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稱呼，沈洛一愣，開口叫了聲：“伯母。”

    秦忠信一笑：“媽，這是洛洛。”

    秦母麵容看起來與實際年齡相差不會太多，麵上的皺紋是生活累下的痕跡，不過倒不像出身農村的老太太。身材偏瘦，卻依然挺直，潔淨文雅，看得出年輕時樣貌應該是非常漂亮的，看秦忠信就知道。老人家同樣溫和又認真地看著沈洛，這個由兒子在電話中鄭重說明，現在又親手帶到自己麵前的女孩子。想到兒子單身已經四年多了，自己操心，眼看著林丹在他身邊這麽幾年，孫子都生了，他也不娶（秦母一直不知道林丹和他兒子有十年的交往，至於沒有真正注冊也是後來才告訴她），甚至這幾年，林丹都沒到過家裏。她不太明白兒子的想法，也不能催促他隨便娶個女人回來，畢竟是他一輩子的事情，現在帶沈洛過來，她是開心的。不由親切地看著沈洛。因為她是秦忠信的母親，沈洛自然是非常得尊重，於是兩人相對視時，因為一個她們從不同角度卻共同關心的男人而向對方釋放了善意，一道無形而溫暖的聯係便在二人間建立。

    秦忠信看在眼裏，微笑浮上嘴角。將禮物放到桌上：“媽，這是洛洛給你們買的禮物。毛衣是給您的。”

    “好，”秦母把那件毛衣拿出來展開，水靈的淺楓紅能襯得人精神、年輕，羊絨細膩鬆軟的手感，款式端莊大方，抬頭看向沈洛，“人年紀大了，就想顯年輕些，我正喜歡這個顏色。洛洛，謝謝你！”這麽多年在A市，秦母的普通話已經說得很好。

    “伯母喜歡就好，”沈洛稍窘，看向秦忠信。秦忠信伸手拉過她的手，暗暗捏了捏：“媽，我們先去洗個手。”

    “好，洗手吃飯了。”秦母沒留意兒子的動作，或者有意忽略。

    保姆在旁邊倒看得開心，進了餐廳後和秦母說悄悄話：“您這個媳婦可真漂亮，看著比……最漂亮呢。”保姆見過玉姝，也見過林丹，覺得說出來有點不合適，就省略了。

    “先別這麽說，還沒過門，女孩子會害羞的。”秦母打斷她，可嘴上這樣說，卻抑製不住臉上笑開花，起碼一眼見到，她就是喜歡沈洛的。

    洗手間內，關上門，秦忠信就將沈洛拉進了懷裏，托起她的頭就是深深一吻，在沈洛的掙紮下放開她。沈洛走到鏡子前檢查自己的妝容衣服，他走過來從後麵擁住她，在她耳邊嗬氣：“寶貝兒不用照也很美。”

    沈洛看著鏡子裏輕佻的某人，好氣又好笑：“弄亂了妝，我怎麽出門？”

    “傻瓜，我怎會讓你出錯，我自有分寸。”

    沈洛張了張嘴，沒說出話，這叫有分寸？隻嗔道：“洗手出去了。”當下不再理他，自己洗了手，他很快遞上一塊幹爽的毛巾，加了一句注解：“我的。”

    沈洛出門，還未到餐廳，他已經跟到後麵。

    保姆已經把餐桌擺好，先退了出去，桌上隻有秦母和他們兩人一起吃飯。桌上人少，秦母與沈洛都不是善談或愛講話的人，但對秦忠信來說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最親近的兩個女人，現在與他一張餐桌吃飯，雖不說話，卻也氣氛祥和，安靜而溫馨。他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心與滿足，有一種幸福的感覺。不覺看一眼身邊的她，嘴角噙笑。縱然沈洛一貫是非常得冷靜淡然，此刻也不覺被他這樣熱情地盯得有些窘然，看也沒看就用公筷加了一筷子菜給他碗裏。他垂眸一頓，隨即吃吃悶笑。沈洛轉頭，正迎上秦母看過來的眼神，便聊了兩句天。秦母沒關注兒子，怕沈洛害羞，心裏卻有些驚訝。多年，不，應該是說在丈夫去世後她極少見到大兒子這樣開心輕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大兒子早早擔起家裏的擔子，成為自己和二兒子的依靠。他一直積極上進，樂觀堅定，學業好，工作好，中間又有一段任誰看起來都是的好姻緣，到今天，事業也好。她是個母親，雖然兒子的很多東西她不懂了，但是母子連心，兒子是不是發自內心的幸福與開心，她是感覺的到的，隻是她幫不了。她覺得林丹也蠻好的，雖然心性可能比不上玉姝，但也漂亮，殷勤（曾經對她殷勤），尤其是生了孫子，可是兒子在那次民政局的意外後就不再提和林丹去注冊的事了。她不知該怎麽問，也無從開導，每當周末的早上看到兒子一人從孫子孫女隔壁房間走出來，也有多次在窗前看著兒子在孫子孫女入睡後一人獨自回他的別墅，心裏都會泛起一個母親的心疼，不知道誰能有一天來照顧自己的兒子。雖然兒子從去年就有一段時間變化，不過他沒說什麽，自己也不知道。今天卻看出來了，兒子整個人散發著從未有過的舒心與滿足，即使以前帶著孫女心心和玉姝一起過來也從不曾見過。這應該是幸福的感覺，從心而發的幸福。是因為這個沈洛嗎？是吧，看他們的互動就知道。這讓她對沈洛更添了好感。

    溫馨的午飯後，三人稍微聊了兩句，秦母回房間午休。秦忠信帶她到了樓上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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