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1 章 誰的記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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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市區,已經六點多,打電話問過沈洛還沒吃飯後,就去了醫院隔壁一間酒店給她打包帶了晚飯過去。
見沈洛沒什麽胃口,就淡淡地說照顧他也要精力,難道要他明天醒來見她一副憔悴的樣子,好像他傷得多嚴重似的。這樣一說,沈洛果然就吃了飯,雖不多,總算吃了些下去。
他把預著她吃不下東西而準備給她夜裏餓的時候吃的東西幫她放好。看著她想對她說什麽,最終卻沒有說就走了。沈洛沒有注意這一切,甚至也沒有想到他怎麽這麽周到,也沒留意他隻還了鑰匙沒還絲巾,隻是道了謝就讓他走了。
錢子瞻站在門外停了一會兒,轉頭透過透明窗口往裏看看,卻隻看到走廊,未見人影。抬步走向電梯。第二天,沈洛一直盯著秦忠信,哪也不舍得去,隻想他第一眼醒來就見到自己。可是直到晚上十一點五十九分,他都沒醒來,第三天也沒有。院長辦公室,晚上八點。
“你不是說他昨天會醒?”
“是啊。”
“怎麽沒醒?”
“我也奇怪哪,CT上明明沒問題,應該醒的。難道遇到了奇跡?”
“什麽奇跡?”
“不醒的奇跡。”
“我看你在這兒太閑,醫術生疏了,是不是去莊園把阿南換過來,讓他歇兩天,你去照顧一下他們跌打創傷。或者,去M國鍛煉一下,那銀翼正要找個懂中西醫的,還拜托我幫忙推薦。”
“老板,門主,我保證,再三天之內他一定醒過來。”銀翼,那個陰沉的男人,白白浪費一副好皮相,叫“銀蛇”還差不多,還是個斷袖。
“一定?你拿什麽一定?”
“我拿不出什麽?不過生命是很奧妙的,他現在雖在昏迷中,可對外界是有感知的,特別是對與他心意相牽的人,他不舍得就會醒了。”
錢子瞻臉色難看,沉默不語。
他忽然多了一句嘴:“你睡在我辦公室還不讓人家知道,怎麽感動呢?其實吧,你真的希望他醒?”
錢子瞻定定地看著這個多嘴的人:“你真的想去莊園?或者不去國外去C市也行。”
多嘴的人閉嘴,出門探視他那位尊貴的VIP病人去了。
第三天,中午十二點,沒有,下午六點,沒有,七點,八點,九點,十點,十一點,都沒有。一條茫茫霧道,周圍空氣濕潤清涼。秦忠信看看周圍,混無一物,卻有一股熟悉感。往前走了幾步,發覺不對,怎麽隻有自己。他回頭,看看他的洛洛去了哪兒,身後空無一人。而前方似有召喚,猶疑一下,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被牽引般,腳下加快,漸漸地,他眼前出現了影像,一枚玉玦,躺在細膩的胸脯上,隨之,又消失。之後是電影快進帶一樣,影像出個不停,很快,卻出奇地清晰。最後,隨路方向一轉,轉換了地點,前方出現了一間古舊又肅穆的房子。說肅穆,實際上很簡單,隻是顏色日常少見。他停步,凝眉,想起來這是軍中的顏色,這是一間戰時官兵的房間,房外有穿著軍裝的人站崗。無人阻止他往前走,推門進了房間,房間裏隻有一個人,一個年輕的男人,一個軍官。他覺得這個人很熟悉,可是搜索一下所有的記憶,家族裏沒有人從過軍,親戚中也沒聽說過。而且,這似乎……似乎……想起來了,是國民黨的軍服。
年輕的軍官沒有看見他,他自己不自覺地往前邁步,靠近年輕的軍官,然後自己不見了。好像隱在空氣中,又好像與年輕軍官成了一體。時間在白子衿寄出告訴喬維京驗脈信息的信件十天後。長春。
回到住處的喬維京拿出荀安拿過來的信,信封上那特別的紙質和白家的標記使他一眼知道是誰寄給自己的。在這樣一個特殊時期,也隻有這樣一個寶貝會輾轉寄信給自己。每一封寄來的信的標點符號都能背出來,還是喜歡有空時拿出來用眼睛看,現在是真正體會到何謂“見字如麵”。像一個鍾情少年般懷著激動與企盼裁開信封展開信紙,一手婉轉清麗的簪花小楷映入眼簾。不過,這不長的一紙信箋,今天卻讓他半天無法領略。信中說:
“幾日來,晨起時興味有變,心有所疑,未敢相信。上午遂於兩家醫館驗脈確定,自今與君三人行矣。初時心驚,亦為意料之中,獨自品之猶喜。心中忐忑唯有戰火相隔致不得同時而知。君閱此信時當知數千裏之外,已是二人相候,唯盼萬千珍重。”
這是什麽意思?二十九年的單身生活,十一年的軍旅生涯,不能第一時間想到太細太多。仔仔細細琢磨,心中一念閃過,豁然開朗。“噌”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那狹窄的空間轉了起來,放聲大笑,嘴裏念叨:“子衿!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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