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兩相繾綣誰入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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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聲綿長而淒厲的呼喊驚醒了深眠中的他。遽然睜眼,伸手開了燈。看到身邊的她痛苦又恐懼地擺著頭,頭發汗濕,臉色發白,嘴裏不斷地喃喃著“不……不”,還有模糊不清的字眼。忽然一個曾經出現的音符入耳——“weijing”,她隨之坐了起來,手痛苦地揉著胸口。

    “洛洛!”他驚駭,坐起來把她抱進懷裏,用被子裹著她的後背。手安撫地拍拍她,她轉身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嘴裏叫的卻是“weijing,weijing!”讓撫在她背後的手僵住。可那聲音裏的依賴、悲傷又揉碎了他的心,他的洛洛又在做噩夢。“weijing”,到底是誰?

    抱著她,給她安慰的一吻:“洛洛,醒了,那是夢。寶貝兒,醒了,我在這兒呢。”

    “忠信?”她醒了,放鬆抱著他脖子的手,“我做夢了?我是做夢了,是嗎?”

    “嗯。好像做噩夢了,記得夢到什麽嗎?”抬手擦過她臉上的淚痕。

    她垂目想了一下:“不太記得,隻覺得很難受,好像發生什麽事情,但是不記得。”往他懷裏偎了偎,抬臉,“我叫了什麽是嗎?好像一個人的名字,你聽到了嗎?”

    她溫熱的氣息吹到他下巴,讓他眼神變暗。強迫注意力轉到問題上,沉吟一下,該不該告訴她呢?垂目看到自己給她穿的作她睡衣的襯衣,上麵兩粒紐扣未扣,看到一段紅線,知道那是係玉玦的紅線,隱約看到一點兒黑色的玉玦。這個名字出現了不止一次,決定告訴她。

    “你叫了weijing,是人名嗎?”

    “weijing?是人名吧?總不能叫桌子、板凳,誰叫這個名字?哪兩個字?”她疑問地看他,“weijing?惟精惟一?我在讀書?”

    他靠在床頭,讓她靠在自己懷裏,舒服放鬆一些。不過,沒插話,讀書?讀書讀到那麽淒厲悲傷?任她自言自語回想,弄清楚也好,省的每次來時都讓她那麽受折磨。

    “不像。weijing,weijing,不是惟精,是維護的維,京城的京,維京。”

    心中掠過一絲異樣:“知道是誰了?”

    “不知道,”她的手在他胸口,微微的暖,認真地想想,“不認識,身邊沒這個人。”

    “咦,忠信,”她翻身,歪頭看他,“你之前也說過我夢裏叫過人名,是這個發音的名字嗎?”

    他垂目看她探究地看著自己,見她歪著頭辛苦,把她拉上來變成了正趴在自己身上。理理她頰邊掉下來的已幹爽的發絲:“是的,同一個發音。你確定親戚中都認識,沒有這個人?”

    “沒有。”她很幹脆,父母兩邊都不是世家大族,人口簡單。父親這邊有兩個親戚也住在同一塊地方,大家上街就見到,沒聽說這個名字。母親那邊,距離稍遠些,但也沒聽母親說過有叫這名字的。自己都沒聽說過怎麽會進夢中呢?旋而一想,不認識這個名字的主人,他客觀上卻是進了自己的夢中,自己還知道是哪兩個字。隻是,確定是那兩個字嗎?

    頭放在他一側肩膀,抬眼,手往上伸,撫過他的額角,耳鬢,麵龐。忽然後知後覺自己正趴在他身上,鼻尖是他強烈的淡淡麝香中含著清冽的男性的氣息。臉一燙,翻身要滑下去,被他一把抱住,側身把她輕輕放躺,一隻手臂穿到她脖子下麵。

    見她答的肯定,沒有繼續這個問題,卻是探手進她衣領,她一驚,剛要躲,他已拿出一件東西。凝神一看,是自己帶在胸前的玉玦。奇怪地掀目看他。

    “這枚玉玦,該是老物件了。家傳的?”想著影像裏那細膩胸脯上的玉玦,再確認細節,二者重合在一起,心中不由泛起疑問。確定是她,他的洛洛,可是,是怎樣的她呢?他相信陰影是連續的,那麽就是十二年多以前就給自己預示了嗎?

    “外婆給我媽的。本是該傳給子孫的,但我媽是獨生女,就傳給了我媽,又傳給了同是獨生女的我。”

    “這樣說來,是外祖家的。玉玦,”自從中盛發展起來以後,有了資金的支持,也就培養了自己的興趣,他喜歡收集玉石。研究的多了,雖不能說百分百,也能看個十之七八,而且他對這方麵有著自己都驚訝的天分,讓請來的專家感歎他若不從商,就做玉石鑒定亦可成一方大家。他摩挲著溫潤的玉質,又有一絲清涼浸入指腹。沉吟,這枚玉玦,若所斷不差,應該是和田玉的籽料。“玉擬羊脂溫且腴,昆岡氣脈本來殊”,雖不是最為貴重的白色,可這黑如墨漆的顏色也極為難得,中間隱有一線青色花紋,因和田玉溫潤如脂卻不通透而看不清完整的花紋。再從手感、款式看應該還是古物,一代代傳承下來的?那洛洛的外祖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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