原主的學校，在小孩子近乎殘忍的天真中上了一天的課，然後落荒而逃地奔向了超市的方向。

    在超市裏買了兩大兜子的生活物品後，林琳才打車回了家。

    下了電梯，林琳拿鑰匙開門，在門剛打開的瞬間，林家門口樓梯間的門被人打開了。

    “關，關祖，你又挨打了？”林琳看著又是一身傷的關祖，都有些替他肉疼的感覺。

    哎呦我去，這打的也太狠了。

    還有那個手銬，這是親兒子還是犯人呀。

    連忙推開門，將東西放進去，然後又拉著關祖進房間。

    砰的一聲，用腳將房門關上後，林琳便拉著關祖去了客廳。

    “這裏，和我昨天來的時候不太一樣。”關祖看著和昨天完全不一樣風格的房間，皺眉不解極了。

    林琳抽了一下嘴角，她也沒有想到這麽快關祖就上門坐客了。

    見關祖看過來，林琳隻得也回看了關祖的眼睛，對著關祖的眼睛用著某種規律的聲音說了幾句話，然後在關祖重複了一遍後，林琳這才又開始給關祖上藥。

    林琳隻是改變了關祖對房間的印象，卻並沒有改變關祖對於昨天黃森意外墜樓的真相。

    林琳考慮了一瞬間，覺得跟房間相比，黃森的死並不算是什麽大事。

    畢竟殺人後毀屍滅跡太輕鬆了，而殺隻雞還要放血去毛才能下鍋燉呢......

    好吧，林琳承認，她就是三觀歪到了九十度角了。

    竟然會覺得殺個把人不是重要的。

    ╮(╯▽╰)╭

    給關祖上了藥，林琳又給關祖倒了杯果汁，便開始整理從超市買回來的東西。

    當那整整兩大袋東西都整理好後，林琳才發現她竟然光是買零食就占了一袋子。

    “你是笨蛋嗎？”看著那一袋小零食，坐在沙發上的關祖終於發出來了今天進屋來的第一道聲音。

    廚房是半開放式的，從客廳裏的沙發上就可以清楚地看見那超大的冰箱裏除了啤酒外什麽都沒有。

    可是麵前的人去了一趟超市，除了那一袋子零食外，就買了一盒雞蛋，一袋蝦仁，兩包快餐麵，以及一些水果和幾袋速冷食品。

    “引狼入室的笨蛋嗎?”沒有哪個人喜歡被人叫笨蛋，林琳自然也不例外，聽到關祖這麽說，直接回了這麽一句。

    愛怎麽生活是她的事情，她隻要將自己喂飽便全家不餓了。你管她是吃零食飽的還是吃飯飽的呢。

    可惜年紀也不比她大多少的關祖小朋友卻是有聽沒有懂。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林琳是在罵他狼。

    關祖的臉色一下子就不好了起來，看著林琳的眼神還真的很像狼崽子。

    凶狠的，都要冒綠光了。

    林琳將東西都放進冰箱，又洗了水果出來，見關祖那臉色難看成那個樣子，隻得在心中歎了口氣。

    小屁孩年紀不大，這中二的病卻發的早。

    “我有一本書，叫《狼圖騰》，回頭借你看一看。”想到這個小孩自小受的苦，林琳便有些心軟的轉移了話題。

    “狼圖騰？”寫狼的書？

    林琳點頭，“嗯，是一本非常不錯的書。相較於鴛鴦這種生物，我更喜歡狼。”

    母鴛鴦死了，公鴛鴦就會再找一個伴。可是狼卻不一樣，即便伴侶死了，他們也不會再找個新的。

    還有一點便是林琳最喜歡狼的記仇性子。

    比她還要記仇的生物，估計這世上也就隻有狼了吧。

    見林琳這個反應，關祖又覺得剛剛林琳可能並不是在罵他。抿了下嘴，關祖想了想，這才問出了自己放在心裏一天多的疑惑，“你不害怕嗎？”

    林琳知道他在問什麽，見他在等著自己的回答，搖了搖頭，“相較於殺人，我更害怕被人殺死。若是再過五年，十年，我不會殺他。我會讓他跪在我麵前唱征服。”頓了頓，林琳又接著說道，“殺一個人，或是殺很多人來泄憤。不如讓那個招惹了自己的人站出來給自己出氣。

    讓那些隨意折辱我的人，隻能小心翼翼的捧著我，供著我，讓他們看著我的臉色過著每一天。

    看著他們明明不滿意我，卻不能對我怎麽樣，還要一味的對著我賠笑臉。讓不知道內情的人一味的羨慕他們有個出息能幹的好兒女，卻讓他們有苦說不出。

    高高在上的鄙視他們，用看螻蟻，看雜碎的眼神看著他們，而他們卻還要笑著點頭說‘’是......讓他們活著，比殺了他們更有意思。”

    關祖：“.......”真的比殺掉那些人更好嗎？這幾年，關祖每一次被爸爸虐打的時候，都恨不得殺掉當警察的爸爸以及那些和爸爸一樣的警察......

    “你別不相信，我這個辦法可比殺掉那人，殺掉那個同個職業的人有用多了。”林琳看著關祖並不相信的眼神，繼續笑著忽悠他，“你想著，殺人不過是一錘子買賣。人死了，下次你要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找誰泄憤去？找那些不相幹的人，他們又知道什麽，你說什麽他們都是一問搖頭三不知的，哪有當事人來的有感覺？

    就好比你爸爸吧，現在是北區的高級督察，又是下一任警司的候選人。這樣的人，最在意的是什麽？”

    關祖看了一眼林琳並沒有說話。林琳也並不以為意，直接往下說道，“說到底也不過是名聲和地位。若是這些他用了一輩子得到的名聲和地位不如你短短幾年的努力呢？若是你將來成就非凡到讓他一個警司都得小心翼翼對待呢？

    若是你成為了你爸的上司，在開會的時候，在公共場合大義滅親的指責你爸爸工作失職呢？這豈不是更有意思？

    想要打倒一個人，方法有很多。而暴力手段，卻隻是小打小鬧的皮外傷吧。真正摧毀一個人的辦法，那應該是摧毀他的信仰和他的意誌。”

    摧毀信仰？

    “那你的信仰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