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青銅麵具下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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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星輝下,道道拳影閃耀著幽藍的光芒劃破長空,如隕石一般砸落大地。
一團耀眼的紫光將白袍人緊緊包裹,拳影劈裏啪啦地砸在紫光結界上,轟鳴之聲不絕於耳。
“你的本事,也就這些嗎?”白袍人輕蔑地盯著眼前綻放藍色靈氣的年輕人,右手臂竟開始微微打顫。
秦昭初次打出靈氣,便遇到一個等級比自己高出許多的中階靈者,加上臨戰經驗不足,竟然忘記將自己的拳法與寶鎧融通一體,隻是單純使用自己在鬼穀門學過的武學招式。
“冰靈掌法!”
秦昭還愣在那裏思索著如何融合鎧甲,耳邊響來一聲低吼,一道巴掌大小的紫色掌印從白袍人手中打出,周圍立即寒冷刺骨,看似平凡的一掌,實則用上了白袍人十成的靈氣。
青龍戰鎧感受到主人的威脅,在秦昭周身呼嘯旋轉,似乎隨時準備著再把那紫色掌印吞噬掉。
秦昭見掌印來勢凶猛,臨鬥經驗不足的他下意識揮出一道長拳抵擋,那拳影剛好擋住旋轉中青龍的方向,青龍一聲呼嘯,神識入體,與秦昭的長拳融為一體!
本來普通的拳法此刻化作一記龍影,周身綻放幽藍電芒,摧古拉朽般的力道迎著掌印而去。
“這…….竟然是龍翔拳?!”白袍人和袖兒對視一眼,與袖兒滿心歡喜不同的是,白袍人的眼睛裏來回閃爍著巨大的震顫!
龍影刺破周身的空氣,在一陣陣劈啪的爆裂聲中與紫色掌印撞擊在一起,一藍一紫,兩團衝天靈力撞擊在一起,引動周圍的樹木、房屋轟然倒坍,激蕩道道黃土,整座大宅攸忽間化為一片廢墟。
一聲清亮龍吟吼得大地咚咚作響,如同地震前兆,龍影很快衝破掌印,衝著白袍人打去!
繼續破空穿刺,白袍人的紫色結界眼看就要被龍影衝破,一道強烈的金色光華將白袍人緊緊包裹,龍影悲哀地發出一聲長嘯,再也無法移動半寸。
秦昭驚訝地看到,出手保護白袍人的,竟然是----水袖兒!
“你們?”秦昭一愣神,憤怒已經燃燒他的全身,眼前形式突變,讓他竟有些懵懂。
白袍人撤去結界,仰麵哈哈大笑:“秦郎,果然沒有辜負我等心血!”
袖兒粲然一笑,施施然走到秦昭身邊,眉宇間的自豪和欣喜表露無遺:
“對不起秦大哥,為了讓你能盡快練出靈氣,我跟秦大伯還有極煞宮的人隻好故意逼你出手。”
“極煞宮?”秦昭在腦海中極力搜索著史書中關於極煞宮的記載,毫無頭緒。
袖兒看了眼白袍人,輕輕說道:“江統領可曾受傷?”
白袍人拱手恭敬說道:“多謝尊主援手,秦郎靈力深厚,屬下江百韜萬萬不及!”
秦昭雖然不懂“極煞宮”的來頭,可他們用心良苦與袖兒合演一出“苦肉計”逼迫自己激發靈氣,這份恩德是大大的難以回報。望著地上被自己打成重傷的黑衣人,以及幾十塊血肉模糊的碎肉碎骨,秦昭顫抖著雙手,心裏懊惱不已,不知道該如何彌補。
江百韜閱曆深厚,早已看透秦昭的內疚,輕輕走到秦昭身旁拍拍他的肩膀說道:
“秦郎不必如此。我輩兒郎,既然身已許國,早已將生死之事置之度外。對我們極煞宮的人來說,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毫無價值!”
江百韜字字鏗鏘有力,秦昭望著他深邃的眼神,默默點點頭。
“可是,如果我不能激發靈識,難道袖兒真的會被你……”秦昭想到了袖兒被江百韜撕裂的罩衣,心裏更加過意不去。
江百韜爽聲大笑,十分恭敬地看了眼袖兒,見袖兒微微點頭,他那枯瘦蒼白的右手便向袖兒肩頭觸去。
江百韜的手臂離袖兒肩頭還很遠,一道刺目的金光劃破天際,在秦昭驚訝的目光中,袖兒原本綠色的罩衣上,多出一件金光閃閃的鎏金戰鎧!戰鎧之上,一隻浴火的鳳凰,噴塗著憤怒的烈焰,引出嘹亮高亢的鳳鳴。
秦昭恍然大悟:“也就是說,你方才每次出手,都是袖兒允許了的?所以,才沒有激發袖兒身上的戰鎧靈識?”
江百韜微微一笑,衝秦昭點點頭,隨即拱手向水袖兒告辭,負起地上受傷的黑衣人,瞬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看著半空中流星一般消散的白色身影,秦昭若有所思的說道:“你們這位江統領,身形儒雅,舉止豪爽,真是位大英雄!”
“何止呢!”袖兒俏臉一抬說道:“他還是個癡情的種子呢!”
秦昭想起江百韜罩在麵上的青銅麵具,試探著問道:“江前輩的青銅麵具,莫非隱藏著憂傷的過去?”
袖兒輕輕點頭,柔聲說道:
“二十年前,江統領奉命去武威郡執行任務,半途中遇到一夥馬匪洗劫商隊,江統領以一敵百,救下商隊的人,自己也身負重傷,昏迷不醒。
幾天後,當他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西域人的帳子裏,一個細眉綠眼的女孩正小心替他擦汗。女孩告訴他,自己名叫靈朵兒,是江統領冒著生命危險救下的人之一。後來,兩個人就……”
袖兒說道這裏,俏臉一紅,竟害羞的不敢說下去,秦昭笑道:
“尊主,莫非江統領與靈朵兒是一見鍾情,然後就私定終身?”
袖兒琢磨著秦昭說的“一見鍾情”,覺得短短的四個字,竟道盡世間情癡兒女所有情意。
“不錯,他倆正是一見鍾情……幾日後,匈奴大汗的親衛來到帳篷,嚴斥江統領再也不能與靈朵兒相見,那時候,他才知道靈朵兒竟然是匈奴大汗摩爾措的女兒!”
秦昭點點頭:“婚姻大事,自古講究‘門當戶對’,那匈奴大汗自然是不會同意了。不過,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
袖兒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神色:“秦大哥難道不知我在極煞宮裏乃是堂堂尊主?屬下的過往,我又豈能不知?”
“我猜,江前輩的性格,絕對會直接闖進大汗行營裏要人!”
袖兒一拍手掌:
“哈哈,對啦!可是,他畢竟是孤身一人,很快被親衛隊擊敗,靈朵兒苦苦哀求,這才救回他的一條性命。從此,江統領便被關進死囚住的帳篷,再也無法與靈朵見麵。
靈朵兒的思念越發強烈,又不能出自己大帳一步,隻好每夜用塤吹奏一曲愁腸百結的《古相思》。江統領文武全才,通曉音律,一聽便知靈朵兒也在思念著他。隻要每次一聽到塤聲,哪怕是不見天日陰暗的牢房,他也從沒放棄過希望。
幾月後,我們極煞宮的人幾次派人在西域查找,終於查到江百韜的下落,便在深夜殺進匈奴牢獄,準備救他出來。
誰想到江百韜意氣用事,非要再見那靈朵兒一麵不可,眾人護著他順著塤聲一路殺到公主營帳,一路上門人死傷無數。江百韜既羞且愧,被情傷左右的他,一改平日冷靜,還是執拗著硬闖進營帳!”
袖兒的眼睛裏,仿佛看到了江百韜當年為摯愛的女子,酣戰匈奴十大高手的輝煌經曆,眼神裏閃耀過一抹憂鬱之色:
“沒想到,當他掀開帳子後,卻發現吹塤的女子並非靈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