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 神醫張仲景的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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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仲景從秦昭手裏恭敬接過藥方,掃視一眼後,眉宇頓時一皺,倒吸一口涼氣,顫聲道:
“此方,究竟出自何人?”
太常令止筆微笑道:“自然出自天下第一異士秦郎手筆。”
秦昭心裏一陣惡寒,什麽“異士”什麽“天下第一”,在人家“醫聖”麵前,連浮雲都算不上。
“張神醫覺得此方如何?”秦昭覺得一下子沒了底氣。
“胡鬧!完全是胡鬧!寒熱藥共用,大大違背常識,秦郎豈不是在草菅人命!”
一連串的喝問,家老和下人麵麵相覷,太常令心裏那叫一個得意,心說又來一個比我腦子還不好使的家夥了!
趙忠甚至都沒瞧這位“神醫”一眼,淡淡問了句:“那麽,依先生之見呢?”
張仲景切脈完畢後,歎口氣,摸著下巴思索良久,提起筆先是寫了幾副瀉火的藥,又搖搖頭又開了幾副驅寒熱藥,反複權衡良久,這才恭敬交給家老。
家老拿過一看,搖搖頭道:“先生開的藥方,跟以前太醫署開的差不多嘛!”
“哼!都是無良庸醫,殺人不見刃!”怒火正盛的趙忠喝道。
張仲景一怔,呆呆站立一旁,自己仗著初生牛犢不怕虎前來診病,沒想到被當眾罵作“庸醫”,臉色一白,汗顏垂首。
別人不了解,秦昭可是大大納悶了,鬼穀一門搜羅曆代諸子經典,秦昭的“寒熱藥共用”正是取自張仲景所著的《金匱要略方論》,怎麽這位後世的“醫聖”自己都搞不懂呢?
看著眼前不過弱冠年華的張仲景,秦昭略一思索便明白過來:曆史上的張仲景是在獻帝七年發生的大瘟疫之後,這才發誓著書立說,一舉名揚天下,此時正值光和年間,張仲景隻是初窺藥典門徑,也沒什麽稀奇的。
秦昭取過毫針,對準長公子胸前的衣服刺過去,手掌中綻放紅光,一枚小小毫針病人左胸口穴位脈絡徑直遊走,看得眾人一陣驚歎。
張仲景自以為學富五車,天下藥方無一不通,此刻見秦昭用針之奇妙,大是羞慚,暗歎自己實在魯莽淺薄。
眾人屏氣凝神,看著秦昭旋起右掌,在病人胸口處上下遊走三次後,“嘶”的一聲,如同捅破了的孔明燈,秦昭收起毫針,早有下人幫他擦拭著額頭大滴的汗珠。原本枯躺在長椅上目光呆滯的長公子,嘴裏嗚哇的竟開始張嘴說話了!
“聰兒,聰兒他說什麽?”趙忠從太師椅上站立起來,臉上大露喜色。
家老聽得仔細,激動地回稟道:“回老爺,公子說他,他渴了啊!”
“聰兒有救了!”趙忠抓住秦昭的手。
“眼下不過是恢複些神識,還需要調養生息、熱湯沐浴,恐怕需要些時日呢。”
趙忠尖聲一笑:“好、好,秦郎不愧為‘天下第一異士’!”隨手從懷裏掏出一副金製虎牙腰牌交給秦昭道:“咱家知道秦郎不愛財,有這個腰牌,以後不管多大的官兒,見了你都要敬上三分,算是咱家的一點謝意。”
家老和中常令直看得目瞪口呆,虎牙腰牌乃是皇帝禦賜,見腰牌如見皇帝親臨,享有便宜行事之權,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寶貝,可比給多少黃金都金貴啊!
秦昭也不婆媽,收了腰牌,道了聲謝,囑咐著下人按照自己的分類,把買來的藥大包大包倒進大甕。
家老看著下人把一大包一大包草藥丟進沸騰的大甕,心說,這要是全給長公子灌下去,還不得弄成灌湯包子?
中常令和張仲景注意到下人扔進去的藥材都是熱藥大類,心裏明白這是給長公子驅寒所用。
“敢問秦郎,如此這般濃烈藥性,長公子萬一心火發作,該當如何?”張仲景畢竟好學,縱然得罪公公也要不恥下問。
秦昭微微一笑:“這些湯劑不是用來口服,而是給長公子沐浴所用。”想了想,又解釋道,“已經煮沸的銚子,隻能先把火添得更旺,冒然用水澆之,柴火熄滅,元氣大虧,到時候大羅金仙也救他不得了。”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秦昭讓人撈出藥材,又在清涼的鐵鍋中浸泡,如此來回倒騰三循環,這才令人把長公子扶進大甕中。
秦昭掏出毫針,刺破病者肌膚,在胸前經脈處再次遊走,大甕中的熱性藥與病者體內的寒氣交錯運行著,毫針就像是現代的交通警察一般,引導著兩者相遇。
“時機到,灌藥!”秦昭一聲大喝,張仲景扶著長公子,灌下一大碗墨黑的藥汁。
不大一會功夫,一聲“啊”的慘叫聲傳來,長公子雙目睜開,口中大呼著:“好熱,好熱啊!”
趙忠和家老相識大笑,多少個日子了,趙聰一直說著誰也不懂的語言,這會兒不但開口說話,看情形已經恢複神識了。
太常令和張仲景都是醫學高手,他們親自參與救治趙聰的整個過程,內心的激動無可形容。在古代醫學上,最頭痛的就是誤診後的病人,很多醫生遇到此患者,能避就避。趙忠曾讓家老去請過太醫令,老於世故的太醫令切了脈象後,捋著胡須隻說了句“不用藥,任發作,發作再治!”
趙忠當時聽了還很生氣,以為這是太醫令的推諉之辭,誰知道人家早已道出治此病的方法。
秦昭把藥方交給中常令,又囑咐給他日常調理事項後,起身對公公告辭道:
“長公子的病體已經基本無恙,隻需要讓中常令按照我開的方子堅持三日,三日後病者定能痊愈。”
趙忠心裏感激秦昭,眼角極為罕見的熱淚盈眶!
秦昭所救的,是他全部的希望!
“秦郎,咱家就說一句,以後誰敢跟你過不去,就是跟咱家過不去!”
秦郎豪邁一笑,謝過公公,與眾人道別,隨著張仲景一同走出趙府。
“秦郎,那公子的病根,恐怕不是寒熱之症吧?”張仲景開口問道。
秦昭點點頭:“從脈象看,趙聰是個忠厚內斂之人,恐怕是在朝堂得罪什麽人,又或者誌向不能施展,因而鬱鬱成疾。”
張仲景奇道:“他高居太尉,又有十常侍撐腰,豈能抑鬱寡歡?”
秦昭想起後世的馬斯洛理論,耐心解釋道:“我們家鄉有位醫生,曾指出過:人一旦衣食無憂,便想著去實現自己心中的抱負。如果得不到施展,一樣不會快樂。”
張仲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衝秦昭作揖感激道:“聽先生一席話,真是頓開茅塞,仲景自以為藥學典籍,無一不通,今日遇到先生,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秦昭直聽得後背一陣冷汗,如果張仲景知道自己被後世尊為與扁鵲、華佗齊名的“醫聖”,其所著的《傷寒雜病論》更是後世醫者必讀經典,不知道要作何感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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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不小白,yy但是邏輯不yy,看得爽就投花吧,秦昭要遭受牢獄之災了,縣爺能買他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