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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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因為雙手止不住地哆嗦, 所以手裏的茶碗摔碎在地, 流淌開來的茶水還冒著煙氣。
“小姐!您沒事吧?”丫鬟立刻過來了, 查看田雅靜有無燙傷。
“我沒事,你別收拾了, 下去吧。”田雅靜深吸著氣卻依然緩不過神,怎麽會這樣?她隻是想和夫人再商談一次罷了, 怎麽會發生那樣的事?
“小姐……?”
“出去!”
“是……那您坐著別動, 您的腳還傷著呢,有事叫我好了。”丫鬟說, “我就在屋外候著。”
“嗯。”田雅靜卻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丫鬟才關上門,她便起身, 忍著腳踝處的痛楚挪移到窗戶旁,想要看夫人那邊的情況,之前聽說景將軍回來了, 夫人的傷勢是不是變嚴重了呢?
“千萬不要有事啊!”田雅靜憂心忡忡地想,不管能不能嫁到皇宮裏去,她都沒有想過要傷害夫人分毫。
實在是因為情緒一時激動……!
田雅靜忍不住回想起當時的情形,夫人惱了, 說她如果再提起要嫁給皇上,就會立刻給她定一門親事,讓她從此死了這條心!
因為她不能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泥足深陷,牽扯進本不屬於她的姻緣當中!
說完這話夫人便轉身往回走,而為了不讓這些談話被仆人聽到,她與夫人是約在閣樓上相見。
那是一處存放冬季衣物、茶具和屏風的地方, 平時除非必要很少有人上去。通往閣樓的樓梯在地
震中損毀了,後來就有人架設了一把木梯,較為簡陋且沉重。
田雅靜記得自己很用力地拉了夫人一把,但本意是想要留住夫人,希望可以有轉圜餘地,但沒想梯子竟然劇烈晃動起來!
她已經及時出手去拉拽夫人的胳膊,卻隻抓到一抹衣袖,“刺啦”一聲地撕破了!
“啊!”夫人一聲驚叫,到底還是跌了下去,田雅靜依然是奮不顧身地往樓梯口一撲,希望能抓住點什麽,但是她已經不能阻止梯子的傾倒!
夫人被壓在木梯子底下,了無聲息,田雅靜嚇傻了眼,也更慌了,顧不得是二樓,竟然直接往下跳!
“嗚!”腳踝上一陣劇痛,田雅靜倒在了夫人的身邊,痛苦不堪!她咬咬牙,掙紮去搬那梯子,就在這時,管家聽到響動趕了過來,將她們二人救起!
再後來,她忍痛陪著夫人,直到她清醒過來,還說口很渴,田雅靜親手喂她喝水,見她沒有大礙了,這才回到房間自己敷藥療傷。
就在她想著,該怎麽向景將軍交代此事時,將軍就回來了,而且還帶了一位老郎中,方才不是有
大夫來瞧過,並且說無大礙了嗎?
田雅靜心裏慌得不行,可是又不敢過去看,生怕將軍一怒之下,會將她趕出門去!那樣的話,她還不如一死了之!
“小姐,您要用飯嗎?”門外的丫頭,倒是盡忠職守的很,看時間差不多了,便進來問道。
“我吃不下。”田雅靜擺手道,天開始暗下來了,卻沒有人出來點燈,管家也好,還是老媽子,
始終都留在夫人的屋內沒有出來。
又過了一個時辰,田雅靜覺得應當去夫人的房裏看看,便把丫鬟叫進來,讓她扶著自己過去。
丫鬟還安慰她說,“之前宮裏也派了大夫過來瞧夫人呢,眼下夫人應當沒事了,小姐您就放寬心吧。”
“嗯。”田雅靜應著,一腳才跨出房門口,主屋裏就傳來淒慘至極的哀嚎之聲!
“夫人啊!夫人您醒醒啊……!”
“夫人!您怎麽就走了呢……這、這讓我們怎麽活呀!夫人!”
這一聲慘過一聲的哭叫,讓田雅靜麵色煞白,呼吸急促,她想要朝屋子奔去,可是不止雙手發軟、發抖,雙腳也是,跟踩著棉花一樣,她軟綿無力地跪倒下來,竟怎麽也站不起了!
陪著她的丫鬟也驚呆了,忘了攙扶,就這麽傻傻地望著夫人的屋子,有人哭,有人叫,原本安靜的宅院喧囂得不行,沒多久景將軍出來了,郎中和宮裏來的大夫、太監都出來了……
田雅靜搖晃著站起身,想要對景將軍說些什麽,可是將軍的眼裏沒有她,隻是對太監了兩句話後,又返身進去了。
太監的腳步很急,田雅靜卻一把拉住他,驚惶地問道,“幹娘、幹娘她真的……?!”
“是啊,還請小姐節哀順便,奴才還要去回稟皇上。”太監說著搖搖頭,出府去了。
田雅靜這才痛哭出來,且哭得是氣咽堵胸,花容失色,丫鬟怎麽也勸不住,心裏也很傷心,便跟著哭了。
一時間,府內的哭聲此起彼伏,竟是一夜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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誥命夫人劉氏的意外致死,對朝堂來說,本是一件無足輕重之事,即便她是一品誥命,但說到底隻是一位不問政事的婦人。
可是皇上對她的過世很是重視,不但賜諡號“賢敏”,還按等同王妃規格的葬祭,除此之外還在她猝後的第四日,正式追封她為“明惠王妃”,品階雖然不及誥命夫人,但其身份相當於親王正室。
因為她的破格提升,也讓景霆瑞成為王妃的嫡長子,承襲“王妃”之爵位,並封為“武宣親
王”,養女田雅靜亦被冊封為“廣雅郡主”,這一道又一道的封賜諭旨接連而來,著實驚呆每一位的大臣!
母親去世本是一件喪事,可是對於景將軍來說,他不但獲賜絹帛兩百匹、銀兩三千,還有了可以世襲的爵位,而且這個爵位和當年的景親王府並無瓜葛,是皇上特賜給他們家的殊榮。
由此可見皇上對景將軍的寵愛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簡直是連天上的月亮都能摘給他!
就算是在“明惠王妃”的靈堂上,都有官員在吊唁之後偷偷站在一旁,低聲議論。
“你瞧瞧這靈堂,素帷高張,翡翠鼎爐,鎏金供盤,還有這麽多和尚來念經,當真是和貴妃一個排場了!”一個常年在外的小吏正巧回京,便隨同僚一起付奠吊喪,他不論看到什麽都備感驚異,話也就多了起來。
“那是當然了,人家現在是王妃的封號,自然如此啊。”戶部巡官小聲地接話道。
“就算是王妃,但從來隻有子承父業,還沒有兒子承襲母親爵位的,皇上的做法還真是極為罕見啊,禮部居然沒人反對?”小吏終於拋出了最為核心的疑問。
“反對?六部哪有‘宰相’大?你這個總在外頭當差的,可不曉得朝堂裏的事,這景將軍看似隻管軍隊的事,但其實早就代理宰相一職,隻是沒有對外明說罷了!現在的六部就是景將軍的六部,皇上要封他為親王,別說禮部不敢吭什麽氣,其他各部也隻有首肯的份兒。”
“原來是這樣,那下官真是孤陋寡聞了。”
“景將軍現在不但是驃騎大將軍、還暫代相位,再加上這個‘武宣親王’……他的份量實在太重了,不是你我這等小輩惹得起的,我勸你啊,還是多磕頭少說話為妙。”巡官似乎在勸小吏,但話裏話外都冒著不小的酸氣。
“我說你們就別嘴碎了,宋將軍來送挽聯了,還不去迎迎。”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吏部司勳主事黃益年突然說道,還率先換上一副即喜悅又帶著少許慎重的表情,上前迎接正朝著這邊走來的禁軍統領宋植。
“宋將軍,您來啦,這邊請。”
“怎麽黃大人也得閑來這裏幫忙了?”宋植感到意外地問,黃益年今日理當在宮內當差的。
“唉,喪母乃是人間最為哀痛之事,尤其像明惠王妃這樣賢慧的女子,實在是讓人傷心不已,所以,我與趙大人調換了當值的日子,特來吊唁一番!見到這兒有這麽多的人,而將軍府內的下人都有些忙不過來了,我便留下來搭把手。”黃益年對宋植說道,並帶領著他往設防有靈堂、靈柩的正廳去了。
“那你真是有心了,多謝多謝!”宋植不免感激,還與黃益年一同前去擺放挽聯。
“呸!又一個馬屁精!不就因為宋植是景將軍的親信麽?”待他們走遠,巡官才啐道。
“是啊。”小吏搖搖頭,好在他隻在外邊當差,這宮裏的頭事啊,可真是瞬息萬變,完全捉摸不透,他的印象裏賈鵬一黨才是最受歡迎的,怎麽一下子就樹倒猢猻散,那些人就隻認景將軍了,連他的小小一個同僚都要如此地阿諛奉承。
如若不小心站錯邊,恐怕都不知何時得罪了另一方勢力,而死無葬身之地呢!
想到這裏,也不知大院裏的風有些冷,還是那吹奏著的哀樂太過淒慘,小吏覺得渾身發寒,竟然打了好幾個響亮的噴嚏,眾人嫌他失儀,便把他給打發走了。
身穿素服的宋植在靈柩前恭恭敬敬地進香,繼而跪下磕頭四次,起身之後,再讓隨行的副將呈上事先準備好的祭禮,有一套王妃規格的錦服,有一提籃的糕點,每塊糕點上都用金紙片剪出鳳凰的圖案。
這是很花心思的事,加上親筆書寫的挽聯“難忘淑德,永記慈恩。”大有把王妃視為母親一般的誠摯情感。
景霆瑞跪坐在一旁屈身叩頭,回禮答謝宋植,宋植連忙再次鞠躬,接著,他把熱切地目光投向了田雅靜。
田雅靜作為家屬之一,披麻戴孝,卻絲毫不損她的美麗容顏,反倒更加溫婉清麗,前來吊唁的人,大多驚訝於原來景將軍的義妹是這麽漂亮的人物,以前倒是有聽說過,但他們都認為不過是誇大其詞罷了,實在沒想到還真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尤其她時而輕泣,時而蹙眉,那副悲傷至極的神情,讓看著的人都覺得心揪不已。
宋植尤是如此,他站在田雅靜的麵前,都移不開步子,婉言安慰了幾句,說娘娘一定舍不得見到郡主難過,反惹得田雅靜流下更多的清淚。
“唉,郡主請節哀……身子要緊!”宋植困擾地搔了搔腦袋,再也想不出別的話,幾乎是從田雅靜麵前落荒而逃,躲到賓客的席位中去了,但依然遠遠地關注著田雅靜。
也許是因為田雅靜哀痛得難以自抑,就顯得景霆瑞過於“鎮靜”了,明明他才是這個葬禮上最該感到心碎和痛哭不止的人,可他隻是跪著不動,對於前來吊唁的達官顯貴,並無表示出多大的感恩。
有人心裏不滿但沒敢表露出來,有的人則搖搖頭,對此嗤之以鼻。
但不管是哪一種,景霆瑞都沒有看在眼裏,他的心魂已經飄出去很遠了,這些天來,他沒怎麽合過眼,因為隻要一閉上眼睛,就能想到兒時的情形。
在景親王府時,母親非常“懼怕”景親王妃,從不敢與她爭寵不說,就算是自己的兒子被欺負
了,她也不會做出任何的反抗。
景霆瑞那會兒還生過母親的氣,認為她怎麽說也是一位側妃,怎麽可以被王府這樣對待而毫無怨言?
但很快便明白,母親的隱忍不為別的,就為了自己可以生活在王府,除了有瓦遮頭,有飽飯可
吃,還能習武練字,成為一個有用之人。
所以母親才如此地“逆來順受”,任何事情都不去爭、不去搶,母親很弱但也很強,想著過去的種種,想著還沒來得及告訴母親,她即將擁有的孫兒,景霆瑞的心就像被冰凍住似的,稍微一動,就痛得開裂!
對於母親為何會去閣樓,並且摔下來的事情,他也有盤查過,因為這件事不像是單純的意外。
可是管家說,夫人確實是失足摔下來的,在小姐呼救前,他就已經注意到她們二人在樓梯口徘徊,爭論著什麽,他本想過去提醒夫人小心腳下,但還沒來得及走過去,悲劇就發生了。
所以這是個意外沒有錯,但她們到底在爭執些什麽?管家並不知道,還說夫人和小姐比親生母女的感情都還要好,從不紅臉爭吵的,家裏上下也都太平,沒有什麽值得在意的,所以那一天,也有可能是他聽錯了。
還不等景霆瑞再查,管家自己就否認了聽到爭論這一點,也就沒有深究下去。
再者,田雅靜確實不會對母親做出不軌之舉,但為何去閣樓上這一點,管家也好,還說田雅靜都沒有說明。
景霆瑞低頭,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漸漸握緊,直到此時此刻,他都無法相信自己是在母親的葬禮上,來來往往,每一個人的臉孔看起來是那麽地虛無,仿佛都是假的一樣,僧侶敲著木魚的動作,他們唱出來的經也如同在萬裏之外,辨不明白……
這樣痛不欲生的感覺,一直持續到親眼看著母親下葬,且似乎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但景霆瑞很清楚自己必須打起精神來,去接受這個痛苦的事實。
天色漸暗,送葬的隊伍即將啟程返回,將軍府有擺謝葬宴席,但招待不了所有人,有些官微人輕,說不上話的,便不與權貴們一同飲宴,就在這兒散了,人一下子少了,也清淨了些。
景霆瑞準備先回皇宮一趟,再回府處理其他的事宜。
就在此時,田雅靜撇下丫鬟,獨自走了過來,她的雙眼哭得紅腫不堪,景霆瑞見了不免皺起眉
頭,伸手輕拍她纖弱的肩頭。
“這些天辛苦你了,回去好好歇著吧。”景霆瑞說,聲音嘶啞,“為兄還得去一趟皇宮,向皇上回稟,便不與你一同走了。”
“是的,將軍,不過……”田雅靜是欲言又止。
“你有何話,但說無妨。”
“雖然幹娘走得匆忙,但她……有留下了遺言。”田雅靜似乎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什麽?”景霆瑞第一次聽說此事,不由驚訝。
——待續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在微博上開了腦洞新坑梗:
#日常腦洞#被每日淩晨準點爆發的蕁麻疹折騰的夜不成寐,難得睡著後卻一直在做各種稀奇的夢……其中的一個。
a君是個20歲的明星,b君是學生,兩人喜歡打同一款手遊,然後因為雙方技術都很好就結成了隊友,彼此都以為對方是女生。
一年後,a君在遊戲裏向b君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想要見麵,b君不相信他是明星,a在某商場有活動,他會在台上唱特定的歌曲表示自己的身份,讓b君去見他。
b君去了,終於相信一直陪自己玩遊戲的妹紙原來是個漢子,而且還是很受妹紙們歡迎的明星。b君在這裏猶豫了,因為自己也是個漢子呀。
b君手裏拿著一隻紫色的泰迪熊(用來相認的道具),他本想送給a君的,但不知怎麽的不好意思了有點送不出去(可能是人太多了)。
a一直在尋找拿著暗號熊的人,並不知道那人把熊藏在了書包底下。
b終於鼓起勇氣打算去與a去勾搭一下時,a一邊唱歌一邊走下台,筆筆直地看著b,b君被撩得渾身僵硬時,a的手越過b,握住了一個蘿莉臉的妹紙的手。
原來這妹子手裏拿著同樣的一隻熊,b就呆住了。
然後就是a誤會自己遊戲裏的隊友就是這個萌妹紙,接她上台玩互動遊戲,巧合的是,那妹子偏偏也是玩那個手遊的,職業還和b一致,以致於a就認為那妹子就是b君,尤其b君從來都沒說過自己的性別。
到這裏,b君還是有機會送出自己的暗號熊的,但是看到a和那妹子這麽親密對唱情歌什麽的就有些萎了,默默地拿著暗號熊離開了商場……
然後……
土豆搗亂,把我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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