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雲無憂的問題，太無聖者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能輕輕轉過頭，避過他銳利的目光。

    因為，回答“是”或者“不是”，都會引來雲無憂的一係列追問。

    猶豫許久，太無聖者輕歎一聲，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得到了想知道的dáàn，雲無憂反而有些落寞，低聲問道：“我父親是個壞人嗎？”

    太無聖者露出笑容，搖頭道：“不是。”

    為了不讓雲無憂繼續追問下去，說完後，太無聖者急忙轉過話題，幹笑道：“其實，你是我的徒弟。”

    嗯。”

    得知自己與太無聖者之間的關係後，雲無憂微微一笑，倒也沒多大驚訝。

    因為，雲無憂早就感覺到，太無聖者應該與自己同出一源。

    隻不過，他需要考慮和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

    所以，對於二人的關係，他根本就沒往深處去想。

    進來吧，邊喝茶邊聊。”太無聖者轉過身，走回石屋中。

    遵命。”雲無憂拱手一揖，跟在他身後。

    來到石屋內，二人坐在一張小桌旁。

    桌上有一個小火爐，炭火正旺。

    架在上麵的鐵茶壺，不時冒出縷縷白霧。

    本來，太無聖者是個好酒之人。

    除去睡覺和打架外，其餘的時間裏，他都是酒壺不離手。

    不過，每次他和雲無憂坐在一起聊天的時候，也極少喝酒。

    鐵茶壺裏的茶，是普通的凡間綠茶。

    水，是無根之水，說白了，也就是雨水。

    實際上，以太無聖者這等身份，想要喝寰宇中最為稀有的好茶，無需自己動手，就會有人將茶葉送shàngmén來。

    以前的他，就是如此。

    直到將雲無憂收為弟子後，太無聖者漸漸發生變化。

    當年的雲無憂，是經過極為艱苦的修煉，從最普通的修真位麵，一步步走到混沌界，成為一名“道尊”，並非是土生土長的混沌界之人。

    即使成為了高高在上的“道尊”，可雲無憂仍舊保持著普通人的生活習慣。

    一日三餐，白晝處理各種事宜，夜裏總要睡上一覺……

    不使用神通變幻宮殿，而是親自動手搭建房屋……

    走路或飛行能夠到達目的地，絕不使用瞬移……

    這些事情，混沌界中的道尊和聖者們，根本就不屑一顧。

    他們總覺得，若是以凡人的方式來生活，未免會沾染紅塵，影響到自己的道心純淨。

    可雲無憂這個“linglèi”，完全不顧別人別樣的目光，依舊我行我素。

    而且，他還不留情麵地諷刺道，混沌界中的人，都是一群隻知道修煉的“頑石”，人類的七情六欲都放棄了，修行還有什麽意義？

    在雲無憂的潛移默化下，太無聖者也開始盡量讓自己“變成一個凡人”。

    因為，他自出生開始，就活在混沌界中，乃是一位至高無上的“聖者”，完全不知道人類的生活，到底是什麽一回事。

    經過一番體驗，太無聖者喜歡上了這種凡人的生活方式。

    從那以後，他幾乎不住在混沌界中的“太無殿”，而是化身為老農，遊走於各個修真位麵，與凡人喝著最劣的酒，抽著最辣的煙。

    甚至，他去過幾趟青樓，隻是怕破了童身，修為有可能毀於一旦，所以沒敢嚐試罷了。

    ……

    過了一會兒。

    小火爐上的鐵茶壺裏，茶水已經沸騰。

    陣陣淡雅茶香，彌漫了整間石屋。

    太無聖者伸手拿下茶壺，給自己和雲無憂各倒了杯茶。

    謝謝師尊。”

    道了聲謝，雲無憂才拿過茶杯。

    太無聖者點頭微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說道：“你想問什麽就問吧，除了關於你當年自爆的經過，其他的我都能告訴你。”

    想了想，雲無憂問道：“除了我和天微，您還有別的弟子嗎？”

    嗬嗬……”

    聽到這個問題，太無聖者不禁笑了起來。

    因為，他很了解雲無憂，知道雲無憂這麽問，是想借此套出一些信息，以此來揣測當年的事情。

    稍作考慮後，太無聖者才回答道：“你有一位師兄，隻是不在人世了。”

    得知自己還有位師兄，而且已經離世，雲無憂大為驚訝。

    畢竟，以太無聖者這等修為，想要回溯時間、更改天道軌跡、篡改輪回，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為什麽，大弟子離世，他卻不想辦法將其救回來呢？

    看著雲無憂困惑的模樣，太無聖者微笑著解釋道：“你師兄說，他活膩了，然後與那些聖者們幹了一架，揍得他們鼻青臉腫。”

    後來呢？”

    我師兄，是被那些混蛋害了嗎？”

    聽了師兄的“光輝往事”，雲無憂很是欽佩，也急切地想知道，究竟是誰害死了自己的師兄。

    不。”

    太無聖者搖了搖頭，苦笑道：“他一個人堵在淩天殿門口，堵了十餘萬年。最後覺得索然無味，便自爆了，帶著十幾個混蛋陪葬。”

    哦。”

    聽到這個結局，雲無憂又變得黯然，長長歎了口氣。

    你也不必這麽傷心。”

    太無聖者見他黯然歎氣，解釋道：“其實，死亡對我們這些混沌界之人，乃是一種最好的解脫。”

    為什麽？”

    雲無憂很不明白，問道：“就因為，你們一直站在寰宇的巔峰，看不到未來嗎？”

    歎了口氣，太無聖者點頭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說完，他就放下茶杯，緩緩地向雲無憂解釋當中的隱情。

    在修道之人的眼中，他們這些聖者至高無上，完全淩駕於天道，不受任何的束縛。

    可實際上，聖者心中的苦，誰人得知？

    他們活了無盡的歲月，每日裏都在不停地修煉，為的，就是突破聖者這個範疇，看看是否能去往一個更為高級的位麵。

    這個目標，幾乎是所有聖者活下去的理由。

    然而，根本沒人知道，寰宇之外是否還有別的什麽位麵？

    或者，還有第二個、第三個寰宇存在嗎？

    結局顯而易見。

    聖者，本就是這個寰宇中最為頂級的修為境界，沒有人能夠突破這個範疇。

    由於看不到未來，聖者們絕望了，心理也開始扭曲。

    於是，每個人都在尋找一些天賦異稟的修士，盡心培養他們。

    當培養出一個個“道尊”之後，聖者們就開始剝奪這些弟子的道行，以莫大神通儲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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