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章:軟玉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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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上站起一人,瓊鼻闊麵、形若青鬆,冷冷拋出一句:“不想死的話,趕緊滾蛋!”

    軍侯們見出手之人正是鹿嶺什長秦昭,個個胸中滿是怒火,卻也無可奈何。帶隊的軍侯一挑橫肉,麵露猙獰的說道:“姓秦的,你竟不把袁公放在眼裏,以後有你好日子過!”

    軍侯們丟下這句萬金油似的壯膽話,十幾個人惡狠狠瞪了秦昭兩眼,假模假樣的推到幾個圓桌,怒哼著走出酒樓。趙昌和一幹小吏席間呆坐著,麵白如紙。

    秦昭並非不怕死,憑良心說,他也畏懼史書中號稱“四世三公”的袁氏家族。然而死而複生以後,他便對生死名利看得比較淡薄,再說木已成舟,幹脆撕破臉皮一幹到底!

    紅衣歌伎見那幫丘八老爺們已走,稍斂起哀愁,衝著秦昭微微屈膝答謝道:“小女子紅衣,多謝恩公仗義援手,感激不盡!”

    秦昭擺擺手,聽紅衣的口音與村裏的黑伯極是相像,便笑著問道:“聽你口音,姑娘可是並州人士?”

    紅衣臉作喜色,梨花帶雨的俏臉此刻滿是霞光,輕聲一笑說道:“民女正是並州太原郡人,隻因自幼失去雙親,孤苦無依,仗著鄰人教些鄉下小調,便四海漂泊,靠客人賞賜些小錢糊口度日。民女雖身份低微,卻從不做有辱門楣之事,這些官兵實在強人所難。”

    眾人見她說到傷心之處,凝黑的雙瞳中靜靜流出晶亮的液體,豆大的淚珠一顆顆從她白玉無瑕的玉麵中滑落下來。那種傷悲,無聲無息,卻讓聽者無不憤恨不已。

    “恩公救命之恩,民女無以為報。列位大人若不嫌棄民女音律粗鄙,民女願獻醜為各位大人獻聲一曲。”

    紅衣的歌聲讓酒席眾人深深陶醉著,不知不覺間,一杯杯、一盞盞的,這頓酒席整整吃了一下午。

    潘鳳這邊,除了高順和沈放外,一個個喝的東倒西歪、口眼歪斜的樣子,甚不成人。那潘鳳摟著張遼道:“兄弟,你方才喝得太少,還得陪老哥哥再幹上一壇!”,張遼本就天性豪邁之人,年紀雖輕,酒量卻是驚人,一口口烈酒猛灌下去,話說還不帶打顫,惹得潘鳳、鐵牛幾人直呼“海量”!

    秦昭這邊,趙昌已是微醉,正帶著一幹官吏欲要離開,見歌伎紅衣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直盯著秦昭,欲言又止的樣子甚是讓人憐惜。趙昌也是風月高手,哈著酒氣衝秦昭道:“秦什長既已酣醉,行動不便,就勞煩紅衣姑娘攙著秦什長回驛館歇息吧!”

    沮授一旁聽了,隱隱覺得不妥,正要婉言勸阻,紅衣卻已欣然從命了。沮授想紅衣說到底隻是一個弱質女流,料也無妨,隨著趙昌等人離席而去了。

    紅衣吃力的攙著醉醺醺的秦昭,走一步退兩步的往城北驛館走去。路上有百姓認出那醉漢竟是秦昭,忙抬手幫忙,紅衣大大舒了口氣,瓊白俏臉上累的香汗淋漓,忙掏出帕子擦汗。

    高順等人見秦昭已走,正要互相攙扶著回鹿嶺村。眾軍剛走到酒樓門口,一道衝天白光自天而降,老白撲打著白羽雙翼穩穩落於街上,鼻中轟出一口熱氣,掃蕩著街市上的雜物塵土齊齊飛舞,惹得兩旁百姓拍手稱歎。

    潘鳳醉醺醺走過去,拍打著飛天虎龐大的虎軀笑道:“老白啊,如今咱們鹿嶺軍已有九人,一起坐上去,應當不算超載吧?”

    老白虎目怒睜,一聲驚雷虎嘯聲震長空,四周百獸飛禽無不匍匐跪拜,倒讓高順等人麵麵相覷。

    黑矛搖頭笑道:“一準是郭嘉那小子沒伺候好,老白這是抗議呢!”說罷,折回櫃台丟給老板一串大錢,從後廚拎著整隻燒雞出來,丟給老白。

    老白既吃了燒雞,果然雙眼一眯,兩隻潔白的虎牙在陽光下閃著璀璨亮光,可愛至極。眾軍笑著跨上老白,黑矛仍居前充作“飛天把式”,吆喝著老白返回鹿嶺。

    瓊白流羽衝天而起,老白載著九名大漢,在前座的“把式”黑矛醉酒駕馭,胡亂指揮的條件下,依靠著自己驚人的智慧,載著眾軍翻雪山、過草地,平安落於鹿嶺村。

    紅衣攙著秦昭回到驛館後,忙打熱水幫秦昭輕輕擦拭著麵部。秦昭飲酒過量,頭疼欲裂,使勁敲打著腦門。那紅衣伺候酒醉之人極有經驗,囑咐著驛館夥計上了碗酸梅湯,勸著秦昭喝下。

    星辰璀璨,月朗清輝。秦昭下榻的房間裏,傳出一股清香之氣,如蘭似麝,芳香迷人。

    秦昭服了酸梅湯,果然頭痛好了很多,在紅衣的攙扶下躺在床榻上,雙眼朦朧的望著眼前服侍自己的女子,輕輕拉著她白玉一般手臂說道:“袖兒,你……你對我真好!”

    紅衣微微一愣,心中閃過一絲失落,卻依舊看著秦昭,雙目似水,柔聲說道:“若君不嫌棄,袖兒願一生一世陪著你,與子偕老,白首永不離。”

    秦昭聽後大為感動,人生一世,還有什麽比得到一個不離不棄的紅顏知己更美好的呢,雙臂微微顫抖著,一把拉過“袖兒”緊緊擁在懷裏,右手向天,信誓旦旦的說道:

    “不移不易,不離不棄。承卿此諾,必守終生!”

    紅衣聽著秦昭喊著別人的名字,說出的話聽來也如此的震耳發聵,心中大是羨慕那個叫做“袖兒”的姑娘。不離不棄,短短四個字,字字敲打著她少女的心扉,瓊白的玉麵感動的眼淚肆流,白玉柔荑輕輕撫摸著秦昭微紅的雙頰。

    紅衣自小漂泊江湖,見慣了太多的輕浮浪子,看透了太多的歡場浮華。今夜,被這樣一個隻有一麵之緣的人緊緊擁著,感受他粗聲有力的呼吸之聲,紅衣感覺自己心中最柔然的地方悄悄融化了……

    一生,哪怕僅僅擁有這麽一瞬的好時光,哪怕他呼出的是別人的名字,也便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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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女子並非不能拋頭露麵,明朝之前的女子,還是有一定的自由的。關於女子“大門不出”隻說,隻是藝術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