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她眼神兩三秒，驚訝了一下頗感有趣地笑道：“知道，腳踩下來時您還沒看到我。其實不用這麽客氣，不過我能感覺到您的誠意，所以我願意幫這個忙。”

    停了一下又來一句：“您買單是嗎？”

    “嗬嗬，當然。謝謝！”沈洛驚愕，發現此人說話還真是有趣。

    “不再挑書了嗎？”他看到她邁步向專櫃工作人員準備去開單的樣子。

    “不用了，今天收獲了它就夠了。”沈洛垂眸看了看手中的書，笑意滿足，沒看到他掠過她表情的眼神。

    給書買單後，兩人到了休息區，休息區就是書店自身給在書店挑書、看書的讀者用的，提供各種咖啡、飲料，還有各種西式糕點，可以在不想離開書店就餐時湊合一下墊肚子。

    對麵落了座後沈洛看時間已是中午十二點多了，便在征詢了他的意見後點了兩份咖啡加西點的套餐。

    “你信佛？”等餐期間他問。

    “沒有。今天它是合了眼緣吧，感覺今天真的挑了寶呢。”沈洛看著放到手邊的《妙法蓮華經》，發黃的書冊似乎蘊藏著歲月的影子。

    “先生，您今天？”他剛才好像什麽都沒拿，是沒選到嗎？還是自己給耽誤了？

    “我也是來找古版書，沒選到，正好看到你要拿書。”

    原來這樣。

    “我們還沒有正式介紹過吧，錢子瞻。”

    “沈雲洛。”

    “沈雲洛，雲上洛神的雲洛？”

    “解釋的真美，是的。不過，洛神不是洛水之神嗎？”

    “嗬嗬，神嘛，踩踩祥雲也正常。雲洛，這麽稱呼可以吧？你可以叫我子瞻，‘子高瞻兮，視之遠兮’，杜撰啊。”

    “嗬嗬，明白，蘇子瞻的子瞻？”

    錢子瞻頓了一下：“嗯。”

    “錢先生……”

    “子瞻。”

    他溫和地堅持，眼神有些專注，沈洛不理解，也不在意。

    “好吧，子瞻。”

    餐已送到，沈洛對他笑笑：“好餓了呢，希望你別嫌怠慢。若不是我，您就不會被羈留在這兒受委屈了。”

    “雲洛，我今天看過黃曆才來書店的，黃曆說我今天有好運。果然不我欺也，一來就有美女可幫。”他倒把“雲洛”二字叫得順口，好像二人是幾十年的老朋友。

    “哈哈，那黃曆沒提醒您被踩一腳？”沈洛好笑。

    “因此才有美女請吃飯哪！”他壓低聲音，靠近她，“這可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被美女請呢。”

    “子瞻，您太風趣了。不過，您是不是故意的，這個可稱不上吃飯。”

    “別這麽在意。下次再踩一下，給你個理由請我吃飯。”

    “哈哈。”沈洛大笑。

    接下來二人輕鬆地吃了東西。氛圍輕鬆自然，就像老朋友在一起。

    吃完後兩人一起出購書中心，到了門口，一股冷冷的濕氣撲來，原來陰了大半周的天終於下起了雨。不知道什麽時候下的，地麵已濕透，甚至有了淺淺的水窪。

    “怎麽回去？”

    “打車，很近。”

    “帶傘了嗎？”

    “沒有。”

    “雨天打車有點難。”

    “可以網上打。”

    “不怕麻煩？車也沒空啊。”

    “嗯。”唉，這雨下的真湊巧，沈洛輕歎。

    “貴人出門多雨水。別歎氣，跟我走吧。”

    沈洛疑惑地看他一眼。

    “既然不遠，我送你一程。不過要淋下雨跑到下麵。”他抬起下巴示意書店下麵廣場外的路邊停車場。

    沈洛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拉著跑下了台階。停下來發現是一輛眾車中非常顯眼的保時捷。上了車，沈洛善意地提醒他：“弄您一車水汽。”

    兩人都沒感覺他剛才的牽手是否唐突。

    他看她一眼，打開暖氣，淡淡地道：“工具是為人服務的。冷嗎？”

    “沒有，就淋了這幾步而已。”

    當錢子瞻把沈洛送到育珠路別墅門前時，巴克衝到了大門。他好笑她都不邀他進去喝杯茶的謹慎，看著她從容地走進院子，親昵地摸摸那條狗然後走進主屋廊下，回頭衝他揮揮手，他也揮揮手發動了車子。

    從後視鏡看著那個倒退的院落。原來她住在這兒，他剛才看到門牌號“育珠路108號”，這不是原來夏之濤的家？也是秦忠信之前的地方。想到剛才在書店討論古版書時與她交換的手機號碼，嘴角浮起淺笑，一雙眼直視前方，溫和的眼眸平靜地望著前方。

    深秋雨中，靜謐的育珠路，一輛保時捷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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