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她一眼，默默地吃自己的。抬眼看她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揚眉：“好看嗎？”

    “好看。”

    沒想到她這麽坦白，彎唇一笑：“哪兒好看？”

    有些被他的笑容迷惑：“哪兒都好看。”

    “喂我。”

    “嗯？”愣住。

    “你的。”他把自己的盤子推開，下巴指指她的盤子，眸光深深地看著她。她覺得心裏一熱，伸了手過去：“叉子。”

    “你的。”

    她著了魔，認真地叉起來，一塊一塊小心地送到他嘴裏，然後著迷地看著咀嚼食物的他，心裏隱約覺得美色真惑人，出了神。看到他舉杯喝下了杯裏的酒，鬼使神差地盯著他的喉結，不想他推開餐盤，伸手把她撈到桌麵，兜住她的頭對著她驚訝地雙唇壓了下去，啟開她的雙唇一口酒渡進她嘴裏。不及防，來不及咽下的就流出了她的口，他以唇啜走。她暈了，被他整個抱起到了他那邊，被抱仰在他懷裏。口腔裏含著酒香，含住她的唇，舌頭闖進去，在她口腔裏掃蕩一遍，退出，卻沒有撤離，而是四唇相貼。她迷迷蒙蒙睜開眼，看著自己上方放大的雙眼，深邃如海，又如有火苗，心跳漏了節拍。他閉上眼睛，把她按進懷裏，低喚“洛洛。”靜靜地抱她一會兒。然後，他把她抱進亮著柔和光暈的小燈的客廳，放到了地上。雙腳落地她還如在醉中，耳邊飄過來的舒緩的音樂將她喚醒，是華爾茲舞曲。他攬著她後背，在舞曲中帶著她慢慢旋轉。

    “忠信。”

    “嗯。”

    “我很幸福。”

    “寶貝兒，我也是，”他放下抬起的手，改為兩手擁她在懷，隻在舞曲中漫步，“是寶貝兒給的我這份幸福。”

    “忠信。”

    “嗯。”

    “我們……以前跳過舞嗎？”

    良久。

    “有，很久很久以前。”

    她閉著眼睛，伏在他懷裏，聲音如夢幻一般：“那是什麽時候？”

    “上一世。”

    她輕笑睜眼，抬起頭。雙眼似迷蒙又似清醒地望著他：“哄我呢。”

    他低頭，深深看進她眼裏：“我的感覺。”

    “我覺得這麽不真實。忠信，你是真的嗎？”她又偎進他懷裏，覺到他一震，摟緊了她。

    “寶貝兒，你能感覺到我的溫度，聽到我的心跳，觸摸到我實實在在的懷抱。”

    “還有你的氣息，包圍著我，”她軟軟地聲音，如夢似幻，“忠信。”

    “嗯。”

    “隻想叫叫你。”

    “寶貝兒。”他低頭吻她頭發。

    “庭院由我打理嗎？”

    “嗯，家裏全權給你。”

    “你呢？”

    “我是寶貝兒自身，隻是有負責對外的功能。”

    “嗬嗬，你哄我。”

    “怎麽了？”

    “那塊空地我本來準備種花的，你卻動過了，是幫我翻的土嗎？”

    “嗯。不是幫你翻土，是送你的玫瑰園。”

    “什麽？”她抬起頭。

    “寶貝兒喜歡玫瑰嗎？”

    “喜歡。可是很多花我都喜歡。”

    “可是隻有玫瑰約定俗成代表愛情，所以就隻送寶貝兒玫瑰園。”輕輕吻吻她白皙的額頭，“男人不會把‘愛’字掛在嘴邊，可是寶貝兒每天推開窗戶就能看到玫瑰園，看到它裏麵的玫瑰就看到我對寶貝兒的赤誠之心。”

    “忠信，我……你這樣費盡心思，是要把我寵壞嗎？”

    “把你寵好寵壞那是我的事，你開心，我願意。”稍頓，“傻寶貝兒，真容易被感動。我說過你是我一輩子最偉大的事業，也是我一輩子唯一的事業，費盡心思不應該嗎？”

    她摟著他的腰，雙眼染上水汽。他一手摟著她的肩，一手托著她的頭，垂眸凝視，眸光繾綣。

    “忠信。”

    “嗯。”

    “如果我說，愛你，你會不會認為我是被感動的？”

    “不會，寶貝兒是分得清感動與愛的人，我看得到，也能感覺到。”他腦海裏浮現一個人影，然後又揮開。

    “我愛你。”

    “寶貝兒。”

    “我想寵你。”

    “怎麽說了我的話？該讓我寵你。”他把她的頭輕輕按到肩頭，微微側頭把下巴擱在她發上，“洛洛，很久很久，我就想給你的名字冠上我的姓氏。很久。”

    “好。”她輕輕地回答。

    在響的是華爾茲專輯，循環播放。廳內亮的是壁燈，昏暗柔和。空氣裏彌漫著紅酒與玫瑰的香氣，暈染著飄散的樂曲，柔和，甜潤，舒緩，纏綿，令人醺然欲醉。她鬆開摟住他腰的手，攀上他的雙肩，他改摟她的腰背，靜靜地看著她。她踮起腳，他幫她一把，摟著她更貼向自己，垂目看向她靠近的唇。

    “寶貝兒，你在誘惑我。”他低頭，與她紅唇相貼。

    “嗯，誘你一生一世，誘你分分秒秒。”

    “一生一世，下一世還想誘惑誰？”

    她愣住。

    “寶貝兒，誘惑我，就要誘生生世世，我既受了誘惑，就會圈著你生生世世。”

    “你怎可以有這麽多的愛語？把我迷醉了。”

    “我隻是在告訴你我的心，寶貝兒。這是我欠你的，前世，再前世，我沒有告訴你，也來不及告訴你。”

    “你要把我引哭了。”朦朧的燈光裏，她美麗的麵龐上，珍珠滑落，剔透晶瑩。

    他再低頭，以唇吸過，入口鹹澀，一種熟悉感悶悶地劃過胸口。一陣酸澀，胸膛漲滿：“寶貝兒，我把它們收藏在心裏專門給你的心房，也隻有給你的心房，那裏除開我愛你的意念，便隻有你。”

    淚，連珠墜落。他，一顆顆吻去。

    淚光朦朧中，她不舍得閉上眼睛。唇齒相依間，他想給予她所有的疼惜。最後，帶著追尋，帶著渴望，帶著虔誠，雙唇，覆上她的唇。細細地描繪，輕輕地品嚐，慢慢地舔舐，深深地含吮。

    愛的空氣中傳來誰的對話？進入一對愛人的心中。

    寶貝兒，寶貝兒，我的靈魂被你抽走。

    愛，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很久很久，久到沒有任何消息。

    寶貝兒，我一直要做好一切再奔向你，要保你一生安全無虞，卻不知會失去你。

    愛，無論荊棘風雨，好過沒有你的孤單荒寂。放任我一個人，你有沒有想過我會孤獨恐懼？

    寶貝兒，這一世，無論前程清晰還是迷離，無論坦途還是荊棘，我都不會再放手，我會窮盡力量為我們開辟環宇。

    愛，帶我飛翔，帶我遊弋，哪怕跌入懸崖，墜入海底，不要鬆開我的手，天地再大，我隻想待在你懷裏，和你共抗風雨、霧靄雪迷。

    寶貝兒，浮世滄桑，你是我生命的奇跡。

    愛，紅塵光掠，我終有貪念，想與你共寫地老天荒的傳奇。

    我們本是一個被分割的整體，如今，分體重聚，骨肉重拆，血液重合，再造一個我，重塑一個你，我的眼睛看到你眼中的我，你的眼睛看到我眼中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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