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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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日冉冉升起, 是個晴朗的好天氣, 皇宮的金頂在晨光中閃耀, 鴿群展翅而飛,所有的一切都美極了。

    愛卿站在長春宮的廊簷下, 與往日的龍袍不同,他今日帶著翡翠十二旒珠冕冠, 身著明黃緙絲繡金龍七彩萬福袞服, 整套服飾華麗而又充滿著天子氣派。

    連小德子也換了一身雙麵繡的織錦蟒緞公服,那是參加國之大典時才用的盛裝, 當年皇上登基,小德子也是這一身行頭, 陪伴在側。

    不過,皇上自更換袞服後就來到殿外,抬頭望著天空以及殿角不言不語, 小德子雖然怕誤了吉時,但也不敢攪擾皇上的靜思。

    “稟皇上,景將軍來了。”一個太監貓著身子進來稟報,打破這份平靜, 小德子正想訓斥那太監,愛卿卻擺了擺手,“差不多是時候了,讓將軍過來吧。”

    太監趕緊地下去了。小德子則好奇地問,“皇上,將軍怎麽這會兒過來?不該在郡主那邊忙乎嗎?”

    “是朕叫他來的, 他身為郡主的兄長,長兄如父嘛,”愛卿語氣平和地道,“朕理應與他一同去奉賢殿祭拜一下祖宗。”

    “是這樣……”小德子點頭,不過心裏想著,這場麵可夠怪的,明明是一對深情愛侶,卻得在祖宗麵前結親戚,這不管對皇上還是將軍,都是一件受折磨的事吧。

    “微臣恭請皇上聖安。”景霆瑞亦一身錚亮的環鎖獸麵精鐵甲,腰懸蚩尤劍,身後還跟著一個太監,雙手捧著一個長方楠木寶匣。

    “將軍,請起。”愛卿說,瞧著那寶匣,心裏不禁有些緊張。

    “這是禮部備下的貼金軸三品修媛冊文。”景霆瑞注意到愛卿的視線,便答道,“需在宗廟宣讀。”

    “是了。”愛卿聽到時,悄悄地鬆了口氣,“是有這個慣例。”

    所謂冊文,就是皇上封冊娘娘的公文,需要告知祖宗知曉,上麵寫的都是對於新妃的為人品性等等的誇讚之詞。

    愛卿會感到寬心是在看到那匣子一瞬間,還以為連瑞瑞都要給他送“新婚”賀禮,好在瑞瑞還不至於……。

    不過,愛卿有察覺到景霆瑞那微微擰著的眉心,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將軍又在緊張娘娘的婚事了。

    “你這是怎麽了?身子不舒服?”愛卿抬頭注視著景霆瑞,擔憂之意溢於言表。

    “微臣身體無恙,故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在景霆瑞這麽回答時,小德子已經聰明地領著其他下人退到廊簷外頭去了。

    “既然你身體沒事,為何一臉的肅然?說真的,自打朕決定‘成婚’之後,就沒再見過你認真笑過。”愛卿說,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眼下這難題不是已經解決了嗎?你何必過於擔憂,瑞瑞,今天既然是朕的婚宴,你就開心一點吧。”

    “皇上的話,是當真的嗎?”景霆瑞的聲音低沉而暗啞,仿若有千言萬語卻隻能融為這一句反問。

    “當然是玩笑話了,朕知道你心裏不舒服,但也要打起精神來,不是嗎?還是說,你現在已經連玩笑話都說不得了?”愛卿表麵微微笑著,心裏卻如同係著一塊鐵疙瘩,沉甸甸的直往下墜,有時,牽扯得胸口直發疼,但再怎麽樣,他也不想兩個人一同不開心,所以,努力地維持著一張人人都覺得他好心情的——溫和笑臉。

    愛卿不知道自己終也有這樣一天,愛笑就笑,想哭就哭的日子,終究隨著過去而逝去了,是周遭在變的關係,還是自己變了呢?

    “皇上最近很愛開玩笑。”景霆瑞歎道,“突然就去幾個老臣府裏做客,著實嚇著他們。”

    “哈哈,既然他們的家就在皇城,朕去一趟瞧瞧也沒什麽。”愛卿說,“朕知道自己有孕在身,但不是得病,偶爾出去走走還是不妨事的。”

    “微臣知道您是準備妥當才去的。”景霆瑞似有介意地說道,“隻是沒有通知微臣。”

    “就算朕不說,你不也立刻知道了。”愛卿擠擠眉頭道,“朕的行轅才到東禦苑,你的人就來了。”

    “他們是護駕。”

    “是啦。”愛卿笑了笑,“你就是愛操心。”

    “愛操心的是皇上才對吧,特地跑那一趟,無非是想規勸那些老臣,別再口無遮攔,傳我的種種謠言吧。”

    “你竟知道?那還怪朕出宮去?”

    “您一邊和小德子說著不要在乎他們的閑言碎語,一邊卻還是去了。”景霆瑞突然伸手,輕輕撫摸著愛卿雪白的額頭,“這按耐不住的性子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一點都沒變。”

    “怎麽,你覺得朕沒變?”愛卿感到吃驚地問。

    “當然,個子也好,還是學識都長進不少……”景霆瑞微微一笑,“都是好的方麵。”

    “你要是早點這麽誇朕該多好,朕也不用晚晚都腹誹你了。”愛卿笑了起來,真心高興。

    “皇上。”景霆瑞突然地跪了下來,低頭說道,“微臣對不起您。”

    “咦?!”愛卿瞪大著眼睛,“等等!你做了什麽對不起朕的事?!”

    “微臣……”

    “你要是外頭有了相好的,朕絕不饒你!”

    “皇上,您的戲文看太多了……”景霆瑞抬頭,語氣堅決,“沒有那樣的事!”

    “啊?那你還有什麽會對不起朕的?要到下跪請罪這麽嚴重……?”愛卿困惑不解地問。

    “因為一直以來,微臣都沒真正地讓你感到輕鬆過。”景霆瑞苦澀一笑,“當初向您表白心意之際,還大言不慚地抬出過去的約定,讓您履行諾言,結果微臣自己卻沒有做到!”

    “約定……?”愛卿想了想,恍然大悟地道,“噢!那個啊!哈哈!當初,朕為了讓你說出來,還罰你跪了好久。”

    景霆瑞頷首,“微臣當時真得以為自己可以做到,可以好好地守護您,讓您不必承擔任何的不順心的事。”

    愛卿忍不住似的撲哧一聲笑出來,而且越笑越大聲,惹得奴才們都偷偷地往廊下瞄,並好奇景將軍到底說了什麽?能讓皇上這般地開懷大笑?

    愛卿一邊笑,一邊大力地拍了拍景霆瑞的肩頭,“你起來,起來再說嘛!”

    景霆瑞唯有起身,一雙漆黑的明眸目視著愛卿。

    “瑞瑞,那時候我們都還小啊,就算你說了什麽,也不過是一番童言稚語,你又何必要放在心上?”

    “可是,皇上……”

    “朕明白你的心意,你隻是對自己的要求太過苛刻了。”愛卿示意景霆瑞不必再講,還把話接下去道。

    “若不是你盡心盡力地在一旁輔佐朕,朕這個皇帝早就當得一塌糊塗了,眾臣彈劾也是遲早的事,你力求朕無憂無慮地度過此生,願望是極好的,但你忘了嗎?朕是大燕天子,是皇帝啊!”

    “皇上……”景霆瑞喃喃地重複著這個詞。

    “瑞瑞,隻要朕坐上了這把龍椅,不管是誰來護駕,朕這一生就注定太平不了,你也知道的,一旦皇帝過得□□逸,這天下的老百姓就要遭殃了。所以,你的初衷再好,都不可能實現,不,應當說,不能讓它實現,這並不是你有違誓言,而是朕……是朕讓你達不成誓言的,你要朕怎麽怪罪你?”

    愛卿的一席話讓景霆瑞啞然,是的,一直以來,景霆瑞都想要麵麵俱到地去輔佐、去保護愛卿,佞臣賊子都肖想惹得愛卿有一絲的不快。

    任何殺戮都有他來操刀,愛卿的雙手不必沾上一絲的鮮血,但他為了愛卿殺人,愛卿又豈能置身事外?

    這筆帳算到後頭,依然是皇帝背負。

    愛卿說得沒錯,他的願景是好的,為愛卿操持一切,卻忘記了根本!

    那即是隻要愛卿是皇帝,任他再怎麽做,都無法分擔去身為皇帝的職責,不管是對內還是對外,愛卿都必須自己扛著,哪怕他要麵對的是腥風血雨!這帝位是屬於愛卿的,這江山也是淳於皇族的。

    他——景霆瑞永遠都隻是一個臣,一個外人!

    “瑞瑞,”愛卿突然伸手,握上了景霆瑞的手,微笑著說,“知道嗎?朕不但不會怪罪你,反而很感激你。”

    “感激?”景霆瑞也笑了笑,“微臣輔佐皇帝是職責所在啊。”

    “不,不是這個。”愛卿更用力地握著,眼睫微垂,深情地說道,“朕很感激你,並沒有因為朕是皇帝就選擇隱瞞心意,說真的,朕是一個愚鈍之人,若非你忠於、勇於剖白自己的心意,朕的這番心意也永遠都得不到回應,你我都清楚,與皇帝相戀所要背負的壓力,不僅僅是自己的命,還有家人的。朕真的很感謝,你願意親口說愛朕……這比任何的誓言都要來得寶貴。”

    “皇上,有您這番話,微臣真是死而無憾了。”景霆瑞跪了下來,也握著愛卿手不放,感概地說道,“微臣用再多的言語都無法傾述有多愛你,也不管要付出多少,隻要能留在您的身邊,微臣死不足惜!”

    “別說死!朕不會允許你死的。”愛卿板起臉,接著又沉聲說道,“瑞瑞,當年朕匆匆登基為帝時,滿心的惶惑,是你陪伴在側,安慰朕,護著朕去舉行登基大典,如今朕又要邁出重要的一步,這一步能穩住朕的帝位,能保天下太平,能護佑我們的孩子平安出生,即使如此這般,這一步朕依然走得惶然,還是由你來,陪著朕完成這些儀式吧。”

    “微臣領旨。”景霆瑞鬆開愛卿的手,轉而叩頭,“微臣今日必寸步不離皇上身邊。”

    “起來吧。”愛卿扶起景霆瑞,輕握了一下他的手指,然後才放開,“快到吉時,我們過去吧。”

    小德子也是掐著點兒算的,他回到皇帝身邊,看了眼將軍,又看了眼皇帝,不知為何,他們二人都平靜如常,方才景將軍來時,還似乎帶有某種情緒呢。

    說起來,景將軍這人相處再久很難猜得透其心思,但自從皇上定親以來,景將軍就更加地陰晴難定,假成婚——這是一條大家都非走不可的路,小德子心裏很明白,可是若不用這麽做,那該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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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隻是冊封正三品修媛的典禮,但不管公開祭祖還是宴請群臣,統統都做到了,所以,這是一場非常盛大且充滿喜氣的冊妃禮,尤其是喜宴,真正是從中午一直熱鬧到了前半夜,歌舞不斷,觥籌交錯,當然,沒人敢勸皇上的酒。

    這些酒都是永和親王代為喝掉的,說來親王也是奇怪,就算別人心有忌憚,沒灌他的酒,親王還是主動地找上門去,一桌接一桌地喝著,且是一幹到底,翡翠玉樽倒過來,一滴也不剩,這氣宇豪邁宛若一位大俠。

    惹得皇上多次提醒他點到即止,親王卻笑著說,今天太高興,多喝幾杯也無妨。最後,皇上也勸不住了,隻有斜眼瞪著那些大臣。

    大臣知道皇上在擔心親王,便也不好再與他比拚酒力了,幾番下來,親王頗覺無趣,便回座自斟自酌,但至少不會牛飲了。

    永安、永裕兩位親王在喜宴上,帶來一個大好消息,便是永安親王打算冊立王妃,成家立時了!

    在座的大臣們是又驚又喜又困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窈窕少女,竟然是王家大臣的後代,說是旁係血親,實屬名門閨秀。

    不過,這兩位親王還真是不按規矩做事,竟然不靠媒妁之言,直接把人領到禦前了,實在讓人驚掉下巴!

    也許是礙於祖製禮法,皇上沒有即刻答應,但態度上已經表現出極大的歡喜,這樁婚事估計等到兩位親王離開皇城時就會被定下來。

    被認為婚宴上會最高興的景霆瑞——景大將軍,卻一直沉默寡言,他就跟當年的太子侍衛時一樣,對皇上寸步不離。

    待婚宴結束,且在修媛娘娘的宮殿“珍慶宮”進行完合巹酒後,景將軍就告退了,永和親王醉成了一灘爛泥,皇上不放心,讓景將軍送他回府,這一夜終於到了洞房花燭值千金的時刻……

    “臣妾伺候皇上寬衣吧。”田雅靜一身大紅喜服,綴著珠寶翠玉的金鳳冠,在燭光下光彩奪目,更襯托出她閉月羞花的容貌,她可真是一等一的美人兒,愛卿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好,有勞愛妃了。”愛卿溫和地笑道,然後屏退了所有的宮人。

    待殿門合上,兩人不約而同地朝外望去,豎耳傾聽,確信都走遠了,才鬆了一口氣,就算那些嬤

    嬤、宮女都是景霆瑞安排好的,但是演戲始終是演戲,總會擔心有出岔子的時候。

    不論如何,沒旁人時在才是最安全的,可以暫時卸下偽裝。

    因為兩人的歎氣聲都是同時,彼此不覺相視一眼,然後都笑了笑,再次陷入一片略顯尷尬地安靜之中。

    “皇上,恕臣妾鬥膽,”突然,田雅靜蹲了蹲身,說道,“臣妾有事要奏。”

    “但說無妨。”愛卿點頭。

    “今晚雖是新婚之夜,但臣妾明白皇上的心意所屬,故而懇請皇上過去將軍那兒過夜吧。”田雅靜顯得善解人意地說,“您若留在這兒,想必將軍今晚是睡不著的。”

    “郡主,”愛卿溫柔地看著田雅靜,娓娓說道,“朕與你見麵相談,前前後後也不過四次,可是對於你,總有一種熟絡之感,就好像你是朕的妹妹珂柔一樣地親切,你是如此地善良,朕想到要委屈你做這樣的事,心裏就不安生,今夜是朕的‘大日子’,更是你的,朕若走了,這清清冷冷的一個殿堂,會壓得你氣都喘不過來的。”

    田雅靜望了望四周,確實很大,而且富麗堂皇,驚訝地問,“皇上,皇宮是您的家,生於斯長於斯,也會讓您感到壓抑不快嗎?”

    “再奢華的地方,也不及鄉間的一片青草地來得自由舒暢。”愛卿輕輕搖頭,“這裏來去從來都不是隨心所欲的,就算朕是皇帝,也拘束於此。”

    “既如此煩悶,您還當這個皇帝?”田雅靜驚訝地問道,緊接下跪,準備請罪,“臣妾並非此意……!”

    “你別怕,朕懂你的意思。”愛卿安慰般地道,“怎麽說呢,就是想讓那片青草地永遠這麽自由舒暢,所以朕才要留在這裏,才要與你來一場虛凰假鳳的戲碼。”

    田雅靜正想說什麽,小德子回來了,他方才出去替皇上打探消息,看永和親王是否安安穩回府,雖說有景霆瑞相送,但他們要真的相安無事才好。

    小德子根據跟班太監的話,如實回稟,親王到了半路上,就不肯讓將軍繼續送了,不過他在親信護送下安然回府,將軍一直目視他進門,才回的。

    “那將軍現人在何處?”愛卿問了一句,是關心。

    “他在青銅院……練劍。”小德子說,“回話的侍衛說,這會兒正大汗淋漓著呢。”

    “小心別讓將軍得了風寒。”不等愛卿提醒,田雅靜率先說道,然後又是一愣,“臣妾禦前失禮了。”

    “你擔心兄長,理所當然。”愛卿點頭,繼而吩咐小德子去看著點景將軍,他也喝了些酒,如今這般練武怕會傷身。

    小德子有些猶豫,看了看皇上,又看看娘娘。

    “你去吧,皇上這裏由我伺候著,我被收養之前,亦是□□娘娘的丫鬟。”田雅靜柔聲說著。

    “那奴才這就去了,有勞娘娘了。”小德子離去,田雅靜為愛卿斟酒,說真的,她以退為進地想要愛卿留下來過夜,不為別的,讓將軍對皇上心存芥蒂也好。

    待往後日子久了,皇上猜忌將軍,將軍又對皇上生疑,這兩人的感情也會生變了。

    酒過一巡,皇上與田雅靜談到了永安王爺的妃子人選,皇上笑著說,隔得遠,也沒看個真切,但總覺得這位姑娘有些似曾相識。

    田雅靜就說,王爺看中的,想必是好的,讓皇上放心。

    這個話題聊完了,也就陷入一片寧靜,倒不是皇上寡言,而是田雅靜不想說太多,對皇上還沒摸清底細,有句老話叫做“說多錯多”,而她現在已經沒有退路,必須步步為營,方能成事!

    而愛卿隻當田雅靜內向,便也不再多言,有孕自身,不便多飲,便放下金杯,望著牆上的一副孔雀牡丹圖。

    田雅靜偷瞧著皇帝的側顏,這五官俊秀、唇紅齒白的模樣,果真可以迷倒一個男人,不,是很多男人、女人吧,他要不是皇帝該有多好?也就不會遇到將軍了。

    ‘不過,我也不差,論姿色身段,始終是女子更勝一籌的。’田雅靜心想著,‘待皇上困乏,不如攙他上床共枕,將軍若是看到必然不快。’

    “皇……”

    砰!殿門突然地被推開,嚇了兩人一跳,尤其田雅靜都驚呆了!

    “瑞瑞?”愛卿疑惑地叫了出來,景霆瑞氣喘籲籲的,額發盡濕,目光銳利,他的盔甲已經脫去,隻剩下內裏的一條灰白短褂,被汗水浸透著,勾勒出十分精壯的上半身,一塊塊的肌肉就跟刀刻來似的深。

    田雅靜的臉瞬間就紅了,她站了起來,“景……”

    景霆瑞看都沒有看田雅靜一眼,大步地走了過去,一把抓起愛卿的手腕,不顧他吃驚瞪眼的樣子,拽著他往殿外走了。

    這就跟一陣旋風似的,來得迅猛去又匆匆!

    許是怕驚擾禦林軍,皇上都沒嚷嚷,雖然有掙紮兩下,但還是被帶走了。

    田雅靜慢慢地坐回椅內,殿門一開,風徐徐灌入,桌上的雙喜紅燭燃得更旺,更為刺眼了。

    看著呆若木雞的娘娘,小德子便說了聲,“娘娘,早日安歇吧,明日還得早起呢。”然後就退下了。

    不知為何,小德子總覺得這娘娘陰晴不定,明知道皇上和景將軍的關係,為何還擺出一副好象丈夫被搶似的痛苦神情?她隻是來幫忙的,可別入戲太深了。

    ——待續

    作者有話要說:  愛卿成長了,景霆瑞也成長了,包括其他皇子,如今他們已不是圍在一起耍弄師父的天真少年,成長之後,肩負的責任也更大,愛卿逃脫不掉、也是他不想逃脫的,就是他身為帝王,必須為天下老百姓負責的巨大重擔。

    題外話:如果愛卿能像他父皇一樣心狠,可以“利用”自己心愛的人 (參見《情傾宮闈》),可能皇位會坐得更穩些。

    但事實證明,就算那樣做,到最後最受傷的還是自己(騙得過天下人,騙不過自己的心),最後的最後,反而要付出更多去補償。

    以及兩父子的“新婚”夜,真是極其相似啊2333333

    有人說田雅靜是不是另外一個柯爍蘭,不是哦,這兩人出身經曆都截然不同,柯爍蘭是個被寵壞的王府郡主,她對殺伐毫無憐憫之心,為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她愛煌夜,但更愛的是權力和地位。

    而田雅靜隻是單純地追逐愛情,她過去受到了太多的傷害,極度渴望被愛,對於權力和金錢,她並不在乎。

    所以,兩人本質還是有很大區別的,隨著小說進展,便會看出這種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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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昨天應該更新的,因為開了空調之後,電腦開不了機(但不開空調會變成烤肉),鬱悶,今天更6000字哦,給大家補償~~~

    已熱熟的大米和貓軍團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