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衿！”

    “姑姑？”

    子衿停下去關門的想法，有些疑惑姑姑怎麽又來看自己了，二人以前可沒有這麽親近，又怪異地叫自己的全名。她看看姑姑的氣色，見她進來一直盯著自己的臉，又不說話，眼神卻沒有上次的和善。她這是有事過來嗎？

    “姑姑，您好些了嗎？”她看到姑姑臉上有一層紅暈，不過眼神還是清亮的。

    “你覺得呢？”

    “看起來好多了。”

    “不好，一點都不好。你還好好的我怎麽會好？”

    “姑姑？”這話說的多奇怪。

    “你沒有難過，也沒有消瘦。是並不在意呢，還是太過自信，並不擔心？”她眼光冷淡地看著她，哪裏有姑侄間的溫情，最後她的視線挪到她的肚子上，“你覺得，肚子裏有這個孽種，他一定會想著你們，對嗎？”她向她靠近，子衿聞到一股酒氣。

    “姑姑！”一聲“孽種”讓子衿漲紅了臉，有些惱怒起來，她怎麽可以這樣說自己的侄女？一時顧不上去想那天自己要講被她攔了話頭沒來得及講而她現在又是怎樣知道孩子的：“您怎麽可以這樣說？”

    “怎麽可以？你都這麽做了，還怕別人說嗎？”

    “姑姑！”至親的人隨口而出的話讓子衿難堪又傷心。

    “別叫我姑姑！叫我姑姑還會搶走他？你哪點好？”她停在子衿麵前，審視地看看，子衿偏頭躲她的酒氣，被她抬手捏住下巴轉過來，“對我不屑一顧是嗎？你贏了？賤人，像你那個賤人娘一樣，拿一張臉迷惑男人！”

    纖長的手指輕輕地摩挲一下那細嫩幼滑的臉，猩紅的指甲在燈光下散發出妖冶的光澤。嫣紅的唇幽幽地吐出一口氣，竟然帶著一股寒意：“你說，如果沒了這張臉，他還會要你嗎？他不會再要你的，他會回到我這兒。這裏的孽種，”她的手沿著衣服下滑，子衿嚇得後退，她抬頭，妖冶古怪地一笑，“怕什麽？一個孽種，誰稀罕？喬家是不會要的，未婚就生孽種的娘，喬家更不會要的！咱們取下它好不好？”

    她的視線又轉回子衿的臉上：“還有這張臉，看著真討厭！非常討厭，白家養了你多少年，就討厭多少年。你也不喜歡吧？一起給你取下來好不好？”

    她眼神裏漸漸積聚的怨毒讓子衿生起寒意：“姑姑，您喝酒了，醉了？”

    白令妍停住向前的腳步：“喝酒？是的，我想他，心裏難受，喝酒就好了。醉了，他就想我了，不舍得我的臉上有落寞……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人！靠著一張臉，連姑父都搶！他是我的，他不能要你，都是這張臉，這張討人厭的臉，要弄掉它，我要弄掉它！”她語言混亂起來，咕咕噥噥，眼神迷亂，四處找著什麽。忽然看到梳妝台上一把剪刀，伸手抓到手裏。子衿嚇壞了，不知她今天受了什麽刺激來找自己麻煩，竟然這麽巧，竹香不在。沒有幫手，連個通風報信的都沒有。和她，現在已沒有道理可講。

    她感覺到白令妍對她有一層無比的恨意，一點親情都沒有，就是陌生的情敵。是的，就是純粹的情敵！現在在她白令妍的眼裏，自己就隻是一個情敵，嫉妒的女人是銳利而可怕的。心底裏無比的恐懼，眼前麵對的不是一個理智的人，自己要保護好自己，還要保護好孩子。她悄悄地挪動腳步，想從側邊轉到門口，下樓逃開可能來的災禍。可是她低估了此時白令妍的敏銳。

    白令妍猛然轉頭，直視著她：“想走？我很可怕嗎？”

    “不，姑姑。”子衿僵住，脊背生寒，不敢惹怒她。

    “嗬嗬，不？”白令妍麵路嘲諷，聲音尖銳陰冷，手裏握著那把剪刀，一步步走近她。子衿麵路驚恐，一步步後退。後退中，她碰到了身後的椅子，無路可退。

    “姑姑，您……嚇到我了。您能放下剪刀嗎？它會傷到您的。”子衿躲無可躲，試圖安撫她以讓自己解除困境。卻不知眼前的人已被嫉妒怨恨控製的瘋狂，思維不同常人。

    “嗬嗬，剪刀。”仿佛受到了提醒般，白令妍看一眼拿剪刀的右手，再欺近一步，隨後高高地舉起，剪刀對著白子衿。眼看要對子衿用力的刺下來。子衿的心一縮，提到了嗓子眼，感覺那剪刀就要刺到自己。可能是求生本能，人到極限發揮出無限潛能，她忽然矮身避開剪刀並用力推了白令妍一把，自己一擰身到了椅子另一側。白令妍猝不及防竟被她推轉了身，因為自身的衝力往前一個踉蹌絆倒了梳妝台前的小圓凳。翻倒的小圓凳又絆了她來不及收起的腳，她被絆得撲倒梳妝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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