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章:顏良之無雙覺醒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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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章:顏良之無雙覺醒(中)
一直到夤夜時,高順才跑步向大劍士隊,喘著粗氣傳達軍侯秦昭“原地休息”的命令。劍士營的戰士們冷冷盯著顏良,攥緊的拳頭發出咯吱的關節碰撞聲,飃揚的怒氣漲紅的紫色的麵龐,群情無言的激奮著,可怕的沉寂,仿佛一把鋼刀紮向顏良的心髒。
“隊長,不能因為他顏良一人,損我劍士營的威名,在下請隊長驅逐顏良,帶領大家重新奪回榮譽!”
既然有了帶頭人,大家便紛紛傾瀉出幾日來的滔天怨氣,“驅逐顏良,恢複榮譽”的口號聲在打穀場的上空回蕩著,劍士營的戰士們揮舞著拳頭,吐沫在空氣中肆意橫飛,他們是徹底的憤怒了!
劍士營號稱“陸戰王者”,鹿嶺劍士營的人在進攻和防禦上都是一流。他們比不過巨斧大隊的猛人們如山般的力量,也比不過獵人大隊的敏捷,卻綜合兩者的優劣勢,形成一套自己的戰術,在對付重裝騎士甚至死亡騎士上,擁有非常可怕的力量。
麵對著自己手下一百號人的怒喊,潘鳳卻一言不發的走到黑水河畔的城堡基地上。此時,建築城堡的民夫已經歇息,戰士們借著掛在鬆枝上的宮燈,看到潘鳳從地上撿起一柄鐵錘,又扶起地上的一根木樁,衝著低頭流淚的顏良一聲暴喝:
“把你的馬尿擦幹淨,給老子過來!”
顏良低著頭從人群裏走出,豆大的淚珠成串的流下,黑色的闊麵上,一副沮喪的表情如喪考妣。
潘鳳緊握木樁,把鐵錘交給顏良,依舊是一副冷峻的表情,眼神裏卻寫滿了鼓勵:“掄錘,砸下去!”
潘鳳的虎目中流露出的信任和鼓舞的神情深深打動著顏良。顏良從小被爹罵作“龜兒子”,又因文不成武不就的,常被村民所辱,隻有破廟中的一位神秘老者常摸著他的肩膀讚歎:根骨奇佳,將帥大才!
顏良聽不懂這麽些文鄒鄒的詞兒,但是他知道老人很相信自己,便覺得老人就是天下最親的人。顏良常從家裏偷來些麥餅、豆餅什麽的給老人充饑,有次甚至把家裏的雞給偷來,二人樂嗬嗬的吃了頓“叫花雞”,事後顏良的老爹在村裏罵了三天“狗日的黃鼠狼,不得好死!”他卻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自己家裏出了李鬼,兒子成了偷雞盜餅“黃鼠狼”。
老人見顏良厚道,便天天教授他一套姿勢古怪的拳法。半年後,顏良自以為功夫小成,便在村裏炫耀,卻被地痞陳瞎子一拳打倒!麵對徒弟的慘敗,老人並不以為意,隻是摸著長長的胡須歎道:“老夫兩大愛徒,一是常山趙雲,一是遼東顏良,此二字必將縱橫寰宇,所向披靡!”
顏良的功夫沒啥長進,偷雞的本領越發的強悍,張莊周圍十裏八鄉的雞,被他師徒倆吃的連毛都沒剩下,老頭一邊吃雞一邊張開滿是油的嘴唇感歎著: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顏良總覺得一股氣在身體裏來回攛掇,卻始終無法運用,他的老師隻是告訴他:水到渠成,萬事隨緣,然後再啃完最後一根肥美的雞腿後,驟然消失。顏良失去了最信任的人,覺得人生無聊之極,索性整日在破廟裏思考哲學,研究起了“雞生蛋,蛋生雞”的千古難題。
“還愣著幹什麽,掄錘啊!”潘鳳見顏良有些恍惚,加重了語氣。
顏良覺得背後一股熱浪來回攛掇著,握緊錘柄的雙手攥得通紅,殷洪的血珠從黑色的錘柄上流下,並不壯碩的雙臂此刻青筋暴起,如一道道青色小龍。
戰士們屏住呼吸,一言不發的望著顏良手中高舉的鐵錘!
新月照耀在黑色的錘身上,白色銀光吸引著一百雙期待的眼神。
是英雄,還是懦夫?
顏良咬緊牙齒,半閉著雙眼砸了下去,鐵錘劃破氣流,裹挾著陣陣凜冽冷風,周圍的落葉清掃的幹幹淨淨!
那鐵錘上,仿佛凝聚了千鈞的力道,此刻集中在一起,向著地上的木樁宣泄它山嶽般的霸氣!
“哐!”
一聲沉悶的聲音傳來,潘鳳捂著右手痛苦的在地上掙紮著,戰士們紛紛跑了過去……
顏良失敗了,他敗給了自己的心魔,與名將的魂魄擦肩而過。
顏良無力的放下鐵錘,放肆的在打穀場裏奔跑著,他開始嘲笑自己關於將軍的夢想,他決心放棄軍旅之夢,此生耕地娶妻,做個平凡的莊稼漢。
後世曆史學家曾這樣描述今晚的情形:
每一個放棄的時刻,就是最危險的時刻。顏良上將軍的命運,將因為潘鳳元帥的堅持而改變,這也正印證了“千裏馬常有,伯樂不常有”的鐵律。潘鳳元帥今夜的決策,比起今後那些決定戰役成敗的經典決策,一點也不遜色。
《鹿嶺傳紀---黑龍聖騎士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