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鬧獨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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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陽透過密林,灑落在林間,晨風吹動晨靄,恍如仙境。林間小道上,兩個衣著樸素的男子正說笑著趕路。

    “喏,秦哥,前麵就是獨龍山了。”黑矛抬起袖子擦著額頭的汗。

    “嗯,獨龍山名字惡俗,卻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去處。”秦昭呼吸著林間清新的空氣感慨道。

    獨龍山以南是黑澤河,北邊則是一望無盡的荒地。獨龍山孤峰兀立,像是一把寶劍插於地上,山間滿目蒼翠、綠樹成蔭,山勢陡峭,易守難攻。

    秦昭看著風景宜人的獨龍山,想起昨夜回去後,母親聽說兒子打虎事跡後先是好一頓擔憂,叮囑他以後凡事要小心,遇到危險能躲就躲。沒想到平日老實的秦三雙眼一瞪,大聲說道:

    “真是婦道人家!我秦家兒女個個英雄,豈能貪生畏死,埋沒先祖英明?”

    李氏聽丈夫念起先祖,便不再言語,隻是低頭給秦昭抹藥。秦昭卻是起了很大的悶兒,阿爹鬥大的字不認識一個,怎麽會說出這麽多慷慨激昂的道理?秦昭覺得秦氏一族肯定大有淵源,不過秦三不說,他也不好多問,免得穿幫就尷尬了。

    秦昭正想著阿爹的話,黑矛指著山腳大喊:“秦哥快看,他們出來了!”

    幾十名手持長矛木盾、身穿粗布麻衣,頭上裹著紅布的嘍囉吆喝著從山腳下殺將過來。眾嘍囉當前一員猛將,怒目圓睜,棕褐色的長發披散在肩頭,神色極是可怖。秦昭見那猛將九尺身長,極其威猛,玄鐵盔帽閃耀著白色光芒,手中一把劈山斧,威風凜凜。

    秦昭一臉笑容地走向前去,衝著戰將和他的嘍囉一聲低喝:

    “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這兒過,留下狗命來!”

    後麵的黑矛身子猛一哆嗦:“秦哥,你是不是搞錯了?”

    秦昭一愣,他們小說裏都是這麽寫的啊。

    那戰將聽到秦昭的暴喝,一百二十斤重的開山斧往地上一杵,搔搔頭皮實在搞不懂狀況,便拉過一個小嘍囉:

    “喂,這話不是我們該說的嗎?難道遇到同道了?”

    那小廝一愣,沒聽過附近有哪路好漢開山立櫃啊?

    那猛將見他二人長相瘦弱,衣著單薄,便以為是兩個過路的窮書生,豪邁地衝他們一揮手:

    “本大王隻劫富商貪官,從不欺負百姓,看你們也是貧苦人家,領幾個小錢趕快下山去吧!”

    秦昭見那人相貌猙獰,卻是古道熱腸的俠義之輩,心裏便有了結交之意,無奈村中實在缺糧,也隻能厚著臉皮向他討教幾招了。

    計較已定,秦昭鐵拳一揮喝道:“呔!吾等乃梁山好漢是也!識相點的,趕緊丟盔棄甲,叫一聲‘爺爺’,興許我能饒你不死!”

    黑矛又湊來過來:“秦哥,‘梁山好漢’是啥東西?”

    那猛將平生最討厭被人蔑視,見秦昭無禮太甚,本就可怖的豹目像是噴射出火來,右手向前一揮,喝道:“兒郎們,捉住這兩不知死活的小子!”

    眾嘍囉舉著長刀、木盾,吆喝著砍殺過來。像一群呲著尖牙的怪獸,似乎瞬間就能把前方的獵物撕裂成碎片。

    黑矛冷哼一聲,長矛在手,耍起一個槍花,槍影重重,燦白如雪。攸忽之間,長槍已經砸碎三個嘍囉的木盾,那三人一呆之下,衣服上不知何時已經被劃破一道半尺長的口子。看情形,若非黑矛手下留情,這三人早已斃命。其餘山賊見他驍勇,竟然逡巡著不敢再前進一步。

    山腳下響起一聲怒吼,震得眾人耳膜轟轟。一道斧影裹挾勁風,席卷著四周的草木沙石,從半空中劈落下來,如雷如電,氣勢如虹。黑矛慌忙舉起長槍抵擋,一槍一斧撞擊在一起,發出震耳欲聾的金屬碰撞之聲,隨著眾山賊喝彩聲響起,長矛被那股淩厲的氣勢一逼,長柄上竟結成白霜,而戰斧卻是激蕩著太陽五彩光芒,讓人不敢逼視,且隱隱間綻放著輕微的藍色光芒!

    那山賊頭目一出手,秦昭就知大事不妙。原本套在頭目身上的白色戰甲,一會兒燦白如雪,一會兒幽藍似海。當頭目與黑矛酣鬥激戰時,那戰甲之上竟開始浮現一絲神秘的黑色豹影圖案!秦昭活在自己的時代時,曾是鬼穀門嫡係傳人,精通武術、玄學,卻從未見過這等驚奇的寶物。

    嘍囉們見老大神勇無雙,彩聲四起。黑矛的氣勢完全被戰斧壓倒,幾乎大半個身子跪倒在地麵,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冒出,緊握長矛的雙手不住顫抖。

    那頭目暴喝一聲,催動手中大斧,斧刃處一抹幽藍閃過,晨靄映照下,開山斧引爆主人誅仙殺神的意誌,劈山斬石的力量爆發出來,“哐當”一聲,長矛被震飛,拋至半空中竟折成幾段,像是下了一陣細雨一般散落在地上。

    秦昭見黑矛落單,無暇多想,長腿暴起,半空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衝著頭目的右腹踹去。那頭目冷哼一聲,巨斧揮動,一腿一斧半空中撞在一起,一陣轟鳴聲過後,兩人竟齊齊後退幾步。

    那頭目驚訝地看著巨斧,口中說道“怪哉”,臉上卻依舊保持淡定剛毅的神色。秦昭後退幾步後,虎口處一陣巨痛,仿佛被巨石壓在心口,一股熱血在胸口來回猛躥,麵色蒼白如豆。僅僅一合之內,孰優孰劣,已見分曉。

    一陣山風呼嘯而至,山賊頭目掄著斧頭又砍了過來,斧刃末端,一道藍色閃電若隱若現。

    秦昭和黑矛對視一眼,心想這次捕鷹不成,反倒被鷹啄瞎了眼。秦昭心裏更是後悔萬分,都怪自己太輕敵,他自己死不足惜,卻連累自己的朋友一起蒙難。

    陷自己於死地的,往往並不是愚蠢,而是可怕的自滿。對敵人的蔑視,等於對自己生命的踐踏。

    秦昭再無他念,從地上撿起一根一尺多長的粗木棍,胡亂揮舞著朝頭目打去。他鐵了心要跟頭目同歸於盡,麵對呼嘯而至的斧刃,竟不閃不避,掄著棍子依舊向頭目麵門砸去。

    那頭目大吃一驚,抬起一腿踢飛木棍,口中大喝“不要命了麽?”,手中的巨斧先是對著黑矛站立的地方一陣猛劈,竟有幾道藍色閃電在黑矛周身炸開!看到黑矛毛發倒立呆在原地,闊臉頭目得意地揮斧向秦昭左肩砍去,心說再讓你瞧不起我!

    秦昭失去木棍,又見他的巨斧威力如此變態,更無戰心可言,幹脆站在當地,冷冷地盯著頭目,眼神猶如熊熊燃燒的九天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